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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阅读

作品:狼之恋|作者:右代宫少女|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0:23:24|下载:狼之恋TXT下载
  定神闲地对着星靥说道,“或许我们的愿望实现不了,但你当真就此撒手不管,连你堂兄的性命也不顾了么”

  “我我”

  “星垣还没有死,内应传出消息说,或许他的真实身份也还没有败露,北遥人还以为他只是星家的远枝族亲,现在要想救他还有机会。太后”

  星靥脸色有点发白,她定定地看着尉元膺,明白自己现在还回不了栖云岛了。或许她可以放下所谓的复国大业,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yi的亲人去死而不伸手搭救。星枫她的垣堂兄从yi开始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人能认出那个唯唯诺诺的星枫,其实就是坚毅果敢的星垣。他长着那么俊美的脸庞,还能弹奏那么优美的乐曲,他的身体里流动着星氏骄傲潢贵的鲜血,怎么会有人认不出他

  星靥垂下头去,看着地下湿湿的青砖:“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缪太后抬高声音:“要你去杀了海枭獍,你舍得吗”

  “缪太后”尉元膺立刻出声喝阻,屋里的气氛yi下子僵冷,星靥的头垂得更低,她苦笑着在袖子里握紧双手:“我杀不了他,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

  “星太后,”尉元膺轻叹yi声说道,“或许你说的对,单凭yi本握奇经不足以实现复国的愿望,但是对北遥人来说,握奇经的价值远远胜过yi个星氏的远枝族人,如果能找到握奇经,以此为交换,yi定可以救星垣出来”

  星靥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张坚定的脸。以前她也许不知道,现在才深深明白,说他顽固也好说他狂热也好,yi个男人能为了自己的梦想做出如此巨大的努力和牺牲,本事就是件值得钦佩的事。不论最终尉元膺能不能成功,他都无愧于自己的姓氏,他都是大燕最值得自豪的子孙。

  星靥现在的心很乱,无暇,也无心去分辨自己是不是又yi次被利用被牺牲。她没有多加思索,立刻点了点头,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地说道:“我只是为了垣堂兄我答应你,我yi定把他救回来”

  尉元膺审视般地看着星靥的眼睛,良久,缓缓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京城星太后,成败,全在你这yi举了”

  星靥看着尉元膺,却又象是看着他身前的虚空里:“说吧,你们要我怎么做”

  在星靥的执意要求下,她连夜离开田庄回返京城。

  马车当然又是停在了固山陵外,星靥把海青狼的灵牌放回祭台,仔仔细细地摆放好,然后站在台前凝视着缭缭香烟里的青狼两个字,耳边突兀地又响起yi句顽皮的笑语,叫我什么情郎再叫yi个听听

  “青狼”星靥应和似地唤了他yi声,微笑着说道,“再等我yi会儿,就yi会儿,我就带你去栖云岛看海,我们再也不回来。”

  海枭獍又是yi直忙到深夜才回到他那几间小屋里就寝,推开门,寂静寥落,除了从门口和窗口透进屋里的月光,剩下的只有yi片黑暗。他反手关上门,握手成拳捂在嘴边,压抑地咳嗽了两声,缓步向东厢房走去,疲累地摸索到书案边,往案后的椅子里yi坐,好yi会儿连动也不想动。

  小屋穿外栽着竹子,风吹过,竹影全映在窗纸上,摇曳婆娑,象yi副画。海枭獍闭目凝神,迷迷登登地有了yi丝睡意,又被突然袭来的yi阵咳嗽惊醒。这回yi直咳到面红耳赤,才用力把喉间的腥意压下去,用手背轻轻擦着嘴角,北遥国君想也没想便下意识地唤道:“小丫头,倒茶来”

  回答他的是yi室静默。海枭獍自嘲地笑着,合起眼睛长出了yi口气。

  屋角的五更鸡旁边突然响起轻轻的火镰敲击声,随即有yi点火光亮起,暖黄色的光晕中是yi张美丽的侧脸。星靥用手中的火拈点着油灯,平静地拎起壶,先温杯再放茶叶,泡出yi杯香浓依旧的茶,用两只手捧着,yi步步走到书案边,递给海枭獍。

  海枭獍慢慢坐直身子,没有伸手去接茶杯,而是定定地看着星靥,眉头越皱越紧:“你”

  星靥微笑着:“茶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再不喝茶就凉了。”星靥又把杯子往前递yi递,海枭獍yi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不小心撞翻了星靥手里的瓷杯,当啷yi声摔碎在地下,茶汁瓷屑四散飞开,她后退yi步,他则抢过去握住她的手检视。

  只有yi盏昏黄的灯光,星靥看着海枭獍垂下的眼睫在脸颊上投出的暗影,心里莫名酸楚。

  “烫着你没有”

  “没有”星靥吞咽着,摇头微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海枭獍收紧五指,握得星靥有点疼:“星靥,你,你怎么你怎么不听我话”

  星靥眼波流转,笑得妩媚而又温柔:“你的话你说什么了”

  “我不是让你离开太冲,回栖云岛去”

  “是吗”星靥调皮地眨眨眼睛,学着他的样子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可我怎么听着,你说的不是这句”

  “嗯”北遥国君牙关紧咬,听着这个小丫头缓缓笑语道:“我怎么听着你说的是不要离开,留下来”

  “星靥”

  “你在灵掖湖边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想说这个”星靥抬起海枭獍的手,打开他的手掌,握在自己的脸颊上,“是不是”

  柔肠只有yi寸,偏偏拿来百折,曲结盘桓,羁情难挽。只有这个夜里,所有逝去的错过的芳华全都重又回到生命里蹉跎yi遍,在旧痕残伤上踏出yi行新脚印,每yi步都深深陷下去,每yi步都走出了再也无法弥合覆盖的痕迹。

  星靥看着海枭獍的眼睛,温柔但又不讲理地质问他:“明明让我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你是皇上,你不该对我口是心非。我想回栖云岛的我不想回来yi点也不想”

  “那就不要回来”海枭獍用拇指轻轻地从她的眼角yi直抚到脸庞,这张清瘦的脸上蕴含着让人不忍移开视线的光华,yi点yi滴,直射入心扉。

  星靥摇头:“下yi次,我yi定不回来我yi定走得让你再也找不到我,再也看不见我”

  北遥国君深深叹息,yi边亲吻住她,yi边低语:“但愿如此,但愿我,再也看不见你”

  罗帐不及低垂,衣衫就已尽褪。yi盏孤灯掌在案头,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数被扫落在地,星靥全身赤 裸坐在书案上,长长的头发解散开来,yi半拂在纸上,yi半披在肩头。在灯光从她背后照过来,腰肢处明亮低凹,胸前凝聚丰盈,让她的身姿显得更加玲珑。她坦然地看着站在书案前的海枭獍,随着他视线的移动把最美的身体绽放出来,让他目不暇给。

  两条长长的蜷起,北遥国君的手掌落在她圆润的膝头,然后向里滑去,yi直到贴按在住了她双腿间的濡湿。星靥全身yi震,两腿夹得更紧些,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嗔怪地看着他:“你那天弄疼我了”

  海枭獍的上衣也全部从身上落了下去,露出精壮宽阔的胸膛,向下是劲瘦腰身。他笑着扬扬眉:“是么哪儿疼我看看”

  他说着,两只手扳住她的膝盖向两边分开,星靥阻止不及,羞怯地干脆yi回头用力把灯吹熄,四下里顿时变得漆黑。窗上竹影更加摇曳,星靥的叹息也颤动不定。海枭獍笑斥她yi句,就势扳过她的身体,让她趴在书案上,yi手从腋下探进去抚握住她的胸口,另yi只手则顺着腰肢的曲线yi直游走到了股间,在那儿长长的缝隙里来回流动,不放过每个可以让她喘息的地方。

  星靥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等到海枭獍的舌尖取代了手指,那种甜蜜的折磨就更加难以忍受,哪里轻哪里重,哪里快哪里慢,海枭獍都了如指掌,熟稔而又有耐心地品尝着星靥身体里的秘密,直到她变得彻底苍白空虚。

  这个过程又象是种危险的游戏,快 感被当成砖石,yi块yi块地向上堆砌,没有根基没有粘合,只是纯粹地贪图高度,直到危如累卵,直到yi触即溃。崩塌时,星靥难以控制地蜷缩起身体,紧紧攀附着海枭獍,象哭泣似地呼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宕宕当何依

  第八十三章 宕宕当何依

  深夜的东宫外,值守的禁军看着路上走近的那个身影,不由得彼此对视yi眼,握紧手里的兵器低声喝叱:“什么人在那里”

  yi个女人身穿宫女服饰,手里提只灯笼,摇摇晃晃的光影里看不清脸。她沉稳地把yi张笺纸展开:“奉皇上手谕,召见征南王爷。”

  禁军接过笺纸看时,上头确实有yi行龙飞凤舞的字,最后盖着皇上常用的yi枚章钤,只是皇上怎么突然在这个时间召见征南王还特特地写了封手谕来。禁军不敢置疑,立刻有人进宫去唤醒已经上床安寝的征南王。

  海苍狼穿衣梳洗后立刻走出来,yi见那名垂首肃立的女子就认出是星靥,他把yi肚子疑惑压下去,随着星靥走离东宫,向着皇上寝宫的方向走去。拐过yi道弯,看看四下里无人,海苍狼快走两步握住星靥的手:“星靥,这是怎么回事父皇没有召见我,对不对”

  星靥抿唇点头:“是我要找你。”

  “你找我”海苍狼不解地问道,“从密道进来不好么你这样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不太好”

  星靥轻笑:“他今夜会有个好梦的。我找你出来是有话要说。”

  “什么话”

  星靥抬眸看着他:“你费尽心机想要找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海苍狼浓眉紧皱:“你你什么意思”

  星靥平静地说道:“元膺,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都知道。放了星枫,也放了尉元膺他们吧,也放了你自己。还有再多给你父皇yi点时间,yi年,最多也许只要两年,不用等待多久你就可以实现所有心愿不管你有多恨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你说的,我不懂。”

  星靥苦笑:“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皇上虽然软禁了你,但他是把你关在东宫里。东宫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你所做的yi切他都看在眼里,也都没有怪你他对你的苦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星靥”

  星靥收敛起笑意,肃然地看着海苍狼,双眼里神采炯然:“只要你答应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得到握奇经。相信我,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握奇经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不答应,就永远得不到它”

  “为什么这么做”海苍狼咬紧牙关。

  星靥脸上的表情有yi刻变得梦幻迷离,她缓缓地想着,说着:“因为他放给我yi条生路,而我只是想让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再因为被亲人背叛而痛苦”

  “你这么做,尉元膺他们不会放过你”

  “他们从来也没有放过我,”星靥苦笑,“这yi辈子,只有两个人真心真意地放过我,可他们都是我的敌人,yi个死在战场上,另yi个也活不了多久了。”

  “星靥”海苍狼喉间莫名酸涩,星靥垂眸看着灯笼里的光:“我没有过家,也没有过国,现在也没有了亲人,我并不能理解你们所做的yi切,也没有帮你们成就大业的本事。有些话我很想说出来,但是不行,我只能说你们之间彼此利用背叛,太多太多的阴谋暗算却只换来些无谓的流血牺牲我太累了,元膺,说我胆怯也好,说我是叛徒也好,他们放过我也好,不放过我也好,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只要不再有遗憾,我只要接下来的生命能活得自由yi些。”

  海苍狼握紧她的手:“相信我星靥,我会让你接下来的生命里全是自由全是快乐,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给我yi次机会,让我们yi起重生,星靥”

  星靥笑着摇头:“可是我不想重生,我只活这yi次就够了。”

  “别这么说,星靥求你别这么说”

  星靥凝视着海苍狼的眼睛,象以前那样满怀依赖地偎进了他的怀抱里,从他身上汲取热量:“我不要重生,我要永远记得我的元膺,他会yi直在灵掖湖边听我唱歌”

  海苍狼收紧双臂,死死抱住怀里这具因为寒冷而轻轻颤抖着的身体,也象以前那样轻轻在她头顶上爱怜地亲吻着:“星靥,我yi生不怕辜负任何人,却只自愧亏欠你不要记恨我星靥”

  星靥的他怀里失声笑了出来:“我不记恨你,其实我还想谢谢你,因为你我才能遇见青狼。”

  怀抱里温暖如春,外面则是冬夜从北方刮来的寒风,静静地拥抱了yi会儿,星靥先勇敢地推开海苍狼,在他隐隐约约的叹息声里拭去眼角的湿意,昂起头,沉着地说道:“走吧,时间不多了,我带你去取握奇经。”

  海苍狼没想到,星靥带着他去取握奇经的地方,就是海枭獍找到阴檀木牌的钟亭。三层楼那么高的亭子里,yi只巨钟用头发和紫竹做成的竹丝缆挂着,悬在比两人合抱还粗大的铁梁上,铜制钟身变得黝黑,顶端则隐隐布着yi层绿色铜锈。这只钟是燕国开国皇帝用缴获的武器熔铸的,代表了燕国的胜利。

  星靥站在钟身下,抬起手臂,把手贴在钟上,掌心冰凉。她对海苍狼说道:“想不到吧,其实你们要找的握奇经,就在这钟身的铭文里。”

  “钟身铭文”海苍狼yi惊,但很快不解地问道,“可这钟铸造的时间远早于司马千里著书的时代,这怎么可能”

  “司马千里”星靥手抚着钟面,yi边抚摸yi边沿着钟身走动,手掌下就是千年前铸钟时起伏不平的铭文,燕国皇帝把他所有的骄傲和荣光全都写进了这数千字里,每yi笔每yi划,都是战胜者的欢笑和战败者的血泪。“世人现在只知道司马千里,可是就连你们北遥人,只怕也都忘了他的北遥名字是什么吧。”

  “司马千里的北遥名字是什么”

  星靥舔舔嘴唇,用她并不熟悉的语言轻轻念道:“舒日敖都注。”

  海苍狼脸上猛地yi拧:“舒日敖都这这”

  “舒日敖都,用汉话说,就是天上的华盖星。华盖者,喻如宝盖,天有此星其形如盖,多主孤寡。司马千里孤死异乡,临终时叮嘱他的子孙隐姓埋名躲避迫害,以图有朝yi日倚靠握奇经里记载的宝藏实现他称霸天下的野心。他的子孙共有两枝,yi枝回到北遥,用司马千里北遥名的头yi个字舒为姓。另有yi枝则留在了他去世时的异国他乡,以舒日敖都的汉意为姓,从此就有了星氏yi族。”

  海苍狼不敢置信:“这么说,你们星氏,其实就是司马千里的后代其实也是我们北遥人”

  “只是我们星氏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北遥人,司马千里就死在北遥皇帝的手里,北遥当然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星靥继续讲下去,“我们星氏的先人得到燕国皇帝的信任宠爱之后,就开始想办法把手里的握奇经永远而且安全地保留下去。”

  “也不知是哪yi位天纵英才,想到了这口巨钟。握奇经虽然神奇,当中的字也不过平时常用的几百个,每个字都能在这口钟身的铭文里找到。他就用记载乐谱的方法把这些字的位置记下来,串成yi首乐曲,跳振铎舞时伴奏的就是这首曲子的前半阙。”

  海苍狼深深叹服:“当年我和你yi起看到振铎舞时,我就猜到这首曲子里有蹊跷,没想到居然如此深奥。”

  “学习乐理也就成了我们星家的家规。握奇经对于我们星家来说从来不是个秘密,唯yi的秘密,就是经书里藏着的那个宝藏。大殿金砖下埋着的应该就是曲子的全套乐谱,拿来按图索骥,就可以凑出整本握奇经。”星靥说着,低声地笑了,“你的母亲姓舒,贵妃娘娘也姓舒,我猜,她们应该也就是司马千里在北遥的后代。这么算起来,我和你还是远房的亲戚。答应我,放了星枫,也不要再利用为难尉元膺他们了,好吗”

  海苍狼仿佛手握千钧:“星靥,星靥”

  星靥久久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元膺,有好多话,我到了今天才能说出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和那些燕国义士以为机关算尽c利用了彼此,其实不过是虚有声势的螳螂,真正的黄雀,你们都不知道是谁。放弃吧,yi切就都在今夜结束吧,所有的人都累了,再继续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无辜死去”

  海苍狼深邃的眼睛里闪过yi道亮光:“你是说我父皇”

  星靥无奈地摇头微笑:“不是他,他为人虽狠辣,行事却比我和你们坦荡很多,他是不屑于用这种阴谋手段的。我所说的另有其人,看吧,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陷入了yi个怎样的局中。元膺,你斗不过他的,现在放手,还能给所有人留条生路。听我的,好吗”

  海苍狼紧紧皱起眉头:“你说的究竟是谁这yi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元膺”

  “是星家的人星垣还是星枫你们难道最后操纵摆布这yi切的,是你们”

  “元膺”星靥苦笑着,怔忡之时,就听见yi个桀桀的笑声从钟亭外走了进来,黑暗中只能看清yi个逆着月光的背影,来人大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真想不到当中有如此之多的隐密苍天有眼,竟然让我听到这yi切”

  回梦旧鸳机

  第八十四章 回梦旧鸳机

  等到看清来人的长相,海苍狼立刻横走yi步挡在星靥面前,冷下脸来沉肃说道:“丰博尔,三更半夜,你怎么闯到这里来了”

  青狼营中郎将丰博尔将军身披赤麾,yi步yi步走进钟亭里,根本不理会海苍狼的责问,只把两只眼睛盯在海苍狼身后的星靥身上。星靥被他看得垂下头,往海苍狼的影子里躲得更深。

  海苍狼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丰博尔,他冷哼yi声,更加肃然地说道:“丰博尔,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见到本王,为什么不拜见”

  丰博尔停下脚步,突然冷笑起来:“你说是不是苍天有眼,如果我没有听到你说的话,那我们费尽心机筹划的这yi切,我们做出的所有努力,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星靥,曾经我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可是你你都忘了么你吃过的苦c发过的誓,你都忘了”

  星靥紧贴在海苍狼身后,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颤抖。眼前这个丰博尔既熟悉又陌生,虽然被软禁在东宫里,但是海苍狼也知道他被燕国人假冒,在脱困后继续以假身份跟敌人周旋,最终成功揭露出真正的尉元膺,并将潜伏的燕国人yi举擒获的壮举。

  只是今晚看来,丰博尔身上似乎还有更多的秘密,海苍狼拉住星靥的手,用力握了握,对上丰博尔的视线:“你费尽心机策划了什么你想利用星靥做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会知道的星靥,过来,趁你还没有铸成大错,现在清醒还来得及”

  星靥剧烈地颤动了yi下,手指变得冰冷,她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我yi直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错的不是我,是你”

  “我”丰博尔朗声yi笑,“呵呵呵,看来缪太后的顾虑是对的,yi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不容易敌过海家的这几个男人。你迷上海青狼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迷上海枭獍了为了两个仇敌你就忘了祖宗忘了大业,星靥,你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知道”星靥喘息着,握紧双手,“你太疯狂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仇恨,可是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还不解恨,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你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丰博尔又向前走两步,yi边走yi边摇头:“战神星渊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怎么他的女儿却这么没骨气没胆量死了区区几个人算什么和我们星家c和我受过的苦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星家”星靥的声音也已经不再平稳,“你也知道我们星家可你为什么连星家的亲人也不放过你为什么要连他们都杀死”

  海苍狼猛然醒悟过来,长臂yi伸手指直指丰博尔:“你你是星垣”

  丰博尔的笑声yi瞬间变得苍凉无比,他摇着头,眼睛里却射出凶狠的光芒:“世上早就没有星垣这个人了,在星家无辜获罪的时候,在父兄屈死刑场的时候,星垣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yi具yi心想要报仇的行尸走肉”

  星靥泪流满面:“垣堂兄,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现在天下已定,你以yi已之力根本无力回天,不要再执迷了,求你”

  “执迷哈哈哈,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执迷”丰博尔yi把拉开大麾,右手往脸上yi抺,撕下yi张象是人皮面具似的东西,底下赫然竟是yi张英俊苍白的脸。到了这里,海苍狼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忠勇祠里和善胆小的星垣其实是燕国亡国王爷尉元膺,而星枫,才是星氏子孙星垣。

  星垣冷冷地看着海苍狼,脸上再也没有以往那样懦弱的神情:“因为yi本握奇经,残忍地杀死护国忠臣,几乎戮尽我们星氏全族因为野心,蛮夷之族侵占我汉家天下,杀害百姓掠夺财富燕国,北遥,尉氏,海氏他们才是真正的执迷老天让他们彼此争斗,谁都以为利用了对方,可他们都不知道,真正把他们玩弄于股掌间的人是谁这是我们星氏子孙替自己和天下人雪耻报仇的大好时机,星渊叔父,我的父亲,还有小叔叔那么多星家人的血,可以染红整片星宿海,星靥,别告诉我那四年里你只看到yi片白,别告诉我你没有听见过孤魂野鬼的哀哀痛哭”

  星靥用力摇头,海苍狼揽着她的肩头怒目看向星垣:“雪耻报仇天下人只怕你心里想的不止这些吧”

  星垣扬眉冷笑:“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星氏原本就是司马千里的后代遵从祖训夺取天下,本来就是我们星氏儿孙的使命天下者,有德者居之,尉氏海氏无德残暴,为什么不能由我星氏来执掌天下”

  “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星靥用力吞咽下泪水,勇敢地走到星垣面前,仰起脸直面他的视线,“你说你只想解救剩下的星氏亲人,你只是想拿回握奇经给星家报仇你从yi开始就骗我,你让我跟你yi起害死了那么多人”

  “人活着总有yi死,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忘了仇恨敌我不分地活着星靥堂妹,你放心,堂兄宁可让你死,也不会眼看着你沦为星氏的罪人”

  海苍狼yi直盯着星垣的举动,在他抬手的同时向前跃出,伸出双臂把星靥牢牢挡在身后。星垣笑笑,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十数条黑影出现在他身后,训练有素地走进钟亭,挡住每yi条可以通向亭外的方向。

  “海枭獍和你对海青狼还真是恩宠有加,我在青狼营中郎将的职位上不过呆了短短数月,就有机会安插众多手下在身边。征南王,我知道你和星靥颇有旧交,今天晚上,以这口巨钟的钟声为凭,我就送你们到黄泉路上走yi程吧”

  他说着,眼神渐渐变得狰狞,就在千钧yi发之际,星靥突然从海苍狼平伸的手臂下钻出,站在离星垣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沉声说道:“杀了我,握奇经里的宝藏,你永远也得不到”

  星垣眉梢yi跳:“你什么意思”

  星靥沉稳地微笑:“你放征南王离开,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所有”星垣疑窦丛生。

  “握奇经在家里流传了几百年,宝藏的秘密至今只有yi个人勘破过,我的父亲把这个秘密留了下来,留在那根阴檀木簪上。yi直以来我都告诉你我不知道秘密是什么”

  “原来你知道”

  星靥点头:“是,我知道,小婶婶告诉我的。她还说这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向你吐露,现在看来,她yi早已经看穿了你最初的用意。”

  “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可以不信,只要你不后悔。”

  星垣久久地审视着星靥,不敢置信地摇头道:“你到底是为了海苍狼,还是为了海枭獍星靥,你明明知道海家的这些男人都是些什么角色,你不该是个会为情所困的女人”

  “我不是为了他们”星靥苦笑,“如果你没有害死青狼,或许我到现在还是会和你站在yi起垣堂兄,青狼,我宁可自己死也不忍心伤害他,可你却让我也成了害死他的帮凶他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我送他的绣帕”

  “星靥”

  “总有yi天你会后悔的,垣堂兄,相信我,现在收手还为时不晚,不要等到最后追悔莫及众叛亲离”

  若有所思的表情在星垣俊美的脸颊上停驻了yi会儿,可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yi种疯狂的平静。他用怜悯的眼神看向星靥,又象是自嘲又象是同情般地说道:“如果现在收手我才会后悔,星靥,你年纪太小,有些仇恨也许你不能理解”

  “垣堂兄”

  “星靥,看在我们都姓星的份上,不要逼我把事做绝。交出阴檀木簪,说出你知道的秘密”

  星靥用力摇头:“你放了征南王”

  “不可能,今天晚上,他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钟亭”

  象是回答他这句话,空气里猛地多出了股炽热的味道,随即有yi道暗金色的光芒破空而来,带来极其迅速的风,吹在脸上有yi刻几乎不能呼吸。星垣在这股劲风的催逼之下腾身跃起,横向掠开足有丈余,才喘息不定地站稳。

  星靥低呼yi声循光看去,遥远的尽头站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他象是来得匆忙,长发不及梳理,就在风里披散飞扬,端正的赤红色长弓上还搭着yi枚羽箭,箭尖正指向星靥的方向。

  yi步踏在黎明里,另yi步已经伸进黄昏。北遥国君稳稳地踏着这比爱恨更加分明更加不能同时拥有的两种情绪,目光灼热强烈,笔直地看着无法言语的星靥。

  比苍白还寂寞的眼神里,汹涌而来的,却比暗夜还深沉。

  星靥眨也不眨地看着海枭獍,第yi次无话可说,第yi次无法说服自己。

  海枭獍却缓缓放下手里的霞明朱弓,从腰间拔出yi样东西,用手指拈着举在眼前。星垣转过脸来狠狠看着星靥:“你把阴檀木簪给了他你居然”

  海枭獍脸上浮现出森冷的笑意:“我说过,这北遥江山是凭着真刀真枪和无数牺牲打下来的,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凭着yi笔虚无缥缈的宝藏就把它从朕的手里夺走我更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保护自己”

  众人的惊呼声里,北遥国君傲岸地抬高手臂,指尖用力,竟然把这根蕴藏着巨大宝藏秘密的阴檀木簪碾成了粉末。

  尾声:长相思,空长叹

  第八十五章 尾声:长相思,空长叹

  星垣痛呼yi声向着海枭獍的方向疾掠过去,可是沉重的阴檀木变成的粉末却是那么轻,被风yi吹就四下里消散开来,纷纷扬扬地扑到了星垣的脸上,跟着星垣同来的那些手下们也都拿出武器,海枭獍身后跟着的乌承瑛等yi众侍卫和他们厮杀在了yi起。

  海苍狼紧咬牙关,双足用力点地想去助父皇退敌,海枭獍在躲闪星垣扑击的同时还有余暇狠狠看了儿子yi眼,沉声嘱咐道:“别过来,护住星靥”

  不知道星垣的手下们燃点起什么东西,霎时之间,钟亭外偌大的空场里冒起了滚滚白烟。白烟无味却很浓厚,居然有点象星靥和海青狼在星宿海上遇到的白毛风yi样遮人双眼,yi臂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星靥和海苍狼同时张大双眼,看着海枭獍和侍卫们,以及十几名黑衣人同时裹进了浓烟里,随后响起的yi声声刀剑磕击声,再随后,就是振铎舞的金铃。

  “不好”星靥大叫着向钟亭外跑,白烟也已经涌进了亭内,随着烟yi起进来的还有数名黑衣人,海苍狼yi把把她拉到身后,赤手空拳和他们博斗起来,星靥听着铃声和不时发出的惨叫,步伐错乱地躲在海苍狼身后,大声叫嚷着:“铃声指引方向,前前,蹲后,蹲前,前后”

  海枭獍何等人物,无数次厮杀开会已经积累了无数对敌经验,星靥不过喊了三五声,他就已经完全摸出了门道,紧随着她的喊声挥动手里的霞明朱弓,紧绷的弓弦仿佛刀刃,残忍地割裂着骨头和血肉。

  黑衣人中响起yi声呼哨,海枭獍身边的压力顿时减轻,更多的人向着钟亭内涌去,星垣冰冷的喊声扬起:“先解决了叛徒”

  海枭獍哪里能放他们进钟亭,他长啸着拔地而起,象只巨大的黑鹰般越过众人头顶,凭空又落进了那团浓浓的白烟里,扬起手中霞明朱弓,弓身狠狠地磕开yi柄厚背砍刀。

  混乱中,赤霄营侍卫已经杀进了钟亭,海苍狼接过乌承瑛递来的佩剑,冲他点点头。乌承瑛看了yi眼跟在海苍狼身后狼狈不堪的星靥,手里的武器挥击几下:“我来护着星姑娘,王爷快去助皇上”

  海苍狼根本不疑有他,点点头便抢身冲进战阵里,右劈右杀,很快与海枭獍会合,父子二人背靠着背共同驭敌。

  在乌承瑛发出告急的信号后,越来越多的内庭侍卫赶到了钟亭外,虽然黑衣人们有浓烟为障,但夜风太疾把烟雾吹薄,赤霄营侍卫们又个个以yi当十,局势很快被扳转,星垣不得不嘶声命令手下们快撤。浓烟还未散尽,活着的黑衣人已经全数退走,只丢下yi地狼籍。

  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血污遍布在钟亭之前,白色的烟快要完全消失之前变成了薄纱似的轻雾,yi枝枝还在滴血的刀尖剑刃林立,yi双双圆睁的虎目都看向了钟亭前的台阶上。

  赤霄营统领乌承瑛yi手执刀,另yi手挟住星靥的脖子,刀尖正比在她的喉间,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看向阶下浓眉微蹙的海枭獍。

  北遥国君把眉头皱得更紧些,犹疑着,沉声唤道:“色勒莫,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乌承瑛面沉如水:“皇上,孛日帖赤那大哥,做兄弟的今天对不住你了”

  “色勒莫,为什么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海枭獍向前走出yi步,乌承瑛跟随他多年,自然警惕地后撤着,摇头微笑:“不要过来,大哥,不然这个小丫头就要身首异处了。”

  “乌承瑛放开星靥”海苍狼大吼着想奔过去,海枭獍伸臂拦住儿子。他审视地看看乌承瑛,点头道:“色勒莫,你是为了握奇经,还是为了宝藏”

  乌承瑛咬牙冷笑:“孛日帖赤那大哥,我们相交几十年,你眼中的色勒莫是那等嗜财如命的小人么我不为握奇经也不是宝藏,我只是为了要替yi个人报仇”

  “报仇你要为谁报仇我们兄弟难道不是同仇共恨的么”海枭獍的声音抬高,双眼炯炯,痛楚地看着乌承瑛。乌承瑛却仰天长笑:“同仇共恨好yi个同仇共恨你为了yi已私欲害死乌兰,这个仇,我今天终于可以替她报了”

  “乌兰”

  星靥听见这个名字,情不自禁怔忡地看向阶下十几步外的海枭獍。乌承瑛收紧手臂,冷声说道:“她为了救你不惜委身于三皇子,你却引诱她,玷污了她的清白,为了她来了杀身之祸海枭獍,你yi向自栩深情,其实你是你天底下最冷血的人你从来不知道为别人考虑,你明知道乌兰已经嫁给了别人还非要夺回她你明知道三皇子残暴嫉妒还非要让他知道你的私情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乌兰,还非要让我去替她送葬,让我去看她死时的惨状”

  “色勒莫”

  “我对你早已经没有了兄弟情谊,若不是为了替乌兰报仇,这几十年我yi天也不想留在你的身边海枭獍,先帝没有说错,你就是个枭獍之徒,你这yi生活该众叛亲离,活该为世人所厌弃”

  海枭獍定定地听着生死弟兄对自己的指控,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星靥被锢得有些不能呼吸,她眨也不眨,大大的眼睛只盯在海枭獍脸上,牙齿咬住嘴唇,口中满是腥意。

  “色勒莫,你居然把我想成这样yi个人”海枭獍苦笑着,垂下两只胳臂,手yi松,霞明朱弓当啷yi声掉在地下,“连你都要背叛我,我无话可说”

  乌承瑛喉间剧烈地吞咽着,声音颤抖嘶哑:“为了这么yi个小丫头,你就把为你牺牲生命的乌兰给忘了海枭獍,你无情至此,休怪我也不顾念昔日的情义”

  海枭獍沉稳地看着他:“你要怎么样”

  乌承瑛咬咬牙:“交出握奇经,传位给征南王”

  “乌承瑛”海苍狼厉喝着,海枭獍却已经明白过来,他轻笑两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和舒家的人早就已经勾结在了yi起,怪不得你对乌兰的妹妹们那么维护,我还以为你是念在旧日和她相识的情份上才照顾她们。”

  “现在说这个都没用了,海枭獍,我知道你很看重这个小丫头,也知道你内伤极重,今晚yi场厮杀之后,恐怕你已经没有余力从我手里救出她了反正你看不上握奇经,不如把它交出来,交还到舒家人手上,征南王是你的儿子,让位给他也算顺理成章”

  海枭獍笑得无奈又无奈:“色勒莫,你既然说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连乌兰都可以拿来陷害,又怎么能指望我为了yi个小丫头就心甘情愿地交出皇位我知道,你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舒仪是不是这就要到了”

  他话音刚落不久,果然不远处响起了环佩叮当,风里多出了花香,正妆的舒贵妃端坐在辇上,由四名太监抬着缓缓走近,停在海枭獍面前。舒贵妃从辇上下来,搀着个宫女,仪态万方地跪倒在皇上脚下,行大礼叩拜,然后再站起来,动作流畅优美,华丽的衣裙和首饰上闪着夺目光彩。

  舒贵妃站定后先朝着海枭獍笑笑,再温柔地朝海苍狼摆手:“苍哥儿,到姨母这里来。”

  海苍狼看着舒贵妃脸上的微笑,咬牙斗争了好yi会儿,扔下剑,缓步走了过去。星靥急得yi声痛呼:“元膺,不要”

  “闭嘴”乌承瑛狠狠yi收小臂,星靥的喊声被从中掐断,跟着他的动作向后仰起头颈,脖子里剧烈地yi痛,伤口火辣辣地顿时有血流了出来。

  海苍狼站住脚步,扭头看了看星靥,继续坚定地向舒贵妃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和舒皇后有几分相象的英俊脸庞上浮现出yi丝笑容。

  “姨母”征南王屈下高大的身躯,缓缓跪倒在了冰冷的青条石地面上。

  “苍狼,你”舒贵妃先是不解,继而有些明白,忍不住握紧双手,深深看着自己的侄子,“苍狼”

  海苍狼闭起眼睛:“姨母,原谅我”

  “苍,苍哥儿”

  “姨母,我知道你对我寄望很深。可是星靥说得对,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等到最后追悔莫及众叛亲离。我们这样算计策谋,却生生断送了青狼的性命姨母,其实你心里也有些后悔吧”

  “傻孩子,你,你怎么”精致的妆容遮不住舒贵妃深刻的痛楚,她脸上抽动了两下,终于长叹,“苍哥儿,我和你母亲这么多年的寄望全都在你身上,你难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