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却达数十根,可见其书写的麻烦,所以从那以后,打死刘尚也不再用竹简记事,他宁肯多花些钱,以布来代替。
只是华歆献上的纸却比众不同,入手细腻,比蔡伦纸那种到处都是纤毛的来更加的赏心悦目,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种纸张厚薄如一,看上去已经快要接近现代的纸张了。刘尚又用力甩了甩,那纸刷刷的响动,看上去很有韧性,刘尚心中更惊,急忙令人端来笔墨,然后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只见白纸黑字,书写极为流畅。
刘晔鲁肃就坐在刘尚身边,又亲眼见刘尚写字,不禁悚然动容,惊声道:“此纸何人所做,此物一出,功绩可与蔡侯比肩,必将流芳百世,功在千秋!”
刘尚也惊,没想到三国时代还有如此能人,有了这样的纸张,竹简和帛书完全可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他想得更远,如果这样的纸张传遍东汉,必将引起所有读书人的震动,这完全就是文化界的一场革命嘛,他只需牢牢把握这种纸的制造技术,以后该愁的不是缺钱,而是怎么太多钱该怎么花了。
华歆看见众人的反应,心底也有些小小的得意,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纸的时候也是极为震动,当时他就有了立刻把此人引荐给刘尚的冲动,只是那时候刘尚正同孙策大战,华歆也不敢让刘尚分心,现在豫章安定,正是华歆献纸的大好时机。
在坐的众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每一个人都经历过那种看着一屋子竹简的头大场面,现在见了华歆献上的纸张,稍微聪明一点的看出其中巨大的价值。
刘尚又仔细的抚摸了这种纸,心中越来越满意,想到华歆要向自己举荐造出此纸之人,更是双眼发光,急忙问道:“子鱼既然献上此物,可知其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如此人才,我当亲往招募!”
华歆也肃容道:“此人名左伯,也是东莱人士,其家世代以造纸为生,后来青州黄巾遍地,左伯听闻故牟平侯坐镇曲阿,所以举家迁来,后来牟平侯迁往豫章,左伯也因战乱流落豫章,虽然颠沛流离,却侍奉老母甚勤,我见其人纯孝,所以时常接济,主公要见,只需命人传令,其人自当欣然前来!”
刘尚无语,也知道这时候的士大夫,是颇为瞧不起工匠之徒的,也就是左伯发明的纸张的实用,所以华歆才会高看一眼。刘尚奈住性子,急忙令人传左伯来见。
华歆既然要举荐左伯,当然会让左伯跟他同来,所以刘尚下令召见,不多一会,一个身材瘦小,面貌丑陋的汉子胆战心惊的走近太守府中。自有亲兵上去搜身,告诫左伯不可造次,左伯心中更慌,蹑手蹑脚进入大厅,还没看清里面众人,就翻身拜倒在地,磕头叫道:“草民左伯,见过辅国将军及各位大人!”
众人皆笑,只是碍于刘尚在场,不敢放声,只是心里憋着,毕竟左伯发明的纸张实在惊人,大家不自觉了心中有了些许敬重。
刘尚看了眼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的左伯,赶忙令身边亲兵扶起,然后令其就坐,左伯不敢违拗,小心翼翼的坐了末席,脑袋垂的低低的,只敢拿眼角余光扫视众人。
刘尚见左伯如此,也是无奈,换了后世,像左伯这样的人,已经可以算是著名的科学家了,只是时代不同,他也无可奈何,想要改变时人的观念,决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
只是这种纸干系甚大,刘尚不得不重视,他又令人给左伯端上茶水,然后开言对左伯道:“此纸质量上乘,我心甚爱,不知其名为何?”
左伯见刘尚发问,急忙开口回道:“这种纸也是小人刚刚制造出来的,还没有名字。”
刘尚点头,看了眼左伯,暗思自己虽不能改变时人观念,却可稍微提升这些人的地位为己所用,而且此人能够改良蔡伦纸,未必不能精益求精,造出堪比现代的纸张,所以刘尚面色温和,对众人言道:“此纸功在当代,立在千秋,若非左伯,焉能又此纸出世的一天,我看就叫他左伯纸吧!”
众将一惊,没想到刘尚对左伯如此重视,只是刘尚已经下了定论,也没有人会傻乎乎的跳出来反对,大家扪心自问,蔡伦一个阉宦也能靠着纸张封侯,何况左伯只是占了一个名号罢了。
左伯听说要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纸张,心中也是极为自豪,这种纸从他的爷爷辈就开始研制,一直到了现在,才看看被制造出来,可以说,为了造出这种便于书写的纸张,左伯一家三代可谓是呕心沥血,如今一朝功成,刘尚又亲自命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看解决了纸张的名字问题,也成功笼络住左伯的心,刘尚暗自高兴,又问了左伯许多制造的材料,暗中估算好成本,发觉左伯所造的纸花费不过才是蔡伦纸的一半,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刘尚当即任命左伯为工官,专门负责监制左伯纸的制造和改进,随后又拿出许多纸张,命人散发到各处商人手中,他相信,只要此纸一出,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必定蜂拥而至!
第四十八章 整顿内政
更新时间:2o12-o9-22
事实确实如刘尚所料,左伯纸质量上乘,便于书写,凡是接到纸张商人皆是心头震动,无人不知其中巨大的利润,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扬州的商人,左伯纸一出,整个扬州的商界都引发了一场地震,原本毫不起眼,被他们认为偏远之地的豫章突然冒出这样一宗暴利的物事,谁不想前去分一杯羹,随后荆州的商人、益州的商人,还有远在河北的商人纷纷南下,以至于刘尚不得不调集了大量人手投入左伯纸的制造之中,但是还是供不应求,每天都有无数的商人往来豫章,只为等候新的左伯纸产出,而造纸业,也正式成为豫章最有名的产业,其中产生的利润,多的让刘尚做梦都会笑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毕竟左伯发明出来是一回事,想要大量制造又是一回事,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太多,也不是三两天就能理清。反正刘尚已经封了左伯作为工官,专门负责造纸,所有的技术活自有左伯费神,他只需偶尔过问罢了。
财政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办法,豫章其他的各项措施也渐渐的提上日程,尽管时间短暂,该做的,刘尚决不少做一件,通过与华歆等人连续数日讨论,日后影响深远的一系列法令也渐渐开始在豫章各处施行。
首先是劝农令,不管豫章的商业如何兴旺,但是农业才是刘尚的根本,豫章存在大量的荒地,这些都需要人前去开垦,而且正在使用的农地,因为江南地处偏远,很多种植手段比起北方来明显差了许多,为了发展农业,刘尚可是费尽心思,不但大量招募北方流民进入豫章,更是严令各处地方官员必须把农事作为第一要务,大量的耕牛从各地流入豫章,然后被刘尚统一调配,分给各地的官员,以备来年春耕所用,更有的新式种植技术也开始广为流传,传统的丝织业作为农业最重要的副产品,刘尚更是下令每户农家必须种植桑麻,
紧跟着劝农令一起施行的,还有开垦令,刘尚根据后世的经验,兴平二年末正式颁布了后来被称为三世一身法的垦荒令,所谓三世,就是指,凡是豫章新开垦的土地,准许开垦百姓三世占有,三世之后才会收取赋税,凡是利用原来的荒地重新开垦的百姓,允许终身占有,终身不收赋税。
这条法令的颁布,不但刺激了豫章所有百姓的热情,还吸引了荆扬两地的流民大量涌入豫章,到了豫章,他们亲眼见到了豫章的兴旺,又纷纷给各自的亲朋好友去信,诉说豫章的好处,这样一来,又带动了更多的流民往豫章涌来,整个豫章境内,到处都是涌动的流民,他们怀着希望,往往不顾天寒地冻,远走豫章荒野之中,开辟出大量的良田,只等来年春季,就要洒下希望的种子。
如果说开荒令的颁布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那么鸿都门学的重立却给刘尚惹来了不少的非议。盖因鸿都门学是宦官最先设立的,他们为了对抗日益壮大的太学生对自己权位的威胁,曾经在桓灵之时专门设立了鸿都门学,教授各种杂技,可以说,这个学校完全就是培养各种专门技术人才的摇篮,后来随着十常侍的失势,加上董卓之乱,诸侯混战,鸿都门学也被众人打上了阉党的烙印,不得不中止办学。
刘尚知道技术的力量,当然不想放过每一分壮大实力的机会,他花了三天时间,同刘晔鲁肃两人详细商讨了恢复鸿都门学的事宜,鲁肃表示支持,刘晔也不反对,但是到了正式下令的时候,豫章的读书人却坚决发对,更有激动的老儒在鸿都门学之外提笔大书“阉党余孽”四个大字。刘尚面子被扫,心底当然不悦,当即令人把此人逮捕,随后又连续下了三道求贤令,命令各处县令务必详查各地有才士人,依照才能大小,分别举荐。更在湖口、武昌两地设立了两座华丽的求贤馆,馆内设立千金亭一座,亭子里放置黄金千两,只要自认为胸中有才之人,皆可前去求贤馆求官,此令一出,虽然还有许多人对鸿都门学耿耿于怀,到底大多数看到刘尚招贤,纷纷转移目光,前去求贤馆一试身手。
原本平静的豫章之地,也因为刘尚的这一连串举动而瞬间起来,整个内政自有华歆等人料理,还有刘晔鲁肃总揽全局,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决绝完内政问题,刘尚最紧要的就是关于军事方面的改革。
他的军队数量虽然众多,也大多按照自己设定的新式训练法训练过了,但是时日毕竟太短,还没有形成定制,加之各地的驻兵良莠不齐,最小的十二三岁就嚷着入伍,最老的五六十岁还不肯离开,刘尚又施行的一日三餐制,饭食也是颇为丰盛,不光是豫章百姓羡慕,涌入的流民,但觉身体强壮的都想当兵,虽然刘尚还没有招兵的打算,但是每日围着军营的壮汉也不再少数。
眼看豫章政务开展的热火朝天,军队中当然不能一潭死水。刘尚当即找来奋威中郎将甘宁、奋武中郎将太史慈,徐晃刘尚早就见过,又令其同太史慈甘宁打过,其武艺虽然略微不如,也能坚持七十余合不败,刘尚大感满意,知道徐晃之才在于领军,而不在于冲阵,所以封徐晃为领军中郎将,统领自己的三千马军,其余祖郎、梅乾、雷薄、陈兰、彭虎、牛四等人济济一堂,也算是将才成群。
等到众人坐定,刘尚首先开言,道:“现今豫章虽然稳定,但是江东孙策依然是个巨大的威胁,还有江夏黄祖,其人背后有刘表撑腰,也是不可小视,为今之计,只能先发制人,抢先攻打黄祖,才可占据主动。只是我军人马虽众,到底驳杂不堪,军士战力虽强,却是各自为战,不易指挥,所以我欲下令整顿军队,把大军一分为四,勇猛者为锐士,随我征战沙场,强壮者为守军,保卫豫章疆土,羸弱者分遣边境各处,使其屯田自食,年老者发遣回家,按功劳大小赐予不同田地,使其复为良民,不知你等以为如何?”
众将自无不可,谁都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马精锐一些,能够剔除老弱那是再好不过。刘尚见大家没有意见,于是命太史慈为巡阅使,前往豫章各地,检验士卒数量,甘宁为副手,也随同前往,至于徐晃,刘尚更是不遗余力,把豫章所有的马匹收集起来,更有五千余匹,全部交给徐晃,令其选择军中最精锐的士卒组成骑兵大队,并且给予徐晃便宜行事的权利,规定,凡军中都伯以下者,只要徐晃看上,皆可编入骑兵之中,同时,提升骑兵待遇,规定凡入骑兵者,职位等同都伯,赐良田十亩。徐晃初投刘尚就能得到如此厚待,心中也是感激莫名,只得兢兢业业,努力为刘尚训练出一直堪战的骑兵。
之后不久,太史慈甘宁二人巡阅士卒完毕,总计豫章全境,加上各种降卒在内,刘尚有兵八万余人,抛出三万屯田兵,还有一万老弱伤残不能再战者,还有兵四万余人,加上各地守备之兵,豫章真正能够调动的兵马只有三万人。而这三万人,也就是刘尚军中的全部精华。其中鄱阳等地的悍匪占了一万,江夏的降兵占了一万,其余各处挑选的勇士以及山越壮汉占了一万,说起来,刘尚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就属一开始就追随他的千余丹阳精兵,然后就是随同祖郎等人归降的各处山越之人,这些人打起仗来作风勇猛,悍不畏死,刘尚依仗极多。
清点完士卒,刘尚正式把这些精锐分成三军,徐晃以领军中郎将的身份统帅五千骑兵,号为破军营,专为刘尚冲锋破阵,甘宁深得水战精髓,刘尚又选水战精熟士卒万人,由甘宁统领,屯驻鄱阳湖,防备孙策来攻,号为靖海军,其余一万五千人,刘尚令祖郎统兵五千,牛四为副,屯驻湖口,守卫鄱阳,兼招诱山越之民。太史慈领兵一万,号为定难军,屯驻武昌,加紧训练,准备来年进攻江夏之用。
随后,针对士卒的各项体能训练也速度开始流传,原来因伤不能再战的勇猛士卒,刘尚也是物尽其用,选了许多熟悉新式训练之法的人赶往各处军中担任教官,专一负责训练新兵,留强去弱。豫章流民渐多,很多人都想加入军队,刘尚也不可能一概拒绝,令众人寒心,所以,虽然财政吃紧,刘尚还是从中精选了一万预备队,有这些伤兵训练,饭食虽然没有减少,军饷却是一个不发,并且规定,只有通过训练,正式加入军队后,他们才能享受与现役军人同样的待遇。尽管如此,前来投军者依然络绎不绝,更有江淮盗贼头目雷绪,原是梅乾旧交,听闻刘尚招贤,也引男女万口前来相投,刘尚也令其留在军中,位同梅乾。
就这样,刘尚军中正式形成了以屯田客为前提,以预备军为基础,以城防军为守备,以定难、破军、靖海三军为主力战斗队伍,加上各种军功赏赐,良田。金银刺激,刘尚的军队初次露出了强军的影子。
第四十九章 蕲春李通
更新时间:2o12-o9-23
兴平二年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这一年,原本平静的扬州因为两个年轻人的强势崛起而变得起来。江东剿匪进行的如火如荼,孙策所到之地,各处匪兵望风披靡,孙策恨极了这些趁乱而起的盗贼,大军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所有投降的匪兵,孙策都会命人甄选出被挟裹的良民,命其返回家园,安心过活,对于那些真正的匪兵,孙策也不会全杀,而是令其站在一排,每五人杀一人,余者既往不咎。绕是这样,整个江东也笼罩在血色之中,被杀之人超过万人,半个扬州哭声一片,提起孙策之名,小儿不敢夜啼。百姓被心中更加恐惧,许多人远走他乡,迁往交州等地,而近在咫尺的豫章,也涌入了大量的江东百姓。
比起江东的杀气震天,豫章的地面也显得极为的热闹,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垦荒的流民的随处可见,原本荒凉的豫章也因为突然涌入的大量人口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湖口、武昌两地,前者乃是天然的良港,方便船舶停靠,后者更是刘尚的治所,也是商贾云集,豪族蚁附。
整个冬季,长江以南的地方都是生机勃勃,一点也没有过往的冷清。江东的孙策虽然平定了各地的匪患,但是那些漏网之鱼,对孙策滥杀持反感态度的人也是极多,加上王朗有山越人的支持,会稽的战事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据刘尚派出的探子收集来的情报看来,孙策想要彻底打败王朗,非得等到春耕之后。
也就是说,在春耕之前,整个豫章都不必担心孙策会突然发起进攻,刘尚可以全力准备攻打江夏的事宜。一般来说,春耕时节,各地的诸侯都必须停止干戈,召集民壮进行耕种,毕竟,春耕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秋季的收获,一旦这时候妄动刀兵,必定会抽调大量的民壮作为辅助,这样一来,进行春耕的壮力减少,秋季的收获也肯定会锐减。
但是豫章显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整个豫章境内充斥着大量的流民,这些流民的数量加起来已经快要赶上豫章以往的人口总数,所以,刘尚完全有可能在不影响春耕的情况下,对江夏发动突然袭击。
而雷绪的到来,也带给了刘尚一个巨大的惊喜。雷绪本来是同梅乾一起落草为寇的,后来孙策攻打庐江6康,雷绪引部众相助6康,被孙策打败,不得已逃亡蕲春,在那里招徕群盗,势力也是不小,并同依然留在庐江的梅乾遥相呼应,约为同盟,直到刘勋为庐江太守,在庐江同江夏交界处设置三关,梅乾同雷绪的联络才渐渐断绝。
雷绪没了梅乾作为援手,在蕲春的日子渐渐困顿,江夏黄祖对于境内的盗匪也是严酷非常,凡是投降者,皆坑杀,凡是为盗贼者,只要抓住,其家中男女一概杀之,对于盘踞蕲春的雷绪,黄祖一向耿耿于怀,数次派人进剿,雷绪独木难支,人众多有流散,不得已,雷绪又引兵转道朗陵。
在朗陵,却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此人姓李名通字文达,原是江夏平春人,因为黄巾大乱,李通与同郡人陈恭共起兵于朗陵,时有朗陵周直,众二千余家,与李通陈恭貌合神离,李通杀之,又有陈恭部下叛乱,杀陈恭自立,李通领兵征讨,亲斩叛徒首级献于陈恭墓地,又有黄巾大帅吴霸,贪图李通兵马,引兵来并,李通生擒吴霸,尽得其众,于是江汝闻名,盗贼不敢来犯。更有仗义输财,接济豪杰,归者甚众。
雷绪在蕲春,也素知李通侠义,时常前去拜访,讨教武艺。劫掠所得,但有珍玩宝物,雷绪也往往当作礼物送于李通,其中李通部将吴霸,犹与雷绪最是要好,结为生死兄弟。黄祖发大军清剿江夏匪患,雷绪自知不敌,也引部众数千前往投奔,李通欣然收纳,待之极厚。黄祖闻听,心中怨愤,只是李通名声极大,部众又多,黄祖也不敢冒然动手,只是数次派人捧官印前往招募,希望收于麾下。
李通素知黄祖为人,重士族而轻贫贱,他虽然也是豪族出身,但是早已家道中落,去投黄祖,其人未必厚待,加上李通经营朗陵日久,拥众数万口,黄祖不过赐予小小的校尉之职,李通心中也是不忿,只是碍于黄祖势大,不好明面上得罪,只是推托老母在堂,不敢稍有懈怠。黄祖见李通不受其官爵,心中嫌恶,常有兼并之心,只是江夏之中,多有豪族同李通来往密切者,李通也极为守规矩,凡是该交的赋税,分文不少,黄祖急切间难以图之,只得派人秘密劝诱人众。这一招果然奏效,李通部下贪图黄祖官爵,多有前往投奔者,李通也不阻拦,任其去留如意。只是对于黄祖,更是不满。
前些日子黄祖见到豫章混乱,心中暗自盘算,打算占据豫章,刘表闻听,也不反对,盖因豫章虽属扬州,却是楚尾,占据豫章,进可攻,退可守,笮融杀诸葛玄,刘表口中不说,心底也是不满,把罪果落在了刘繇身上,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凑巧的是,刘基这时候也派许邵前去借兵,黄祖看出便宜,先是假意许诺出兵助刘基,暗中已经有了兼并之心,随后武昌城中屯兵数万,就是为了平定豫章所用。只是黄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刘尚这个异数,以至武昌一战,江夏数万雄兵,返回者十不存一。
江夏之地。刘表向来极为重视,因为杀了孙坚,刘表时刻害怕孙氏的后人报复,孙策起于江东,除了江东本地的诸侯之外,最害怕的就是刘表了,黄祖战败,江夏的实力顿时变得极为空虚,刘表害怕孙策平定江南,再转攻江夏,非但不计较黄祖战败之罪,更是收罗荆州锐士数千,派往江夏,加强黄祖的实力。
但是,数千人的精锐想要拿下豫章,那不过是痴人说梦。黄祖也算横行了一辈子,大大小战阵无数,除了一开始被孙坚俘虏之外,这一次败在刘尚黄口孺子之手,黄祖以为平生奇耻大辱,誓要攻灭豫章,一雪前耻。即使在冬季,黄祖也命人传令江夏各地,收罗强壮民丁,严加训练,专等开春之后再起大军。而远在朗陵的李通,也顿时进入了黄祖的视线。
现在的李通,因为雷绪的投靠,也渐渐把基业从朗陵搬往了更加富庶的蕲春之地。其人众也达到了四万余人,加上各地归附的流民,可以说是人多势众。而且李通极有才略,部下强壮者都进行过军阵训练,乃是极佳的兵员,这对于正疯狂扩军备战的黄祖来说,可是一块好大的肥肉。这一次,黄祖再也不管底下豪族的劝说,执意想要收编李通的人马,鉴于李通嫌弃官小,黄祖也是破例让步,许了个破贼校尉的官爵给予李通,并且明言,李通降了皆大欢喜,如果不降,必将诛灭其党羽。
李通听了黄祖的话,心中的怒火彻底引燃,他平日对黄祖忍让极多,到头来黄祖还是不放过他。而且他手下多有原来的盗贼从良之人,这破贼破贼,不是摆明了指他李通是贼吗,如此折辱也能忍下,他就不是那个名扬江汝的李文达!当即,李通假意款待黄祖使者,赠以厚利,然后又故作为难道:“黄公屡次前来相招,其殷切之情,我心甚是感念,只是我初来蕲春,各项杂事缠身,仓促之间也不敢前去面见黄公,还请大人上禀黄太守,就说李通愿意从命,只是需要时间整理家务,等到私事一了,当引众前往投奔!”
使者大喜,又得了李通重礼,心中自然向着李通,他明知道李通这是推托之词,但是架不住手里黄白之物,也含笑应允,当即回禀黄祖,只说李通闻听大人相招,欣然从命!只是其家人口众多,诸事繁杂,不可猝然理清,加上众人面有菜色,都在为春耕做准备,还请大人宽限时日,等到开春再来拜见。
黄祖听到李通终于归顺,心中也是大喜,加上贪图李通民众,如何肯等那么许久,当即令人捧去破贼校尉的官印,令使者传话道:“李校尉既然私事缠身,本太守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只管安心处理家务,只需选派精壮男子一万人随同使者回复我便了!”
江夏官员中有见识者,见黄祖如此,不禁进言道:“李通部下民众多有盗匪从良之人,大人令其为破贼校尉恐怕不妥,还是别立名号为上。而且李通威望极高,大人就算要招募兵勇,也当令李通为统帅,才好控制。”
黄祖等了这么久,总算以强势压迫李通服软,心情正是好的不得了。李通数次拂逆他的意志,黄祖厌恶久已,早就想着整治他一番,听了手下官员的进言,黄祖大笑,道:“我坐镇江夏十余年,盗匪绝迹,民众兴旺,独有李通处多有流亡悍匪投奔,为江夏隐患,比如雷绪此人,先是作恶庐江,后有流窜江夏,依然横行不法,恶贯满盈,今日李通来降,正好甄别好坏,揪出其中匪徒捉拿归案,破贼二字,非李文达莫属!”
众人皆惊,方知黄祖并不只是收降李通部众那么简单,暗中还存了秋后算账的意思。当下,有暗中同李通交好的官员仔细留心,又套出了大量情报,慌忙遣人赶往蕲春通风报信。
风声传到蕲春,李通大惊失色,急忙召集吴霸雷绪两人前来,说道:“黄祖不安好心,先是打着收编的旗号麻痹我们,暗中却是存了报复之心,如果我们真的前往相投,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当远离江夏为上。”
吴霸本是黄巾渠帅,听了黄祖扬言追究过往罪责,自知不能幸免,心中也是大怒,叫道:“黄祖小人,前日才被刘尚大败损兵折将,现在江夏空虚,我们数万之众,岂是他能够小视之,大哥武艺出众,何不揭竿而起,占了蕲春地界,为那一方诸侯,岂不快活?”
李通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吴霸一眼,道:“你既然归降与我,岂能心中再起邪念!我虽然自负武勇,却也有自知之明,方今乱世,非我等匹夫所能染指,倒是投一明主,建功立业才是上策!”
吴霸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哝几句,却不敢回嘴,他素来敬服李通,见到李通发怒,只得讪讪道:“我也是随便说说,大哥既然不愿,权当我放了个屁!”
一边雷绪听闻李通想要投奔明主,却是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向李通进言道:“大哥既然有建功立业之心,现今有一明主就在左近,我们不如引兵去投?”
李通撇了眼雷绪,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可是刘尚,我也素知其人招贤纳士,唯才是举!只是我与他素来不识,又身处江夏难以脱身,如何能够引兵去投?”
雷绪大笑,指着自己道:“大哥不认得刘尚,我可认得,我原来伙伴梅乾大哥可知,其人现在刘尚军中为官,甚得刘尚看中。大哥之才胜梅乾百倍,还怕刘尚不倾心接纳吗?”
李通大喜,梅乾之名他也素有耳闻,庐江三大寇一块儿投了刘尚,皆受重用,这在江湖中也是成了一段美谈。当时李通闻之,心中也是颇为羡慕,只是当时刘尚的势力还极为弱小,稍有不慎就可能覆灭,所以李通虽然对刘尚有好感,却决不看好。
后来刘尚战袁术,杀笮融,乱军之中继位振武将军,以数万杂兵全灭黄祖数万精锐,这些事情,每一件传播,都能引起众人津津乐道。到了刘尚收甘宁,单人独骑与甘宁数百人见面,这样的胆色,更是令江淮之间的游侠儿倾慕,甘宁之名李通可是如雷贯耳,仰慕久已。听说甘宁投了黄祖,不过才一司马,屡次不得升迁,李通心中颇为惋惜,这也是黄祖屡次相招,李通也不愿意前往的原因,甘宁尚且如此,何况他李通还不如甘宁呢。
但是刘尚却是不同,甘宁一降将,刘尚待之等同太史慈,更是升为奋威中郎将,从名头上来看,比起太史慈的奋武中郎将更加的响亮,现在听闻雷绪在刘尚军中有路子,李通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他自负满腔热血,却没有识得之人,也许投了刘尚,自己的才能也有了用武之地。
当即,李通令雷绪给梅乾去信,询问近况兼流露出归顺之意,梅乾接信,听闻故友还在,心中也是极为欣喜,也令人回信一封,诉说刘尚乃是明主,兄弟来投,必不会埋没满身的才华。
雷绪得信,慌忙报给李通知道。恰好这时候,黄祖的使者也捧着破贼校尉的官印来到了李通家中。李通强自忍耐,含辱接受了破贼校尉的官印,其部下闻听,皆愤怒无比。险些造成兵变。好在吴霸等人安抚及时,众人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却是熊熊不断。
梅乾回信,李通自然也是看过。加上又受了黄祖侮辱,李通心中怨愤,于是召集吴霸。雷绪等部众大小头目,商议道:“黄祖昏聩之人,皆是我等如草芥,今日之辱,你等深知,我自思我们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可堪一战之人也不过数千,哪里来的万余精壮献给黄祖。”
吴霸也是怒极,叫道:“黄祖无能之辈,有种让他和我单挑试试,以前我们怕他,乃是江夏兵强马壮,现在黄祖不过是个没了爪牙的大虫,还有什么害怕的,不如我们即可引兵渡江投奔刘尚去!”
雷绪也是脸色难看,对李通说道:“梅乾同我至交好友,有其给我们引荐,再差也能混个杂号校尉,岂不比在这里受黄祖鸟气更加舒坦?我听闻日前有一人投往豫章,姓徐名晃,原来不过是杨奉军中一个芝麻官,近日投奔刘尚之后,现在贵为领军中郎将,与太史慈。甘宁等同,可见刘尚确实任人唯贤,绝不会轻视我等出身!”
其余大小头目也纷纷进言,皆对黄祖不满,请李通渡江。李通见人心齐整,知道不可违拗。只是他自己也有想法,暗思刘尚虽是明主,如果自己不显些手段,刘尚未必能够识得。万一投了过去,职位也不过一校尉,他虽然有信心短时间窜上去,引起刘尚重视,到底浪费时间。在李通的私心里,他也希望自己能够直接从中郎将干起,而不是从校尉的位置一步步往上爬。毕竟,徐晃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徐晃能,自己为什么不能。
想明白这些,李通拍了拍手,吸引部下注意。众人见此,知道大哥有话要说,纷纷住口不言,只把眼来看着李通。看到部下识趣,李通也是满意的点头,对众人笑道:“刘尚既然贤明,我们过去投奔,自无不可,但是我们人马虽然众多,可战之兵却是太少,去了未必能够引起刘尚的重视,我有一计,或许能够为大家图谋一场富贵,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大干一场?”
大小头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叫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是谁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李通大喜,当下令众人围在自己身边,然后说道:“江夏之地,却是被长江一分为二,我的主意,就是趁着黄祖把目光放在武昌之时,江北兵力空虚,却悄悄把江夏北岸之地献于刘尚,这样一来,不管我们能力大小,一旦刘尚得了半个江夏,这首功当属我们无疑。刘尚军中,有功必赏,我们此计成功,一场大富贵是跑不了的。”
众人闻听李通之言,皆踊跃欢喜,拍手道:“大哥此计大妙,黄祖视我们如土鸡瓦狗,不屑一顾,今日我等当齐心努力,让黄祖看看,我们也不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来捏一扭的!”
大家计议妥当,这联络刘尚之事当然交给雷绪来办。雷绪责无旁贷,加上同梅乾许久不见,心中极为挂念,于是欣然前往。李通为了取信于刘尚,同时也是断绝众人心存侥幸之心,把大小头目的家属连同自己老母一起,一群男女万余口趁夜渡江,在雷绪的率领下往彭泽行来。梅乾早的了消息,出彭泽迎接故友,兼安置各家老小,又快马书信一封,报知刘尚知道。
这时候,刘尚刚刚完毕,全军都开始进行各种体能训练,听闻蕲春李通率部来投,刘尚心中大喜,对于李通,他也是素知其名,知道此人极有才华,是个能战之将。
彭泽县令府中,刘尚带着鲁肃刘晔两人一起从武昌星夜赶来。梅乾接住,请刘尚入县衙坐定,随后引着一个面容沧桑的壮汉走了进来。雷绪漂泊在外多年,风餐露宿,虽然才三十余许,看上去脸上已经有了皱纹。见了刘尚,雷绪翻身拜倒,口称:“山野之民雷绪,见过辅国将军!”
刘尚含笑起身,亲自扶起地上的雷绪,又用力捏了捏雷绪的手臂,只觉肌肉怒突,十人坚硬,不由赞道:“真勇士也!雷壮士既然前来相投,可为归义校尉。”
雷绪大喜,露出满口大黄牙,嘴巴怎么也合不拢了。他有几斤几两自己心知肚明,见到自己一来相投,刘尚就如此重用,那要是自己大哥前来,还不知得封多大的官呢。雷绪努力了好几次,想要停下张开的大嘴,只是喜悦突如起来,想要立刻停下却是不能。
刘尚暗暗后悔不该许诺过快,看到一个橘皮脸加上一口大黄牙对着自己,刘尚心中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暗自决定,一旦打发了雷绪这个大汉,一定要找好几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侍女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用做其他的,只需对自己笑几下就行了。
等了好久,雷绪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用右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的请罪道:“俺雷绪粗人一个,从来没有做个这么大的官,还请辅国将军不要见怪!”
刘尚见怪不怪,心想,我都恶心到了,你才想起捂住嘴巴,最不是又勾起我不愉快的回忆吗?一想到这里,雷绪那满口黄牙在刘尚的脑子里转呀转的,以至于刘尚都有了那锤子把自己砸晕的冲动。
刘晔同刘尚关系最好,察其言而知其意,老实说,刘晔也有些受不了雷绪这种粗狂的作风,但是看到雷绪捂住嘴巴,眼睛里的兴奋还在,刘晔又感觉雷绪十分可爱,这样的人物,一旦归顺了某人,绝对是忠心不二之人。说道作风粗狂,刘尚军中最富盛名的当属牛四,牛四忠诚勇猛,刘晔也是极为赞赏,只是牛四此人有个极为怪异的癖好,那就是不喜欢穿衣服,大冷天的一个黑黝黝的巨汉光着白腚,扛着一个巨大的铁锤,怎么看怎么心里别捏的慌,为这事,不止一次华歆上书诉苦,希望刘尚能够管一管。
刘尚确实管了几次,最大的成果就是让牛四学会了在腰上围了块兽皮,只要牛四不乱跑,下面的春风还是不会泄露的。
处理完雷绪的事,又接过李通的秘密书信,刘尚不敢怠慢,带着雷绪等人,急忙快马转回武昌,开始召集军中重要将领商议攻打蕲春之事。雷绪感念刘尚待其至厚,一路上咧嘴大嘴不时在刘尚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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