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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风吹我罗裳开|作者:雨中恋雨|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4:26:28|下载:春风吹我罗裳开TXT下载
  得蛮横满天飞的外甥女点办法也没有,看着时人杰发出求救的信息。时人杰铁了心肠不会哄回她,干脆把头转了过去,正好看到染柳挑起珠帘,沈语月换了干净的衣服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沈小姐”

  时人杰尴尬当场。

  沈语月眉眼淡漠地说:“时公子所借的衣服,改日我会派人送回府上。”她向着时夫人和二娘福了福身说:“两位时夫人,今日打扰了,语月告辞。”

  她说完,没有多作停留便带着染柳离开,留给众人个落落大方的背影。

  时夫人推了推怀中的冯采香说:“采香,什么才叫大家闺秀的风范,你学学人家。”

  刚才的话,只怕沈语月全部都听了去,所以才会这样匆匆地离开,时人杰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发,“她能收敛脾气下辈子吧”

  沈语月回到沈府,闷头闯进了自己的私人小厨房里去。

  世间多是落井下石之辈,剁剁剁,把这些卑鄙小人通通剁了她手执菜刀,狠狠地剁在砧板上。

  染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虽然她了解这位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剁肉馅发泄,但这回的激烈程度似乎有些超出想象了。

  染柳试探着开口,“小姐,你你没事吧”

  “没事”沈语月头也不抬,继续凌迟那团可怜的肉馅。

  “姑姑,是不是有端午节的粽子”

  偏偏这时候沈瑞龙不合时宜地把脑袋探进来。接着下来发生的事情,通过沈瑞龙穿透沈家屋顶的惨叫声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不要,我可是你的亲侄儿啊”

  想得薰风端午后,荷花世界柳丝乡。这个端午节,处处都是轻松的闹剧。

  20 香暖鸳鸯闹红妆

  端午节游湖归来之后,时人杰觉得自己生病了。

  对切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对着账册的时候,脑海中会浮现出那张娇俏的容颜,又或者午夜梦回,惊醒之后,久久无法再次成眠。

  从最初的恋慕,到后来的交集,明白生都将与她错过,以为可以遗忘,却怎么也忘不掉。

  相思蚀骨,原来是这般折磨人。

  仲夏时节,庭院中花木扶疏,他缓步走过,心中片落索。

  凉亭中正与时地灵打闹的沈瑞龙停了下来,看着时人杰的背影疑惑地问:“你大哥好像瘦了许多”

  穿在身上的白袍松松垮垮,他的消瘦显而易见。

  时地灵瞪着他说:“还不是因为你姑姑他现在整日失魂落魄”

  沈瑞龙抚着下巴说:“我姑姑近来好像也有点反常,不过她的症状恰好跟你大哥相反,她精神好得很,每天窝在小厨房里不出来,做各种各样的点心菜式。想容说,她再这样下去,府里的厨子可以辞掉了。”

  时地灵机伶伶地与他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向着时人杰离开的方向纵声大叫道:“大哥”

  城外,西山。

  沈语月扶着母亲,沿着斜坡缓缓而行,旁边还跟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表妹,你累不累前面有个亭子,姨母也该休息下了。”

  “好啊。”沈语月心情似乎不错,笑吟吟地扶了母亲进亭子。

  “表妹,吃点心。”

  “谢谢。”

  “要不要喝点水”

  “好的。”

  沈老夫人的脸抽搐了下,从前怎么不觉得女儿跟外甥的感情有这样好她对还在殷勤打点的外甥说:“之贤,我有些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走趟,到前面给我请个轿子”

  “好的,姨母,我现在就去。”

  宋之贤离开,沈老夫人假咳了声,把正在东张西望的女儿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你对之贤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给他温柔的假象,之贤是我最疼爱的外甥,你别糟踏他。”

  沈语月呶了呶嘴,“娘,你故意安排表哥跟我们起去庙里上香,我这不是配合你吗”

  沈老夫人翻着白眼道:“我这都是为你好,你真是狗咬吕洞宾,点都不体谅我这做娘的心情。”

  她接着又自言自语道:“我那妹子就只有之贤这么个儿子,算了,若真的让他娶了你,还不给你当猴耍的团团转我不能作这样的孽啊”

  这回轮到沈语月在翻白眼,“娘,你确定我真的是你亲生而不是路边捡的吗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吗”

  “你就逞嘴皮子吧你幸好你大哥不嫌你,也没有大嫂在堂,否则有日我这老太婆两脚伸,还有谁对你知寒问暖”

  沈语月收敛起嬉笑的神色,把头低了下去说:“我跟石维哥哥的婚事闹成这样,只怕不会有人再愿意娶我的了,若真有那样的天,我就到庵里削发为尼好了。”

  虽然与石维的婚事她问心无愧,但旁人的眼光总是势利的。从心底里说,她是喜欢时人杰的,那个男子在紧要关头不顾性命的救下她。但那又怎样他可能顶着世人的眼光向她求婚吗从嵩山回来都两三个月了,他直没有动作,若不是那次在湖边偶然遇见,只怕他们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沈老夫人说:“月儿,不要丧气,你才十九岁,定还能够觅到真心对你好的人的。”

  沈语月吸了吸鼻子,扑进她的怀里说:“娘”

  “都多大了,还撒娇,羞不羞”沈老夫人宠溺地抚着她的头发,然后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袍的男子急步走来,她推了推沈语月说:“有人来了。”

  沈语月回过头,意外地迎上的是时人杰清澈明亮的眸光。

  “沈夫人,冒昧打扰了。”

  时人杰主动上前打招呼。

  沈语月撅着嘴,拿大眼睛瞪着他。

  “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令媛说,夫人不介意吧”

  刚才隔得远,沈老夫人老眼昏花还有些看不太清楚,如今时人杰站在跟前,五官端正,身材修长。沈家的孩子都长得很出色,瑞风温文尔雅,瑞龙俊朗倜傥,眼前的年轻人却是点也没有给比下去。她对时人杰好感顿生,满脸和颜悦色地说:“去吧”

  时人杰行礼告退,“改日定到府上向沈夫人问安。”

  “你这样把我带走,我娘会怎样想”

  离亭子有段距离,脱离了沈老夫人的视线,沈语月板起了脸,他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让彼此误会好了。

  时人杰吃味地看着她,“你会跟你表哥回云州吗”

  听到沈瑞龙说出她与表哥出游,最后只怕会确定婚事嫁往云州,他的心痛得无以名状。他直以为,沈语月与石维已经重拾旧缘,却没有想到原来事情还有转机。

  “你到底说什么啊”

  “瑞龙说你要与你表哥订亲,要嫁往云州,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瑞龙”沈语月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回头我定要撕了你的这张毒嘴不可。”

  “语月,不要嫁给他好不好”时人杰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

  “你匆匆忙忙的赶来,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样的话”

  时人杰看着她,缓缓地摇头道:“不止这些,我还想对你说,我倾慕你已久,我想向你求亲,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明眸中和光浅映,沈语月觉得眼眶里有了湿意,“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说”

  是不是他来晚了时人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头脑片空白。

  沈语月终于哭出了声,“我等了那么久,你都不来求亲,偏偏在我已经死心绝了念头的时候才来,你分明就是要惹我哭嘛。”

  时人杰如释重负,他把沈语月拥入怀中,眼中欣喜若狂。

  “你直在等我是不是你答应嫁给我了是不是实在太好了。”

  宋之贤雇了轿子回来,只见沈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亭子里,沈语月却不见踪影。

  他问:“姨母,表妹呢”

  “哦,她先回去了。之贤,你扶我下上轿,误了上香的时辰就不吉利了。”

  沈老夫人眉眼带笑,这趟到庙里去上香,竟然有意外之喜,看来她这杯女婿茶是喝定了。

  21 波折的婚事

  “你要向沈家的二小姐提亲”时夫人为难地看着儿子,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丈夫的身上,“这样不是太好吧夫君,你说呢”

  “是啊,只怕不好。”时敬州想也不想就附和。

  时人杰叫道:“爹,到底有哪里不好了”

  时敬州的目光游移,“呃,夫人,哪里不好了”

  旁的时地灵在心里把父亲鄙视了遍又遍,说得好听他这是没脾气,说得难听是墙头草两边倒,但是妻妾成亲二十余年相敬如宾,可见他这种见风驶舵的态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时夫人道:“大家都把你和采香视作对,认定你日后是会娶她的,你突然之间提出来要另娶,这让为娘怎样跟你舅舅交待”

  时人杰拂衣袖,气恼道:“娘,你是要儿子后半生的幸福,还是要给舅舅的交待况且哪些只是大家的看法,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

  时家的绸缎庄生意曾经遭遇经营困难,依靠时夫人娘家的帮助才度过难关,因此出于感激,即使时人杰不愿意,但时家的长辈还是默许了冯采香未来儿媳妇的身份。时人杰早就料到娘亲会反对,但她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让他点办法也没有。

  时地灵在旁帮口道:“大娘,瑞龙的姑姑很会做菜的,以后大家都有口福了。”

  不管是站在好友沈瑞龙的立场,还是声援大哥,他都定要反对那个花痴蛮横的表妹冯采香成为他的大嫂。

  时夫人想了想,“采香心想成为时家的媳妇,若人杰真的不想娶她,地灵你的意思怎样”

  “大娘,你真会说笑,哈哈,这里没有我的事,我先回房了。”

  时夫人的话出,时地灵立即向兄长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寻了个藉口脚底抹油溜出了大厅。

  原本指望能帮上嘴的弟弟,三言两语便被打发掉,时人杰在心里暗骂他没义气。

  时夫人摊摊手,“看样子地灵对采香没有那个意思,人杰,这件事你还得自己解决。如果你能摆平采香,我不反对你向沈家的二小姐提亲。”

  时人杰还想争辩,时夫人已经站了起来对丈夫说:“夫君,昨日你说新得了盆姚黄,这会带我去瞧瞧可好”

  看着爹娘相伴走远,时人杰今日总算是见识了自己娘亲深藏不露的手段。

  群芳园中,牡丹已经开过,此际绿草如茵,杨柳依依。时人杰与沈语月在株柳树下四目相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握住她的柔夷。

  “语月,我好想你。”

  不过数日未见,但他的感觉却是情人间的日三秋。沈语月想要挣脱他却又不舍得,娇俏的脸上飞起朵红云,又娇又羞的体态,让时人杰看得更加着迷。

  “为什么会喜欢我”

  沈语月低下头,目光看着自己的鞋尖,问了个全天下在恋爱中的女人都会问的问题。记得在嵩山的那次,她打扮得不男不女,脾气别扭,而且还在他面前哭得塌糊涂,他到底看上她哪点

  “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群芳会”

  “有什么特别吗”

  那年,的确很特别,他就在这园中第次见到她,惊鸿瞥,从此刻骨难忘。那时她穿着紫色的罗裙,长发随意地绾起,用同色的缎带束在玉颈后,细腻的肌肤欺霜胜雪。她张开双手,在牡丹花丛中忘情地旋转,裙裾流风轻舞,像是坠落凡尘的仙子般,美得出尘脱俗。然后,在离开群芳园的时候,他看到她把自己所做的点心全部都分给了园外守候的小乞丐,看着小乞丐们狼吞虎咽,她的脸上露出甜美娇柔的笑容。

  从哪刻开始,他的心被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全部占满。

  沈语月微微地侧着头,丝毫也想不起来两年前的群芳会的特别之处。

  “你的心里,还记着你的石维哥哥吗”

  事隔那么久,提起来,时人杰心里还是漫过丝苦涩。

  沈语月抬起了头,“你希望我完全忘记他吗”

  “你心里直有他的影子,我羡慕他”,时人杰缓缓地摇头,“若当日他真的为你还俗,终我此生只怕都不会娶亲。”

  沈语月动容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为他的深情而感动。

  她的眸光清澈柔和,红唇微微向上翘起,散发着让人无法抵挡的诱惑时人杰意乱情迷,俯下头便吻了下去。

  那么久的等待,终于走到了今天,这颗几起几落的心,需要点抚慰。

  沈语月轻轻地挣扎,“唔,不要,瑞龙他们就在附近”

  湖对岸,沈瑞龙头枕着双手靠在亭柱上,百无聊赖地晃悠着双腿。旁的时地灵看上去也同样的无聊。

  “喂,地灵,你说你大哥与我姑姑到底还要依依不舍到什么时候”

  时地灵探头看了下,结果视线恰好被柳树挡住,他随口问:“你无聊了出来游玩怎么不带你的想容”

  沈瑞龙懊恼地说:“她生病了。”

  难得大忙人苏想容有空闲,本来说得好好的,她要跟他们起出来游玩,但临上马车之前,她突然感到头晕。如果不是沈语月与时人杰见面需要带着他避嫌,他定会留下来陪她。

  留她个人在府里,沈瑞龙心里始终有些隐隐不安,他喃喃地说:“不知道想容好些没有能马上回去看看她就好了。”

  时地灵用手肘撞了他记,“沈瑞龙,你被她吃得死死的,我看你是彻底完了。”

  “你大哥才是彻底要完了。”

  沈瑞龙跳起来与时地灵像平常样打闹,但心里那丝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22 原来你曾经后悔

  苏想容扶着额头慢慢地走回房间。

  头真的好晕,她以前工作太多,休息不好的时候,也有过头晕的现象,但这次的情形好像比以往的每次都要厉害。

  沈语月情路波三折,如今终于觅得值得托负终生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生病对她有丝毫的影响,所以即使沈瑞龙放心不下,她还是让他与沈语月同出了门。

  沈瑞龙现在对她越来越着紧,出门前次又次地确定,得到她的保证之后才带着不放心离开。想到这里,她嘴角弯起微笑的弧度。

  扶着廊柱走了段路,她实在无法再坚持,同时也不想惊动其他人,她倚着角落里的花丛,静静地休息。

  有人在附近走过,清晰的对话传来,是沈言山,还有沈老夫人。她听到他们提及她的名字,也听到他们说起了沈瑞龙。

  沈瑞龙归心似箭地回到沈府,下了马车立刻直奔苏想容的房间去看望她。结果发现她不但没有在房间里休息,反而在书房里整理账册。

  他下子就火了。

  “簪黄说你今天生病,连胃口也没有,这会还在工作,你是存心要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苏想容淡淡地说:“我没事。”

  沈瑞龙大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毛笔,甩手扔了出去。

  苏想容抬起头看了他眼,黑白分明的眼里看不到丝情绪的波动,她伸手又从笔架里拿起了另外枝笔。

  “想容”

  沈瑞龙按住她的手,眼里有焦虑和担忧。

  “你就这么喜欢工作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喜欢在外头游玩的吗可你整天就是工作,工作你甚至连个风筝都不会放。我们这样在起还有什么意思”

  苏想容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我十岁那年来沈家,你认识我也有七年了,应该早就知道我就是这样无趣的人。你虽然说过喜欢我的话,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瑞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希望他在她心中的位置能远远超过繁重的工作,但她分明是误会了。

  苏想容继续埋头在账册里,“你走吧,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把事情做完。”

  她的态度实在太冷淡,使得沈瑞龙胸怀间的闷气直上往冲,有些话,他直隐忍着,今天他要全部问清楚。

  “想容,我问你,在你心目中,我究竟算什么”

  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希望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她,甚至不敢想象没有她会是怎样的情形但她的想法似乎跟他不样,她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也同样喜欢他的话。

  苏想容皱起了眉,“你希望我怎样回答你”

  沈瑞龙的猜疑与自卑下子全部爆发出来,“你直看不起我是不是我没有你能干,我不懂得打理家务,不懂得经营茶庄,甚至是武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也办不下去。你只会认为我含着宝玉出生,除了是沈家二少爷,什么都不是对不对”

  苏想容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是最大的利器,沈瑞龙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剜掉块,“你既然看不起我,当日为何还给我希望你为何不让我死了这份心”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如何”

  沈瑞龙瞪大了眼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的目光在苏想容平静的脸上逡巡,却看不出她有任何说笑的蛛丝马迹。

  他惨笑道:“我明白了。”

  他转身夺门而去,苏想容按住书桌,晕眩感越来越强烈地袭上来,她的身体歪,顺着书桌滑了下去。

  “想容”

  沈瑞龙已经奔出了书房,听到身后的声响回过头,猛然看到苏想容晕倒在地上。

  苏想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沈瑞龙脸担忧地在床边注视着她,她呻吟了声,勉强着想坐起来。

  “想容,你躺着不要乱动,有什么事让我来。”

  她被沈瑞龙按回床上,眼光落在桌上,“我想喝水。”

  沈瑞龙快手快脚地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边喂她还边提醒,“慢点,小心烫。”

  苏想容默默地把杯水喝完,沈瑞龙让她躺回床上,给她拉好被子说:“我已经让小五去请大夫,你躺会,等大夫看过了再睡。”

  苏想容垂下了眼,“你不生我的气么”

  沈瑞龙目光诚挚地看着她,“想容,你晕倒之后,我直坐在这里等你醒来。你的脸色那样苍白,点动静也没有的晕睡着,我好怕你会醒不过来。我想得很清楚,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以前还老是欺负你。但我会改,你给我机会,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好不好”

  “我”

  沈瑞龙轻轻地捂住她的嘴,“想容,信我,我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被他拥进怀中,听到他年轻有力的心跳,苏想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了沈瑞龙的胸膛上。

  22 糊涂老爹犯的错上

  苏想容突然晕倒,大夫诊断不出什么病症,开了张怡养气血的药方,吩咐要好好休息就回去了。她休养了两天,病是好了,但精神总是恹恹的欠缺了某些生气。沈瑞龙从外面走进她的房间,看到她趴在窗棂上发呆。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趴在窗台上沉思,他曾经隔着院子,看了她大半夜。

  苏想容听到声响回过头,发现沈瑞龙站在身后,乌亮的眼珠子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不着痕迹地把眼帘垂了下去。

  “给你。”沈瑞龙往她手里塞了个纸袋子。

  “是什么”

  “你自己看。”

  手中的袋子透着温热,苏想容仔细闻了下,有阵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流动,是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她惊讶地看着沈瑞龙。

  沈瑞龙眼中充满了柔情看着她,“知道你爱吃,特意去买来给你的,吃完就得开心起来。”

  苏想容动容地看着他,“你是特意买来哄我开心的”

  沈瑞龙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笑了下,从她手中取过袋子打开,取出颗熟透了的栗子,仔细地剥开,然后擎在掌心里,递到了她的唇边,“吃吧,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苏想容拈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眼眶中渐渐盈满了泪水。

  沈瑞龙看得心中紧,忙问:“怎么啦”

  苏想容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沈瑞龙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傻瓜,我喜欢你,自然要对你好。我说过不会让你后悔的,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捉弄你惹你伤心难过了。”

  苏想容的眼泪颗颗地掉下来,落在手背上,摔成几瓣。

  沈瑞龙终于发现她的不寻常,小心地问:“想容,你是不是有心事”

  苏想容轻轻地摇头,“没有,只是我心里太高兴罢了。”她抹干眼泪,挤出个笑容说:“如果你真的想我开心,就不要天到晚陪在我身边,武馆刚开业不久,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打理,你不要荒废了那边的事情。”

  沈瑞龙说:“我进来就是想跟你说声,我去趟武馆,看看就回来,你等我回来再带你喜欢吃的糕点。”

  “瑞龙”

  他走出几步,苏想容突然叫住了他。沈瑞龙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你回来之后,再教我放风筝好不好”

  沈瑞龙眼神亮,“好。”

  蝴蝶风筝迎风扶摇直上,在漫天桔黄色的霞光中自由飞舞。苏想容仰着脸,目光直追随着那个越来越小的影子。

  “想容,你又在想什么,都想得发呆了。”

  沈瑞龙在旁叫她,苏想容回过了头。因为奔跑的缘故,她苍白的脸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湖水绿的长裙,纤瘦的身材,沈瑞龙直看着她,目光根本没有办法从她身上移走。

  “后天,表舅就会回来了。”

  听到苏想容低声自语,沈瑞龙不以为意地说:“爹经常会出门,有出去就有回来,有什么奇怪的”

  苏想容笑了下,笑容极淡极淡。

  “线棒给我,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懂得怎样放风筝了。”

  沈瑞龙把手中的线棒交给她,他背对着夕光站立,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脸上的笑容俊朗无比。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沈瑞风正在房里百万\小说,房门被砰地推开,他抬起头,看到沈瑞龙气急败坏地闯进来,“大哥,你有没有看到想容”

  沈瑞风道:“她不是生病了吗应该在自己的房里休息才对,你找人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我找过了,她不在。”

  莫名其妙的,沈瑞龙的心中升起了种不祥的预感。兄弟俩找遍了整座沈府,还是没有发现苏想容的踪影。盘问了府里的丫头,同时发现她房中的衣物少了许多,沈瑞龙心头的预感终于得到证实,苏想容竟然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就离开了沈家。

  “她就这样走了,连点机会也不给我”

  沈瑞龙流连在苏想容的房间,用手抚摸过她用的每件物件,这些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但人却是突然之间消失了。她说过她后悔了,定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才会留不住她。

  沈瑞风看着弟弟,竟发现平日张扬轻狂的他眼里盈满了泪水。

  “瑞龙”

  沈瑞龙凄然笑,“我以为她还会再给我次机会,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原来,由此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

  沈瑞风看着他洒着泪走出苏想容的房间,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苏想容不是没有交待的人,她不会随便就声不响地离开。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次日中午,出门两天的沈言山回到府中,接连听到两个惊人的消息:苏想容不告而别,沈瑞龙追着她而去,两个人都已经离家出走。

  “我收想容为义女,就是要断了瑞龙的想法,他竟然”沈言山脸色大变,“我们定要把他们追回来”

  沈瑞风看着父亲,眼中的疑色更甚。

  沈言山脸露羞愧之色,“想容很有可能是你和瑞龙的亲妹妹,瑞龙和她在起,会铸成大错”

  “啊”沈瑞风愕在原地。

  平日里沈言山的些行为似乎都有了答案,他那样疼爱苏想容,原来只是想弥补作为父亲的缺陷。他听闻沈瑞龙喜欢苏想容便黑了脸,甚至答应沈瑞龙经营武馆分散他的注意力,目的只是不想两人在起,切可谓用心良苦。但他说的只是很有可能这这到底又是怎样回事

  苏想容坐在院中的桃树下,看着桃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心中的伤感挥之不去。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轻声唤道:“想容”

  她猛然回过头,看到身后身布衣的中年妇人。

  “月姨,你吓了我跳。”

  这位妇人是她母亲的陪嫁丫环,很年轻的时候,便开始在尼姑庵中带发修行。苏想容独自人重返家乡,没有可以投靠的人,连日来直借住在她修行的这座水月庵里。

  “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应。”

  苏想容摇了摇头,脸上的哀戚仍在,她缓缓地说:“月姨,如果我辈子都留在这里,陪着你不走,你说好不好”

  月姨吓了跳,“你想出家”

  苏想容迟疑了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这么多年,沈瑞龙早已在她的心里落地生根,她知道此生已经不可能再对别的男子动心。青灯黄卷,度此余生,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

  月姨关切地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自从你回来之后,直闷闷不乐。你无缘无故独自从洛阳回来,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我很担心你。”

  苏想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叹息了声。

  “是因为沈家的二少爷吗你喜欢他对不对”

  月姨怎会知道瑞龙的事苏想容迅速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他来半天了,直在庵外等候,你要不要见他”

  苏想容张大了嘴,脸惊讶。沈瑞龙竟然千里迢迢的追着她来到了这里

  月姨苦口婆心地劝苏想容:“他那副憔悴的样子,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痛,你还是见见他吧。”

  “月姨,你不懂”

  月姨叹了口气,“思念个人,却又错过了他,那种滋味实在太苦,月姨不想你后悔。”

  苏想容的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掉,此刻纵使瑞龙有千万种错处,她都愿意原谅他,但是,他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的父母啊

  她抓住月姨的手腕说:“月姨,我不想见他,你替我打发他走好不好求你了”

  月姨见她眼神坚决,最终摇了摇头,叹息着转身离开。

  连三日,沈瑞龙都守候在水月庵外。

  苏想容站在围墙下,仰望着苍穹,围墙外的那个男子,此际是怎样的种心情只怕他尚未知道,心中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吧

  “不在起,但我也会为着你守候生。”苏想容喃喃自语,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想容”

  23 糊涂老爹犯的错下

  苏想容吓了跳,难道月姨终究是心软,把沈瑞龙放了进来她回过头,泪眼婆娑间看到沈言山正关心地看着她,旁还站着沈瑞风。

  她连忙用手去抹眼泪,却越抹越多。

  沈言山扶着她的肩,像哄孩子样哄她,“乖,不要哭,不要哭。”

  苏想容抬起头,认真地问:“表舅,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告诉我好吗”

  那日她在病中,听到沈言山和沈老夫人的对话,两人的言辞闪烁,她并没有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眼下这个秘密已经揭开,她想知道全部的来龙去脉。

  沈言山目光迟疑,但还是把当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那年,瑞风和瑞龙的娘刚病死,我很难过,经常借酒销愁。表妹此时正好前来探亲。次我酒醒之后,发现发现自己做了糊涂事。”当着后辈的脸,说出当年的风流旧事,沈言山脸露尴尬。停了会,他才继续说:“我羞愧之余,对表妹表示我会负责,她于是便离开了洛阳。当时,我觉得很对不起瑞风和瑞龙的娘,也怕人家说闲话,所以拖延了许久才上门提亲,结果到了徽州,才发现表妹不但已经嫁人,并且身怀六甲。”

  “后来呢”开口发问的是沈瑞风。

  沈言山瞪了在旁伸长脖子等着听故事的儿子眼,沈瑞风连忙缩回了头。

  “表妹和她夫婿的感情很好,我见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我直不敢确定,她腹中的孩子,也就是想容,是不是我的骨肉”

  沈瑞风忍不住插嘴道:“这样说来,想容不定是我和瑞龙的妹妹”

  沈言山窘得满脸通红,“这个”

  沈瑞风几乎跌倒,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老爹自己琢磨出来的

  “她不是你的女儿。”

  有人横地里插了句,苏想容回过头,月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她似乎已经来了很久,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去了。

  沈言山惊讶地看着月姨,半天才试探地问:“你是明月”

  月姨点了点头,语气极为冷淡,“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沈言山道:“你刚才说想容不是我女儿,究竟是真还是假的”

  月姨脸上的神情像是活吞了只青蛙样,她大声呵斥沈言山,“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不要污辱了小姐的名声,当夜你跟谁在起,自己没有搞清楚的吗”

  沈言山直直地盯着月姨,嘴巴张大了便无法再合不上,“难道,难道,那个人是你”

  月姨连死的心都有了,当年回到徽州之后,她便听小姐的话,心意等沈言山上门提亲。年轻时候的沈言山,温文儒雅,而且对亡妻情深片。她对他见倾心,所以才会在他酒醉之后,轻易失身于他。

  左等右等,小姐都已经出嫁,怀孕了,沈言山还是迟迟没有来。她以为他嫌弃她出身低微,出尔反尔,占了她清白的身子却不愿意娶她,气之下便到庵里带发修行,十多年来,不知伤心难过了多少回。最后竟然发现,他弄错了对象她跺脚,羞愤交加地转身离去。

  当年苏想容的娘亲尚是未出阁的少女,说起这种事情,言辞间难免颇多闪烁,没想到,竟然摆出了这样大的个乌龙沈言山恍然大悟地朝月姨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两人前后地跑远。沈瑞风在旁不停地摇头,连日来直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他知道老爹平日不拘小节,却没料到这种事情也会如此糊涂。庆幸他与瑞龙点也没有继承这种“优良的传统”,否则,不如找块豆腐头撞死算了。

  苏想容看着沈瑞风,不敢置信地问:“我娘没有做对不起我爹的事情我根本不是有两个哥哥”

  沈瑞风苦笑道:“我和瑞龙有个糊涂的爹是真的。”

  苏想容时间哭笑不得。

  沈瑞风道:“有个人还蒙在鼓里,现在正独自伤心难过,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们还是快些去安慰他下吧”

  沈瑞龙把酒杯接杯地灌进嘴里,面前的桌上横卧着好几个酒瓶。

  再多的酒也浇灭不了他心中的痛楚。为什么,他千辛万苦爱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这就是苏想容不留片言只语离开沈家,然后又对他避而不见的原因。他终于明白苏想容的心,不是因为他不够好,不是因为不喜欢他,但这些是不是都明白得太晚了

  有人用清凉的手抚过他的额,醉眼朦胧间,苏想容的脸慢慢地清晰。他用力捉住她的手,痛苦地呻吟,“想容,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忘不了你,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清凉的泪滑落,他伏在桌上放声大哭,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在看着他。苏想容俯下头,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柔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误会消除,沈瑞龙和苏想容和好如初,沈言山放下心头大石,对苏想容这个未来儿媳妇越看越满意。

  行人即将离开徽州返回洛阳,沈言山搓着手,用商量的语气对两个儿子说:“瑞风,瑞龙,你们介不介意,爹替你们再找位娘亲”他的脸上火烫,摆了这么大的个乌龙,他在两个儿子面前有点抬不起头。

  沈瑞风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沈瑞龙却抢着说:“那要看你娶的是谁,相貌如何品行如何如果不对味口,我们还是要反对的。”老爹陈年的糊涂账,害他伤心难过了那么久,不趁机拿乔下,真真对不住自己。

  沈言山哼道:“臭小子,现在干涉起爹的事情来了”

  沈瑞龙嘀咕着说:“你根本就已经决定了嘛,还来问我们的意见干什么”

  沈言山板起了脸发威,“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苏想容连忙打圆场,“瑞龙的意思是,如果爹要娶的是月姨,他没有意见。”

  沈瑞龙回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想容,“什么叫如果爹要娶的是月姨,他没有意见我还没说要娶你,你就逼不及待喊爹了”

  苏想容时嘴快,被沈瑞龙逮了口误,她涨得满脸通红,狠狠地踢了他脚,叫道:“沈瑞龙,你去死吧”

  沈瑞龙见她转身跑掉,立即变了脸色,他还真怕她又会声不哼地跑得远远的。“我只是开玩笑,想容,不要生气”

  沈瑞龙在父亲和大哥毫无节制的大笑声中,追了出去。

  跑了段路,终于被沈瑞龙追上。苏想容玩弄着手中那个脏兮兮的平安符,皱起了眉。

  “你以后送东西给别人,麻烦保管好点。”

  沈瑞龙用双臂把苏想容紧紧地锁在怀中,怕放手,她又会跑掉了。

  “这道平安符,是我上嵩山的时候求的,当时就想送给你。但正好碰到大哥回来,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他,把这个平安符扔掉了。扔了之后觉得可惜,便捡了回来。后来误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妹妹,伤透了心,又把它扔了,结果最后还是舍不得,于是又捡了回来。”他伸手把平安符取回来,“如果你不想要,就把它扔掉好了,下次我再给你求个。”

  “不,不要扔。”苏想容连忙阻止他。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平安符放在进腰包里,“我会直保管着它的。”

  她和沈瑞龙的感情,也像这个平安符样,波三折呢眼前这个张扬轻狂的男子,原来也有着海般的深情。头上的芭蕉迎风招展,苏想容踮起了脚,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24 只羡鸳鸯不羡仙

  从徽州归来,沈家的生活又恢复了平常。只是沈瑞风看着身边的人,父亲与月姨,沈瑞龙与苏想容,甚至是沈语月都在蜜运中,只有他还是王老五人,于是时不时抱怨被众人排挤在外。

  这天走在从茶园回城的路上,经老赵不经意地提醒了下,沈瑞风才发觉,他信守对李昭阳许下的诺言,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再见到云霓了。虽然对云霓很有好感,但他还是顾及李昭阳的情绪,他们之间五年的交情,不是摆设的。

  不知道她过得怎样了

  正思索着,便看到前方个白衣女子,挎了只竹篮,数着步子缓缓而行。除了李云霓,还有谁会走得这样慢条斯理

  沈瑞风抚着下巴轻笑,不是他主动去找云霓,他们是在路上碰到的,这不算是食言吧

  “云霓姑娘”

  云霓回过头,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