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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那么痛......之微寒夏日|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18:48:21|下载:爱,那么痛......之微寒夏日TXT下载
  ”费·查理伸手拍着落枫的肩膀,仿佛他们已是多年老友般,找了一处闲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查理伯爵,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落枫关心地问着这个已近半百之谊友。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是啊,人真的是很奇怪!年青的时候吧,总是为了钱而不能停下来好好休息,错过了好多不该错过的美景,等到自己的事业达到颠峰了,却又会因为后悔而睡不着了。”费·查理雅趣地说着,“呵呵!不过你现在是不能体会的,将来,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岁数,你就会明白了!”

  落枫怔惑地看着这个众星捧月般的天之骄子,不敢相信在他富丽堂皇的浮雕下竟也有着和凡人一样的无奈。

  “所以啊,年青人,有时候有些东西是不容错过的,趁着年青时的激|情,就让自己随着自己的心去做吧!”费·查理若有所指的说着。

  “查理伯爵!”落枫有些感激着,也很感触,“谢谢您!”他确实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无法轻松下来,只能礼貌地道谢着。

  “欸……不要那么客套!”费·查理装作潇洒地举手一挥,落枫万千愁绪地样子,让他也陷入了沉思。

  看着被自己低落情绪影响的费·查理,落枫带着歉意,“查理伯爵,如果我让您不开心了,请您谅解!”

  “呵呵。”费·查理苦笑,缓缓地抬头看了看落枫,像是无限凄凉,“年青人,想听故事吗?一个关于人生感情的真实故事!”

  “查理伯爵请讲。”落枫稍稍坐直了身子,尊重地望着他。

  费·查理却缓缓向后,疲惫不堪地仰靠在椅子上。闭上深蓝色的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就要去触摸那还未结枷的伤口,疼痛不已。

  落枫静静地等待着,他隐隐地感觉到一丝沉重。

  “二十年前,在尔与虞我诈地商业界,出现了一个奇才。他拥有着和你一样的傲气和才能,他仅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软件商业中打下了半壁江山,但他的商业手段非常毒辣,被人称为商场无形的狙击手。没有人会真心地去靠近他,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地得天独厚。当他在事业赫赫地时候,更多的人关心的只是他的钱会再何时进入自己的口袋。他除了钱,除了名,除了他的冷漠与孤独之外,一无所有……

  就在他孤独绝望,已为自己天生就只是刹命孤星的时候,一个只有十八岁,带着无限春风与炽烈爱情的女子,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疯狂地爱上了那个女子,将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双手敬献给了她。而她也爱他,不顾一切地爱着他。曾经,他以为自己真的是上帝的宠儿,曾经,他幸福得以为自己快要死掉……幸福得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然而,在他满怀憧憬地就要和她进入结婚地殿堂时,他却震惊地发现,原来这个女子是与自己在商业中竞争对手的女儿。他退怯了,多疑地他,没有安全感的他,在将她无情地伤害后,残忍地将她抛弃……

  她的解释,他不要听到;她的痛苦,他不要看到;她的失望与绝望,他不要知道……

  时光,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件事而停留。恐怖,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他害怕每个接近他的人,害怕每个带着微笑和他说话的人……日日夜夜……

  他更加努力地为了事业拼命,他留恋于灯红酒绿之间,他淡漠了一切,淡漠了整个世界,对自己的身体从不珍惜。

  终于,在他亡命跋涉的人生旅途中,他倒下了,原因是长期劳累过度引起了心脏衰竭。手术紧缺和他匹配的器官。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一颗健康的心脏……

  而这时,她来了,带着无尽地悲伤,带着无尽地担忧,轻轻地来了,就坐在他孤孓一身的病床前,还是那样痴情地看着他……

  告诉他,他一定会好起来,她会倾其所有地让他好起来……

  而他对她的到来却报以无动于衷与冷嘲热讽……

  她静静地走了……

  他不要知道……

  从此再没有了她的消息……

  他还是不要知道……

  三天后,医院通知有了合适的心脏来源……

  他活了过来,继续过着他冷清地生活……更加变本加厉地堕落着……

  就在他一如既往醉生梦死地时候,他的商业对手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痛哭着求他不要再折磨他女儿那颗金子般的心。

  他莫名其妙。对手摇着头,绝望地走了,只留下一张捐赠身体器官的证明,他冷笑着拿来一看,只见是自己的心脏移植手术单,而捐赠者栏目上赫然写着的是……她的名字……“

  费·查理的泪水渐渐积聚,在灯火辉煌下闪烁着悔痛的光芒……

  落枫地震惊更是无以言传,他不能自我地微偏地头,“所以……你就是那个接受心脏移植的商业奇才?”

  “是的,我就是那个狂妄自大,冷漠无情地蠢材……”费·查理的痛苦无以加复。

  原来如此。可——人生——孰能无过,只是悔之晚矣……

  “所以,落枫先生,对那个会弹出恬静、高尚、美丽得能使风云变色的女子,不要去恨她……”

  他知道?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落枫苦笑着:“查理伯爵,我知道,和您的人生相较之下,我的那些并不算什么。虽然我和您有着相似的经历,但是我的人生中没有出现过您那样美丽地彩虹……”只有着无限地凄凉。

  费·查理也是愁肠百结着,他像是在犹豫不决着什么。“落先生,你就算是我多事吧,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落枫有些奇怪地看着费·查理伯爵,最终他放弃了猜测:“您请讲。”

  费·查理眼神深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在得到要和你签约的消息报告后,我曾经调查过你的所有资料,知道你的父亲叫落言,是我们那个年代很有成就的软件工程师之一,而另一个与他同步齐名地就是夏子烨,可惜均在短短地时间里退出了那个圈子。”他顿了顿,看了一下并不吃惊地落枫,接着往下说:“那时,我刚踏进软件产业,但据我所知,你父亲是因被误认为抄袭夏子烨的作品,受不了媒介的污言移语心脏病突发而亡的,而落夫人伤心绝望后也随他去了。唉!”费·查理叹了叹:“可是,你可知道,当初说出这个事的并不是夏子烨,而是与他们竞争激烈地另一个对手,他知道落言与夏子烨的关系和实力雄厚,当时软件工程师名额不象现在这么宽泛,那人使了卑鄙的手段,假借提点之名,向落言透露了夏子烨的构思,轻易而举地就将他们打败了。”“你是说,我父亲是真的用了夏子烨的构思?”落枫有些不敢置信。“是的,但他不知道他被那个看似知己谊友的人暗算了。然而就在落先生夫妇死后没多久,夏子烨就暗然地退出了职场,而且还将全部财产捐赠。为的就是心中对好友的指责与愧疚。”

  “查理伯爵,您又怎么知道,那是一个阴谋的?”落枫的眼里露着寒光,不敢想象。

  “唉!”费·查理长长地叹息着,将稍稍后仰的头又放了下来,“因为在我身体里的那颗心脏,就是夏子烨堂妹夏心的!”

  落枫的眼睛紧收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惊涛骇浪,让他瞬间不能消化。他就那样傻傻地,仿佛痴了一般。

  看着落枫思绪复杂地样子,费·查理知道是他退场地时候了。“有时候,生命中的彩虹不是没有,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年青人,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他微微伤感地一笑,站起身来,沉重地拍了拍落枫的肩,转身离开,那背影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

  第八章 天自无情不见老 遥遥漠视苦寒身

  第二天一早。

  黄浦军区医院——

  血液疾病专科住院部。落枫远远地站在病房门口,肖助理恭敬地站在更远的地方。他透过玻璃窗,悠悠还没醒来。病房里,只有韵儿那抹憔悴地身影正静静地呆坐着。她看上去那么的疲惫,却硬是将背脊挺得直直地,像是一棵刚经历过暴风雨的大树,要打起所有的精神,去应对下一场雨雪一样坚强。

  也是啊,悠悠一病就是两年,她应该学会了坚强吧。

  他缓缓地走了过去,刚要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悠悠醒来的声音。“妈妈!”瞬间,他的脚步又定在了原地。

  病房里。韵儿和悠悠在说着话。

  “妈妈,你说的落叔叔什么时候来?”悠悠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石子被什么辗过一样,听得人直心疼。

  “悠悠,落叔叔说了,要八点才来,你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早呢?”韵儿摸着悠悠的头无限怜爱地说。爸爸和妈妈都还没有来,他,应该没有那么快来的。

  “妈妈。咳咳……”

  “嗯?”韵儿将手轻轻地放在悠悠的额头上,试探着温度。

  “落叔叔……咳咳……真的是悠悠的……爸爸吗?”悠悠一醒来就开始问着,高兴地小脸上泛着一丝不健康的红。

  “是的,悠悠,昨天妈妈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是悠悠的爸爸。”韵儿皱了皱眉头,高烧为什么总是不退。

  “呵呵……咳……”悠悠又咳了起来,可是她兴奋的心却停不下来。“妈妈……悠悠有爸爸了。”看着女儿开心地样子,韵儿眼睛一涩,“是啊,悠悠一直都有爸爸的。”只是那个人从不回家而已。

  “妈妈,咳咳……妈妈……我不要叫伍悠悠了……我要改名儿叫落悠悠……呵呵……”乐悠悠,多好听的名儿啊,“我明天……要告诉小胖子……一定要羡慕死他……”

  “好的,等明天悠悠好起来了,就去告诉小胖子啊?”韵儿看着这个兴奋过度的小家伙,眼眶红了又红,怎么也笑不起来。“悠悠乖,悠悠嗓子倒了,不要多说话,好吗?”

  “嗯。”她不住地咳嗽,小小的身子在床上一抖一抖地。“真乖!”韵儿吻了吻她的小脸,细细将被子密密地掖好。

  “妈妈……”悠悠又叫。“悠悠,不是说叫你别说话了吗?又说?”她轻笑着呵斥。“可是……咳咳……悠悠睡不着……悠悠想快一点看见落叔叔。”他就要成为自己的爸爸了。

  房门外面的身影不停地颤抖着,紧闭着眼睛,绷得僵硬地脸上颌骨明显颤动。那种切肤挖骨般地痛疼又阵阵袭来……

  他毅然转身,走向肖助理:“去,查一查落……不,伍悠悠的病历,看看主治医生是谁?”

  “是。”肖助理恭敬从命地离开。他不明白,为什么老板突然取消了回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大半夜的就来这里,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又不进去,只是站在那里发呆……但是,他的本质工作就是遵从,他无权过问……

  ……

  “这样啊,那妈妈给你讲个小鸭子的故事吧,你就只乖乖地听着,好吗?”韵儿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她的心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见到他,心就会莫名地悸动着。这几天来,她想过,是不是原来爱他爱得太深,毕竟曾经是一颗为了他连生命都可以惘顾地心啊……她控制不了它不死心的为他狂跳,但她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去受到伤害。

  她调整好心情:“悠悠,妈妈要开始讲啰……”

  ……

  落枫直接去做了检验,没有和韵儿他们见面。

  第二天,院方通知配对结果已经出来了。

  “兰逊教授!手术何时可以进行?”韵儿一进教究室就着急地问。

  “很遗憾!伍小姐,落先生的骨髓与患儿的骨髓不相匹配。手术不能进行了。”兰逊教授不忍地看着有如晴天霹雳般地韵儿,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还有没有可以治疗的另一种方法。他看着静默地落枫,不确定地说:“现在唯一能有希望的就是……”

  “是什么?”

  “是什么?”

  落枫和韵儿异口同声地问。互相惊诧地对望了一眼,又立即转头向兰逊教授望去。

  “那得要你们配合,可以你们现在的情形和患者的病况来说,时间并不多。”兰逊教授提及首要。并没有直接讲出方式。

  “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尝试!兰逊教授,请你直说。”韵儿的决心坚定不移。

  兰逊教授看了看微微点头的落枫,疑虑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要如何简单扼要地告诉他们。“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你们能再次孕育,直到婴儿出生时,我们就可以采用脐血行配对移植手术。一般这样的情况,出现不成功和机率很低,如果两位能配合默契,院方将考虑对患者进行短期催眠术,让患者进入休眠状态,以确保癌细胞和各项功能的变故。两位回去商量一下,请尽可能地将考虑时间缩短……”

  兰逊教授说完,摇着头起身走了出去,从医三十几年,他还是做不到要冷眼旁观。

  韵儿已经不知道应该要给予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感觉到头颅里有种声音嗡嗡直响,满腹肠胃不停绞痛着,刹白着脸色,呆呆地望着落枫,一动不动地看着。

  和他再孕养一个孩子?

  要怎样再去怀孕?和这个她没有一丝感情的人?

  他的骨髓又为什么不能用?为什么?

  她不知道,也接受不了?

  刚才的坚定不移,刚才的不顾一切,竟在教授的提议方案下如此的不堪一击……

  落枫也看着她,她的眼神里带着无限复杂地困惑,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的骨髓不能用?为什么他连这小小的作用都没有似的,心,被除一种难以忍受的伤害刺痛着。他狠狠地咬紧牙关,暗自痛恨着自己地无能为力,无尽的歉意也随之而来。

  “我……”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韵儿却突然身影一晃,晕厥着倒了下去。落枫惊恐地闪身接住她虚脱无力地身子,大声唤着:“韵儿!韵儿……”而韵儿却已陷入了极度地昏迷状态中,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庞,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生气……

  ……

  上海黄浦军区医院。

  庄妍秋急急地奔跑着,慌张的脸上带着些许晃惚地神情。

  急症室!急症室在哪儿?

  她跌跌撞撞地到处绝望的寻找着。

  忽然,一个高大落寞的身影映入她的眼里,她呆呆地看着这个日以继夜牵挂着的身影,瞬间,一股悲怆从心中迅速涌来,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啪!”一声响彻地耳光声在安静地走廊上响起,“你这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你终于害死她了……你终于害死她了是不是?”她不停疯狂地打着落枫哭喊,泪如雨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

  落枫呆滞地站在那里,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任由舅妈的手劈头盖脸地落下,一动不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身上早已没有了知觉,摇晃着身体任由舅妈不停地打骂着。

  他神情冷峻地低垂着眼睑呆木的站着,庄妍秋无力地滑下手来,伤心地捉住他的双臂,悲痛欲绝地慢慢滑下身子:“你还来干行么?天啊……还来干什么?……你这个冷酷无情的臭小子……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

  听着舅妈伤心地痛斥,仿佛讨伐,那一字一句都紧紧揪住了落枫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一颗汩汩淌血的心,静静地,空空荡荡的,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

  是啊,他来干什么了,这不就是他原来想要的吗?

  这样他不就解脱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痛,为什么?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落枫坐在韵儿的病床前,静静地看着沉沉睡去地她。她好憔悴,看上去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脸上那抹春光明媚不复昨夕,唯有无限地病容肆意地侵占着。报着最后的希望,他将悠悠的病历传去了医学先进的美国。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微秒,竟无力与命运抵抗分毫。他更不敢去想象,这两年来她们母女俩是怎么过的……

  ……

  忽然,韵儿骤地睁开了眼睛,慌张地,毫无预警地对上了他的视线,可一看见他,她就像是刚从噩梦中解脱,却又坠进了噩耗一样,那么的痛不欲生。她立即又重重地瞌紧双眸,无法承受地幻想着,她一定是还没有彻底醒来,她一定还在做梦,如果再次睁开眼睛,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变得好起来的……

  “韵儿。”落枫心疼地轻轻唤她。

  可是梦魇还在,而且那个恶魔还在叫她,她不要听,不要听啊!

  “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啊!”韵儿哭喊着,闭上眼睛就是不愿看到他。落枫也俱极痛心着,听她这么一说,更是难过。他悔之无及地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

  “走——”韵儿怒不可遏地坐了起来。撕心裂地喊叫着,走啊,她不要看到他啊。

  “韵儿!原谅我好吗?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放下所有的尊严,那样低声求她。

  “不要!你走!你走!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那个人——已经在四年前就死了,是你!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她用尽全身力气呐喊,泪水交错着,淌在她激白了的脸上。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没一刻安宁过,她找不到快乐的理由,也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更找不到死去的理由。没有人让她可以去诉说,没有人可以让她发泄心中日积月累的恨,她唯一生存的支柱就是悠悠,而现在……

  一想到这里,她就一发不止地痛哭起来。不停地一边哭,一边拭泪,一边捂着胸口说:“从悠悠生病后,我不只一万次的在想,如果你回来了,如果你救活了悠悠,哪怕是让我再死一次,我心甘情愿呐!可是你——你这个没用的爸爸,你连一点骨髓都不能给她!你走!你走啊!我不要看到你,永远不要再看到你——”哭到这里更动了心,一丝甜腻涌来,口里竟吐出一大口触目心地鲜血来,又晕厥了过去。

  看着那艳红地血液涌出时,落枫几乎是吓破了胆,一种死寂般地恐惧,在韵儿晕厥那瞬间紧紧地渗透进四肢百骸。他惊恐万状地抱起韵儿往急救室跑去……

  他跑得那样快,庄妍秋离的远,也看不出冲出病房的是那一个来。心中惊疑不定,赶紧过去一探究竟。只见是落枫抱着毫无知觉地韵儿,箭步急奔,跟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她跟了上前。医生手忙脚乱地将韵儿推进了急救室,留下她和着急地落枫在外面。庄妍秋简直是又悲又气,气的是只要有落枫在,韵儿就会出现状况。悲的是韵儿那丫头,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那么地可怜。

  落枫转头就看见了一脸凄怆地庄妍秋,“舅妈。”他僵直着身子,垂下眼睑去,又想看她又不敢看她。

  “我不是你的舅妈!你难道忘了?”庄妍秋怒目而视。

  “舅妈……”落枫痛苦地叫着。

  “落先生,别望了当初是你说过的,你恨我们,是你说过不要再看到我们的?”庄妍秋愤愤地说着:“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对不起……舅妈……我是曾经恨过你们不把真相告诉我,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也已经晚了。落枫痛苦地闭上眼睛,心狠狠地在滴着血,要不是费。查理伯爵告诉他真相,他可能这一辈子也无法找回真实的自己。

  “可是?可是什么?你有和我们说起吗?”庄妍秋气绝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流着,她咽了咽喉:“当初你瞒着我们自己去学那破烂软件开发,你告诉过我们吗?你和韵儿仓促的结婚,你有告诉过我们原因吗?只是在结婚的第二天,你就要和她离婚,你又有和我们商量过吗?我是那样苦苦地哀求你听我解释,你有给机会给我们吗?你不顾着夫妻情分,你有顾及过养育你二十年的我吗?”她沉着脸,指着自己的心窝说:“我庄妍秋为了你,连自己的小孩子都没有生育,就为了你——!为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狼——”她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心寒意冷地说:“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面对舅妈狠狠地鞭笞,落枫一无是处,他一无是处……

  他已经知道错了,可是他的“对不起”,他所有的“对不起”却再也换不到那句“没关系”了……

  ……

  “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要再见到你啊!”

  ……

  “走——”

  ……

  “……你走!你走!……”

  ……

  “我不是你的舅妈……这里不需要你……”

  ……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

  第九章 罗袂掩啼泪湿巾 命定半点不尤人

  落枫走了,他的背影好凄凉,走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勇气再看舅妈一眼,他就那样目光呆滞地离开了……

  他不知道怎么走到悠悠病房的,悠悠正在睡觉。家骏和家辉看着失魂落魄地他,就那样恍若无息地站在那里。家辉本想见到他的时候就揍他一顿,可一见他那抹落迫的身影,一时间竟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家骏拉了他一同出去。

  悠悠睡得好沉,厚厚地被子盖在身上,看不到一点点凸起的地方……她惨白惨白的脸蛋,只有好小好小地一点点,长长弯弯的睫毛一动不动,嘴唇干裂着,没有一丝血色。除了随着微弱地呼吸隐隐约约一丝起伏外,竟像是已经死去了的天使一样……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她的床垫边上坐下。他从来没有认真仔细地看过悠悠,这是他的女儿,一个想叫落悠悠的女孩儿。她生得可真好看,和韵儿像极了,雪白的额头,细细的眉梢,长长的睫毛半弯着轻瞌,小巧的鼻子,若隐的酒涡,真的好像……

  落枫忍不住伸手,轻轻抚爱着她的小脸蛋,这是他的女儿!是他病入膏肓的女儿啊……要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爸……爸……”悠悠的声音细细沙沙地。落枫心中一震,却见她并没有醒来,知道是她做梦了。可这声爸爸却唤得他生不如死。

  “爸……爸……”听着她朦朦胧胧地呢喃声,落枫钢骨铮铮地男儿,竟也透着柔肠百结似的凄寒。

  忽地,她缓缓地睁开了迷惑的一双大眼睛,待她看清楚旁边的人时,忍不住笑了,“咯咯!叔叔,你今天好丑!像外公一样,胡子都没有刮呢!”她的声音真的好细碎,嗓子因高烧长久不退而非常沙哑。

  落枫的眼里闪过一些狼狈,牵起一丝僵硬的笑容,心酸地问:“悠悠,你……疼吗?”

  “悠悠不疼,外婆说过,怕疼的不是乖宝宝!”悠悠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忽然,她抬了抬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小小的手,好奇地想要去摸摸他的脸。可是,那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就在快要摸到了的时候,又软软地垂了下去。她难过地撇了一下小嘴巴,那样子甚是委屈。

  落枫的心像是被毒蝎咬住似的剧痛着,他缓缓地拉起悠悠的手,轻轻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痛心疾首地闭上那涩苦的眼睛,一种像要将他活活撕裂般地感觉让他浑身发颤。

  “叔叔!”悠悠在叫他,“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睁开眼睛看着她,将她的小手滑下唇来轻轻一吻。

  “叔叔,你还会走吗?”悠悠的眼里写着难过。妈妈说,等到她做完手术后,叔叔就要回美国去,她不舍得他走。她不明白,她好不容易有了爸爸,为什么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嗯!”落枫鼻梁涌入一阵酸楚。他也想留下,他也不想走……可这里没有人要他留下,他也没有留下的资格……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悠悠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她不要叔叔走,她想要一个爸爸。

  “……”看着悠悠的泪珠儿,落枫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解释。

  “是悠悠不乖吗?”悠悠难过极了,轻轻缩回小手,垂下弯弯的睫毛伤心地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可爱?

  “不是,悠悠很好,只是……”落枫怜惜着回答。

  “还是因为悠悠是一个不健康的小孩?”悠悠更伤心了。

  看到悠悠越来越多的泪水,他急忙说着:“不是,不是的,是叔叔不好,是叔叔伤害了悠悠的妈妈……”他心中百味陈杂着。

  “没有,没有,叔叔没有,叔叔你说没有啊,你说啊,”看着他又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她小小的脑袋瓜子轻轻晃动,唉!一定叔叔做错事了,让妈妈生气了,可是,只要乖乖地向妈妈认错了,妈妈就会原谅叔叔了。“叔叔你去给妈妈认一个错吧,妈妈每次听到悠悠认错了都会笑的。悠悠好喜欢叔叔做悠悠的爸爸哦!”落枫伤感地看着悠悠,她好像很坚强懂事,苍白的小脸倔强地想要稳住甜笑的样子,努力地不让它逃跑。可是她的泪珠儿就是不争气,一个劲地往下落。她连忙擦掉眼泪,立刻又重新换上甜甜地笑脸。

  “悠悠……”落枫真的好想大哭一场,“不是每次的“对不起”都可以换来“没关系”的,叔叔做错的事让妈妈很生气很生气,妈妈再也不会原谅叔叔了。”

  这几天来,他从无动于衷到无所适从,从无能为力到无地自容,直至现在,太多的震惊,太多的意外,太多的痛苦一股脑全部涌来,使他狼狈不堪,让他措手不及。

  离开吧,明天就走……

  明天就回美国去,这里没有人留他,也没有人需要他,这里再也没有人需要他了……

  ……

  ……

  他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悠悠最后一眼,带着不忍,想要离开。

  “爸爸!呜呜……”悠悠哭了,她叫住他,“我想……叫落悠悠!呜呜……”

  她最终在他身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落枫痛心地表情定格了三秒,接着深深地吸呼,立即转身走掉……眼睛苦涩寒痛,一种陌生的火烫的液体在他转身离去地刹那间倾泄……

  ……

  韵儿还没醒。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去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那里好热好热,好像要把人烧起来一样的热。

  那是一个仲夏的午后……

  ……

  第十章 春蚕昼夜长怀丝 不惜微身待逢时

  那个梦就像是记忆的影片一样,带着她回到了过去……

  那天……

  小镇被酷热地太阳烘焙得像烤箱似的,没有一丝凉风。

  空气中腾腾升起热浪,像炽红炉火边的高温波熊熊扩散。烫得灼人,令人窒息般心浮气躁。骄阳似火,把地面晒得白花花的,辣得刺眼。

  街道上车辆稀疏,行人也只是三三两两,被热情的太阳招呼得受不了了,都急急忙忙地想快点走过。

  路边树荫下,一个看店的老人正赤着胳膊躺在摇椅上,手中的蒲扇久不久地又摇动几下,怎么也睡不着。在他的旁边,一只白色的小哈巴狗半眯着眼睛,尽量伸脖子贴在地上。贪着地上的一丝丝凉气。它偶尔又会瞧一瞧摇椅上翻来覆去的主人,不停地伸长了舌头“嘿嘿”地喘气不止。毛茸茸的尾巴像是在迎合着主人手中的蒲扇,一摇一摇地晃动着。

  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了一样,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孩子,正汗流如注地站在街边的下客点,那人抬头看了看,毒辣地太阳穿透蔫垂的树叶,肆无忌惮地剌进他的眼里,他不耐烦地伸手挡开,口中低声咒骂着:”该死!”怎么会这么热!低头扯开湿透了的衬衣上的钮扣,让它只剩下两颗站岗。

  她微笑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就是落枫哥哥吧?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本人呢。听姨妈说,今天他一定会来接她的。于是她选了一个好远的地方下车,她想要和他先多呆一会儿。

  他的脾气可真不好。

  听,他又在唠叨了。

  ……

  什么嘛?要不是舅妈没空,又在他耳边不停唠叨,非要死磨硬拽地将他推出来接那个叫什么三丫的女孩子,说什么给他机会让他充分发挥男孩子的风度啦,说什么年青人跑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啦……又是撒娇,又是撒泼地,最后把他弄得投了降。

  瞧吧!耳根子软的下场就是在大太阳下暴晒,简直就是活受罪啊!

  那个叫什么三丫的,也太过分了,说好了一点钟到的,都过了十五分钟了,公车开走了一趟又一趟,还不见她的人影。

  也不知道打个车直接回去,偏要挤那该死的破公车,还选在这么远的地方下车,“这人有毛病!”落枫捶了捶直疼了的脖子,低咆着报怨。又不敢走开,真是的!

  这丫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把舅妈的心都骗走了。上回他自己买了个p4才花了七百多一点,舅妈就唠唠叨叨了半天。那死丫头,光是给她买的发卡就用了四百多元!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外甥啊??

  暑气蒸人,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剩余不多的香烟,越想越气,愤愤地将烟头摔出公路。用力的扒了扒头发,发脾气了,再等五分钟,还不来就回去了!

  她摇着头走上前去。

  “喂!那位帅哥,乱扔垃圾有损形像哦!”她甜美地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哪个好管闲事的女人啊?他翻了翻白眼,连身都懒得转:“关你这大婶什么事啊?你……”

  他话还没说完,却看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径直走到街心,伸出粉嘟嘟的手,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刚才丢出去的烟头摁熄,扔进路旁的垃圾箱里。

  她掏出小包包里的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纤细的手指,带着平静地笑容大方地看着自己。

  他气得头顶直冒烟,横眉怒目地盯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如此教训他。

  绿荫下,灿烂地阳光明媚地透射在她鹅黄的身上,她像一朵黄|色的小雏菊一尘不染地在骄阳下盛开着,白皙的肌肤,小小的瓜子脸,素净的额头,疏疏地细眉弯月如新。

  “我帮你捡起来了,下次可别再乱丢啰!”她冲他微微一笑,上扬的嘴唇憨态可掬地抿出了一对蜜饯似的颦窝。

  “走开!”他冷冷地说。

  “呵呵……我要是不走开你该不会动手揍我吧?”她忍不住打趣地逗他。深深地酒窝渗着蜜漩,一排细碎洁白的贝齿整齐地偷跑了出来,俏皮得不知天高地厚。

  “哼!”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一点畏惧感也没有的女孩子,她怎么那么会笑。带着一脸春风般的清爽甜笑着,把他的怒气都卷走了一半。打她??自然是不会的,他可从不打女生,女孩子只需吓一吓就要哭了,何况,就她那一点点能经得住吗?可她却一点都不怕他,这倒让他有点意外。只是臭脾气依然作怪,他不屑地斜着眼睛看了女孩一眼,不耐烦地说:“谁要你管了?丫头片子一个!”声音虽然很硬,但语气却不知不觉地放轻了许多。

  “呵呵!你果然像姨妈讲的那样,一点都不讲道理!”她小脸一扬,月眉轻抬,一双春风半醉的星眸在瞬间挽起了两朵可爱的小雏菊。

  “呃……?!”人家还在生气呢,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姨妈叫来接我的落枫哥哥吧?我就是夏韵儿啊!”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着。

  “啊……你??!!你是那……三丫?”这下糗大了,自己竟在一直轻蔑的丫头面前把自己变成了垃圾虫的形像。“我……嘿!三丫只能给姨妈叫啦!你……你不许这样叫的……”她的脸骤然通红起来,急急地说。

  “我有名字,我叫夏韵儿……”她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耳根却燃了起来。

  “哦?”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他觉得好玩极了,决心逗逗她。他努力地平下语气,装作老成持重地教训着韵儿:“三丫——不要这样没大没小的,知道吗?我可是三——丫——你的哥哥呢,哥哥是可以唤三丫的小名的。”

  哈哈!这丫头,居然害羞别人叫她的||乳|名,哈哈!这可有机会扳回一局!

  “你……你……谁要叫垃圾虫做哥哥啦?”她跺着脚,被急得直结巴。脸颊燃得绯红。

  他大声地吼着,“碍!那又是谁害的?我在这里顶着热火朝天地大太阳等了你半天了,你以为我想来这里抽烟啊?”

  气得眼睛骨碌瞪成了两个乒乓球。

  “我……我……”她低下头去,……我是偷偷地看你去了……可说不出口啊?怎么办?

  “我……我……我什么我?迟到就是迟到,还有那么多理由??”他挑起浓密地眉梢,鄙夷不屑地看着她。

  她抬头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