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一直都遵守这个承诺,所以你也不可以毁约,好不好?”又是一朵如花的笑容。
“莫忧——”他将她抱得更紧,眼眶四周不免刺痛红热起来。
君莫忧吐了一口气又说:“你为我取了莫忧这个名字,希望我能一生无忧,永远快乐幸福,外公又给了我﹃君﹄这个性,合起来便成了﹃君莫忧﹄,我现在把我的名字回赠给你,希望你也永世无忧,永远的幸福快乐,外公说过这个名字取的很好,包含了我们两人共同心愿、你希望我无忧,所以叫我﹃莫忧﹄,我也希望你无忧,所以叫做﹃君莫忧﹄,只要和承烈在一起,莫忧就真的无忧,所以你也不要悲伤,我会努力当你的忘忧草,让你不再烦忧,好不好?”
李承烈早已潸然泪下,激动得无法言语,只好不停的点头,一次又一次的轻唤:“莫忧——我的莫忧——”
他们就那样紧紧互拥着彼此,互相安慰、互相疼惜,共醉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
约莫一世纪之后,李承烈才以较平静的口吻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你把﹃春之声﹄练得很好,我再教你新的。”
“嗯!”见他逐渐恢复昔日的他,她非常开心。“老规矩,如果我在三天内学会了,你就要和我合奏。”当然是用小提琴。
“没问题!不过,以后你正式公开演出成为真正的钢琴家以后,我就不再和你合奏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她放弃替他洗刷“音乐杀手”的污名的想法,失去娜薇亚已经够他悔恨,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他绝不能失去他最珍爱、最重要的宝贝……
君莫忧头摇得傲波浪鼓,“不可以这样,你并不是什么音乐杀手,我一定会证明这一点!”她非常执拗。
“莫忧,你听我说——”她的心意令他十分感动,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他付不起冒这个险的代价。
“你才要听我说,你想想看,教我弹琴的是你,虽然我还是初学者,但是我们却经常合奏,每次都非常成功而我一点也没受你影响,不是吗?”她认真的试着说服他,“你想想看,我现在是初学者,和你实力相差这么悬殊,都没有受你影响而失败,以后我的实力愈来愈强就更不可能受你影响了,而且,这不也证明一点;你根木不是什么音乐杀手,一样的道理嘛!初学者的我都不受你影响了,他们都是比我强的演奏家怎么可能反而受你影响?所以说他们根本就是存心不良硬要把自己的失败嫁祸给你,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我都懂,你怎么会不懂?”她一副夸张的伤脑筋模样。
李承烈听得一楞一楞的,纠缠他几年的“音乐杀手传说”,经她这么一掰,好象真的没什么了,反倒像是他在庸人自扰似的,他顿时垫然开朗,好象长年压在他心头上,弄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块突然消失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真是不可思议,他明知年仅十岁的她,尚不懂人情世故,说的话也没什么根据,但是他就是打心坎里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童稚话语,好象她那么说,事情就真的会那么发展。
“当然啊!要不然就是我很特别了,那你就更不必担心了哩!”她年纪虽小,举一反三的能力倒是一等一。
他真的被她逗笑,逐渐释怀。
“好吧!我们就试试看。”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竟被小小的她说服了。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她笑着保证。
他知道自己真的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嘴边不禁泛起久违的温柔笑意。
君莫忧像中彩券头奖般,高与得又叫又跳,“太好了,承烈笑了,承烈终于笑了。”
“因为有你这株﹃忘忧草﹄在我身边,希望﹃君莫忧﹄啊!”他笑意更深刻而甜。
“请君莫忧!”两人异口同声,笑声引爆不绝于耳……
一直到今天,李承瀚还依稀听得到当时雨过天青的笑声。
“后来,莫忧真的实现了她的承诺,和承烈同台演出,创下空前的成功,之后连续二十场的全球循回公演,更是一次比一次的轰动,引爆了古典乐坛和国际媒体的另一番新话题,承烈的﹃音乐杀手传说﹄开始受到各界质疑,或许莫忧真的是承烈的幸运女神,自从他们两人连续二十场的成功演出后,承烈再和其它演奏者的合奏就未再有演出失败的情况出现,因此﹃音乐杀手传说﹄更是加速销声昵迹,承烈和莫忧的合演也被公认为最佳拍档。”
说到这儿,李承瀚的表情从方才的凝重变得和缓许多。
“从﹃音乐杀手传说﹄的阴影走出来的承烈,变得神采飞扬,比以前更加执着于音乐,真可说是名符其实的﹃音乐狂﹄,莫忧则是他志同道合的最佳拍档,承烈在实现莫忧当钢琴家的梦想之后,又致力于实现她当华语流行歌手的第二个梦想,所以才会跨行台湾的国语流行乐坛,积极的在流行乐坛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就是你们兄弟俩共创﹃李氏国际扬声﹄的最原始动机?”范修罗把自己所知的串联起来。
李承瀚以沉默表示肯定的答案,那段和承烈共同奋斗的珍贵岁月,至今仍是他内心深处最重要典藏。
“如果情况一直顺利进行下去,承烈和莫忧的﹃十七岁之约﹄便会顺利实现,将莫忧捧成亚洲最红的华语偶像实力派巨星,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他脸上的光采再度黯淡。
范修罗并未多言,耐心的等他往下说。
“娜薇亚利用爱慕她的t年轻总裁的势力,查到莫忧真正双亲的身份。”这是他的失算,他费尽心血隐瞒的残酷真相,没想到千防万算,独漏算了娜薇亚这个变量。“莫忧的双亲原来也是古典乐界的人,只是他们一直在日本乐坛,知名度又不是很高,所以在人才辈出的欧美古典乐坛鲜为人知,有一次承烈应邀到日本举行独奏会,莫忧的双亲正好负责接待他,那时有人在演奏会现场的一辆车子装置炸药,本来是承烈要搭那部车的,后来莫忧的双亲因为有急事要先离开,承烈便好心的让给他们先搭,没想到这么一让,他们夫妇便代替承烈步上了黄泉路——”
“那并不是承烈的错。”范修罗不禁叫出声。
“的确不是承烈的错,不过承烈并不这么想,毕竟有人因自己而死并不是件好受的事,但事过境迁后,因为﹃音乐杀手传说﹄缠身,承烈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件憾事,没想到事隔多年,他竟然在台北巧遇那对夫妻寄养在台湾的唯一遗孤进而领养她——”
“更没想到那个孤女会成为承烈心目中最重要的宝贝,眼见事事渐入佳境,才发现莫忧竟是当年当他替死鬼的那对夫妻的独生女儿,依照承烈的个性,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娜薇亚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故意跑去告诉承烈这个秘密,可想而知,承烈一定大受打击,而且自我惩罚的不许自己继续待在莫忧身边、继续爱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范修罗替他接续之后的发展。
李承瀚无奈的苦笑两声,“事情如果只是那样,或许还有机会挽回,但是那女人并不止这么简单就放过承烈,她还——”
咯——啦——!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
一对陌生男女走进客厅。
“你们是谁?”李承瀚戒备着,大感意外,这房子的警卫系统失灵了吗?否则怎么会让陌生人入侵至客厅都未作响?!
范修罗老神在在的睨了那对一言不发的陌生男女一眼,才用爱理不理的口吻道:“我说艾森、莫忧,你们两个没事弄张别人的脸放在自己脸上干麻?”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两个?”君莫忧又惊又喜的呱呱叫,顺手撕下“假脸”。
李承烈也撕下“假面子”,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没有任何乔装术能够满过修罗那双眼睛的,否则他就不会叫﹃邪眼修罗”﹄。“
李承瀚毕竟是老姜,很快就重新掌握状况,回复惯有的冷静,“是谁帮你们乔装打扮的?”他好兴奋,如果能找到这个高人,他一定高薪聘雇他当他的私人贴身属下,这么一来,他就可以时常见到他的宝贝弟弟了。
君莫忧自鸣得意的指向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啰!”
“你?!”李承瀚瞪大双眼,旋即漾起好看的笑容。“难怪你总是能轻易从家里逃出来。”他恍然大悟,“既然这样,怎么每次到最后还是会被抓回去呢?”
“因为我不想老是戴着一张假面孔在街上榥啊,像我这么美丽迷人的庐山真面目怎么可以老是藏起来,这样岂不是太对不起天下万民了。
“瞧她把自己捧得像什么绝世仙女。
第一个被她那个可爱逗趣的模样惹笑的是李承烈,另外两个也随后“跟笑”。
“你们是什么意思?!不准笑!”君莫忧嚷嚷归嚷嚷,心里却非常开心,如此轻松欢乐的情景她不知在梦里盼过多少次了,如今终于实现。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心知肚明,君莫忧是怕李家和君家的亲人担心才会每次离家一阵子之后就乖乖现身归队,否则凭她那易容绝招,李承岚想抓她回去岂是易事!
“这么看来,关于艾森易容乔装的部分交给莫忧就行了。”李承瀚绕回正经事上。
“没问题,我已经和艾森谈妥了!”像是怕有人反对一样,君莫忧抢着声明自己的“代理权”。“
李承烈很配合的点点头。
君莫忧摇晃手上的小提琴e弦,对李承烈说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
李承烈投给她一个迷人的表情,旋即走向音乐室,挑选了一把出自意大利有名的小提琴制作名匠史特第拉瓦的传人之手的名琴,那是他十四岁在奥地利举行小提琴独奏会时,受到一位名琴收藏家的赏识,特别割爱送给他的。
他调好琴弦,便演奏君莫忧指定的名曲“流浪者之歌”,这是一首最能表现演奏者功力深浅的曲子。
在三双充满期盼的目光注视下,他开始彷如天籁般的演奏,精湛纯熟又深具个人色彩的演奏方式,立即接获三位听众的心。
谁知就在一伙人听得如痴如醉时,最细的e弦却“啪!”的一声断了。
李承烈只好中断演奏,换好新弦再重新开始,不久,e弦又断了一次,如此重复换了三次弦,才把“流浪者之歌”顺利演奏完毕。
当划下最后一个休止符时,如雷贯耳的掌声立即争相响起。
“这样合格了吗:”李承烈只在乎君莫忧的反应。
君莫忧情绪激动得只能以点头代替回答,若不是碍于立场和身份,她早冲过去,狠狠的抱住他了。
承烈的琴声还是没变,依然那么扣人心弦,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李承瀚的眼睛也悄悄染上几许感动的红丝。
只有范修罗最正常,注意力集中在和他们不同的地方,一双眼睛直盯着那些撕掉的琴弦瞧。“一、二、三,还好,才弄断三根没有破纪录。”
“什么意思?”君莫忧和李承瀚都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艾森这回弄坏的琴弦没有破纪录,大概三个月前,他在风谷演奏给大家听时,足足弄断五根琴弦呢!这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尤其手指那么修长好看,真不知那里来的蛮力,老是弄坏我的乐器,害我损失惨重。”范修罗一双眼睛夸张的扫向李承烈,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扫了好几遍,脸上写着百思不解的表情。
君莫忧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心上人,又碍于身份不便直截了当的帮腔,只好故做惊讶状,“没那么夸张吧?”
她记得承烈以前虽然也常弄坏小提琴、指挥棒、钢琴什么的,但那全是因为他对音乐太狂热执着的关系,无伤大雅,这小子干麻故意找碴?
范修罗大不以为然的说:“我才没夸张,就拿这半年来说,光是被这家伙弄坏送修或重新购置乐器就高达十次耶!”
“你别那么小器,那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为了不给坏心眼的范修罗有机会再糗她的系列,她马上挽起李承别的手臂,道:“我们来合奏一曲如何?你拉小提琴我弹钢琴。”自从承烈“诈死”消失至今已四年了,她终于能够和他再一次合奏,她的内心真是有说不出的快乐。
“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李承瀚率先附和。
范修罗也很好奇他们的合奏,所以不再和老友拌嘴。
当君莫忧坐在白色的钢琴前,指法轻快灵活的弹奏钢琴,李承烈伫立在琴旁,优雅迷人的拉着小提琴,那幕情景看起来就像一幅昼,令人眼光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李承瀚愈看心中那般决心就愈坚定——这一次我一定要让承烈得到应得的幸福!
范修罗则静静站在一旁仔细聆听。
浪漫的夜就在浪漫的乐声里愈沉愈深,一屋的人都沉醉在魅惑人心的旋律中。
李承烈通过君莫忧的小提琴考验已经足足三天,这三天里君莫忧没有再要求他陪她出游,两个人大部份的时间都待在忘忧小筑。
他本以为她会立即兑现,好好的实行和他的约定,但事实上,三天下来,她都拉着他玩遍忘忧小筑中的种种好玩的事,就是独缺练习发声和练琴两项。
晚餐后李承烈终于忍不住,趁着李承瀚和范修罗都在场可当证人,从容不迫的问道:“你不是答应要让我捧你,那就立刻开始练习发声和钢琴。”他脸上虽挂着温和的笑意,却散发出不容拒绝的气势。
“现在?!”君莫忧本想反抗,偏又一不小心想起他一向是个对音乐非常严格而执着的“音乐狂”,惹毛他绝对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儿,聪明人自然不好干这种傻事,她鬼脑筋转念一想,温驯的笑道:“好,本姑娘一向信守重诺,我这就上楼去做发声练习。”
“乖孩子。”李承烈满意的摸摸她的头。
君莫忧随后便乖巧至极的飞奔上楼去。
留下来的李承烈则继续和李承瀚以及范修罗商讨那天在希尔顿饭店遇到娜薇亚的事。
“娜薇亚那件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他问。
“对付那种女人就该以牙还牙。”范修罗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承翰接着道:“我赞成你的看法,不过我们都有很多事得做,只怕没有多余的精力陪那女人耗,所以我不是说过,我找了一对搭档专门来对付那个女人,现在那对搭档——”
“那对搭档是指我和我老婆吗?不过很可惜,只有我来而已。”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完全不惊动忘忧小篆的警卫系统下,出现在他们三人身后。
“人来就来,干嘛怪腔怪调,你以为你还是﹃变声期﹄的少年家不成?”李承烈连头都没回就平静的说。
那男子走到他身后,两手搭在椅背上,赞道:“你的耳朵还是那么灵,我虽然不像希文那个﹃偏执狂﹄那么擅长﹃变声﹄,不过我都已经卯尽全力﹃变声﹄,没想到还是被你﹃一耳听破﹄了,﹃神耳承烈﹄果然不是盖的,所以我说你实在该加入 kev 的阵容,和他一起干国际刑警才对。”
他可不是胡乱吹捧,李承烈就是有那种本事,无论别人如何改变声调,他都能轻易辨别出来,计算机合成的人工声音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连像 kev 那样威震八方的国际刑警也曾多次藉由这小子这份奇特的本事,才破了好几宗有名的跨国大案子,而轰动国际警界哩!
“你少不要脸了,承烈才不适合干那种粗暴野蛮的工作,要干还是和我搞充满文化气息的影视音乐界才好,承烈的哥,你说是不是。”范修罗马上掺一嘴,顺便把李承瀚托下水。
李承瀚一派中立者的姿态,不表示任何意见。
“大哥所说的秘密战友就是指叙扬?”李承烈这才注意到事情的重点。
“应该是说他们夫妻,而且他们夫妻俩也是装设这屋子﹃警卫系统﹄的人。”
事实上包括说这话的李承瀚在内的三个男人都知道,凭武叙扬的本事,就算那套“警备系统”不是出自他和他的爱妻之手,他还是能不惊动任何警戒装置,毫发无伤的闯进来——“纪录狂”这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从认识叙扬时就知道他是﹃狂党﹄的一员吗?”范修罗好奇的问道。
“不,我和叙扬是以企业家和名作家的身份认识的,至于知道他和他老婆是你们同伙的,则是最近的事。”李承瀚据实以告。
武叙扬点头附和。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李承烈轻叹一声,没想到修罗和叙扬都是大哥的朋友,或许真是缘份吧!
在场的人对他的话都有同感,人与人之间的缘实在真的很奇妙哪!
“对了,你的老婆大人怎么没和你一齐来?”
“她回风谷去探望她父亲了。”武叙扬用和他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完全不相称的温柔表情说道:“不过她过几天就会赶回来和我会合,对付 t 那个女人的事交给我们夫妻俩就好,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事。”武叙扬很有责任感的保证。
“那就交给你了!”另外三个对“纪录狂”武叙扬他们夫妻这封搭档的办事能力都是无条件信任。
李承烈放松心情后,突然听到楼上有奇怪的动静,起身道:“你们聊,我去看一下莫忧练得如何。”
君莫忧上楼后,找了一卷以前练习发声时的录音带,放进录音机播放代唱,自个儿则乐得躺在床上休息撒懒,谁会那么乖的练习发声啊!
呵呵,看我多聪明。
躺了一会儿,觉得全身都是汗味又黏黏的很难过,于是乎就溜进浴室泡她的花香调香水浴去。
李承烈在外头敲了几下门,不见响应,又唤了几声依然没人搭理他,他试着旋转门把,真幸运,门没上锁,他坏心眼一转,决定偷袭她,给她来个“人证确凿”,看她如何脱罪,想用录音带蒙混他的耳朵,未免太小看他了。
谁知门打开后,房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录音带尽忠职守的播放着。
“莫忧?”
很快的他听到来自浴室的快乐歌声而明白了所以然。
很好!我就坐在这儿等你出来“解释”,他邪里邪气的窃笑。
半顷,君莫忧心情大好的出浴,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穿就跑出来,打开浴室的门看见李承烈的剎那,赫然放声尖叫:“啊——色狼——”
她连忙躲回浴室去。
“不,不是,稍安勿燥,不是的——”李承烈急得像铁板上的蚂蚁。
“什么不是,不要脸的大色狼!”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其实他已大饱艳福,不过不可说。
此时楼下那三个男人已闻声赶到惊叫现场。
“你还睁眼说瞎话!”她在浴室里一面穿衣服,一面破口大骂。
“是真的!”李承烈瞄了一下窗外的夜色,灵机一动,信口掰了一个理由,“因为我有﹃夜盲症﹄!”
“夜盲症?!”
“对啊!就是晚上或光线太弱就看不见的那种眼病!”他愈掰愈像那么一回事。
君莫忧一时有点被他唬到,但很快又说:“你乱说,如果你晚上看不到,那你的动作怎么还会那么灵活?”
“那是因为艾森有一双非常了不起的耳朵,而且他罹患夜盲症已经两、三年了,早就习惯在晚上靠耳朵行动的生活方式,所以你才没有发现,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范修罗出乎意外的好心,忙着替李承烈说情。
李承烈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帮他,此时此刻倒是很感谢他,顺势加把劲说:“莫忧,你听到修罗说的话没,就算你认为我骗你,修罗也没有必要骗你吧!”
“你们是一丘之貉,他当然帮你。”君莫忧嘴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开始斟酌范修罗那番话的可靠性,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她的“盟友”,没理由临时倒戈,这么说来——
范修罗见状,把李承瀚也拖下水,小声在他耳边道:“难道你不帮你弟弟一把?”
李承瀚清了情喉咙,也下海帮忙啦!“莫忧,你就别怪艾森了,他真的有﹃夜盲症﹄,就算你不相信他们两个外人,总不能连大哥的话都不信,你想想,如果艾森说谎,我哪有不教训他的道理?”
大哥!君莫忧更加动摇,咀嚼着李承瀚那番话的可信度,就算她不相信范修罗,但若连李承瀚也这么说,那就表示“夜盲症”的可信度相当高了,她了解李承瀚的个性,他虽然冷漠,但对于他不想说的事只会不表示意见,不致于对她说谎。
这么说来,承烈真的患了夜盲症啰?她愈想愈肯定这个答案。莫非这就是他四年前“诈死”消失的另一个原因?
她反复思量,怒气降了几度。
“你真的没看见?”她系上牛仔裤的皮带,整装完毕。
“绝对没有,我只是从你的声音判断你的行动。”都走到这步田地了,李承烈打死也不可能翻供。
君莫忧思忖半晌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直视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马上证明给你看。”既然已骑虎难下,他索性壑出去,一不做二不休。
“怎么证明?”四个人都很好奇。
李承烈双手交抱在胸前,袖色自若的说:“你们一个个鼓掌一遍。”
四个人都莫名其妙,但很合作的照做。
“很好。”听完一遍后,李承烈转过身背向他们,“现在你们随便一个人再鼓掌一遍。”
啪!啪!啪!马上有人“响应”。
“这个是修罗!”
他话一出口,立即惊座四方,其它四个人面面相觑,咸感不可思议。
连续试了十遍都准确无误,四个人对他的耳朵辨声能力之强,再一次赞叹。
君莫忧这才说道:“好,这次看在大哥和修罗的面子上,我辜且相信你,但这并不表示我已经完全相信你有夜盲症,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就撤销和你的约定,有没有异议?”
“当然没有!”该死!早知道就别掰什么“夜盲症”,唉!李承烈困难的吞吞口水,看来今后的日子得小心一点,否则随时都有误踏地雷阵亡的危机。
范修罗则在心里笑得人仰马翻,太好了,没想到他报仇的日子这么快就来啦!
李承瀚突然有点后悔听范修罗的怂恿,胡乱帮腔,老是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旁观者清的武叙扬早就识破范修罗的阴谋,不过他无意拆穿他,免费欣赏一出精彩难得的戏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何必白白浪费掉?
反正他们狂党的“共同信念”其中两句便是:
互陷互害乐趣多,
亦敌亦友又何妨!
所以他又何必假正经装好人。
不过他至少还做了一件好事,把范修罗和李承瀚两盏多余的“菲利浦”一起召离现场,独留李承烈和君莫忧两人共处。
危机暂告解除后,李承烈再一次注意到贯彻始终在放上的录音带,旋即挑起眉梢,一副“你要倒大楣”的表情凝视着她,不疾不徐的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卷录音带是怎么回事了吗?”
啊!完蛋了!君莫忧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杰作”,“那是——哈哈——那——”她不停的扯搅不安的指头,努力的想着解围的法子。
该死的录音机还精力充沛的坚守岗位,展现“无限循环”的执着不悔,她恨不得k坏它。
有啦!“那个我——”君莫忧冷不防的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来个“夜盲突击测试”。
一来是想再测试一下“夜盲症”的真实性,二来嘛!如果夜盲症是假的,她就可以藉此“反败为胜”,一石二鸟,她真是聪明,呵!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李承烈正好灵感忽现,想一段新的旋律想得出神而没上勾。
嘿!竟然眨也没眨一下,看来是真的了,如果是假的,在她的“突击测试”下一定会措手不及而穿帮,她愈来愈相信,不过还是打算再找个机会试一试。
李承烈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一心一意在脑海里编织已完成一半的曲子,想着想着,双眸便飘上君莫忧俏丽可人的脸蛋,仗着夜盲症“护眼”,放肆的盯着她直瞧,一句句的歌词便在凝眸深处中泉涌浮现。
君莫忧被看得浑身发烫,暗骂自己没用。承烈又看不到她,她何必脸红?
对了!趁这个机会再突击一次。
于是她又以闪光般的快速把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正醉在一片深情里,精神恍恍惚惚的李承烈,对她摇手的动作自然又是视而不见,但这回在她试验完毕时,他总算意识到可怕的危机——好险!他吓得冷汗直流,看来真的得小心一点才行,否则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君莫忧在第二次突击试验后,更是深信不疑,只是不知怎么稿的,总是有种上当的不实在感。而且这么一来,情势对她就大大不利了。这样吧!再做一次试验,常言道:“事不过三!”,如果第三次试验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话,她就相信他。她下定决心,而且第三次的试验,她决定改用别种方法。
李承烈忙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咬住她的“弱点”,旧调重弹,“你还没告诉我,那卷录音带是怎么回事:”
“那个——”妈妈咪呀!怎么又绕回这个顾人怨的问题上来了。“好啦!这次是我不对,我保证明夭开始会乖乖练琴和发音。”她当真举起手发誓——反正他应该看不见,所以她没必要遵守,嘿嘿!
“一言为定!”他因为心虚也不好再追究。
“成交!”她一个弹指,“好了,我们下楼去看电视吧,顺便听听大哥他们在聊些什么,我还要问问大哥刚刚那个陌生男人是谁。”她指的是武叙扬。至于看电视只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借机做第三次突击测试。
李承烈看穿了她的心思,因而严阵以待,一点地不敢马虎。
毕竟比起她的“耍赖”,他的“夜盲症”更是超级大条的重罪哪!
第七章
君莫忧拉着李承烈下楼,走到楼梯间,被楼梯间下的第三阶梯面摆满的大大小小的柠檬吓了一跳。
她正要大叫出声,等在一楼梯口的范修罗抢先一步对她做“嘘!”
的手势,并示意她下楼,她踌躇须臾便照做,范修罗坏心眼的亮出一张告示牌,上面写着:
你不是对艾森的“夜盲症”半信半疑吗?所以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别出声,我叫他下楼,如果他看得见,一定会想办法避开那些柠檬,或者让自已摔得安全一点,相反的,如果他摔得惨兮系就代表他真的看不见,你看如何?
“这——”君莫忧犹豫了,无论夜盲症是真是假,她都不希望她的承烈受伤啊!
范修罗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他才不会让这个报仇的良机飞了,所以不给君莫忧反对的时间就对伫立在楼梯间的李承烈温柔至极的轻声召唤:“艾森,你快下来,我们正在等你呢!”
该死的家伙,你还真狠哪!李承烈这才大彻大悟他刚刚帮他的真正目的,然而,事到如今已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狠狠摔一跤啦!真是失算!
“小心,艾森!”君莫忧还是舍不得深爱的人受伤大叫出声,却慢了o二秒钟。
李承烈早把心一横,视死如归的往那一堆亮晶晶、光秃秃的柠檬老兄一踩,结果硬伴随巨大的震动直直滚下梯口。
“艾森!”君莫忧急得都拉出眼泪来了,“你要不要紧?”
挣脱武叙扬掌握的李承瀚也气急败坏的飞奔而至,不过在探视宝贝弟弟之前,他先飞快的把摆在梯口的古董花瓶高高举起,往范修罗那粒可恶的大头狠狠砸下去,算是“回礼”,然后才蹲下去照顾李承烈。
武叙扬见状,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逼出来了。
范修罗似乎早有被李承瀚k的心理准备,对他那一记“花瓶砸”本来就无意闪躲,否则凭他一双“闪光眼”,想躲过这一劫根本就易如反掌。
他得意至极的走回客厅坐下,大亨报复的快感。太棒了,总算扳回一城,痛快!真痛快!
武叙扬还是谁也不帮的继续看好戏。
李承烈运气挺好的,除了几处瘀紫,其它并无大碍,很痛就是了,为了不让大哥和莫忧担心,他强忍痛楚,挤出满不在乎的笑脸道:“没事,没事,放心。”
经过这一摔,君莫忧全然相信了他的“夜盲症”是真的,但是她可不会轻易饶过范修罗,只是她更明白现在不是回敬他的良机,究竟她没有立场替艾森出气心疼,所以只好先忍着以免“小不忍而乱大谋——”
在未确定承烈对她的心意是亲情或是爱情前,她可不能自己出乱子。
李承瀚更加后悔刚才替范修罗帮腔,却又不能多做什么——谁教姓范的有“承烈的生死之交”这张王牌护身,啧!
确定李承烈安然无恙,四个大男人便又聚在一起共商大事,君莫忧则自告奋勇的到厨房替他们准备宵夜。
没想到报复范修罗那个该死的东西的良机这么快就来了,嘿……君莫忧像个巧心设计陷阱,等猎物上勾的猎人,怀抱着既期待又兴奋的心情调理宵夜。
“宵夜来了!”
君莫忧推着餐车,轻盈曼妙的回到客厅加入他们的 n,s ta1k
“来,只有咖啡和总汇三明治,不过保证美味可口,这杯给大哥,这杯给客人,这杯给修罗,这杯给艾森。”
“等等,艾森,你那杯好象比较多,我正口渴和你换换。”范修罗动作迅速利落的把自己的咖啡和李承烈交换。
交换后,他瞄一下君莫忧的脸色,呵!果然一脸诧异和难色!想和我斗?再回去修行个七、八年吧!
“莫忧,你怎么了,怎么不坐下,还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向她示威。
君莫忧这才慌慌张张的坐下,期期文艾的硬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响应,“没——没什么——”
范修罗以胜利者的姿态将手中的冰咖啡大口的灌掉半杯。
“呕——”冰咖啡一入口,范修罗立刻被那可怕的味道呛得吐出来。
情势逆转,这回该君莫忧换上胜利者的甜美笑容,无辜至极的轻声问道:“修罗,你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煮的咖啡不好喝吗?”才说着,眼眶便红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早在眼眶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决堤泻下,声音更是凄楚可怜。
不明究里的李承烈见君莫忧委屈伤心的模样,怒火就蔓烧全身,身体微倾向范修罗,笑容可掏,低声对范修罗发出威胁,“你是什么意思,莫忧的咖啡明明煮得很好喝,你干麻找碴让她下不了台?如果你敢让莫忧的眼泪掉出眼眶的话——”此时他放在桌底下的左手,早暗藏银针,随时准备往范修罗的身上扎下去。
“我——”范修罗百口莫辩,该死!那个丫头可真不简单哪!
同样深黯个中奥妙的李承瀚和武叙扬乐得落井下石,你一句我一句的争相替君莫忧抱屈——
“我看修罗八成是故意开莫忧小姐的玩笑,这咖啡非常好喝,承瀚,你说是不是?”武叙扬说完就把棒子转交给李承瀚。
李承瀚一接手就猛点头,“叙扬说得没错,听说修罗很喜欢捉弄人,果然是真的,莫忧你别被他骗了,你煮的咖啡很好喝,大哥保证!”
“真的?”君莫忧顺势装得更楚楚可怜,心里早因范修罗那一脸屎相笑翻天。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要修罗喝光它,你相信我们吧!”李承烈以雷霆万钧的气概保证,接着便“警告十威胁”的睨了一脸苦瓜相的范修罗一眼,笑里藏“针”的说:“修罗,你就快喝光它,别再捉弄莫忧了。”
“我——好——好——我喝就是了——”闪着灿烂光辉的银针就在身旁伺候着随时准备“修理”他,他还敢不喝吗?除非他活得不耐烦,或者突然皮痒,想尝尝李承烈独门的“针灸术”,问题是他目前没这份“雅兴”。
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考量下,他只好摒住呼吸,一口气喝掉那半杯不知加了什么“调味料”的恐布咖啡,“哑巴吃黄莲”的滋味,此刻他深切领教啦!
唉!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哪!
君莫忧真是痛快极了!大笨牛,我早料到你会有和承烈交换杯子这招啦!哈哈!
她太过得意以致于笑出眼泪,机伶的以“破缔为笑”当掩护,一脸天真无邪、开心拍掌的说:“太好了,修罗果然是和我开玩笑的。”
“哈——”只剩下半条命的范修罗,死要面子的硬撑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李承烈见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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