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一双眼睛,突然涌出大片的泪水,脸上却是一片微笑,扭头对亲兵冷冷的命令道:“击鼓,聚将!”
第六十七章 并黄祖8
更新时间:2o12-1o-o3
那亲兵见了黄祖这一幅样子,着实吓了一跳,急忙跑去擂鼓,军中众将早就得了消息,纷纷跑了上来,聚在一起,只是偷偷的瞥了黄祖一眼,却都吓了一跳,不敢再看,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黄祖却不管众将的心思,看到人都到齐了,他也收了泪水,只是那目光之中,凶狠嗜血的气息极为的浓烈,凡是接触到那双眼睛的人,都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样,浑身从头凉到脚。
“陈生、张虎何在!”黄祖声音空洞、冷漠,仿佛这隆冬的寒气,令人浑身就是一抖。陈生张虎心里震动,却是不敢怠慢,齐身出列道:“末将在!”
黄祖满意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两员大将,难得挤出一丝笑容,道:“今日此战,还须你二人努力,务必尽心死战,你们谁能率先攻破刘尚水寨,我可收为义子,几年之后,这江夏太守的位置,就是他的!”
众将大惊,纷纷转头望着两人。陈生张虎更是心中火热,一起对视一眼,只是这一眼,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温情,有的,皆是防备与敌意。两人同时踏前一步,大声叫道:“今日必将死战,不是我死,就是刘尚死!”
陈生叫道:“不消主公多给人马,只需我本部一万人,就可冲破水寨!”
张虎也叫道:“何须一万,我族中儿郎三千,足以抵挡十万大军!”
陈生大怒,指着张虎叫道:“什么你族中,其中大半皆是我的族人,要指挥,那也是我指挥!”
张虎也怒,不屑的说道:“你武艺连李通二十合都不及,也好意思率领族中勇士!”
被当面揭出丑事,陈生脸色刷的通红,拧着脖子不服气道:“为将者领军为上,武艺再其次,非比某些人莽夫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
“你说什么,可敢同我单挑,胜的人可为前部!”张虎大怒,赤铜刀一扬,那锋刃污黑一片,全是过去杀人留下的印记。
陈生也是取出一杆分水叉,原来的一杆,在逃命的时候就丢弃了,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新的,而陈生,大半的武艺都在两杆叉子上,丢了一杆,武艺也是下降了不少,见到张虎挑战,他虽然取出了叉子,却不敢真的开口迎战。
看到两个手下斗得如此激烈,黄祖却是大喜,心中的阴郁也散开了不少,他令人劝住两名爱将,笑道:“你们二人都是我军中虎将,岂可两军交战而内部失和,你们可齐心戮力,第一个攻下水寨者,可以接我江夏太守的位置,第二个也不必灰心,蕲春之地富庶,也足以为业,可做那蕲春太守!我如此相待,你们切不可负我!”
两人见了如此说法,方才罢手,一起跪下道:“我等誓死效忠主公,但有二心,天诛地灭!”
黄祖更是满意,亲自扶起二人,就点齐六万兵马,每人给了三万,自己独自领着数百亲兵在后压阵,又对两人说道:“你们可分做两路,每路十余股,连续不停轮番进攻,刘尚军中箭矢虽多,我料其必定不能持久,只需挨过一阵箭雨,胜之不难!”
两人得令,各自领着军中大小将佐分别上了战船,那水上的城池也在黄祖的一声令下,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擂响战鼓,发出喊杀之声,整片长江之上,到处都是鼓声,就连远远的内地,那也是隐约间能够听闻,更别说刘尚的水寨之中,那种震天般的巨响,六万人齐声怒吼之声,仿佛一道道霹雳,击在人的心底,当场,一些意志薄弱的士兵就想要后退,但是,靖海军的将士面不改色,从容的拉开弓箭,点燃火油,分别立在水寨四处,一旦战船靠近,就是万箭齐发。
动摇的士卒,多是李通的部下,看到这种情况,李通面上无光,干脆脱光了甲胄,亲自带着心腹手下立在最前头,如此一来,看到主将不畏生死,那些惊惧的士卒面有愧色,也是舍了性命,跑在前面。
陈生。张虎心中都存了比较的心思,虽然黄祖答应两人成功,可同为太守,不过蕲春虽好,怎比江夏富庶,而且,义子人选,只能有一个,谁争到了,谁就稳胜一筹,自然是两人同时拼命,只顾催促士卒前进,就算无数箭矢就从身边穿过,射死士卒无数,两人也是死战不退,插满了箭矢的战船不断往水寨逼来,战船之上,也是大量的箭雨仿佛蝗虫过境,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渐渐的,刘尚军中弓箭渐渐的跟不上射击的速度,更有人没了箭矢,只得从地上捡起敌军的弓箭开始还击。
水寨的抵抗突然变弱,冲在最前面的江夏兵如何感觉不到,隆隆的战鼓擂的更加的响亮,随着战事的持续,水寨之中,箭雨还击的更加的稀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黄祖大军士气暴涨,纷纷使力划桨。
就在这是,突然水寨之中冲出大量的火船,原本稀疏的箭雨突然又密集了起来,靠近的战船猝不及防,中箭者无数,而且整个江面上都是火船,大家也不敢靠近,只得转了船头,退到弓箭射程之外,好在江夏水军是轮番攻打,也不担心会拥挤,这些冲出去火船,并没有起到最大的效果,冲出一段距离,自己燃烧着沉入江中。
看到这种情况,黄祖却是大喜,那脸上,头一次发出了真心的笑容,对身边的亲兵道:“看来刘尚箭矢快要用完了,所以用火船来抵挡,速速传我将令,命陈生。张虎二人全军押上,务必尽快夺下水寨!”
亲兵之中,有那打老了仗的人却是担忧,劝道:“敌军据险而守,看其防御,一时半会,想要消耗光他们的箭矢却是不易,主公可不再等一等,等到他们发不出一只弓箭,放不出一只火船,然后大家一拥而上,免得徒增士卒伤亡。”
黄祖脸色一沉,看了眼远处高高的竹竿,那上面,可是他儿子的人头,黄射被甘宁所杀,尸身当场被丢入了长江,只有脑袋,被甘宁拿回去请功,所以,黄祖连给黄射收敛尸体都是不能,这心中如何没有遗憾,如今见到黄射人头,更是勾起了他心中的悲伤,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夺过来,如何肯在等片刻。只是冷冷的道:“我意已决,哪怕就是这六万人全死光了,只要能杀了刘尚,有何不可!”
亲兵大震,心头都是冒出一股子寒气,知道黄祖已经疯狂了,都不敢多说,只是前去传令。陈生张虎两人也打出了真火,这样子来来往往,敌军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却是被箭雨阻挡了脚步,他们早就焦躁,听了黄祖命令,顿时大喜,急忙传令全军押上,水寨之外,大片战船连成一片,一起涌了过来,那声势,仿佛一座大山就要压过来一样。
水寨中的士卒见了,脸上一起变色,都扭头看向自己的主将。太史慈甘宁也知道厉害,急忙回到刘尚身边,道:“黄祖大军倾力而来,不畏箭矢,如果不把备用的箭矢拿出来,恐怕抵挡不住。”
刘尚大笑,想到六万人一起进攻,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害怕,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了,他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谋士常说翻手之间就可覆灭十万雄兵,现在,他就有了这种感觉。怜悯的看了一眼这些蚂蚁般前仆后继的江夏士卒,他的嘴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撤!”
太史慈甘宁得令,急忙挥动令旗,水寨之中,万余士卒把手中最后的箭雨全部射完,纷纷弃了辎重,在主将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退出了三江口,然后大军启程,开始往蕲春方向退却。当然,临走的时候,黄射的人头与刘尚的帅旗也被一起带走,现在天色已然大亮,老远就能看见。刘尚也不愁江夏的探子发现不了。
看到水寨守军突然撤退,几乎一霎那,整座三江口水寨之中鸦雀无声,留下的,不过是满地的箭矢,各种旗帜,兵器,杂物等。就是没有了一个人影,最最主要的是,那原本立在最高处的黄射的人头,同样不见了踪影,这让攻进水寨的陈生、张虎二人有一种一拳打在空出的感觉,心里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但是,毕竟他们同时攻下了水寨,也算是完成了黄祖的命令,两人也分不清谁才是第一个杀进来的,都凑在一起争功,也没有心思前去追敌,都害怕自己去了,另一个前去表功,只是派出小股探子,尾随在刘尚身后。
黄祖见到攻下了水寨,心中大喜,急忙带人走近水寨,询问刘尚下落,陈生、张虎两人同时愣住,却不好说自己争功,只是同声道:“刘尚不战而逃,正赶往蕲春,我们未得主公命令,不敢急追,害怕有什么埋伏!”
黄祖大怒,厉声喝道:“刘尚穷途末路,又只有万人,能有什么埋伏!蕲春坚城,要是被他得了,急切间怎能攻下,你们不可懈怠,当起兵追杀!万万不能让他据城而守!”
也有将领心中疑惑,暗道刘尚就算弓箭用尽,手中人马却是没有折损,就是再抵抗十余日也是没有问题,如何这么快就逃了,但是,看到黄祖脸色,这些人都不敢明说,只是心中疑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八章 并黄祖9
更新时间:2o12-1o-o4
刘尚弃了三江口,带着万人的部队飞速赶路,一直往蕲春方向奔去。陈生、张虎虽然没有起兵追击,而是派出许多探子尾随在后,窥视大军的动向。
黄祖到了水寨之中,听到刘尚逃了,还带走了自己儿子的人头,又急又痛,急忙点齐三万精锐士卒在后死命追赶,只留下新近征募的百姓留在水寨之中。
探子打听的确实,看到黄祖大军出动,也是登上了高处,手里挥动令旗,在沿途,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哨探存在,就是为了探查黄祖的动向,一旦发现黄祖出兵,他们就会举起令旗,通知最近的伙伴,这样子一路路传递下去,速度比起黄祖的探子来,要快捷了许多,也多亏了李通手下人手足够,他们可能打仗不行,这刺探消息,传递情报正好派的上用场。几乎就是黄祖大军出营的同时,远处奔逃的刘尚已经收到了消息。
看到黄祖果然中计,带着精锐兵马在后面急追,刘尚与刘晔同时大笑,立刻下令暂停进军,就依了山势安下营寨,外面洒满了铁蒺藜,一切安排妥当,刘尚问刘晔道:“现在黄祖中计,子扬看下一步该当如何?”
刘晔取出地图,放在一张案几上,然后道:“黄祖带领精兵出营,水寨之中皆是百姓,不知战事,我料今夜烧营必成,但是黄祖所部,皆是精兵,万一看到水寨火起,知道被断了退路,容易狗急跳墙,反身死战,我军人少,恐怕不能取胜。依我之计,主公可以一路退却,一路扎营,营中多放粮草杂务,引诱黄祖前来夺寨,暗中再令李通部众多打旌旗,在两翼游荡,吸引黄祖注意力,黄祖行伍数十年,素知兵事,其见两翼出现敌军,必定担心后路被断,一定会留下许多士卒屯驻营寨防守,往来救应。等到其兵力分散,水寨火起,然后我们再趁夜劫营,此战必胜!”
商议未定,探子飞速来报,黄祖三万大军已经到了五十里外。刘尚眉头一皱,暗道这人疯狂起来果然可怕,自己这边刚扎营,他就追来了,这样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在下一处地点扎营。必须要想办法阻拦黄祖的脚步才行。
一边的刘晔也是惊讶,却是丝毫也不担心,又进言道:“黄祖军刚刚大战,锐气正盛,所以才能行动迅速,但是强弩之末,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主公可以遍地抛洒铁蒺藜,阻碍黄祖追兵,然后大军全力赶路,急行军到下一处扎营。”
事已至此,刘尚只能点头,军中号令一起,万余人又丢下许多的杂务,粮草,这一次,全部都是轻身,只带了武器,以及夜晚的干粮,又是急行军,这速度更加的快捷,他们都知道这是逃命,每一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所以,当黄祖赶来的时候,留下的又是一座空营,许多军士看到地面的旌旗钱粮,都是双目放光,也不待黄祖发令,许多人一拥而上,疯狂的搜刮所能见到的一切东西。
连续两次攻占空营,黄祖的心情极端的恶劣,又看到手下士兵不听指挥,更是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督战队上前,连续杀了十余个抢夺的士卒,大军震怖,不敢轻举妄动。
黄祖阴沉着脸,一双眼睛因为连续的挑衅,已经通红。但是,到现在,黄祖依然还是保存着几分理智,看到刘尚一路上上弃营而逃,他的心中也是极为的疑惑,赶忙找来军中幕僚,问道:“刘尚此举何意,屡次不战而逃,却又立下营寨?”
幕僚心中也是疑惑,却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大家冥思苦想,又看了四周的布局,内中有一人,陡然看到地面的铁蒺藜,不禁灵光一闪,喜道:“刘尚此举,乃是为了阻拦主公追兵,他好从容退兵,主公请看,这些地面到处都是铁蒺藜,我料他原本是想在这里扎营,等候各处的援兵,但是因为我军行动迅速,不得已,他只好弃了营寨,继续奔逃。”
听了这人提醒,大家的目光都是放在地面,果然,大路之上,到处都是铁蒺藜,想要通过,也需要大费手脚不可。黄祖自己思考良久,到底受了那人影响,先入为主,也是认为这是刘尚阻拦追兵的无奈之举。目的就是为了更快的逃亡蕲春,想到蕲春坚城,黄祖更是脸色铁青,一股子怒气又是升起,只感觉身体摇晃,心中陡然感到一阵抽痛。
他知道,这是因为大悲大怒,已经伤到了心肺,不过,一踏上蕲春的土地,一想到儿子的人头还在敌人的手上,他怎么能够不悲,而且,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是不能杀之,这怎么能够不怒。
再次看了一眼这座草草的野营,黄祖就要下令大军全速进军,突然远处密林之中,却是出现了一片旗帜,更有许多人影,探头探脑的观望。黄祖一惊,急令探子过去打探,然后下令全军进营屯驻,等候消息。
不多时,探子回报,“密林中有许多人马,看旗号是刘尚的军士,只是因为主公大军在此,他们不敢进攻,所以退却了。”
黄祖心中更是犹疑,胸中的怒气又是升起,厉声问道:“刘尚贼子,可在其中?”
那探子冷不丁听到大喝,浑身一抖,赶忙紧张万分的回道:“没有看到刘尚的旗号,打头的是李字旗,人数两三千,军中士卒也多是平民装扮。”
听到刘尚没在里面,黄祖更是失望,道:“李字旗?估计是李通那个叛徒的手下,这人忘恩负义,手下也是多有亡命之人,他既然投了刘尚,这手下的兵马必然也是一并带上。不消管他,快令士卒清理了铁蒺藜,我们速速起兵追赶!”
众将得令,却是不动身,外面可是还有刘尚士卒窥视,再说李通,名头也是极大,他的手下,想来也是有些本事,不然,何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对于黄祖不管不顾,直接全军追赶的命令,大家心中多是不安。
看到部下端坐不动,黄祖眼睛里杀机一闪,冷声笑道:“怎么,我还没死,军中已经有人不服,想要造反了?”
众将大惊,纷纷起身伏地,道:“主公待我们恩重如山,纵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安敢心中存有反意?”
又有那黄祖的心腹将校,大着胆子,颤声进言道:“主公有命,我们绝不敢违拗,只是刘尚素来狡诈,从来避实就虚,我们全军拔营,万一被他劫了后路,大军该当如何?”
黄祖一愣,他虽然疯狂,到底还是顾念旧情,又是心腹进言,容不得他不仔细思考,这么一想,心中也开始打鼓,要报仇,这个毫无疑问,但是,如果仇没有报到,自己却兵败生死,那不是平白的给仇人耻笑,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儿子?
想到这些,黄祖也是犹豫,看了众将一眼,知道真要强迫他们跟随,恐怕军中不满,只得道:“你们所虑,却也有理,可留下一些士卒驻守此处,一旦有人抄我们后路,也有个准备。”
终于劝住了黄祖,大家心中同时松了口气,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不动弹,纷纷带了自己的手下,前往大路清理铁蒺藜,又有千人士卒就在野营中屯驻,防备可能的敌军。同时,数匹快马飞速往三江口赶去,却是黄祖越想越是疑心,干脆派人到三江口,令那里的兵马也依次赶上,这样一来,才能保证他们的后路安全。
道路清理完毕,黄祖大军飞速启程,一直往蕲春方向急行军。更有许多骑马的探子,前往哨探,就这样一追一逃,沿途不时会看到许多打着刘尚旗号的百姓出没,大家虽然不惧,心中也是焦躁,更兼一路之上,不是铁蒺藜,就是扎满了草人旌旗的野营,令大家的心中更加的疑惑,不知道刘尚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为了防止被突然偷袭,黄祖又不得留下许多士卒,屯驻在刘尚安下的野营之内。
看看天色已经擦黑,前面的探子飞速来报,前面发现刘尚大军。离此十里外扎下营盘。
听说又有营盘,黄祖已经没了初时的重视,而是麻木的对左右道:“刘尚一路扎营,实在可疑,这一次,估计又是空营。”
那探子听了,知道黄祖会错意了,急忙再次大声禀报道:“这次真是刘尚大军,人数万余,就在前面扎了大营,大公子的人头也是被挂在上面,属下亲眼所见!”
“什么!”黄祖手一抖,两只眼睛突然冒出野兽一般凶残的目光,追了一路,他也气了一路,现在仇人终于追到了,黄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惊喜的感觉,对,就是惊喜,这样的感觉,原本应该是很美妙的才对,但是对面可是他的仇人,却让他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怪异的感觉。
相比黄祖的惊喜,军中的将领却是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寒意,什么最可怕,不是刀剑,不是生死,而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刘尚的名号,他们可以说是耳熟能详,就是他的事迹,大家多少也是了解,可是,这一路越是接近,他们的心中反而越是不安,越是感觉到这个人的神秘莫测,不知不觉,一种踏入陷阱的感觉在一些人的心中闪现。
第六十九章 并黄祖1o
更新时间:2o12-1o-o4
一路追过来,几乎所有人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骑马的还好,黄祖军中这次带来的大多都是水军的士卒,这次追击,哪里可能会有马匹乘坐,从早上厮杀,到傍晚追敌,这段时间,他们只有在遇到刘尚丢弃的空营的时候才能够稍微的休息那么一会,当然,一些幸运儿会在同伴的羡慕与嫉妒的目光之下屯驻其中,舒舒服服的休息许久。而大多数人,依然是两只腿片刻不停,紧紧的跟在将领的战马身后,一路吃灰。
终于追上了刘尚,上至将领,下至士卒,那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大军打了胜仗,还能鼓起余勇前往追敌,等到追上了,却是一座空营,这原本积蓄的士气也会慢慢的回落,倒是却还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每一次满怀希望的追击,得到的都是一座空营,失望的情绪一旦蔓延,必定会对士卒产生影响,久而久之,大家的热情消退,体力上的消耗就渐渐的扩大了,尤其是到了傍晚,也该是埋锅造饭的时候,大家心系肚子,身体更加的感觉到了疲惫,虽然追上了敌军,却没有人愿意上前厮杀,都指望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
所以,尽管黄祖想要进兵,也不敢催促士卒立刻上前厮杀,而是也令人选了空地,扎下营寨,打算等大家休息够了,再厮杀不迟。冬季的傍晚,天色黑的又早,漆黑的夜幕之下,这寒气更加的令人难以忍受,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江夏的士卒成群的聚在一起,就近找了些干柴生了火堆,就挤在一起,等候开饭。
于此同时,刘尚的大营之中,也是炊烟袅袅,这一次诱敌,他们丢弃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身上,连一夜的粮草也是勉强,好在李通手下人多,沿途多有接应,才不至于窘迫。黄祖派出探子前来窥探,刘尚也不在意,比起这些往来奔驰的探子,他知道的,只会比他们多的多。他的手下是只有一万士卒,可是说到民众,加起来也比黄祖的人马还要多。李通手中本来就有很多的男女人口,这些人,哪一家没有亲戚,哪一家没有朋友,这呼朋引伴之下,在加上刘尚的名声响亮,比起黄祖来,仁义了不知道多少倍,大家也愿意在一个仁慈的君主之下生活,所以,大军沿途经过许多村寨,尽管害怕战火,还是有许多人跑来赠送粮食,更有熟悉路径的本地人作为向导,也不怕走弯路。所以,尽管时间紧迫,他们还是比黄祖走的更远,也准备的更足,就在黄祖下令埋锅造饭的时候,刘尚的军士早就开始吃饭,而且,已经到了尾声。
大帐之内,一个小小的铁盆子,上面黑乎乎的一大片,也看不出到底它以前是做什么用的,盆子里面,黑黑的炭火之中燃起紫红色的火苗,一丝丝热浪随着火苗的摇摆,使整个帐篷之内显得极为的暖和,刘尚。刘晔、太史慈、甘宁、李通等人挤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今夜的战事。
现在是野营,一切从简。大家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都是围成一个圆圈,圈子里,就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碳盆。他们手里的食物,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而是同士卒一样的,用麦麸做成的大饼,这种饼子,吃起来十分的粗劣,平时,军中的将领也大多不吃,可是,刘尚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吃惯了那些精细的粮食,偶尔吃些杂粮,虽然口感不好,但是营养充分啊。
这也是刘尚的独特之处,换了别的主公,不说日日山珍海味,也是顿顿大鱼大肉,很少有人能够像刘尚这样,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就是有,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收买军心的手段,大多都是浅尝则止。能够一直坚持下去的却是极为的稀罕。恰恰刘尚就做到了,尽管,这只是某个深受科学饮食熏陶的,自认为吃的要健康的人下意识的行为。但是将领们不知道啊,士卒们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他们吃的,刘尚也在吃,他们拿的,只多不少。所以,虽然豫章经历过许多的恶战,战死者极多,依然有许多人愿意加入军中的原因。民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固然有很多人战死,却有更多的人因为当兵发财,因为当兵有了土地,所以,每一次的战事,豫章的将士从来都是拼死效命。
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虽然就在对面不远处,有着整整的两万余人的大军,人数是他们的一倍,但是,没有人心中害怕,就连李通的部下,这一路接触下来,听了刘尚军中的法令,心里也是火热,算起来,现在他们也是刘尚的兵,就算不能享受同靖海军同样的待遇,差一点,那也是不错啊。而且,斩首授田,可是不分军种,只要杀敌数目够了,那是铁定会有土地分赐下来的。在大家的心中,土地就是一切,这一切,却是刘尚给的,不消任何的动员,军中的士卒沉默的吃完手中的食物,然后握紧刀锋,迅速的集结在一起,等候刘尚的军令。
黄祖的军营之内,一片片篝火发出阵阵热浪,形成一股热流,驱散了周围的寒气。劳累了一天,所有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但是肚子咕咕的叫喊,又令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都紧紧的盯着篝火上的大锅,锅里面,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这些粮食,大多是都是刘尚沿途丢弃的,被黄祖的士卒顺手捡来,作为自己的夜饭。而这些粮食,也对黄祖的士卒产生了一丝冲击,因为,他们可是听说,刘尚的军中是一日三餐的,比起他们一顿干一顿稀,这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羡慕、嫉妒,那时肯定的,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大多数人都把目光转向大锅中,今夜,他们也能吃上大米饭,而且,是尽情的吃,捡到的粮食,足够大军吃饱。军中的将领当然没有普通的士卒想到简单,他们的面前,不但有上好的米饭,还有许多的酒肉。尽管军中禁止饮酒,但是黄祖一向不大在意这些小事,他本人也是酷爱饮酒之人,上行下效,久而久之,豪饮,成了江夏军中的风尚。
而且,扎营之时,黄祖也是下了令了,只待明日一早,大家就要厮杀。想一想对面的将领,太史慈、甘宁、李通,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名震荆扬的大将,跟他们交手,别说这些普通的将领,就是陈生、张虎二人那也是心有余悸。陈生不用说,平日自认老子第二,除了怕张虎,族中一向横行惯了,就连甘宁,因为没有交过手,又看其低调,那也是心中不屑,以为徒有其名。不过前日同李通一战,彻底令其清醒过来,方知天下之大,武艺高强者无数,以前却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张虎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武艺,未必比陈生高明,不过仗着力气大,才稳稳的压住一头,前日一战,他也是亲眼目睹,心中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一个李通就如此厉害,更不要说还在他上面的太史慈、甘宁二人。
他们虽然被黄祖的厚利所动,也害怕有命拿没命享,今夜,也是心事重重,美酒好肉入口,只感觉味同嚼腊。追了一路,不止是个别人心中怀疑,就是他们眼皮也是不住的狂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众人沉默良久,内中有一个年老的将领,喝完杯中的美酒,叹道:“我十五岁从军,大小战事也经历过不少,像这次这样的怪事却是头一遭遇到,大家都说说,这个辅国将军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家齐声叹气,都有些苦涩,道:“老将军行军多年,也猜不透,我们皆是凡夫俗子,如何能够猜到,但愿是敌人的缓兵之计,趁着我们都在疑惑,敌军才好从容退兵。”
“缓兵之计?你们也是行伍多年,这话也信?且等着看,我估计啊,今晚可能不会太平!”那老将喝完酒,咂了咂嘴,有些回味,有些惋惜的说道:“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喝酒了。”
众人又是一惊,就连陈生。张虎也是心头狂跳,一起问道:“老大哥的意思是…”
那老将哈哈大笑,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道:“没什么意思,你们也是大将,也知道敌军疲敝,正是劫营之时,刘尚军中能人无数,如何不知,而且,既然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把我们引过来,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才,毕竟吃了几十年的兵粮,一些经验还是有的,一路上,我这心中不断的显示警兆,不用说,刘尚此举,必然图谋甚大,我怀疑,他可能有一战而全歼我们的心思!”
耸人听闻!但是每一个听到这话的,却感觉毛骨悚然。这样的说话,看起来荒谬,却没有人能够反驳,因为,没有人能够猜出刘尚的意图,但是,只要是行伍多年的人,每一个都明白刘尚所要达到的目的。两军交战,你死我活,这一点谁都明白。
陈生、张虎更是心惊,原本作为黄祖身边的大红人,亲信中的亲信,听到有人当面煽动军心,他们的反应该是脸色大变,然后愤然拿下此人,交给黄祖发落才是,不是,很显然,这两人的言行颇为的奇异,并没有丝毫怪罪的老将的意思,反而放缓了语气,低声请教道:“那依着老大哥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第七十章 夜袭黄祖营
更新时间:2o12-1o-o5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是没折了,敌军意图不明,待在这里,迟早是祸事,除非有人能够劝得主公退兵,方能无事。”那老将自嘲一笑,想了想这些日子黄祖的疯狂,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陈生、张虎心中摇摆不定,敌人就在面前,人数也只有他们的一半,无论怎么看,这都是稳胜之局,可是,这个老将征战一生,虽然职位低微,到底也是经历过各种恶战的老人。能够从征战数十年而不死,这本身就说明了其保命的本事,他说的话,哪怕不中听,也是忠言逆耳。
关键的问题是,这件事,该怎么跟黄祖提起。现在的黄祖,胸中的怒气就是在迟钝的人也能感觉的到,顺着他还好,稍微有点拂逆,那下场必定好不了。而且,对面的可是刘尚,抓住他,整个豫章都将传檄而定,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往前一步,广袤的土地,无尽的荣誉,都将属于他们。
老将等了许久,见到大家依然沉默,并没有人附和自己的意见,心中突然涌过一丝悲伤,他留恋的看了一眼军营,一声不响的退出这个死气沉沉的圈子,当天夜里,几匹快马趁着夜色出了营门,不知道往哪里了。
值夜的士卒看见,虽然不敢阻拦,却是心头大惊,飞速报告自己的上级。听到军中有人趁夜逃离,所有人都是震动,这一夜,大家心中有事,都没有早睡,尽管他们没有听从老将的话,前去向黄祖进言,却不妨碍大家带着士卒,在夜色中严加警戒。就是害怕刘尚真的前来劫营。不过敌人还没有到来,自己这边却是有人逃了,这样的事,也再一次令的大家不知所措。如果他们是败军,士卒逃逸那是正常的,现在他们可是得胜之军,一路上势如破竹,追击的敌军丢盔弃甲的大胜之军,这样的情况,士卒有什么理由会趁夜逃跑呢?
事出反常既为妖。军中的将士都是心中疑惑,只得约齐了众人,一起到黄祖帐外禀告。亲兵也早听到了军中的传言,心头也是狂跳,早就通知了黄祖。
黄祖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打了一辈子仗,这得胜之师也有士卒逃亡,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初时听闻,他还以为是军中混进了j细,想要趁夜煽动军心,正要命人前去追查散播谣言之人,军中的大小将佐已经齐聚在外面求见。
直到这一刻,黄祖才知道,逃兵事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逃跑的人也查出来,正是军中的那个老将。这个人,在黄祖还没有接掌江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吃兵粮了,后来又随着黄祖南征北战,数次经历生死,虽然才能平庸,官职也是毫不起眼,黄祖却对他略有映像。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士卒极为尊敬的对象,真正的老兵,也是士卒学习的榜样,这样的人逃离,造成的打击也更加的令人震动,不止是将士,就连黄祖,脑子里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
有人眼尖,在漆黑的夜色下看到一丝火光,然后,突然之间,整片旷野里星星点点,到处都是火把,一声战鼓响起,仿佛平地里一个闷雷,打破了黑夜的沉默,然后,无数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洪流,发成巨大的轰鸣,就是远在营中,江夏兵也是双耳轰鸣,心惊肉跳!
“刘尚来劫营了!”望风的探子惨白着脸,语气惊恐的叫道。
整座军营,都因为这一嗓子而颤动,黄祖以及身边的将佐同时一愣,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无数火把已经冲到了近前,离得近的,已经可以看到外面敌军狰狞的面孔。
“快,放箭,放箭!不能让他们冲进来!”黄祖首先反应过来,立刻命令弓箭手上前,其余众将同时变色,纷纷前去寻找自己的部下。
趁着这一点空隙,刘尚的士卒已经接近了江夏兵的大营,无数的火把丢出,打在人身上,就是大团的火焰飞溅。寒冬时节,大家穿的都厚,一旦被火缠上,如果不尽快的扑灭,全身都可能被大火烧着,那些被小火星沾上的还好,用手拍打几下,就可以扑灭,那些被火把当头砸中的,火光一闪,整个头发遇火就燃,然后是整个脸部,整个身体,他们惨叫着,还做着最后的挣扎,就地乱滚,或者到处疯跑,寻找水源。这样一来,引得军营之中更加的混乱。
火光之下,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来,远远的,一阵铃铛声传来,当先一人,舞动大戟,点点寒光一闪而过,带走的,却是大片的血水,无数江夏兵只感觉身体一痛,然后就发现身上仿佛决堤的大坝,无数血水狂涌而出,紧跟在甘宁身后,八百铃铛军乱刀杀过,只留下无数的断肢残臂。
见到甘宁,黄祖双眼突然血红,就是这个人,亲手杀了他的儿子,他抢过亲兵手中的长矛,疯了一般就往上冲,大叫道:“锦帆贼!还我儿子命来!”
说完话,人已经冲到甘宁近前,一只长矛,径直刺向甘宁的战马,他虽然疯狂,战阵的本事反而发挥的更加的精熟,打人先打马,擒贼先擒王,黄祖第一目标,就是先刺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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