摸上了她的脑袋,揉了揉,道,“还真是可爱。”
沐小木可不想被他称赞,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认命的道:“大人谬赞了。”
湛然笑出声来,蓦然又用手掌捧了一捧水,将怀里的小御史尽数弄湿了,瞧见她湿透了衣衫,曲线毕露的样子,眸中的星星之火很快便燃了起来,久久未曾熄灭。
“本官方才瞧见你,只是想提醒一句,随府不同湛府,不要一个人乱跑。”他垂下眸,大有深意的道,“依你这惹祸的性子,再加上随仁那般狡诈,定会给我惹出大麻烦来。”
沐小木拧过头,心虚的道:“下官会小心。”
“可惜已经迟了。”湛然眸中星火闪烁,他的声音在月色下带着奇异的缠绵,道,“你已经惹出了大麻烦。”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沐小木不能接受,十分委屈。
“照这样说来……”湛然扫向她湿漉漉的身子,意味不明的道,“你什么都没做就惹出祸事来,岂不是更危险?”
第51章
圆月如盘,夜色阑珊,而人缠绵。
湛然坐在湖边,湖水反射着月光,在他身上一波一波游走,令他看起来神秘又危险。他宽大的衣袍散在石阶上,怀里藏着娇小的沐小猫,迷蒙夜色中,从背后瞧去,竟似他一人独坐般。
小御史湿透了衣衫,一时发冷又一时滚烫,脸颊烧的不像话,只能软绵绵的蜷缩在他怀里,此种境遇,即便湛然大发慈悲的放开她,她也无法走出去,如今的他,竟成了自己唯一的屏障和依靠。
“一个男孩子,竟能软成这样。”湛然的手指顺着她湿透的长裤细细摸上来,带着几分故意。
沐小木知道他刻意戏弄自己,索性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那手掌修长有力,好像带着奇异的力量,令她战栗不已。
手指从腿、部滑、上来,绕到了腰间,轻轻一扯腰带,再用手指一掀,湿漉漉的外衫便离开了身体,小御史自欺欺人的把脑袋埋进了他怀里,无力反抗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湛然失笑,食指捏住亵、衣的下摆,手腕一转,便滑了进去,滚烫的手掌与她冰冷的肌、肤一贴合,湛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而怀中的沐小猫则绷直了身子,手掌则紧张的揪着他胸、口的衣料。
手掌在纤细的腰、身上游走,顺着脊骨往上,小御史意料之中的不断战栗,紧闭着双眼埋在他胸口默念清心咒。
湛然安慰的轻抚她的后背,待她僵硬之感消去大半的时候,翻手穿过脊背,覆、上了她不甚有的柔软。
沐小木呜咽一声,身、子又开始小小的颤抖。
湛然腾出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令她安静了下来。那只手却趁她不备,从长裤的开口处探了进去。
沐小木明显一震,急忙转过头,一双眼睛瞪的很圆,他对她的调戏,已不知多少回了,她反抗不得,也便由他去了,但是下、面……沐小木一想到这个,脸蛋就红的要滴血,她拼命的直起身子,就要出声反抗,远处却传来脚步声。
沐小木瞳孔一缩,不知所措的呆着了那里。
湛然微微歪过头,朝她眨眨眼,示意她乖一点,手上略微用力,沐小木只得胆战心惊的窝回他的怀中。
来人的脚步声停在不远处,躬身行了一个礼,道:“湛大人,请恕下官贸然打扰。”
“何事?”湛然眼睛望着沐小木,眸中却盛满笑意,他一边回应那人,手掌却丝毫没有离开沐小木的意思,深入裤中的那只手又往下了几分。
沐小木禁不住颤抖起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奈何又不能出声,只得咬牙强撑着,只用眼睛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不知湛大人可休憩好了?随大人有请。”那人规规矩矩,说话极慢。
沐小木从没过的这般漫长,身下的那只手极不规矩,那人就站在不远处,他还这般戏弄自己,当真是可恶,可是她没辙,正气恼,便察觉那只手又刁钻的往下滑了几分,探进了她大腿内侧。
“唔”难以言喻的触感令她四肢酸软,忍不住叫唤出声。
“大人可听见什么声音?”那人狐疑的四处望望。
“是本官的猫。”湛然终于开了口,道,“告诉随大人,本官随后就到,你且去吧。”
那人应了一声“是”便告退了。
沐小木终于崩溃了,她强迫自己用上力气,才勉强从半躺坐了起来,奈何那人的手还未挪开,她这般一动,反而让那只手触上了不该触的地方,沐小木吓坏了,这回真就哭出来了。
脸颊红彤彤的,哭的好不伤心。
“好了好了。”湛然只得哄道,“来,你别动。”
沐小木依旧哭着,却听他所言不敢乱动。
“腿张开一点儿。”湛然刚说完,就见她一副大哭的前兆,只得解释道,“我好拿出来。”
沐小木闻言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的照做,她羞耻的别过脸,一点一点的动着腿。
湛然见她哭的伤心,也没在逗弄她,而是很老实的将手掌拿了出来。
沐小木见危机解除,松口气的同时便又大哭了起来,湛然头痛的将她揽在怀里,只觉着小御史大概是水做的,不然怎么每次同自己在一起,都要哭上一哭呢。他这人从不自省,亦没有从自身找原因的好习惯,因此小御史为什么总是哭,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湛然一边拍着沐小木的背,一边扯开自己的外衫,将她小心的裹了起来。怀里的小御史抽抽搭搭,一时半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湛然失了耐心,揉了揉自己久坐而有些麻的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又用靴尖揉了揉白团子的肚子,白团子猫眼惺忪的望着他,一步三摇的追随在他身后。
沐小木沉浸在自己伤心的世界中,再也不愿意去想其他,任由湛然将她抱着,走向她也不知道的前方。
不过湛然多少还是顾虑到她的,因此也只是将她抱到了一间屋子,他对随府竟跟自己家一般的熟悉,真不知道他同随仁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湛然轻轻将沐小木搁在榻上,人便出去了一刻,不多时,手中便多了些衣物。他先将自己湿透的外衫换掉,又回到榻边,来脱沐小木本就被他解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沐小木紧紧捏着自己的领口,视死如归的望着他。
湛然没法子,便笑着摇了摇头,走出门外,等她自己换好。不多时,里面便传来细如蚊蚋的叫唤声。
湛然推开门进去,见沐小木已经换好衣服,瞅着比方才精神多了,脸蛋儿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又羞又怒,显得她英气勃勃。
看他眼睛定格在自己脸上,步子缓缓的走过来,那微微凝住又散着诡异的光的眼神,仿佛又在失控边缘,沐小木急忙退后一步,垂下眼睛道:“湛大人,下官要告辞了。”
湛然的神智略有拉回,在她身前止了步子,摊开手道:“本官又没有拦你。”
“多谢大人。”沐小木生怕他反悔,急忙往门口跑去。
“对了。”湛然忽然唤道。
“大人有何吩咐。”沐小木暗暗叫苦,这人该不会又改主意了吧。
“别说本官没提醒你,乖乖的待在宴席,哪里都不要去,听懂了么?”湛然声音蓦然严厉起来。
“下官明白了。”沐小木快速回道。
“乖一点儿。”湛然放柔了音调。
“嗯。”沐小木乖顺的点了点头,忽而腿边被什么软软的缠住了,垂首一看,才发现是白团子,它此刻清醒了,正窝在它脚边。
“看样子是喜欢你,今夜便替本官照顾一二吧。”湛然笑道。
“下官自当尽心。”沐小木弯腰抱起了白猫,同湛然行个礼,便跑了出去。
沐小木抱着白猫重回宴席的时候,桌上的人已醉了大半,双眼通红满身酒气的继续玩乐,比之方才更为吵闹。沐小木抱着猫进来竟然也没几人注意,她便不动声色的又坐回了原位。
“怎么换了身衣裳?”阮糖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同,凑过来同她耳语。
“方才不小心掉湖里了。”沐小木含糊应着。
“怎的这么不小心?”阮糖摸了摸她的发梢,果然有几分湿气。
“我下回注意。”沐小木尴尬的笑道。
阮糖余光里忽然多出个人影,他侧过头看去,就见湛然从偏厅出现了,正一副懒散的模样往随仁那走去,而他那身衣服……阮糖脸色一僵,眸光黯淡了下来。
“痛。”沐小木发梢一沉,惊呼道。
“对不起。”阮糖轻声道,松开了她的头发,闷不吭声的坐在了一旁。
“你怎么了?”沐小木不理解他突然的低气压,疑惑道。
“没事。”阮糖不再理会她,只是端起一杯酒,一口就灌了进去。
沐小木见他突然冷漠生硬起来,便也不好多说,遂也沉默了。
整个大厅都陷入一种酒精带来的狂欢之中,身边都是今日朋友明日敌人的同僚,或是各怀鬼胎,或者憧憬未来,无数纷乱的情绪都被掩藏在酒色财气的背后。
不知坐了多久,夜色愈加深沉,沐小木昂首望了望天空,发觉广阔的令她敬畏,心里压抑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浮上来,目光扫过渺渺众人,又转首望向主座。
随仁尚笑呵呵的坐着,而湛然又失了踪影,他向来不喜这种场合,莫不是回去了?沐小木正揣测,怀中的白猫却忽然“喵”了一声,跑下了她的膝盖。
沐小木惊慌之下,直接追了出去,身旁的施亦正被苏默灌酒,阮糖不知道什么原因,喝的过多,早已俯在了桌上,而林贤抽风似得在施亦背后给他摇扇子,冷的施亦直缩脖子。
沐小木也没法打招呼,便直直朝着白团子追去,那抹白窜的甚快,几步便只剩下一个尾巴尖,她急忙打起精神,追了上去。
第52章
白猫轻盈的踩着月光,几个起跃便窜进了暗处,沐小木知道随府守卫森严,不敢声张,只得紧紧的追着小祖宗,生怕它出了什么岔子。
“什么人?”忽然从一旁传来喝声。
沐小木瞅着白团子停在不远处,也焦急的止了步子,道,“是我。”
“哦,是沐大人。”守卫方才拦过他,被管家训斥过后,便识得了这位替首辅养猫的御史大人,遂行了个礼,道,“大人神色焦急,这是要做什么?”
“猫啊。”沐小木一指远处,急道,“白猫跑了,若是它丢了……”沐小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个守卫同时打了个激灵,互相对望一眼,便同她一起捉起猫来。
大厅酒令声、歌舞声、笑声混在一起,这边的小小动静并没有引起大的马蚤动,只是白团子甚灵活,三人竟也拿它没办法,它跑跑跳跳,还停在远处露出挑衅的眼神。三人均被激怒,拿出了真本事,两个守卫一边走一边喊周遭的人帮忙,不一会儿,竟有十数人对着那抹轻佻的白围追堵截。
沐小木随着人群追着白猫,不一会儿,便弄丢了它的踪迹,她来来回回瞅着一样的屋子,顿时有些头晕。想着白猫白猫躲躲藏藏,得去些僻静的地方,遂往些僻静而阴暗的地方行去。一间一间的推开,一间一间的空。焦虑紧张的当口,又推了推手上的木门,发现门把手上落了锁,一使劲,竟没推开,好奇使然,便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就着月光往里望,全然没有发觉背后升起了一道阴影。
蓦然耳边响起一道阴沉的笑声,道:“好看么?”沐小木一惊,急忙回头,只看到那人狰狞的笑容,随后脖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水滴敲击石板的声音,一滴一滴,没有间断,却规律的让人心慌。
沐小木恢复意识的时候,身子一阵酸痛,她摸不清方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她想抬手揉揉尚在酸痛的脖子,却发现双手手腕被铁质的什么东西锁在身后,似乎连着锁链,稍稍一动,便是一阵哗啦啦刺耳的声响。
神智再清楚一点儿,沐小木才知道糟糕了,眼上覆了一层黑布,紧紧的遮了所有的光线,厚实的质感令她什么都瞧不清。嘴里亦被一团粗布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而脖颈、手腕、甚至脚腕都被貌似铁环的东西锁着,衔接处似乎是铁链,而铁链的那段却被定在墙上、地上,链条很短,只够她跪在地上,若是想站起来,脖颈处大概会被扯断,想必这个姿势十分恶心。
“胆子不小,敢在本官府里乱来。”低沉厚重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纷纷杂杂,似是来人不止他一个。
随仁。那声音里满含着熟悉的愤怒与怨恨,沐小木一听就知道是他,只是口舌被堵,说不出话来,只能竖着耳朵听他想做什么。
随仁捏上了她的脸颊,力道之大令她嘴里立刻弥漫出一股子血腥气,那手掌由于常年握兵器而粗粝宽大,蹭的她薄薄的脸皮生疼。
“本官实在好奇,湛然究竟喜欢你什么?”他似是凑近了她,呼吸中带着酒气喷上了她的面颊,道,“为何一个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这般上心?”
沐小木恶心的感觉直涌上心口,却由于被制无法甩开,甚至连表达自己的愤怒都做不到,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不过你这般嫩,也难怪湛然迷了心窍,想必伺候湛然伺候的很不错,那么今日就让我开开眼界,看看这幅身子骨下面究竟是如何的娇媚。”说罢,他狠狠的甩开她的脸颊,力道过大,导致沐小木的脖颈被扣住的锁链划出了一道血痕。
“来人。”随仁拍拍手,笑的很暧昧,“好好照顾沐大人。”
沐小木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才慌乱起来,冷汗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全身,她用尽力气挣了挣铁链,发现凭她弱小的体力,根本没办法和冰冷坚硬的铁块抗衡,耳边响起错杂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出去,又似有人进来。接着是木椅在石板上拖动的声音,随仁的声音又粘稠又恶心。
“要让沐大人快活,弄出点伤什么的不要紧。”说完,便不再出声。
突兀的脚步声朝自己走了过来,沐小木急的想站起身来,却被脖子上的铁环限制住自由,丝毫动弹不得,脚步声离自己愈来愈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湿意。
沐小木拼命摇头,不住的发出“呜呜”声,却依旧没能阻止那人的靠近,他奉随仁的命令行事,不说话也不犹豫,直接伸手覆上了她的胸口。
沐小木倾尽全身的力气,却也只听到铁索绷直发出“铮”的一声,手腕上的铁坏割破了她的皮肤,她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涌了出来。
“撕拉”一声响,那人撕开了她胸口的布料,皮肤与冷风接触,刺的她一阵战栗。
沐小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拽身后的铁环,却丝毫作用都没有,耳边无数铁链流动的声音仿佛在耻笑她的不自量力,她终是体会到了深深的挫败感与无力感。这份耻辱与恶心令她生不如死,可是她却连“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都没法说出口。”
胸前突然一热,那最脆弱的一点儿便被人用温热的唇含、住了,濡湿的舌、尖画着圈,蓦然带些力道咬了下去。
沐小木身子一僵,只觉得血气上涌,满心满眼都是悲愤,恨不能一死了之,铁链被她挣的哗啦啦直响,手腕脚腕脖颈处处鲜血淋漓,她也不觉得痛,只觉得羞耻与恨,这种痛苦令她崩溃,全然不似湛然调戏她那般,她说不上有什么不同,却又从心底觉得不同。若不是口舌被堵,她定然早已咬舌自尽。
正濒临在痛苦边缘,□却蓦然一凉,竟是身前那人扯掉了她的裤子,她瞳孔骤然一缩,口中痛苦的“呜咽”起来,身上的血腥气刺激的她几乎要发狂,却被生生的限制在铁环之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被人侮辱。
那人的手掌却不带任何的情绪的伸进了她的下、身,沐小木眼泪夺眶而出,将眼前的黑布染透,她拼命的摇着头,全然不顾铁环扎进肉里,这样下去,怕过不了多久,不用咬舌自尽,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忽然柔软的衣物兜头罩下,那人的手掌也离开了她的身体,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道:“害怕么?”
沐小木依旧处在崩溃的情绪中,丝毫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害怕么?”那人似是在她身前坐了下来,又问了一遍,伸出手掌扯下了她口中的粗布。
沐小木这次听清了,听清了后反而愣了,这声音这般熟悉,熟悉的令她心痛,难道是……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的方向,却由于黑布的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那双手温柔的伸向她的脑后,替她去掉了眼罩,红肿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微弱的烛火,而眼前的男人却叫她错愕不已。
“为什么不听话?我不是叫你乖一点儿么?”男人坐在冰凉的石板上,微弱的烛火落在他的发梢,他往常不可一世的傲气在这里消失殆尽,今夜的他没了往日的从容与自信,竟隐隐显出几分哀伤。
“怎么是你?”沐小木无法想象眼前的人,竟然是方才……对自己那样的人,而这个密室里就只有他和她两人,其他人都消弭了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亦很奇怪,想到方才那人是眼前的男人,竟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但又想到他那样对自己,又涌出愤怒的情绪,因此她紧紧咬着嘴唇,咬破了流血了亦没有松口。
他略微有些失焦的眼神掠过沐小木的脖颈,又伸出手指摸上去,鲜艳的红色将苍白的手指染透,他望望指尖刺目的红色,又将手指伸到沐小木眼前,看见她的瑟缩,道,“怎么,你也会害怕?”
沐小木身上罩着他的外衫,在宽大的衣袍下瑟瑟发抖,她望望自己的血,又望着眼前的男人,怔忡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似是还未从方才的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
男人身上的衣衫十分宽松单薄,样式质地似是睡前换的,而头发湿漉漉的,发梢上还凝着水珠,似是未来得及擦洗,肩膀被水汽打湿了一片,苍白的脸上现出疲惫之色。
男人深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将手指上的血抹上她的脸颊,看她流露出害怕的样子,才道:“好好记得这感觉,有些人不逼到份上,永远不知道代价有多大。”
沐小木垂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缩在衣衫下沉默。
“为什么不听我劝?”男人撕下衣衫一角,细致的替她拭去手腕上的血渍,语气却没有半分温柔。
沐小木终是收拾起了一丝情绪,她看着他忙碌的双手,不知为何,方才的无力挫败耻辱感,忽然变的微不足道起来,这个男人虽然危险,却又能带来诡异的安全感,她别过脸道:“白团子跑了。”
“还要撒谎么?”男人嗤笑一声,眸中闪烁出怒气,他一把掀开她的衣袍,手掌毫不留情的伸了进去。
沐小木脸色一白,惊惧的发起抖来,道:“湛大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小白是你故意放走的么?你究竟想在随府找什么?”湛然的手掌顺着她的纤腰往下滑去,看到她倔强的咬着嘴唇,怒气更盛,“我告诫过你两次。”
“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对我而言,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沐小木被牢牢锁住,只能被动的忍受,她闭了眼,虚弱的脸上浮现出强忍的痛苦。
湛然的手指一顿,便退了出来,他用手掌遮着眼睛,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无措,声音低低的,带着烛火般的脆弱,“你根本不明白,有时候死反而比较痛快,若今夜不是我,你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沐小木身子一僵,铁链也随她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她惨白的脸上尽是挫败和耻辱。
“我本来已经梳洗完毕,准备就寝,随仁去差人请我来,说送我一份大礼。”湛然的面孔一半藏在阴影里,声音不似往日教训她那般咄咄逼人,目光里有什么摇摇欲坠,“我本不想来,可是忽然想到你。若不是你对随仁还有点用处,你以为他还会通知我么?”
沐小木看着他执着而严厉的眼睛,抿紧了嘴唇,她知道那个时候,湛然说自己是他的弱点是为了保护自己,随仁想必又拿自己同湛然做了什么交易,可是对她来说,有些事就算孤注一掷也是要做的,即便是她无法估计的后果。
“你这副样子,是不后悔?”湛然凑近她,烛火在他眉间投下阴影,那形状起起伏伏,仿佛他低沉而多变的心情。
沐小木忍着铁环摩擦伤口的痛,将脸扭向了一边。
“方才的感觉都忘了么?”湛然的怒气在她的倔强面前彻底炸开,他伸出手,握上她的脸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鼻端很快便窜来血腥气,他沉着眼睛道,“告诉我。”
“我害怕。”沐小木仍旧被锁着,她依靠他的力量才勉强跪直,道,“可是我没法子后悔。”
“你……”湛然气急,手上带了几分力,沐小木的小脸皱成一团,却仍然没有松口。
“这是我咎由自取。”她勉强开口,艰难的道,“大人完全可以不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又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湛然低低的笑出声,那声音里却悲伤大过讽刺,此刻的湛然沐小木从未见过,他一直是从容不迫,放肆任性的人,什么都不在乎,痛苦也好、欢喜也罢,没有什么能令他动摇,可是如今他却隐隐透出一股子颓然,“自然是为你。”
“为我?”沐小木惨然一笑,道,“为我什么呢?湛大人。”
“你知道我在乎你。”湛然透过烛光望着她,目光执着而认真。
“大人是在乎我么?”沐小木由于失去温度而有些发抖,她的声音沙哑而干涩,“还是仅仅在享受久违的乐趣?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从未在任何事上放过心思,不过是觉得我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因此才特别的注意我。”她顿了顿,目光露出讽刺,道:“大人对我的在乎不过是寂寞太久的小小乐趣,对大人而言是调剂,又何必总说这些让我误会的话。”
“还真是会揣测别人的心思。”湛然语气凉了下来。
“我说的不对么?”沐小木又道,“什么欢喜,什么恩宠,不过是大人的一时兴起,我不过是一件玩物,若哪日大人腻了,亦或是寻着了新的乐子,很快就会弃之敝履吧。”
沐小木胸口起伏,说的很快,她以为说完湛然会勃然大怒,会像以前一样居高临下的教训他,可是他没有,他坐在那里,神色平淡,眼睛却仿佛是在难过。
“你一定不了解我的感受,才会理直气壮说出这些话。”
沐小木一滞,所有未出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湛然从怀里取出小巧的钥匙,缓慢的将钥匙推进锁孔中,道,“我一直在想,倘若有一天,我再也没有为你开锁的这把钥匙,该怎么办。”
“咔嚓”一声,铁环的锁扣打开了,沐小木失去了依靠,软软的倒下来,湛然用肩膀撑住她的脑袋,又伸手揽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去开她身后的锁,又是一道锁簧转动的声音,失去了束缚的双手麻木的垂了下来。湛然将她接在怀里,为她打开了脚腕上的最后两道锁。
沐小木终于重新获得了人生自由,可惜由于锁的太久再加上过多折磨,气血不畅,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扑进男人的怀里。
湛然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斑斑血迹很快便染上了他的衣衫,他凝视着那点点红梅,目光里是漫长而孤寂的烛火。
“我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害怕。”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害怕失去……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恨纠结,所以慢了点,对不住大家,么么哒~
第53章
微弱的烛火勉强撑开一团亮光,沐小木裹着一团衣衫扑进了湛然怀里。
方才他说话的时候,她正伏在他胸口,手腕脚腕脖颈处都痛的不像话,失去了逞强的力量,那些潜藏已久的痛便排山倒海的涌来。她正咬牙忍痛的当口,他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她忽然忘了痛,耳边仅剩下他愈来愈快的心跳声,只觉得这个满怀期待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一点儿都不像他。
“大人……”她窝在他怀里,揪着他胸口的衣料,丝毫力气都使不上来。
湛然用双手将她揽在自己胸口,支撑着她软软的身子。
“大人……”沐小木鼻尖蹭着他的胸口,气息扑上了他的衣衫,道,“大人向来潇洒,所谓的害怕大抵是一时失控,如若世事都在掌握之中,怕是便没了这情绪。”
湛然用手指替胸口的脑袋理了理头发,无奈道:“真是会自作聪明。”
“大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沐小木的痛又袭上来,轻轻抽了一口气。
“说与你听,你也不懂,懂了也不信。”湛然叹息道,往常爱她这个榆木脑袋,如今倒成了作茧自缚,“罢了,走吧。”
小御史却忽然拽住了他的衣服,身子略微颤抖起来,仿佛情绪忽然起了变化,同方才强装的淡定很不一样。
“大人……”沐小木声音低低的道,“谢谢大人救我,若不是……若不是……”说着说着声音里便裹着一团湿气。
“怎么,方才不是还逞强么?”湛然好笑的捏捏她的耳朵,道,“怎么这会儿突然懂事了?”
“大人……其实我很害怕。”沐小木语调颤抖的说着,还未说完就哽咽起来,紧接便转化成小声的抽泣,道,“大人,我方才真的很害怕……”仿佛那种悲伤的心情忽然涌上来一样,她蓦然大哭了起来。
湛然扬起眉毛,看见伏在自己胸口哭的伤心的小御史,暗暗遗憾还是未能打破记录,这一次,终究还是哭了。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他为难的放低了声音,哄宠物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他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经验,如今早已经车熟路。
奈何这回怕是伤过了,胸口的衣服都湿透了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今她也算是被自己弄的全身是伤,又凶不得打不得,不由得暗暗苦恼。
手掌在自己胸口找到那张小脸,指尖稍稍用力,抬起她被泪水化开的脸蛋,血迹都晕在了眼泪里。
“打算哭到什么时候?”湛大首辅的耐心又要用尽了。
回应他的是努力憋住的眼泪,和努力了半天没有效果,反而由于拼命压抑结果眼泪更加汹涌而出的可怜样子。
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
湛大首辅一时把持不住,便俯身吻了上去,那吻轻轻柔柔的,擦过她的嘴唇,又伸出舌、尖舔掉她的眼泪。
沐小御史傻了,甚至忘了哭,那眼泪便奇迹般的止住了,湛首辅最后亲了她嘴唇一下,看着止了眼泪的小御史,再次折服在自己的智慧之下。
“这就乖了。”湛然将她的脑袋按向胸口。
沐小木闷在他胸口抽泣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由着湛然一使劲把她抱了起来。湛然身材高大,抱着她依旧轻松,见她只知道缩成一团,便道:“抱着我。”
沐小木脸皮一红,小心的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手底下的身躯稍稍一顿,便恢复了正常。
沐小木只觉得手掌底下的身体又硬朗又结实,摸上去硬邦邦的充满了力量,脸颊竟然发起烫来。
湛然抱着沐小木,一路走出了随府,也无人拦他,只有人上前给他带了个路,刚跨出随府大门,便瞧见石狮子旁斜了一顶轿子,湛然没有停顿,只是遮好沐小木的脸,俯身进了轿子。
木头“吱呀”一声响,轿子便平稳的被抬了起来,沿着中央大道往湛府行去。
沐小木仍旧窝在湛然怀里,轿子一摇一摆,她便也一摇一摆,虽然湛然竭力稳住她,仍是有些许摩擦,她的鼻尖和嘴唇亦时不时擦过他的胸口。
湛然抱她的手指略有些紧,面色似是有些隐忍,片刻后又控制了回去,这委实有些难为他,因为他是一个从不控制自己欲、望的人。
宽大的手掌摸上沐小木的脖颈,温柔的擦过伤口,道:“还疼么?”
沐小木稍一瑟缩,便被他用手指抵住下颌,带点力量强迫她抬头,道:“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想了想,又有些气馁,道,“罢了,你疼也不长记性。”
“大人……”沐小木已经习惯了湛然的怀抱,此刻窝在他怀里,连最初的那份尴尬都消散了不少,果然奴性是可以培养的。
“嗯?”湛然一边轻声回应她一边顺着她的手臂摸下去,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细细察看伤口。
“我方才在随府,是在找人。”沐小木忽然开口,眼睛垂了下去,语气亦泛着酸涩的沉。
“找什么人?”湛然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腿摸下去,又去检查脚踝的伤处。
“小五。”沐小木被他握住脚踝,一阵酥麻直传心底,她压抑着音调,道,“我给他起过名字,叫沐言。”
“你以前包养的那个小子?”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沐小木痛的抽了一口冷气。
“我不曾……”沐小木急忙解释。
“那你找他做什么?”湛然冷眼瞧她,但手上却轻柔了不少。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书信给我,里面附了小五的贴身物什,信上说小五人在随府。”沐小木眼眶一红,道,“生死未卜。”
“死便死了,找他做什么?”湛然不悦道。
“……”沐小木一时语滞,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人类还有别的感情这种事,想了想,便道,“他对我很重要。”
她这话说出去便有些后悔,因为空气明显冷了下来。
正在此刻,轿子已到了湛府门口,湛然沉默的抱起她,直接走进了大门,吩咐小厮去取些外伤药膏之后,便抱着沐小木直接拐进了自己的卧室。
将怀中的小御史轻轻搁在床上,不过片刻,小厮便送来了药膏和热水。湛然察看过后,便示意小厮离开,小厮行了一礼便快速的退走了。小厮一走,湛然蓦然想起床上正眨眼睛的小御史还衣不蔽体呢,可是又懒得再叫小厮,便取了自个儿的一件里衣,权且让她换一换。
里衣柔软的搁在床边,沐小木用手捉着湛然的外衫,坐在床榻上。
湛然走过来,顺手将她抱在怀里,一把扯掉了碍事的外衫,沐小木惊呼一声,伸手去抢,又牵扯到伤口,痛呼出声。湛然不为所动,只望着她道:“屋子里不冷。”
沐小木双手护着自己,表情带着愤然。
“抬头。”湛然取过药棉,淡淡的吩咐道。
沐小木满脸愤然的将脖颈露了出来。
冰凉的药棉清醒着伤口,湛然擦的很仔细,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道:“你在随府可找到了?”
“不曾。”沐小木忍受着脖颈上的刺痛,道,“不过我在一间上锁的房间看到了……”她脸上一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身子骤然僵硬了起来。
湛然放下药棉,取过药膏,轻声哼笑了起来,道:“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若是小五……”沐小木腹中一阵恶心感翻涌了上来,她捂住嘴唇,勉强压下了难受。
“若是他在随府,大概也逃不脱这种命运。”湛然拉下她的手腕,用指尖沾上药膏,往她脖颈的伤口处涂去。
“大人……”沐小木激动的握住他的手。
“那小子皮相不错,身子骨也结实,身居高位的人日子过久了,总会有些特别的需求。”湛然冷静的分析道。
沐小木眼中的颜色蓦然便颓了下去,在那间房间看到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黑暗狭窄的屋子里只燃了微薄的烛火,而地面上则锁了几个赤、身、裸、体的少年,脖颈处一条细细的绳索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链子很低,只够他们趴在地上,少年灰败的眼睛毫无希望,偶尔瞧上来的目光里也尽是绝望与茫然,甚至丧失了求生的本能。
若是小五也变成这样,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一想到眼眶就发红。她想起那个倚在槐树下的英武少年,目光炯炯,生机勃勃。蓦然手腕一凉,她才从出神中清醒过来,向下瞧去,湛然正握了她的手腕替她擦药。
“大人……”她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湛然似是有些恼,并未回应她,只是耐着性子将她的伤处细致的涂上了药膏。
沐小木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再开口,只沉默的望着他的手指。
“好了。”湛然将药膏的盖子扣好,搁在一边,对沐小木道,“现在有什么想说的,本官给你机会,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说到一半停了或是不说了,那便罢了。”
沐小木感激的望他一眼,又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小五的?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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