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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12:46:12|下载: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TXT下载
  点儿纸,我肚子疼。”

  我便拿了包面巾纸递给了他,他起身往卫生间走去,没走两步却又折了回来,他趴在我耳朵边小声的对我说:“这老x要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跟你说什么,回来记得告诉我。”

  我苦笑的对这文叔点了点头,他好像挺着急,便一路小跑奔卫生间去了,我心想,告诉你的话,我这不是找事儿呢么?

  果然,文叔出恭的时候,林叔这老家伙真的有所行动,只见他笑了下,然后跟我说:“上次在医院见过你,你是叫崔作非是吧?”

  我点了点头,林叔又和我说:“你跟易欣星认识?”

  我望了老易一眼,我敢说认识么?那样的话,他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于是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熟。”

  谁想林叔竟然笑容满面的说:“哎呀,没关系,认识就认识,别把我和你师父想成一种人,其实我是很开通的,你们都是年轻人,既然不熟的话,那现在就熟悉一下吧。”

  我也不知道这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也不好卷他面子,毕竟都这么大岁数了,于是我只好对着老易伸出了手,和他说:“我叫崔作非,你好。”

  老易的呆病好像又发作了,他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于是他不敢看我,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只好低着头想个小媳妇儿似的和我握了握手,嘴里说道:“幸会,幸会。”

  林叔见我俩握完手后,便对我坏笑着,笑的这个难看,就好像是那种看到了肥肉的人一样,弄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他对我说:“小崔啊,想不想听听你师父以前的光荣历史啊?”

  我明白了,他大爷的,这林叔是想趁文叔不在而背后放毒啊,在我和老易面前损文叔,让我这个小学徒都替自己的师父感到丢人。

  我笑了,那老神棍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要知道我可是正宗的白派弟子,看到你们这些蓝道神棍就跟看笑话似的,我心想着这林叔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但是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相声听了吧。

  于是我点了点头,林叔见我俩好像都想听似的,于是便开口和我说道:“从哪儿说起呢?要知道那个老骗子之前可出过不少笑话,对了,既然这次去是为甄家迁祖坟,就说说他三十多岁时的一个迁祖坟的笑话吧。”

  于是林叔就跟我讲了一个据说是文叔以前发生过的一个糗事儿,林叔说,文叔很早开始就干这行儿了,由于天生一张好嘴,所以特别吃的开,以前有名的先生一般除了道号外,都有个响亮的外号,这文叔的外号便是叫‘文明白’。说的是不管婚丧嫁娶或者什么事,找到他,都能办的明明白白。那时候他还没在哈尔滨,而是在吉林,有一个土大款请文叔帮忙迁祖坟,说是办妥当了给八千。

  要知道八千块钱可真不少了,快二十年前,二三级城市一共才几个万元户啊,于是文叔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可是他想不到的是,那土大款以前家里很穷,他的爷爷是埋在乱葬岗旁边儿的,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富了,不能再让自己的爷爷受苦了。

  于是便找到了文叔,文叔听这土大款说完,心里窃喜,心里想着这可真是算得上白捡的钱,要知道迁坟只要迁到个差不多的地方就行,毕竟这现实世界中哪儿来的那么多风水宝地啊?

  于是他便选了个良辰吉日,让他土大款准备了必备的物品,又找了十多个大小伙子,开了两辆货车前往了那片荒地。

  一到地方,文叔便傻眼了,这可真是乱葬岗子,都是小土包,就连那个土大款都不记得自己的爷爷到底是睡在哪座坟里了。文叔愣了,他终于明白了,这钱不是那么容易挣的,但是好在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片地里埋的死人应该都只剩下一副骨头了,随便找一个差不多就能糊弄过去。

  于是文叔又装成仙风道骨的模样,要了那老头儿的生辰八字后,沉思了一会儿,又装模作样的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闻了闻,然后便对着那土大款和十多号人点了点头,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文叔说:“老夫刚才已经向地下的亡者们询问了老爷子的阴宅,跟我来吧。”

  那土大款早就听说过这‘文明白’的外号,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这么邪乎,居然只闻了闻土就知道了,可是他想不到的是,文叔其实只是个演员而已。

  于是十多号人在文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小坟包前,文叔对着身后的那些人说:“这便是老爷子的阴宅所在了,等我做完法事后,大家便动土吧。”

  于是文叔便花了半个小时忙活做戏,等他弄完了,便招呼着大家开始挖吧,众人听文叔这么说,便轮圆了板锹锄头开始挖土,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口漆黑的棺材便露出了头角。

  文叔心想这可真是老天保佑,要是这下面什么都没有可就坏了,还好有棺材,因为有棺材就好说了。

  但是文叔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然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人的重逢

  文明白虽然办啥事儿都能办明白,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出乎他的预料,只见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被挖了出来,他心中顿时充满了得意,他心里明白只要挖出棺材就好办了,反正里面全是骨头,而且以前的装老衣服(寿衣)都是一个款式的,所以一定能糊弄过去的。

  于是他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在别人还没察觉到的时候便赶忙收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迁坟途中忌讳很多,而笑就是其中之一。

  文叔装模作样的对着那棺材念好了悼文,然后便对着那些人点了点头,意思他们现在可以起馆了。

  十多个大小伙子用绳子套好了棺材,然后用竹棍儿一抬,别看只是一口薄馆,但是在地下吸取了湿气后竟然也挺沉,抬得挺费力。棺材离土之后其实也有挺多的说法,但是在这里就不细说了,文叔做好了一切事宜后,便吩咐众人开馆。

  棺材打开了,众人上前一看,只见棺材之中有一具骸骨,估计是年头久了,骨头都黑了,一身黑寿衣也腐烂的不像个样子,骸骨的左手边有一根以前老头老太的用的歪把子拐棍儿。

  那个土大款一看到这拐棍儿,眼泪都下来了,他对着文叔说:“我爷爷腿脚好,生前也没拄过拐棍儿啊!!”

  当时文叔的老脸就挂不住了,脖颈子里的冷汗刷刷的冒,这可咋整!这竟然都能露馅儿!眼见着自己的饭碗就要砸在手里,怎能让文叔不觉得害怕?要知道这弄错祖坟可是大忌啊,平白无故的就把别人家的祖宗给刨出来了,这多晦气?

  挣不到钱还是小事儿,就怕再挨顿揍可就不值了,好在文叔老j巨猾,虽然事态很严峻,但是他临危不乱,连忙对那土大款说道:“难道这是天数?老夫竟然计算失误了?别着急,找不到你爷爷也不用愁,我会招魂。”

  那土大款也不含糊,回身就给了文叔一个大耳光,事情到这份儿上了,傻子才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儿呢。

  于是那土大款一声令下,十多个大小伙子对着文叔就是好一阵社会主义式毒打,当时把文叔打的不行了,因为那个土大款气坏了,想想也是,这事儿放谁身上谁能不生气?林叔和我俩说,当时那群人就差把文叔往棺材里面塞然后一起埋了。

  最后那个土大款临走的时候跟文叔说,别让他在吉林再见到他,否则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说完便走了,倒霉的文叔,只好离开了吉林老家来到了黑龙江哈尔滨继续发展他的行骗事业。都说松花江水养人,没想到还真让他混的风生水起的。

  我听林叔这么一说,心里才明白,感情原来文叔还有过这样的光荣历史啊,真是够着笑的了,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没想明白,林叔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他和文叔到底是什么关系,为啥这俩老神棍好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而且我怎么看他俩怎么像小孩儿闹着玩儿呢?

  于是我便问林叔:“我说林叔啊,我不明白,你和文叔为啥这么不对付呢,这是什么原因能跟我俩个小辈儿说说么?”

  虽然林叔看上去好像能比文叔好说话一些,但是他听完我这句话,顿时表情变得和文叔一般无二,他不耐烦的对我说:“小破孩儿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大人的事儿你少掺和。”

  我见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俩,索性也就不问了,他大爷的,这时候文叔正好回来了,他听到林叔训我,顿时朝林叔叫道:“你个老不要脸的,我就知道你会在背后放毒,敢说我徒弟?”

  林叔转头一看,文叔正向我们走来,他便冷笑着对文叔说:“明白文,你回来啦?”

  文叔听林叔这么叫他,心中大概已经知道了刚才林叔一定是在我和老易的面前说他之前的丑事儿了,把这老家伙气的不行了,他指着林叔的鼻子骂道:“林秋胜!你不用臭得瑟,我跟你说就是现在杀人犯法,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早整死你了!”

  我和老易又郁闷了,老天爷啊,你赶快劈死他俩算了,都多大个人了,怎么一会儿不吵好像都不舒服呢?我见他俩又要有吵架的意思,慌忙对文叔指了指周围,意思是现在不早了,要是再打起来的话估计就不是简单的被请去车长办公室罚站了。

  这俩老家伙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他俩异口同声的‘哼’了一下后,便各自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对方。

  我和老易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又安静下来了。

  现在是夜晚十点半,车厢里已经慢慢的静了下来,要说天然呆还是有好处的,老易这小子早已经靠着车椅的靠背睡着了,他睡觉张着嘴,还流口水。够有意思的了。

  两个老家伙好像也有点儿打盹儿了,我则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着他大爷的还旅游呢,没买到卧铺票是真遭罪,而且在车上也没有事情做,无聊的要命。

  我只好趴在了两排车椅见的小桌子上,就跟当年上课时睡觉时同一个姿势,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就复习一下《三清书》吧!什么时候练累了什么时候再睡。

  亦虚亦幻,亦真亦假。可能除了我们的祖师爷外,没人知道这三清书中的境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如同泼墨山水一般的景色皆纳与此景,各种各样不曾见过的鸟儿从我身边飞走,却并不怕我,我在此境之中闭上双眼,仿佛天地此时与我融为一体,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气息的流动,以及此道的存在。

  不知何时,我便沉沉的睡去了,去那些光怪6离的梦境,列车还在行驶,载着我们这两蓝两白前往比哈尔滨更北边的地方。

  早上的时候,我们到打了七台河市勃利县,下了车以后感觉还算不错,最起码空气要比哈尔滨强许多。两个老家伙虽然暂时停战了,但是依然和对方一句话不说,就连吃早饭的时候都是各自把头转过去,就好像是看到对方的脸就吃不下饭一般。

  吃完了饭,两个老家伙便打了两辆土计程车带我们来到了马场乡,司机师傅拿出了卷儿磁带塞到车载的收音机里,顿时‘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传来,我望着窗外,终于找到了点儿旅游的气氛,现在毕竟已经快到夏天了,路旁已是一片翠绿,那些花花草草就跟哈尔滨的姑娘一般,早已经耐不住寂寞,含苞待放了。

  摇开车窗,闻着这种形容不上来的乡土气息,我心里想着还是这种环境适合我,那些大城市的繁华虽然好,但是我却无法安心,但是在这种环境就不同了,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龙江的时候,高中出去骑自行车写生时走过的公路,我记得那时的我还什么都不懂,整天梦想着能骑着自行车托着一个喜欢自己的女生去郊外,去小河边,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现在的我和那时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真的,就好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因为自从我从阴市回来以后,我的命运就完全的改变了,我想当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怎么就这么他大爷的难。

  还好还好,不远了,应该不会太远了吧。我苦笑的想着。

  其实从勃利到马场也挺远的,听九叔说,即使到了马场也不能停车,因为我们这次是直接上山,那户土大款已经在山下等着了。

  大概有半天的车程吧,我就有想骂街的冲动了,因为这土路也太破了,坑坑洼洼的,估计是平时人们开四轮子压出来的车辙沟,颠的我上下直晃,差一点儿就晕车了。快下午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林叔坐的那出租车停了,总算是到地方了。

  老易先下了车,只见他面色铁青的蹲在路边吐了起来,我心想可怜的老易连云都晕,更别说是这么颠簸的车了。

  还好,文叔的电话还能用,他下了车后给那个叫甄淑的女人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我们已经到了。

  没一会儿,一台四轮车就从大老远开了过来,由于这山路不好走,所以一般都是开这玩意儿的,这点我早在在老家那边的碾子山就知道了。

  开着四轮车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看上去岁数应该也不小了,最起码三十多了,可能是由于常年成活在乡下的关系吧,她的肤色略为古铜色,看上去十分的健康,一头利落的短发,但是让我有点儿惊讶的是她的穿着,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下地干活儿的农村妇女,反而很时尚,和那些大城市里的女人们一般。她大老远的望见了两个老家伙,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对着文叔和林叔招着手,十分爽朗的笑着:“文哥,林哥!”

  文叔和林叔看着这个女人好像也挺激动,特别是林叔,我惊讶的发现他的眼圈竟然有些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迷了眼睛还是因为什么。

  那辆四轮车停在了我们前面,那个女子跳了下来,然后奔着文叔和林叔就一路小跑,她抱着这两人,激动的说:“这么多年不见,我太想你俩了,你俩也是,为什么就不来看看小妹我呢?”

  本来这气氛挺温馨的,就是路旁正在呕吐的老易很煞风景,文叔和林叔确实挺激动,但是他俩好像确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能这么僵硬着,也不知怎么的,此时我的眼中这两个老神棍的表情,看上去竟然让人产生一种凄凉感。

  过了一会儿,两个老神棍说话了,他俩倒是挺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说:“我·····”说出了这个我字后,他俩忽然回过了神来,发现现在三个人竟然抱在了一起,于是他俩马上分开,文叔拿出了男用香水儿不停的往身上喷,林叔则是不住的拍打着衣服,好像都把对方当做了病菌一样。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山中老屋

  眼前是一片丛山峻岭,周围渺无人烟,老易在路旁呕吐的样子就好像是看到了极其恶心的模样,而我面前的这三位中年人正表情不一的互相对视着。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甄淑吧,以他们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以前应该就认识了,还是老相识,三个人应该是很久都没见了,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种感觉以我现在这个年龄大概是体会不到的,如果不是文叔之前对我说这次的目的是帮人家迁坟的话,此情此景,真像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老同学聚会,多年的冤家都聚在了一起,无语凝噎。

  还好,还是文叔打破了这尴尬,他对着甄淑说:“时间不等人啊,我都有点儿不敢认你了。”

  那甄淑笑了笑,竟然有些羞涩,看她那神情竟然一下子变的像是一个妙龄少女一般,但是她依然是那副爽朗的表情,对着文叔和林叔说:“是啊,我们都老了,你看看你俩白头发都一大把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呢?已经多少年了,难道你俩还····”

  林叔忽然打断她的话,对她说:“今天高兴,不提这个了。”

  文叔斜了林叔一眼,竟然出奇的没有挤兑他,而是同样一副笑脸的对甄淑说:“对了,给你介绍俩小孩儿。”

  说罢他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了过去,文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父辈拍着晚辈一般,对我说:“小非这是你甄阿姨,快叫。”

  我对那甄淑鞠了一躬,微笑着说:“甄阿姨你好,我叫崔作非。”

  那甄淑对点了点头,笑着说:“不错,真是有礼貌的孩子。文哥,看来你后继有人啊。”

  文叔听甄淑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特有面子,然后转头看了看林叔,眼中满是挑衅和得意,林叔当然也不甘落后,他对着那正在路边扣嗓子的老易说:“小易,你干啥呢?快过来!”

  可怜的老易好像到现在还在晕车状态中,脸色难看极了,就好像是四五月份地里的大头菜。他听见老板叫他,虽然难受,但是也得过来啊,于是他擦了擦嘴,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林叔见老易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压着怒火对着老易说:“这是你甄阿姨,快鞠躬打招呼。”

  老易强打着精神对着甄阿姨笑了一下,然后弯腰鞠躬,他说:“甄阿姨,呕~~~~~!!”

  老易这个不争气的,一弯腰又吐的七荤八素,一时间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林叔的老脸从四条都快拧成八万了,而文叔则是幸灾乐祸,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甄阿姨望着老易这副痛苦的模样,连忙上前拍拍老易的肩膀,对他说:“这孩子,晕车了吧,也难怪,这道实在是太不好走了。”

  林叔叹了口气,对老易骂道:“这完蛋玩意儿。”

  老易尴尬的笑了笑,而这时,甄淑便对我们说:“行啦,快别训孩子了,走吧,还没吃饭呢吧,等到家了再说。”

  我们点了点头,文叔帮甄阿姨摇着了四轮子,然后我们四人爬到了后面的大斗子里,甄淑便开着四轮车拉着我们向山的更深处驶去。

  不得不说,坐这四轮子,两个老家伙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路好像真的变平了一点儿,但是却更颠了,我们四人坐在上面就跟地震的一样,这可苦了老易,本来他就恶心,弄的现在跟过电似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我见老易这般模样,心中也挺不好受,心里想着我应该做点儿什么,于是我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偷偷的把小手指头伸了进去,边搅和心中便默念道:变成晕车药,变成晕车药。

  文叔见我拿水,知道我要给老易,本来他直瞪我,但是他见我拿这水涮指甲后,便马上喜笑颜开,望着我,一副褥子可尿也的表情。

  我苦笑了一下,这井底的老蛤蟆还真以为我损人不利己呢,于是我把那瓶水递给老易,说起来,老易已经喝过很多次我的洗指甲水了,但是他都不知情,见我把水给他,于是他也没想什么,喝了一口。

  还好,过了一会儿老易便好了,这黄三太奶制药厂出品的黑指甲真是百试百灵,虽然我总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用老易试药,但是真的没有一次不灵的,我心想,我这黑指甲真是小病儿的克星,也许治不好的东西只有老易的呆病和我这陈酿二十多年的香港脚吧。

  见老易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我便又望着周围,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的,身处于大自然之中,山里的草木发芽要比城市里早的许多,周围都是草木的气息,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

  只是我心中有点儿小小的疑虑,那就是这甄家怎么把房子盖到这鸟不拉屎的大山之中?其实我昨天听文叔说,这附近的村民有很多家里的地在山上的,种地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地边搭窝棚,只不过照文叔讲,这甄家既然是十分有钱,自然是不能让我们去我窝棚住的。

  眼见着四轮子向山中越开越深,我心中的疑虑就越来越大,文叔和林叔一路上偶尔和甄阿姨说两句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我摸不清头绪。

  大概一个小时候,车子开到了一片树林之中,这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老高老高的,树林之中有一条车辙道,这四轮车刚好能开进去。

  穿过了树林,让我大吃一惊,只见前方是一片宽敞的空地,那空地之上竟然有一座二层小楼儿。真想不到,这荒山之中还有这样的建筑,这房子看上去和这山上的树木一样,都有年头了,这类似的建筑我之前也看过,有些和我年少时在阴市看到的半步多小楼有点儿像,都是那种红砖风格。墙壁之上布满了爬山虎和喇叭花,房前有一片小菜园,种的时令蔬菜。

  我和老易都挺惊讶的,虽然我俩心里知道这甄家不能让我们住窝棚,但是冷不丁的就整出个小洋楼儿来,还是大大的超出了我俩的想象。

  甄阿姨把四轮车停在了一块空地上,我们从车上跳了下来,这两个老家伙显然以前来过这里,只见文叔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对甄阿姨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没想到还能再来你家祖屋,没什么变化啊。”

  甄阿姨笑着对文叔说:“是啊,要说变化,就是我们都变老了。”

  说道这里,那三个人竟然都苦笑了一下,似乎是各怀心事,林叔问甄阿姨:“甄淑啊,你家人现在是不是都到了?”

  甄阿姨点了点头,对我们说:“恩,都到了,就等你俩定日子呢。”

  文叔冷哼了一声,对着甄阿姨说:“那你家老三呢?他来了么?”

  也不知道是为啥,一听文叔这句话,甄阿姨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复杂,她叹了一口气说:“先进屋吧,我爸他们都等着你们呢,等进屋以后再聊吧。孩子们也都饿了吧,先进屋吃饭。”

  不得不说,这个甄阿姨还真挺不错的,起码说的话听着就舒服,文叔和林叔点了点头,然后又互相鄙视了一眼,我们便随着甄阿姨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挺宽敞的,这是真的,进屋后我先观察了一下,只不过布置的家具好像都是解放以前的摆设,墙上竟然还贴着毛爷爷的画像,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褪色了,画像下面有一行毛笔字,上面写着‘东风压倒西风’。

  屋子中间是一张大桌子,桌子旁做了几个人,都已经不年轻了,围坐在桌子两旁,正位上坐着一个老头,看上去岁数是真不小了,花白的胡子,头发都掉光了,他望着我们进来,便对文叔和林叔点了点头。

  那些中年人连忙起身,对着文叔和林叔说:“文哥,林哥,好久不见。你俩还好么?”

  文叔和林叔又不约而同的哼了一下,好像对这几个人十分的不屑,只是招呼我和老易挨着他们身边坐,然后这两个老家伙便坐在了那老人的身边。

  那老者的眼神好像有点儿不好使了,他望着文叔和林叔,有些激动的说道:“小文和小胜子来啦?”

  两个神棍的岁数也不小了,但是望着这老人,听他叫他俩‘小文’、‘小胜子’时,表情还是一副感慨的模样,文叔点了点头,对那老人说:“恩,甄大爷,我来了,这么多年没见,您老身体可好?”

  那老者叹了口气,对文叔说:“凑活活吧,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这次儿女陪我来这老房子,我就不想走了,儿女孝顺啊,只是苦了大丫头了。”

  听到这老头这句话,两个神棍的脸色顿时又变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一般。

  我和老易现在基本是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啥,而这时,从里屋走出了几个中年妇女,穿着看上去和我俩身边的这几个中年男子差不多,都是十分的得体名贵,估计是他们的媳妇儿吧。

  那些中年妇女端着菜放在了桌子上,和文叔还有林叔打着招呼,两个神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理都没理。

  那老者接着说:“菜上齐了吧,都坐下吧,今天小文和小胜子来看我,我高兴,对了,老三呢?怎么没见到他?他人呢?”

  我右手边的一位大叔对着那老者说:“爸,老三有事儿,不能来了,咱们几个吃吧,文哥和林哥能来真是太不容易了,可得多住两天。”

  文叔好像对这些中年人不感冒,我看见他的眼光里充满了鄙视,只见他对着那老者说:“甄大爷,我也住不了多长时间,等办完儿事儿之后就要回去了。”

  那老者显然没有听明白文叔说的是什么,他问文叔:“你说啥,办啥事儿啊?”

  听这老头说这话,两个神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不是你让我俩来帮你家迁坟的么?难道是这老头儿老糊涂了?不对,两个老神棍都是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人,知道这其中有异,但是也没有开口,而是望着我身边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人。

  只见那个中年人靠近文叔,嘴中小声的说着:“老爷子不知道,文哥,咱们饭后再说吧。”

  由于我紧挨着文叔,所以也听到了这句话,文叔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那男人,又望了望坐在旁边的甄阿姨,也没说什么,菜齐了,我们便开始吃喝起来。

  老易刚才晕车差点儿没把胆汁儿给吐出来,现在好了,胃口也就随之而来,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而我则望着在座的这些人,心里想着,这次所谓的旅游,看来还真没那么简单。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猴头菇

  这顿饭其实挺压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中年人和文叔林叔搭话,但是这两个老神棍竟然都是爱理不理的,林叔我不知道,但是文叔绝对不正常,因为这老家伙向来是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客户可以插自己朋友两刀的主。今天这么一反常态一定有原因,所以我虽然挺饿的,也没怎么吃东西。

  甄阿姨很热情,她的性格就好像她的容貌一般热情,我想甄阿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吧,她见老易狼吞虎咽的吃着,而我却有些磨不开,便夹起了一块儿肉放到我的碗里,和我说:“孩子,快吃吧,这是狍子肉。”

  狍子肉?如果不是旁边的甄阿姨不住的为我和老易夹菜,我俩还真没注意这硬硬的有点儿土腥味儿的瘦肉竟然是狍子肉。等会儿,貌似那东西好像是保护动物吧。

  其实这应该是我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奢侈的一顿饭,这是真的,甄阿姨给我夹菜,夹一个就告诉我这是什么,扒狍子大腿儿、飞龙汤、沙斑鸡炖口蘑,红焖肉不知道是跟什么炖的,我尝了一块,好像是肉又有点不像,问了一下甄阿姨,她告诉我这是用猴头菇炖的。

  没出息的我竟然有一些感动,这也太感人了,我心中暗叹道:生活在大山里真好,这些东西竟然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而且天高皇帝远,谁管你吃的是什么。

  都说猴头燕窝鲨鱼翅儿,这几样最补,记得以前逛超市的时候曾经在货架子上见过,标价是五十块钱半斤,还是人工养殖的,当时我就想,谁缺心眼儿花这价钱吃蘑菇啊,不可否认,当时的我确实有点儿小市民心理,买不起的就说不好,真没想到,今天在这大山中的老屋子里,野生的猴头竟然多的可以和红焖肉一起炖。

  不夸张的说,这一桌饭简直能顶我三个月的工资了,饭后,甄阿姨告诉我们,这后面的山名字叫啄木岗,上面有很多这种野生的东西,猴头啊,灵芝什么大的都有,所以这附近的村民都吃腻了,由于离城市比较远,也就懒得采摘去卖。

  我都听愣了,一定要上山!摘给够本儿再带回哈尔滨,转手就能卖上好几个月的饭钱,而且我想起了家中的奶奶,老太太活这么大岁数了我还没孝敬过她呢,都说灵芝这玩意对老年人身体好,我一定得弄点儿回去邮寄给我奶奶,让她老人家也补补。

  饭后,甄家的儿媳妇儿们撤走的碗碟,上了茶水,我拍了拍我那撑的溜圆的小肚子,心里挺佩服自己的,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竟然也能搓了个肚歪。

  老易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这个没尽涨的家伙,撑的一个劲儿的打嗝,气的旁边的林叔脸都绿了,这悲剧的老易。

  那老者和两个神棍聊了一会儿,聊的尽是些以前的琐事,没什么营养,不一会儿,那老者好像有些困了,便由人搀扶着回房休息了。

  这时,刚才饭桌上说话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文叔和林叔的面前,示意他俩里屋聊,他俩点了点头,便起身跟那个男子往一个小屋子走去,我和老易见自己的老板都起身了,我俩也不好坐着啊,也就跟了上去。

  把门关上后,那中年男子请我们坐下,然后便开口对两个神棍说:“文哥,林哥,其实这次请你们来也是万不得已的,而且老爷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我知道你俩还恨我们哥儿几个,但是由于事情实在是不对劲儿了,所以我们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俩了。”

  两个老神棍的表情都不怎么高兴,文叔没有开口,他默默的抽着烟,旁边的林叔冷笑着说:“甄富,我发现你们还真是现用现交,早干什么去了?没错,我们是靠嘴混饭吃的骗子,但是我们也没骗过你家啊?你忘了以前你们家和你们家老三是怎么·······”

  一直没说话的文叔忽然对着林叔骂道:“老x,你说啥呢!!??”

  林叔瞪了文叔一眼,出奇的没有反驳,文叔这时又摆出了他那副无赖样,对着那个叫甄富的中年男子说道:“不跟你废话了,你记着,我是给甄淑给面子才来度假的,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那个甄富见两个老神棍都没给他好脸色,便叹了口气,也点着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垂着脑袋对两个老神棍说:“两位哥哥,你知道我家老三以前干的是什么吧,半个月之前他死了,就在他那块儿地旁边。”

  两个老神棍一听这话,当时脸就变了,那副表情我至今都学不上来,当时的我和老易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的老板为何这副模样。

  但是文叔很快的就镇静下来,他对我和老易说:“现在还没到四点,你俩先出去溜达溜达吧。”

  他大爷的,这分明是有什么事儿不想让我俩知道啊,我心中暗骂道,你这老神棍,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这甄家的几个兄弟也是,既然知道了这俩神棍只会骗人还要请他俩来,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我心想着,算了,反正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好,有什么断背之情也罢,和哥们儿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听不听都无所谓,老易望着我也点了点头,我俩便走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其实我此时心中还没忘记刚才甄阿姨在饭桌上和我说的话,野生的猴头和灵芝啊,发家致富和孝顺我奶奶就看这次了,现在正好是个机会,等会儿我跟老易就摸山上去,先摘他一笔再说。

  正好,我俩走出了小屋,见到甄阿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于是我便走到她身边,他见我俩这么快出来了,也没有想太多,就微笑的让我俩坐他旁边,问起我俩文叔和林叔平常的事情,每天都做什么,生活的好不好。

  她竟然还挺在意文叔的,我便把文叔每天要做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其实文叔每天也真没啥做的,除了来客人的时候动动嘴皮子外,就是天天欢乐斗地主。

  甄阿姨又问了我俩的事情,其实我和老易对甄阿姨的印象真的挺好的,就像是一个很开通的长辈一般,我见聊的差不多了,便问甄阿姨:“甄阿姨,你说这后面山上有灵芝之类的东西,具体在哪个方向啊,我俩想出去玩玩儿。”

  甄阿姨对我俩说:“你俩要上山可别往远走啊,小心迷路,前阵子刚下过雨,从前面的那片树林旁有条小路,一直走路旁应该就有一些蘑菇了,千万要沿着路走啊你俩,要不然走丢了就麻烦了。”

  我听完后心中大喜,也不多做耽搁,起身对甄阿姨说了一声谢谢后,就拉着老易往外走,老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出了门后我便把我挣零花钱儿的计划告诉了老易,老易和我一样,兜里也没啥余钱儿,听我说那猴头到哈尔滨后转手能挣不少,他的心也动了,毕竟他这种民间科学家,搞个什么新发明也是需要钱的,于是他一副跃跃欲试的对我说:“那咱整吧,赶快冲,gogo!”

  于是我们这猴头菇采摘二人组临时成立,我回到屋子里跟甄阿姨要了两个个塑料袋儿,等会儿好装蘑菇,然后出门和老易往那片树林子里钻去。

  果然和甄阿姨说的一样,我俩看到了林子深处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于是我和老易便顺着那条小路往山上走去。

  不得不说,我终于找到了度假的感觉了。虽然不是夏天,但是俗话说的好,城市中一片绿叶,乡村却早已是一片青山。

  山中的气温挺潮湿,这一点和镜泊湖的山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