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座酒楼,酒饭都是现成的,端进来热气腾腾,冒出阵阵香气,黄叙很不放心文聘,干脆借机蹭了进来,在一旁温酒。
炭火熊熊,劈劈啪啪发出声声爆响。一股子浓烈的酒香霎时充满了窄小的房间。
“十年的醉花香,乃是那酒楼的招牌了,听说掌柜的是从南阳过来的,这酒是他们家乡的特产。”黄叙一边说着这酒的来历,一边把旁边的酒觞给斟满。
香气越发的浓郁了,这种酒,不比后世的那种的白酒,翻来覆去,不过是辛辣而已,终汉室一代,饮酒都是一种风尚,这酒的讲究自然许多,甚至酿酒的器具,清水,都是有着莫大的讲究。
“仲业,不来喝一杯吗?”刘尚端着大觞,故意的来回的晃动。使得那酒香越发的浓烈了。
文聘忍了又忍,鼻子更是不断的抽动着,却很终究没有回头。
“可惜,如此美酒,一个人喝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刘尚一看,干脆把酒水洒在了地上。顿时,房间中的酒香仿佛了,几乎闻上一口,就能使人沉醉。
文聘的心都揪紧了,更是暗暗的为刘尚倒掉的酒惋惜不已。这醉花香。可是他家乡的特产,每次出征之前,文聘都是要喝个痛快的。只是自从沦落成了俘虏,他还真的许久没有品尝。
“仲业,真的不喝吗?不喝,我就要命人丢出去了。”刘尚很敏锐的发现了文聘的身体动了动,心中暗暗好笑,他可是打听过来,文聘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酒鬼,他就不信,文聘能够忍得住。
果然,文聘听了刘尚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道:“我喝!”迫不及待的转过身体,几乎是抢过了黄叙手中的酒壶,更是顾不得酒水还很烫,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呼,,,,,”多日来的渴望一朝达成,文聘满意的吐出了阵阵酒香,咂舌道:“是正宗的醉花香,那掌柜的没有骗人。”
“呵呵,仲业喜欢就好,来人,再去寻几壶过来,让仲业喝个痛快!”刘尚笑嘻嘻的说道。
文聘迟疑了一下,看着桌子上的酒壶,更是吞了吞口水,不过他没有再动手,而是叹了口气,摇头道:“武侯,在下已经心灰意冷,再不想踏入官场之中。你又何必如此呢?”
“将军真的甘心吗?”刘尚眼神灼灼,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味着。“刘表如此对你,实在是令人扼腕,还有蔡家,摆明了是在陷害你,更是差点害得你满门被杀,你就不想着报仇?”
“蔡瑁!”文聘咬牙切齿,一听到才蔡家,他再也忍不住冒火。若非是蔡家,他何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文聘心中又很疑惑,“蔡家不是武侯的暗棋吗?”
“谁说蔡家投靠我了?他们可是刘表的姻亲,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挖自己的墙角。”刘尚翻了个白眼。
“啊?”文聘很惊讶,双眼充满了迷惑之色,摇头道:“武侯还要蒙骗我么。我们在荆南惨败,就是蔡家一手造成的。他们不是你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刘琦在我手中,这个理由,足够了。”刘尚觉得文聘也是可怜,莫名其妙的就被蔡家给坑害了,于是就把自己跟蔡家的达成的条件一一说出来。
文聘一听,差点气的吐血,原来蔡家只是为了不让刘琦回去,就把自己三万大军给卖了,实在是令人愤怒。
“现在你明白了吧,如今这荆州,你是真的回不去了,何不归顺了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知人善任,我来自认为还是做的可以的,最起码,仲业这样的大才,我绝不可能埋没了。”刘尚满含希冀的看着文聘、
“这…”文聘心中有些意动,更多的却是犹豫,“刘荆州负我,我不负刘荆州,在说我若是投降武侯,乃是背主,此乃忠臣所不能为。”
刘尚大笑,指着文聘道:“仲业此言差矣,如今整个荆州,谁不知道你背叛了刘表,就是将来的史官,恐怕也会信以为真。倒是你投靠了我,不但能够洗刷冤屈,更能够博得无数功名,流芳百世,你说,你是要背着一个叛臣的名字默默无闻,还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功勋卓著的大将军?”
文聘苦笑,暗道谁愿意没事背着一个叛臣的名头。咬着牙想了想,文聘七分无奈,三分叹息的说道。“武侯把我的妻小如何了?”
“都在武昌,我寻了一处宅子给她们,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去看他们。”刘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文聘的样子,心中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啊。
“武侯可否容我考虑几天?”文聘心中依然有些难以决定。毕竟这与他的为人原则有些冲突,一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前,他老是想着逃避,以为刘尚看劝不动他,最多把他杀了,
可是今天;刘尚的一番话,却是令的文聘不得不考虑了,若是不出意外,他不投降,还真有可能背着一个叛徒的名号度过一生。这当然是文聘所不能容忍的。
他没有错,他的心中从来不缺少忠诚。可是刘表偏偏就是不相信!
刘尚点点头,比起以前的无所谓,起码现在文聘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不怕他不答应,就破这人没了想法。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希望仲业能够给我答复,对了,就在不久前,刘表把武陵送给了五溪蛮夷,以帮助他们建国为条件,取得了蛮王的支持。”
“不可能!刘表可是汉室宗亲。”文聘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溪建国,那可是赤裸裸的打了汉室的脸面,刘表怎么可能如此做?
“怎么不可能!生死关头,子女都能抛弃,更何况,他打的是天子的脸,又不是打的自己的脸,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真以为,如今这天下,天子还能够做主?”
文聘楞了楞,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着身边的战国策。心中顿时感到一种慌乱,低声道:“难道,这大汉真的没救了吗?”
“有救,不过晚了!”刘尚叹了口气,“若是天子在曹阳,刘表与刘璋能够联合起来,起兵勤王,这大汉,说不定还真有气运。不过,那两个人,恐怕心中都巴不得看天子的笑话,联合起来,怎么可能!要是真的可能,袁术如何会称帝,五溪如何会建国?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刘表如今自称襄阳侯,这爵位,可比我的大多了。”
说完,刘尚起身朝着文聘点头,带着黄叙大步走了出去,说了这么多,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文聘自己决定的,就是他,也无法勉强的了。
“牢门不用锁了。他要出去,也不可阻拦。”
刘尚吩咐了牢头几句话。在亲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文聘看着大步离开的刘尚,心中感觉沉甸甸的。他看了看这个关押了自己数月的牢房。又看了看床头那一堆堆被自己翻烂了的书籍,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谁说汉室没了希望,有武侯在,或许大汉的气运,还没有走到尽头!”
想到这里,文聘的心中忽然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他在这待的够久了,久到,他几乎要忘却了曾经的自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老茧依旧,
“我天生,就是该活在战场上的!”文聘眼神露出一抹坚定。“叛徒就叛徒吧,终有一天,我会让刘表看看,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双拳紧握。文聘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一边走,一边大步的走出了牢房。
牢房门口,那个老兵早就是等候在了一旁,看到文聘过来也不惊讶,用仅剩下的左手推开了监牢的大门,漠然道:“决定了?”
“决定了!老哥,这些日子,多谢你了!”文聘看着老兵,特别是注意到了空荡荡的袖子。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明悟。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豫章的兵马打起仗来仿佛不要命一般,从这个老兵的身上,他似乎读懂了许多。
“那就请吧!”老兵把大门全部推开了,语气忽然有些低沉,“我是没有指望了,希望你能够在武侯帐下闯出一片天地吧,以后,我也好跟人说,那鼎鼎大名的文将军,曾经在我的手下关押过。”
“哈哈哈……”文聘忽然大笑,还是第一次,他看到这个老兵开玩笑,虽然很不好笑,可是文聘就是笑了。他走过去,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大声道:“那你就好好看着,我保证你吹一辈子,也吹不完的我的事迹!”
“那就好,”老兵也笑了,更是小心翼翼的从怀中逃出一张纸张,递给了文聘,“这是主公叫我留给你的,主公说,若是你愿意为他效力,就去城东寻访黄将军。你的家眷,也在他的府上。”
“黄将军?”文聘接过纸张,脸上忽然有些惊喜,大声道:“哟喝,汉升做了中郎将了,这老卒,倒是交了好运!”
“阿嚏!”黄府之中,正在练拳的黄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自己身体很好啊,怎么无缘无故的打起了喷嚏。
“你个老卒,还不给老娘我死过来,大冷天的光着膀子,也不怕冻着了!”堂屋中,黄夫人大步杀了出来,满眼睛都是杀气“听说武侯要派人前往北方作战,大把的战功就在眼前,这要是病倒了,你就一辈子给我睡地板吧……”
“嗷……”
黄府之中,顿时传来阵阵惨叫。
刘尚正好经过,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微笑,他真愁徐晃一个人过去罩不住呢,似乎,派黄忠与徐晃作伴,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
“走,我们去看看汉升,他这叫的,也真够惨的。”刘尚带着人,一步跨进了黄家的大门。
地三一五章 商议3
更新时间:2o13-o3-12
从来没有想到,回来之后的事情会是这么多。刘尚刚刚从黄忠府邸走出来,华佗那边又是派人来请。
偏偏刘尚却是没有办法推脱。不说华佗是自己的老师,就是华佗送过来的信息,就是令的他不得不过去。
张仲景有请。
这可是个稀罕事,张仲景往常都是埋头写着自己的伤寒杂病论,几乎是很少与人交流,似乎所有的气,都是憋在胸口上,就是为了压过华佗一头似的。尤其是见识过华佗发明的麻沸散、张仲景就是更加的疯狂了。
“也不知道他寻我有什么事情?”刘尚边走边想。心中也想到了邓当,暗道这人真的已经是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很快的,刘尚又是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这邓当过来也有些日子了,若是真没得救,华佗或者张仲景也会是派人过来通知一声。
没有通知,也就代表着有希望。
刘尚如此想着,慢慢的朝着城南走去。整个武昌,除了占据中央的将军府,也就是城南的位置最好,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家都喜欢在城南寻一个好的住处。华佗与张仲景素来喜欢清净,从长沙搬过来以后,也就是城南寻了一处大宅子安顿下来。
来到神医府,早有军卒跑过来,接过刘尚的马缰,又有府中的小厮赶忙过来牵走众人的马匹。
“武侯,两位神医在后面的药院子里。”
刘尚点点头,示意黄叙与寇封陪着自己进去,却把其余的亲卫留在了外头。华佗与张仲景都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太多的军卒进去,反倒是显得肃杀。
倒是黄叙与寇封,颇为得到两人的喜爱,进去也没有什么。
整个神医府,说起来就仿佛一个药院子一般。虽然只有最后面的大片空地,才有两个闲来无事的老神医细心的料理,可是沿途所见,点缀的尽是重重叫得出来或者叫不出来名字的奇异的药草。使得整个府邸,都是透着浓浓的药香。
刘尚进去院子的时候,华佗正挑着两个大木桶,仔细的给园中的药草浇水。看到刘尚只是微微的偏头,示意他自己的进去。
药院子的左近有两座小小的茅屋,一座青翠欲滴,却是个竹楼,一个朴实无华,顶上是金黄的麦草,在黄昏中却又一种宁静内敛之美。
麦草的屋子,前面是一株青松,、苍劲而有力道。仿佛华佗一般。老而弥坚。竹楼的一边有着一汪池水,里面鱼儿悠闲,仿佛张仲景的恬淡。
刘尚看着,心中尽是平静。暗道怪不得许多有才的喜欢隐居。莫名的竟然多了几分感触。叹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两位老者的心境,果然不是我们能够仰望的。”
黄叙摇头晃脑,赞叹道:“主公这诗到也贴切,两位神医,自不是我们凡俗中人能够比拟的。”
寇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眨着眼睛道:“主公那诗什么意思?好在那里呢?”
刘尚大怒,好不容易想起了一首名句。竟然被人打岔了。不由的狠狠的瞪了寇封一眼,暗道自己的部下,可不能都是一群大老粗啊。
“回去你就去郑文公那里学文!我要定时抽查的。”
“不要啊!”寇封哀号,差点就要痛哭流涕了。郑浑与许邵,并称为武昌双煞,一个万年死人脸,人见人怕,一个万年冷板凳,人见人躲,寇封可不希望跟着郑浑学文章。
“没得商量!”
刘尚给了寇封一个白眼。大步朝着张仲景的屋子走过去,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一排排的药箱子,外面的空地上,还晒着大量的草药。
张仲景已经听到了动静。站在了大门口,有些愣愣的看着刘尚,问道:“刚才那诗,可是你做的。”
刘尚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随口说得,竟然被张仲景给听去了,心中不由得发虚,讪笑道:“我路上听来的,觉得与张老的生活也贴切,所以有感而发。”
张仲景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没错,这样的诗,绝不是你能够做出来的,此人,定是深的隐士的精髓了。”
说罢,竟然是直接扭头,朝着屋子里走去了。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更是连招呼也是没有打过。
或许,在张仲景看来,他迎出来,已经算是打过了招呼。
刘尚也不是很介意,若是换了别人,他可能就要横眉立目了,可是张仲景的臭脾气,远近闻名。刚才能够露出一个笑容,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
脱掉了鞋子,刘尚踏上了竹楼的阶梯,朝着屋子里走过去。黄叙与寇封皆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仿佛两柄标枪。
屋子里,张仲景已经跪坐在自己的坐席上,提笔写着什么。看到刘尚进来,只是淡淡的道:“左边角落里有些药酒,子任要喝自己去倒。”
刘尚自然不会跟张仲景客气,听到有药酒,那眼睛顿时就亮了,张仲景注重养生,他的药酒,可是万金难求的稀罕东西。刘尚一步走了过去,索性把整个酒坛子都是抱了出去,令寇封好生的看着。
张仲景看的直皱眉头,他有些后悔把刘尚给请进来,这哪里是客人,分明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强盗啊。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张仲景也不好反悔,只是心疼的嘴角直抽搐,更是拉长了脸,看着刘尚不说话。
“老家伙,摆什么脸色啊!”华佗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刘尚道:“乖徒儿,不用客气,就在这竹楼下,这老儿还藏着好几坛子,走的时候你一块搬回家去。我听说那孙家的丫头有了身孕。也好用来将养下身体。”
张仲景脸色更黑了,没好气的瞪了华佗一眼,“拿我的东西做人情,你也好意思。有本事,你再弄出一种药酒给我瞧瞧!”
“我有麻沸散,足够了!”华佗豪气的一挥手,嗓门更是放的极为的响亮。
张仲景心中酸溜溜的,瞪大了眼睛道:“你别得意,等我这书完成了,看你还笑得出来!”
“那也要等着你完成再说……”华佗依然是得意洋洋。也盘腿跪坐在张仲景身边,瞄了一眼几案上的稿子,“写的不错,不过那邓当的病可是急症,你这种温和的法子真管用?要我说,还的我的法子好,一刀切开的他的肚子,把那患处直接给割掉了,多省事啊。”
“割开肚子?”刘尚的额头忽然冒出好大一滴汗水。也就是华佗,若是换了别人,有人敢跟自己这么说,恐怕他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拖出去砍了。
这可不是后世,有着良好的医疗条件,华佗的言行就是刘尚心中也是嘀咕,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只是,刘尚的心中又是闪过一丝忧虑,看着两人道:“难道,这邓校尉的病情真的那么严重吗?”
“何止是严重,若是再晚来几个月,恐怕这人就是能够活命,也是一个活死人的样子。现在我们虽然稳住了他的病情,可是还需要一种药物才行。”华佗用手指了指张仲景,“你问问这老儿吧,”
“没错,这人的病情很是复杂,又拖了许久,乱吃了不少补药,寻常的药物,很难让他的身体好转,除非是那种深山的上了年岁的老药。我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要和你说说,这武陵山中,有着许多的老药,若是你有兴趣,可以跟我一块儿过去。”
“啊?张老要我跟也过去?”刘尚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那武陵群山,可是五溪的地盘,他过去了,恐怕一个不好,就会被人给抓住了。
“爱去不去!”张仲景直翻白眼。站起身,一摆袖子就是朝着屋子里走去。
“别啊!谁说我徒儿不去了,他这不是正在考虑吗。”华佗一把拉住了张仲景的袖子,一边更是拼命给刘尚使眼色。
刘尚心中一动,暗道华佗是不可能害自己的,也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就是点头道:“好,我愿意过去。”
他也是打定了主意,反正先答应下来,搞清楚张仲景要自己过去的原因,到时候在决定也是不迟。
“三日后,你过来等我,人数不得超过十个。”张仲景重新坐了下来,又是看了看刘尚,忽然叹了口气,“那竹楼下,还有四坛药酒,既然孙夫人有了身孕,你拿走三坛子吧。”
说罢,又是提起笔,埋头开始写字。张仲景可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刘尚无奈,本来还想从张仲景身上打探打探消息,看他这一副闷葫芦的样子,估计开口很难。他只能转向华佗,希望华佗能够给自己讲明白。
华佗微微的颔首,迫不及待的拉着刘尚就往外面走去,笑着道:“子任啊,走,我送送你。”
刘尚点点头,跟着华佗一起走出去。
出了竹楼,刘尚再也忍不住了,好奇的看着华佗,“老师,你刚才为什么要我答应呢?要知道武陵如今与我是仇敌,只带十个人过去,万一出了事情……”
华佗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乖徒儿,你放心,或许在别的地方,你只带十个人出去会出事,可是在武陵山中,我保证,只要你不自己暴露身份,就是横着走,也是没人敢于拦着你。”
“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刘尚觉得华佗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那五溪对于汉人虽然谈不上仇恨,可也绝不算是友好,甚至他时常听闻五溪掳掠汉人的事情发生。他一个汉人,在山中横行,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要被蛮人给撕成了碎片。
“谁跟你开玩笑了!”华佗不乐意了,气的胡须都是抖动起来,“实话跟你说,这五溪,张老儿本来是要独自过去的,是我缠着他好久,他才是终于松口,答应带着你一块儿过去。你可别小看了他,只要有他挡在你面前,那个蛮人敢对你不敬?”
“真不是玩笑?”刘尚脸色也有些严肃起来,他知道,华佗并不是一个喜欢玩笑的,相反,在刘尚的印象中,华佗一向是个极为严谨的人。更何况,似乎张仲景答应下来,还是华佗求来的。
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玄机呢?
“不是玩笑,是机遇!一个难得机遇!子任你想想,张老儿没有过来以前,可是在住在哪里的。看来对于五溪,你知道的还是不多啊。这样把,我就细细的给你说说。”
华佗皱了眉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道:“这五溪,自汉代以来,虽然屡次兴风作浪,但是势力也渐渐的衰弱了,尤其是伏波将军马援进剿五溪失败,朝廷更是对五溪采取了羁縻的政策,五溪的生活,就更加的艰难了。到了如今,这五溪也从数十个部族,衰落成了五个大姓氏。”
“五大姓氏,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是甘,沙,樊,杂,无五个姓氏。据说,前面三个,乃是五溪的正统,这杂姓,却是其余分散的部族联合起来的,最后一个无姓,乃是有名无姓的意思,都是历来抓捕的汉人奴隶与蛮女留下的后代。”
“你知道的还不少。”华佗微微的点头。
“这个,我也是今天从探子的情报中知道的。”刘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脸上更有些红,以前的自己,对于这个五溪还真的没怎么留意。可是他又不明白了,“这五溪,难道与张老有什么联系?”
“怎么没联系,联系可大了!”华佗有些激动,满脸都是酸味儿,“同样是行医,我也是活人无数,也不过搏了个虚名,那老儿倒好,竟然赢得了五溪人的崇拜。做了什么长老。”
“长老?”刘尚惊呼,也是感觉不可思议,他可是知道,五溪每一个姓,除了一个首领,还有一个长老存在,说起来,首领虽然是领军打仗,可是真正具有决定权的,却是族中的长老,因为,挑选长老,武勇不过是其次,只有智慧,才是成为长老最主要的条件。
只是刘尚万万没有想到,张仲景一个汉人,竟然也能够成为长老,不过,听了华佗的解释之后,他又有些释然了,
被大汉连续的封锁了数百年,五溪的医疗条件极为的恶劣,甚至于很多人几乎活不过四十岁就是丧命,一个张仲景的出现,对于蛮人来说,无异于他们的天神一般,
再加上,张仲景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他还是有着世家的出身,学识也是渊博,更是做过大汉的太守。家事,才华,身份,这三点张仲景一样也不缺,更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医术,蛮人崇拜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相争相斗数百年,蛮人的心中已经不是一味的排斥汉人,更多的,是对于大汉繁华先进的羡慕与向往。要不然,五溪的蛮王也不会一听刘表要把武陵送给他,很干脆的就跟刘表结盟了。
想明白了这些,刘尚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以前没有发觉,他现在才明白,这个张仲景对于荆南的重要性。到底有着多么的巨大。一个五溪的长老的身份,他若是能够善加的利用,完全可以从内部分化五溪的力量,进而伺机打败他们。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答应了吧,这是一个机会,若是子任能够善加利用,当能够令的许多人逃过战火的波及。”华佗的眼神有些黯淡,大汉的局势,他一直在关注,虽然他只是个大夫,可是他却是一步步的用着自己的医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在乱世中活下去。
如今,身为刘尚的老师,华佗无疑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个更加的大了,他觉得,有必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影响刘尚,使得他能够少一些杀戮,也给百姓多一些生机。
刘尚显然了解华佗的想法,他的心中,有何尝愿意杀人,只是,前路茫茫,后路已断,他不能不杀。
吕布的遭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走上诸侯这条路,只能前行,一旦后退,注定是身死家灭的惨状,尤其是家中还有着绝世的女人,那更是招祸的根源。没有足够的实力,妻儿定然受辱。
“老师,不知道与张老亲近的,是哪一部的蛮人?”
华佗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个他倒是没有说,不过我猜也能猜出来,这五溪三大姓,恐怕不会令一个汉人做长老,另外两个,那无姓虽然也是一部,历来却是直属于蛮王统领,根本没有长老,唯有这杂姓,人员组成很是复杂,有蛮人,更有流落的越人,甚至还有逃难的汉人。最后可能,仲景是这杂姓的长老……”
“咳咳……”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竹楼中,传来了不满的咳嗽声。华佗脸色顿时变了,拉着刘尚就走,沉声道:“这老儿若是生气,我可骂不过他,子任啊,事情就这么多了,你自己回去考虑一下吧。走,我带你去拿那些药酒,我房中,也写了一个安胎的方子,你回去命人每天熬给孙丫头喝……”
刘尚哭笑不得,心中更是有些感动。华佗对他,可是真的很好,而且是完全不求回报的。他怎么忍心骗自己的老师,只能把孙尚香是假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华佗一愣,继而又是苦笑,指着刘尚没好气的道:“你可把张仲景给害苦了也。他也是听闻了你夫人怀孕了,才特意的调制了许多的药酒……”
刘尚更是感动。暗道张仲景平日里冷眉冷眼的,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摸着鼻子道:“老师,要不我这就去跟张老解释一下?”
“解释个什么!难得那老儿炮制的药酒,不喝白不喝,正好,你两坛,我两坛,只是若是他问起了,你切不可说是我的主意。”华佗笑眯了眼睛,乐滋滋的往竹楼的底下跑去。
这竹楼,为了避免地底的潮湿,下面却是用柱子悬空的,那药酒就是随意的放在地面,整整齐齐,一共四个小坛子。
华佗看的口水都留下来,急忙跑过去抱住了两坛子,乐的裂开了大嘴,笑嘻嘻的看着刘尚::“记住了,这四坛子酒,全部都是你拿走了,我可没有看见。”
说罢,不容刘尚反应,飞快的躲进了自己的小木屋,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不是吧,又要我背黑锅!”刘尚脸色僵硬的厉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没有华佗那么贪心,想了想,最终还是抱走了一坛,留下了一坛子,不然,他怕再见到张仲景,迎接自己的就是一顿拳脚了。
第三一六章 商议4
更新时间:2o13-o3-12
刘尚就这样,令黄叙与寇封一人抱着一坛子酒返回了将军府,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可是刘尚却是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今天他的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五溪,更是让刘尚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前景。就是对于五溪的担忧也是减少了许多。
张仲景是五溪的长老,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以做。虽然张仲景与华佗都是没有说什么,可是隐隐的,却是暗示了刘尚一个事实,这五溪,并非是铁板一块,有一个部族,甚至是倾向了于他的。
“看来张老有促成我与杂姓蛮人结盟的意思啊。若是那样,我还真的该过去一趟。”刘尚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却是经过了马场之中。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嘶鸣声不断的传出来。
刘尚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微笑。去庐江,他并没有带上追风,算起来,也是好久没有听到追风的声音,怪想念的。
反正已经是深夜。估计家中的三个女人早就是睡觉了,刘尚也不忙着回去,就信步走进了马场之中。
可是,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不远处,追风两个蹄子按在一块儿跷跷板上。不住的用力上下起落。
另一头,小乔乐的呵呵直笑,嘴里还很不满的说道:“追风,不许偷懒!继续踩!”
“呼哧,呼哧……”追风吐着大舌头,马脸又长又臭,得到小乔的命令,却是理也不理,反而是扭头看着迎面走来的刘尚,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嘶鸣。
“啊?姐夫,你怎么过来拉!”小乔俏脸儿飞红,背着手低着头,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黑夜星空下,格外的醒目。两条小辫子,也是俏皮的搭在了肩头上。
刘尚心中苦笑,果然还是家中的小魔女啊,更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别的不说,小乔这训兽的本事着实厉害,一匹马,竟然会踩跷跷板,别说看见了,就听也没有听说过啊。
追风见到刘尚,活脱脱像是见到了大救星,漂亮的甩了甩鬃毛,就是冲到了刘尚身边,一个马头,不住的往刘尚的怀中拱来拱去。
“追风,你瘦了……”远处不觉得,走到近处,刘尚明显感觉到了追风的身体的异常,几乎是瘦了一整圈。
“咴儿……”追风也是委屈的流出大颗的眼泪。眼睛里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你过来!”刘尚一看追风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暗道自己是不是太宠小乔了,竟然把自己的伙伴都是欺负的流泪了。
“我才不过去!”小乔偷偷的捂住自己的小pp,眼睛咕噜噜的乱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逃跑的空间。
“你不过去,我就过去!”刘尚虎着脸,一步跨过去,到了小乔身边。小乔啊了一声想要扭头跑,却是被刘尚一把给提了起来。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顿时划破了夜空。刘尚直感觉耳膜都是差点要被小乔高分贝的声音给震破了,脸色立刻板了下去,怒道:“我来没有打你,你叫什么!”
小乔扭过头,露出一副我很害怕的样子,楚楚可怜的道:“小时候我爹打我,我提前吼叫出来,等会儿打下去就不那么痛了。”
“你那是什么逻辑啊!”刘尚哭笑不得,“实话告诉你,扮可怜是没用的,你看看你,我走时说什么来着。叫你好好照顾追风,你看看它被你欺负的!”
“谁欺负它啦,我不过是帮它减肥。姐夫你不知道,你走了,追风可懒惰了,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一胖乎乎的样子。多难看啊。”
“那不能这样子欺负它啊!”刘尚心中好受了点,这追风贪吃的毛病与它踢人的毛病一样的出名。只是,刘尚想了想,还是觉得生气,“就算是这样,你骑着它出去玩儿也好啊,怎么让它干这个,对了,你是怎么让它学会踩跷跷板的?”
小乔闻言顿时得意起来,骄傲的昂着头,“别看不起我,别说让它踩跷跷板,本姑娘正打算什么时候教它学会推秋千,那样子,姐夫出去了,追风就来代替姐夫推着我玩儿。”
“一匹马,你让它推秋千?”刘尚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更是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它有没有手,你让它怎么推?”
“对呀,这个问题很严肃,本姑娘得仔细考虑考虑。”小乔咬着手指头,好看的眉毛顿时皱起来了。更是不住的在追风身上打量。
追风顿时就紧张了,现在,它算是完完全全怕了这个女主人。只能紧紧的靠在刘尚的身上,片刻也不忍分离。
刘尚也觉得不能让小乔在想下去,天知道这个丫头的脑子里装着多少古怪的念头,只能把一把抱住她,威胁道:“以后不许你欺负它!”
“哦……”小乔低垂了头,脸色更是有些红,挣扎着道:“姐夫,放我下来啦,让人看见不好。”
“你也怕被人看见,我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刘尚笑了笑,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我要等你回来…”小乔用蚊子一般的声音的说道。若不是夜深人静,还真的很难听清楚。
刘尚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暖流,又是感觉怀中的女孩儿身体微微有些冰凉,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暗道大半夜的跑到马场,也不怕着凉了,当即脱下自己披着的大氅,把小乔包裹的严严实实。
“姐夫,我不冷。”小乔脸蛋儿整个红了,却是勇敢的仰起脸,给了刘尚一个明媚的笑颜,
刘尚只感觉眼前一亮,大有一种夜色虽黑,也掩盖不住这丝笑容的感触。更是有一种狠狠吻下去的冲动,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反而把小乔放了下去,警告道,“以后在欺负追风,我就把你送到岳丈哪里去。”
“知道啦,”小乔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整个人几乎都是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闷闷的道:“最多,人家以后专心训练它。”
“你的训练,还是免了吧。”刘尚真怕突然有一天,看到追风用两只脚走路,那他就只有崩溃了。
陪着追风说了好一会儿话,又牵着它回了马厩,给它盖上厚厚的毛绒,直到追风慢慢的闭上眼睛,刘尚方才是转身抱起小乔,朝着马场外面走去。
小乔突然被抱起,、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吃惊了,虽然心中还是羞涩,可却是很享受被的把头靠在刘尚的怀中。幽幽的道:“姐夫,我听说,小狐狸有了小宝宝了,等到小宝宝出生了,你还这么宠着我吗?”
“那是假的,不过是为了骗孙家的人而已。”刘尚苦笑着摇头,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香儿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了啊。”小乔扬起脑袋,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可是,她早晚还是要给你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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