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风劲节挑挑眉:“你想干什么”“我想请你让漠沙族派人来拜见范遥,告诉他,漠沙族发现了陈国小分队,并与之冲突。还抓住了个陈国士兵,俘虏后来虽然因伤重而死,但在死前供称,他们只是来探路的,陈国已经在召集大军,两个月之内,就会进攻定远关。同时也请你写几封信给你些昔年故人,请他们帮助散播陈军即将大举进攻我们赵国的消息。他们的手下行商天下,象茶馆,酒楼。甚至妓院这些最容易散播消息的地方,又大多都在他们地控制中。要散布消息,应该非常容易。”风劲节微微皱眉:“为什么这样做必会令得天下纷然。举国不安,百姓惊惶,这不象是你会做的事啊”卢东篱苦笑:“陈国,会不会进攻赵国”“当然会,只是现在还没有动静”“对,我们并不是欺骗天下人,而是把定会发生的事,提前告诉大家。让大家有所准备罢了,而且”卢东篱眼中异色闪而过“我们必须抓住现在的时机。”“时机”风劲节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忽然间,听不懂卢东篱的话了。“是,时机”卢东篱徐徐道“范遥是九王爷的心腹,九王权倾朝野,范遥地边帅职位就是他手安排,为的就是由自己的人,掌握住国内支强大军队。偏偏最近九王病重,暂时无力参予国事朝议,这个时候,如果定远关”风劲节不等他说完,已经明白过来,笑道险了。”卢东篱苦涩地道:“因为,要与人斗,有的时候,真的只能比他们更诈才行。”他抬眸望着风劲节,因为,我虽不能舍弃我的理想,但也不能坐视我的朋友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因为,我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也不能袖手,看着国家将有兵戈之祸,自己什么也不做。因为,我的力量虽然如此有限,如此微薄,却也见不得英雄受折辱,忠良遭迫害,因为风劲节不去倾听,也不去思考他地心声,只懒懒得应允了,也不再耽误时间,亲自送他出了定远关,站在关口,遥望他单身独骑而去,想想仍觉不妥,忽然抢过其他士兵匹马,飞身上马追过去。也不理卢东篱再要他回去的要求,只是允耳不闻地直护送卢东篱与他自己地人马会合之后,方才回关。数日后,漠沙族族长派出亲信,前来求见范大帅,双方密谈之后,范遥即刻面如土色,坐立不安,神魂不定。做为个只会舞文弄墨,吃喝玩乐的人,铁马金戈地沙戮战场,离得他太过遥远了,这生都从没有打过半场仗,乍闻几十万陈人随时可能大军压境,这个消息吓得他魂飞魄散。这要打起来,定远关能守得住吗范遥对自己没有丝信心,只知道恨天恨地恨九王爷,九王爷啊九王爷,我好好个读书人,你硬把我塞到军营里来干什么就为了你要揽军权,迫我来当这个苦差,到时候真打起来,守不住城,我回去是个死,守得住城,战场上刀枪无眼,怕我也是免不了死的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了许多圈之后,忽得灵机动,对了,最近九王爷直生病,没力气参予朝政,如果这个时候心思即动,便不敢耽搁,他急急写了奏本,称自己忽得急病,旦夕难保,无力主掌全军,只求朝廷开恩,召其还京,若能生还京城,得见家人,死亦瞑目。封奏折写得悲凉凄惨,感人至深,倒不愧是有几分文才的人物。奏折被六百里加急递进京城,赵王打开看,心中暗自高兴。九王爷的权势实在太大了,又无法轻易翦除,如今他手下个控制军队的亲信自动要求调离要职,他还能不准吗第二天朝议的时候,把这折子拿出来议,哪个大臣心里头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乘着九王不在朝堂,大家众口词,神速把这件事给通过了。然而,以赵国的常例,从来不肯让武将专权独大的。所有军队的主帅都是文臣,如果主帅离职,就连副帅暂代主帅之职都是不许的,必要再派个文臣去才可。即然定远关的边帅调回了京,自然要另派个了。要再派谁呢赵王随意地问出句,然后眼神往下扫。就见到个个忠心耿耿,动则高喊着要为国为君为民万死不辞的大臣们,纷纷往后缩,人人头垂得老低,眼睛只盯着地面,个响应号召的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以往讨论边帅职位时,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现在情形怎么变了。住在深宫,耳目不是特别灵活的赵王自然不知道,现在市井间到处都流传陈国人马上就要打过来的消息,就算本来大家还有些将信将疑,今天早看到范遥的称病折子,立时就信得十成十了。要不是有难,谁会放着好好的土皇帝不做,跑天子脚底下来赋闲坐冷板凳呢这种情形下,谁肯接这个烫手山芋,谁肯把自己放到火上烤,自是人人当成没听到君王的问话。赵王看。即然大家不踊跃响应,只好自己开口了。“张爱卿”“陛下,臣见识尚浅,又从来不知兵法,只怕不能为圣上分忧。”“李爱卿”“陛下,臣极愿为陛下远赴边关,只是臣年事已高,又百病丛生。经不起长途奔波,只怕要让陛下失望了”“这个,王爱卿”“陛下,臣臣臣只怕干不了啊”赵王嘴巴差点没气歪过去。好啊,叫张三,张三副如雷轰顶。祸从天降地样子,喊李四,李四哆嗦得那叫个难看啊。随便唤嗓子王五,这家伙,没别人那么伶牙俐齿,就直接往地上扑通跪,边猛磕头,边说干不了好啊,这帮子人,拿着国家俸禄。就是这么替朕分忧的啊。眼看着君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满殿大臣们。也不由汗流浃背。此时却从班末行出人,跪于殿中:“若陛下不弃臣年轻识浅。微臣愿斗胆前往定远关。”众人起望过去,咦,这个时候还敢跑出来接这份苦差的傻二愣子,原来是刚从定远关回来没多久的卢东篱啊。这就怪不得了。以他的官职份位,论理是根本没有资格升为方之帅的。再说,他从地方上调进朝廷,到现在还没满半年,这么大的事。他哪有出头说话地资格啊。想来他是想升官发财想得疯了,连自家性命都不顾了。不过,也幸好有这么个笨蛋出来顶缸啊,要不然,还不知道谁会倒霉得接这么个差事呢。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卢东篱要敢跳出来抢这个职位,别说赵王不会点头,其他大臣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这个不知进退,不懂天高地厚的朝堂新人给淹了。但现在情况特殊,他才说这么句话,立时引来堆大臣们附和。“卢大人年青有为,正该大展鸿图。”“卢大人多次前往定远关,熟悉军中切,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听说卢大人虽是文士,平时也喜读兵书,胸有韬略,正是文武双全之人才,定远边帅,非卢大人莫属。”大臣们众口词,同声称赞卢东篱,表示了对他的赞许和认同。赵王摸着下巴发愣,奇哉怪也,平时怎么没发现,他的这帮臣子,这么喜欢提携后进,接纳人才啊。不管赵王有多少疑惑,不过,即然大臣们都不想去,而只有卢东篱个人表示愿意响应君主地号召,而他的为人啊,资历啊,也没有什么不好不妥的地方,赵王犹豫了会,也就点头同意了。只是卢东篱的官职相对于二品的定远关边帅略低了点,于是在所有臣子们的支持下,他神速地蹦三级,直接就封到了正三品,而暂任二品之事,掌控定远关全军。就这样,卢东篱在极短的时间内,第三次来到了定远关,只不过,这次,他的身份,是定远关新任的大帅,三军将士,生死祸福,从此系于他人掌中。:发现最近写文,都写得晕头转向,神不守舍了,上章其实前天晚上就写好,贴出来地,但因为太晚了,人也晕晕的,居然忘了发布出来。直到第二天,看读者贴子,才知道当天没更新,急忙再重新发布。真是晕啊。另,上章借文章颇发了些感慨,有人认同,也有人反对,读者蔓松更写了很长地回贴,以表达她的意见,而另位读者棕黑色在对此贴所发表地看法,也极有见地。因此把贴子置顶,有兴趣的朋友或许可以参加讨论。最后,想说明的是,我这几章,并无宣扬英雄绝对完美,忠臣孝子英雄义士之些人定无可指摘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无法成为英雄,但至少应当对英雄给予尊敬,而不要定强求英雄必须完美,必须没有错误,更不要以我们的胸襟和想法,随意置疑那些曾为国为民付出过生命的人,做这些事的动机。对于蔓松的贴子,我也有很多话想说,不过,可能需要整理和思考些时间,所以,回应也许不会很快。
第34章学习
范遥万万没料到,来接他职位的居然会是卢东篱。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笑脸相迎。好在卢东篱也是谦恭和气,满嘴都是范遥当边帅的功绩,张口闭口,就是要向他学习,以他为楷模,并期望得到他的指点。范遥当然也就不便给他脸色,同样笑容满面地称,卢大人年轻有为,必有惊世成就,等等等总之你好我好大家好,外表谁也看不出这二位内心的芥蒂有多深。即要交接卸任,当然少不了清点物品。两位前后边帅,起清点了花名册,又清算了马匹车辆,再去军需库查点细软辎重和粮草。真算起来,支大军的帐目,没个几天时间,别想认真理清楚。不过,卢东篱也知道,这帐上的玄虚古怪破绽必然是有的,真要认真清查了,反而大家都不好看。赵国历来军中的假帐空饷事件,无人不知,别说百官不太管,就是皇帝也差不多也是默认了这些的。真要查点出假帐缺额来,大家都不好看,追究起来,也只会不了了之。所以,这种清查基本上属于走过场,只用了半天,就算是交接完毕了。范遥本来就早把行装打点好了,就等着上路,即然来接任的是卢东篱,他就更没理由留下来讨没趣。交接工作办完。即刻启程。带着他七八个小妾,十几个丫头,几十个下人,以及上百辆,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地大车子,外加卢东篱大方地派出来护送他的几百名士兵,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在卢东篱的客气恭送下,离开了定远关。他范遥走。整个定远关,上至卢东篱,下至最低等的兵卒,都有松口气的感觉。卢东篱全身轻松地升帐。他新官上任第天,当然并不忙着阅兵显威风,只是努力地让自己熟悉记牢了大小将领。然后下令,恢复了风劲节的将军身份。之后,也不过是略略做了个简短的就职宣言,训示了几句话,令众将为国用命,好生练兵,严防敌军,也就让大家散了。在那之后,风劲节当然被单独留了下来。即没了外人在,他那表面的恭敬自然也就收了起来。懒洋洋挑眉笑道:“虽然知道你早打这个主意,还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由此可见,朝堂里地君君臣臣们。实在是点儿担当也没有了。”卢东篱摇摇头,苦笑声。风劲节凝视他,轻轻道:“你不该来的,这个差事,对旁人来说是肥差,于你,却是苦差,你不懂利用权利。为自己谋利,却还要来面对即将来到的杀戮。实在太过吃力不讨好。”卢东篱淡淡笑:“若不是知道随时可能有战争,我也不定非来不可。”“那嫂夫人呢军中是不可带家眷的,你又不会象范遥那样讨堆小妾,这个位置即坐上来了,除非战争停止,别人想谋帅位,否则你总得在这里呆个几年,你叫嫂夫人就那么个人,日日守着家门,等你回去吗”卢东篱神色黯,这生仰俯无愧,到底还是对不起身边至亲的妻子。那个娴淑婉丽的女子,多少岁月陪他共渡,解他寂寞,照料他,爱护他,可是,他却不能给予任何回报。苏婉贞嫁地好歹也是个不小的官了,然而,却只能伴他起顶贪官的名头,挨清寒的岁月,从不曾有过半句怨言,也从来没有阻拦过他任何事,只除了这次听说了他的打算后,苏婉贞沉默良久,然后低下头,轻轻道:“我有了,已经两个月了。”从头到尾,她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沉默地为他收拾行装。当时的心境,到底有何等凄凉痛楚,卢东篱已经不能,也不敢再去回想了。这生,他终究愧为人夫,也愧为人父。看到卢东篱的神色,风劲节也不由摇摇头:“我早料到,做忠君孝子,侠客义士,总是要对不起身边人的,那些年,我总爱送些东西给嫂夫人,其实也不过是想替你提前补偿罢了。女子从来重容貌,所以我送的,大多就和打扮有关了。”他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打趣,倒是让此是卢东篱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事,你倒也好意思多说,如此不避嫌疑,若换了旁地人,怕是要有许多其他想法了。”“什么不避嫌疑,我直接送过东西给嫂夫人吗我全是送给你的啊。”风劲节笑道:“你自己愿把那些转送给谁,那是你地事啊,你就是要送给翠仙楼的红阿姐,我也不会反对地。”论到斗嘴,卢东篱哪里是风劲节的对手,气得张口结舌,伸手指指风劲节,想半天,愣是想不出什么话来骂他,只得拂袖而走。风劲节哈哈大笑着追了出来,跟着卢东篱路行至城楼。卢东篱登上城门最高处,遥望远方,茫茫大漠,回首再看关内万里山河,眼中慢慢流露出深刻的感情。风劲节站在城下,遥望卢东篱独立城头风满袖,迟疑下,才徐徐登上城楼,站到他的身旁,然后,听到卢东篱轻轻地说:“劲节,和我起,守护这片大好河山,好吗”风劲节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同样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好”就这样,卢东篱正式接掌定远关。他下令将军们重新整理名册,把士兵人数中的水份彻底挤掉,为士兵重新造册,精壮勇悍之士,年纪老迈之人,多病虚弱之辈,分别登记,分而记之。象弓箭营,虎豹营,长刀队,骑兵营,盾排队,也都要分录,整齐划,便于将帅们熟悉管理。又令重理军需库,凡是不合格的刀剑铁甲,病弱的战马,都要重新造册,有什么需要添置地必备军需品,整理清楚明白。有什么战时需要的守城物品,攻击器具,也都要众将整理清楚。这切,都是要在战前尽量准备好地,以免战时因此吃上大亏。因他的管理,军营多年来的懒散随意混乱不堪的风改善。他又下令全军士兵们每日操练,他也每天出来同练习。骑马射箭,俱都勉力跟随,在大太阳下,站大半日,热得汗逃浃背,几欲晕眩,也不肯休息。三军将士,还从没来有见过,肯陪他们起操练的主帅,震惊之余,也颇为感动,众将劝他休息,他只摇头微笑。即为主帅,理当与士卒相共甘苦,将无怕死之心,士方无惜命之意。有什么理由,让所有士兵日日操练,他却整天待在帅府中享福,这样的元帅又有什么资格在国家危难时,命令士兵步上战场呢再说,如果他不勤加训练自己,旦发生战斗,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元帅,就只会成为三军的累赘,只怕连亲临战场的本事都没有了。在他的坚持下,每天的操练都在继续着。刚开始他不习惯军人的生涯,骑天的马下来,两腿就能磨出血,人也颠得骨头如散了般。但他声不吭地不肯在人前露出半点端倪来。只风劲节眼尖,又知他倔犟,等到操练结束,跟他回了帅府,旁边没了闲人,不由分说,按倒了,撕开他的裤子,查看伤势,然后黑着脸皱起眉头。卢东篱对他的放肆无礼,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地地不知骂了些什么。可是风劲节概充耳不闻。绝不理会,而且句也不劝他,只是沉着脸给他上好药,替他把伤处包得紧些,任由卢东篱第二天继续骑马,直到操练结束,再去看他地伤。虽然这事二人都刻意瞒着,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军队里的将军谁不是经营丰富的人,只看个人骑马的姿式,就能查觉此人有无受伤。再加上被派做卢东篱亲兵队长的王大宝查觉了真相,故意在军中宣扬,转眼间此事就全军皆知了。当大元帅的人,尚且如此刻苦。将士们感佩之下,自然就不会有畏难惧苦之想了。开始卢东篱的箭射得准头也极差,主帅水准这样,让其他地将军士兵都不敢射得太好。他却丝毫不以为忤,亦不羞惭,术业从来有专精,本无可愧之处,但他却衷心地称赞所有将士,用惊叹的语气,对他们能有这么好的射艺和搏杀技巧表示佩服。赵国从来重文轻武。个科举正途出身的大官能对军人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更使军中将士感激涕零。卢东篱还每天在帅府练习刀剑之术。或用草人木人练习,或让王大宝等亲兵陪他练手。风劲节见他进展缓慢。嘲笑之余,也同他说明,他年纪已经大了,骨头都硬了,真想在武功上有什么成就,根本没可能。卢东篱却只是笑笑,继续练习。他也没想当武林高手,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别人的累赘。如果在这方面,他太笨。太没天份,那就用别人两倍,五倍,甚至十倍地时间去练习好了。风劲节咬着牙,看他笨手笨脚地练习,看得身子发麻,牙齿发酸,忍无可忍之下,传了卢东篱套内功。这套内功并不需要太复杂的练习方式,只以种特殊的吐呐法呼吸就可以。甚至练睡觉时也能练功,风劲节称,这门内力,心思越单纯,练起来效果越佳,他有个朋友。因为是个超级大笨蛋,所以凭这门内力,练成了天下第高手,而卢东篱思虑太重,是绝对练不成绝顶高手的,不过,比起普通士兵将军,应该就不会差太多了。卢东篱练习之后,果然渐渐身轻气爽,力气增大,眼力渐准,动作也流畅快捷许多。再加上他每日练习武技,风劲节也偶尔点拔他些技巧。他的长进确实不小,渐渐个人,和两三个大汉打架,也不容易输了。但卢东篱抓紧每分每刻努力学习的,远远不止之些。卢东篱白日每天升帐商议军务,随队操练,晚上则拉了风劲节同住,要他教自己兵书战略。卢东篱自己为了这个职位,已经恶补了所有能找到的兵书,但他也知道,打仗绝不是死读书可以学得会的,他需要风劲节教导他,军队里的所有知识,以及如何灵活运用书上的知识。风劲节开始懒得收徒弟,嘲笑他太过多心,以前地军队元帅们,从来高高在上,哪里会向下属学本事。卢东篱只是笑而不答,他可不想象范遥那样被下头的将军们架空,表面上是元帅,实际上完全不了解军队运作,手下大将半夜带了支军队出去打仗,自己身为大帅,居然完全不知道。到最后,他不得不动用元帅地特权滛威,逼得风劲节不得不屈服,委委屈屈当他的老师。二人日日夜夜同行同止,夜晚同读兵书,共演沙盘,大帅房里地灯,总是熄得很晚很晚,很多时候,彻夜明亮。实在倦了,二人有时拿着书,就那么伏案睡去,有时勉强记得要上床,挣扎着扑腾到床上去,衣服也不脱,就自睡得歪七倒八。白日双骑并行,风劲节就以眼前操练的军队做活教材,不断为卢东篱解说。有时也登高远望,风劲节指点山河地势,称何处可屯兵,何处可设伏,并预想种种敌人可能发起的进攻方式,以及各种应对之策。这段日子,二人竟是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当然,风劲节做了这么辛苦的工作,也会想要争取点待遇回报的,比如半夜没有外人时,暗中要求可以喝酒的特权。卢东篱则爽快地点头:“喝酒,行啊。”然后抬头看看风劲节高兴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我正愁着刚上任不久,找不着机会立威呢,你不介意试试我的军法吧。”
第34章学习
范遥万万没料到,来接他职位的居然会是卢东篱。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笑脸相迎。好在卢东篱也是谦恭和气,满嘴都是范遥当边帅的功绩,张口闭口,就是要向他学习,以他为楷模,并期望得到他的指点。范遥当然也就不便给他脸色,同样笑容满面地称,卢大人年轻有为,必有惊世成就,等等等总之你好我好大家好,外表谁也看不出这二位内心的芥蒂有多深。即要交接卸任,当然少不了清点物品。两位前后边帅,起清点了花名册,又清算了马匹车辆,再去军需库查点细软辎重和粮草。真算起来,支大军的帐目,没个几天时间,别想认真理清楚。不过,卢东篱也知道,这帐上的玄虚古怪破绽必然是有的,真要认真清查了,反而大家都不好看。赵国历来军中的假帐空饷事件,无人不知,别说百官不太管,就是皇帝也差不多也是默认了这些的。真要查点出假帐缺额来,大家都不好看,追究起来,也只会不了了之。所以,这种清查基本上属于走过场,只用了半天,就算是交接完毕了。范遥本来就早把行装打点好了,就等着上路,即然来接任的是卢东篱,他就更没理由留下来讨没趣。交接工作办完。即刻启程。带着他七八个小妾,十几个丫头,几十个下人,以及上百辆,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地大车子,外加卢东篱大方地派出来护送他的几百名士兵,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在卢东篱的客气恭送下,离开了定远关。他范遥走。整个定远关,上至卢东篱,下至最低等的兵卒,都有松口气的感觉。卢东篱全身轻松地升帐。他新官上任第天,当然并不忙着阅兵显威风,只是努力地让自己熟悉记牢了大小将领。然后下令,恢复了风劲节的将军身份。之后,也不过是略略做了个简短的就职宣言,训示了几句话,令众将为国用命,好生练兵,严防敌军,也就让大家散了。在那之后,风劲节当然被单独留了下来。即没了外人在,他那表面的恭敬自然也就收了起来。懒洋洋挑眉笑道:“虽然知道你早打这个主意,还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由此可见,朝堂里地君君臣臣们。实在是点儿担当也没有了。”卢东篱摇摇头,苦笑声。风劲节凝视他,轻轻道:“你不该来的,这个差事,对旁人来说是肥差,于你,却是苦差,你不懂利用权利。为自己谋利,却还要来面对即将来到的杀戮。实在太过吃力不讨好。”卢东篱淡淡笑:“若不是知道随时可能有战争,我也不定非来不可。”“那嫂夫人呢军中是不可带家眷的,你又不会象范遥那样讨堆小妾,这个位置即坐上来了,除非战争停止,别人想谋帅位,否则你总得在这里呆个几年,你叫嫂夫人就那么个人,日日守着家门,等你回去吗”卢东篱神色黯,这生仰俯无愧,到底还是对不起身边至亲的妻子。那个娴淑婉丽的女子,多少岁月陪他共渡,解他寂寞,照料他,爱护他,可是,他却不能给予任何回报。苏婉贞嫁地好歹也是个不小的官了,然而,却只能伴他起顶贪官的名头,挨清寒的岁月,从不曾有过半句怨言,也从来没有阻拦过他任何事,只除了这次听说了他的打算后,苏婉贞沉默良久,然后低下头,轻轻道:“我有了,已经两个月了。”从头到尾,她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沉默地为他收拾行装。当时的心境,到底有何等凄凉痛楚,卢东篱已经不能,也不敢再去回想了。这生,他终究愧为人夫,也愧为人父。看到卢东篱的神色,风劲节也不由摇摇头:“我早料到,做忠君孝子,侠客义士,总是要对不起身边人的,那些年,我总爱送些东西给嫂夫人,其实也不过是想替你提前补偿罢了。女子从来重容貌,所以我送的,大多就和打扮有关了。”他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打趣,倒是让此是卢东篱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事,你倒也好意思多说,如此不避嫌疑,若换了旁地人,怕是要有许多其他想法了。”“什么不避嫌疑,我直接送过东西给嫂夫人吗我全是送给你的啊。”风劲节笑道:“你自己愿把那些转送给谁,那是你地事啊,你就是要送给翠仙楼的红阿姐,我也不会反对地。”论到斗嘴,卢东篱哪里是风劲节的对手,气得张口结舌,伸手指指风劲节,想半天,愣是想不出什么话来骂他,只得拂袖而走。风劲节哈哈大笑着追了出来,跟着卢东篱路行至城楼。卢东篱登上城门最高处,遥望远方,茫茫大漠,回首再看关内万里山河,眼中慢慢流露出深刻的感情。风劲节站在城下,遥望卢东篱独立城头风满袖,迟疑下,才徐徐登上城楼,站到他的身旁,然后,听到卢东篱轻轻地说:“劲节,和我起,守护这片大好河山,好吗”风劲节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同样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好”就这样,卢东篱正式接掌定远关。他下令将军们重新整理名册,把士兵人数中的水份彻底挤掉,为士兵重新造册,精壮勇悍之士,年纪老迈之人,多病虚弱之辈,分别登记,分而记之。象弓箭营,虎豹营,长刀队,骑兵营,盾排队,也都要分录,整齐划,便于将帅们熟悉管理。又令重理军需库,凡是不合格的刀剑铁甲,病弱的战马,都要重新造册,有什么需要添置地必备军需品,整理清楚明白。有什么战时需要的守城物品,攻击器具,也都要众将整理清楚。这切,都是要在战前尽量准备好地,以免战时因此吃上大亏。因他的管理,军营多年来的懒散随意混乱不堪的风改善。他又下令全军士兵们每日操练,他也每天出来同练习。骑马射箭,俱都勉力跟随,在大太阳下,站大半日,热得汗逃浃背,几欲晕眩,也不肯休息。三军将士,还从没来有见过,肯陪他们起操练的主帅,震惊之余,也颇为感动,众将劝他休息,他只摇头微笑。即为主帅,理当与士卒相共甘苦,将无怕死之心,士方无惜命之意。有什么理由,让所有士兵日日操练,他却整天待在帅府中享福,这样的元帅又有什么资格在国家危难时,命令士兵步上战场呢再说,如果他不勤加训练自己,旦发生战斗,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元帅,就只会成为三军的累赘,只怕连亲临战场的本事都没有了。在他的坚持下,每天的操练都在继续着。刚开始他不习惯军人的生涯,骑天的马下来,两腿就能磨出血,人也颠得骨头如散了般。但他声不吭地不肯在人前露出半点端倪来。只风劲节眼尖,又知他倔犟,等到操练结束,跟他回了帅府,旁边没了闲人,不由分说,按倒了,撕开他的裤子,查看伤势,然后黑着脸皱起眉头。卢东篱对他的放肆无礼,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地地不知骂了些什么。可是风劲节概充耳不闻。绝不理会,而且句也不劝他,只是沉着脸给他上好药,替他把伤处包得紧些,任由卢东篱第二天继续骑马,直到操练结束,再去看他地伤。虽然这事二人都刻意瞒着,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军队里的将军谁不是经营丰富的人,只看个人骑马的姿式,就能查觉此人有无受伤。再加上被派做卢东篱亲兵队长的王大宝查觉了真相,故意在军中宣扬,转眼间此事就全军皆知了。当大元帅的人,尚且如此刻苦。将士们感佩之下,自然就不会有畏难惧苦之想了。开始卢东篱的箭射得准头也极差,主帅水准这样,让其他地将军士兵都不敢射得太好。他却丝毫不以为忤,亦不羞惭,术业从来有专精,本无可愧之处,但他却衷心地称赞所有将士,用惊叹的语气,对他们能有这么好的射艺和搏杀技巧表示佩服。赵国从来重文轻武。个科举正途出身的大官能对军人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更使军中将士感激涕零。卢东篱还每天在帅府练习刀剑之术。或用草人木人练习,或让王大宝等亲兵陪他练手。风劲节见他进展缓慢。嘲笑之余,也同他说明,他年纪已经大了,骨头都硬了,真想在武功上有什么成就,根本没可能。卢东篱却只是笑笑,继续练习。他也没想当武林高手,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别人的累赘。如果在这方面,他太笨。太没天份,那就用别人两倍,五倍,甚至十倍地时间去练习好了。风劲节咬着牙,看他笨手笨脚地练习,看得身子发麻,牙齿发酸,忍无可忍之下,传了卢东篱套内功。这套内功并不需要太复杂的练习方式,只以种特殊的吐呐法呼吸就可以。甚至练睡觉时也能练功,风劲节称,这门内力,心思越单纯,练起来效果越佳,他有个朋友。因为是个超级大笨蛋,所以凭这门内力,练成了天下第高手,而卢东篱思虑太重,是绝对练不成绝顶高手的,不过,比起普通士兵将军,应该就不会差太多了。卢东篱练习之后,果然渐渐身轻气爽,力气增大,眼力渐准,动作也流畅快捷许多。再加上他每日练习武技,风劲节也偶尔点拔他些技巧。他的长进确实不小,渐渐个人,和两三个大汉打架,也不容易输了。但卢东篱抓紧每分每刻努力学习的,远远不止之些。卢东篱白日每天升帐商议军务,随队操练,晚上则拉了风劲节同住,要他教自己兵书战略。卢东篱自己为了这个职位,已经恶补了所有能找到的兵书,但他也知道,打仗绝不是死读书可以学得会的,他需要风劲节教导他,军队里的所有知识,以及如何灵活运用书上的知识。风劲节开始懒得收徒弟,嘲笑他太过多心,以前地军队元帅们,从来高高在上,哪里会向下属学本事。卢东篱只是笑而不答,他可不想象范遥那样被下头的将军们架空,表面上是元帅,实际上完全不了解军队运作,手下大将半夜带了支军队出去打仗,自己身为大帅,居然完全不知道。到最后,他不得不动用元帅地特权滛威,逼得风劲节不得不屈服,委委屈屈当他的老师。二人日日夜夜同行同止,夜晚同读兵书,共演沙盘,大帅房里地灯,总是熄得很晚很晚,很多时候,彻夜明亮。实在倦了,二人有时拿着书,就那么伏案睡去,有时勉强记得要上床,挣扎着扑腾到床上去,衣服也不脱,就自睡得歪七倒八。白日双骑并行,风劲节就以眼前操练的军队做活教材,不断为卢东篱解说。有时也登高远望,风劲节指点山河地势,称何处可屯兵,何处可设伏,并预想种种敌人可能发起的进攻方式,以及各种应对之策。这段日子,二人竟是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当然,风劲节做了这么辛苦的工作,也会想要争取点待遇回报的,比如半夜没有外人时,暗中要求可以喝酒的特权。卢东篱则爽快地点头:“喝酒,行啊。”然后抬头看看风劲节高兴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我正愁着刚上任不久,找不着机会立威呢,你不介意试试我的军法吧。”
第35章来客
这么多天,卢东篱也发现了军中最重要的问题,不是练或纪律,而是军需品大多不合格。支军队不够精锐强大,严格的训练和管制,将帅们的以身作则,都是可以大大改善军队战斗力的。可是,军需用品不佳,就不是靠单方面努力可以改变的了。刀剑都是劣铁打制,与敌做战,用力砍两下,虽说不至于断,但是没准锋口全钝了。放在库房里蒙尘多年的盾牌经不经得起人家的重斧强弓硬砍硬射,这也是个问题。马匹大多老迈疲弱,全军能真正挑选出来的精壮马匹不过八百匹,这点数,怎么够组建支强大的骑兵呢。而箭矢的数量,远远比册子上白纸黑字记录的少得多,箭是不是足够尖锐锋利,弓会不会多拉几下就断开,这也是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其他的许多守城器材或攻击用的大型军用器械,不是缺少,就是老旧或残破,做为主帅,卢东篱看到将军们整理好的所有记录,心间颇为凄凉。长年无征战,而雕弓宝刀尽生尘,说起来,倒也是人之常情。各地边关的军需供应都是由附近几处郡府负责的,他们每年从国库得到大批的用于军事的费用,上上下下的官,都觉得肯定没有什么仗可打,当然是能沾多少好处。就沾多少,可以分得多少肥肉,就分多少。到最后,真正发到军中,落到士兵手里地自然都是劣品。除了这些战争品之外,生活必需品也样有着极大的水份。空心的枕头,无用的被子,不能御寒的棉衣。以及过期霉坏粮食,从来就没有少过。只不过,相应地,供给将军元帅们的东西,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次品的,因此各军的主帅们般对这种事。也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士兵们在寒风中冷得打哆嗦,也只得拼命用那微薄地军饷来安慰自己罢了。桩桩件件,卢东篱查实,,亲自查验军需库中的所有劣质军用品,亲口去吃士兵的粮食,亲手撕开士兵的衣服被子检查。心口点点冰凉下去,手足分分寒冷下去,胸口渐渐郁结难消。只欲吐血。风劲节却只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轻轻道:“你看到的这还是在上次陈军攻打之后,朝廷重视了很多。军需供应改进许多地结果,若是在以前,军队的用品就更加不堪了。”卢东篱怔怔无言,当日他还是大名知府时,闻定远关被攻破,陈军几千人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时。也曾拍案痛骂将领的无能,此时此刻。方知在这样的军队里,个统兵将领要面对战争,是件多么艰难的事。然而,现在的他,却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伤感愤怒。他只得迅速下令,让诸将各司其职,尽快把好的军用品单独整理出来,其他的军需品也让军中的铁匠们看看,能修好地,尽量修好,早早分发下去为是。然后他回了帅府,头扎进书房开始写信。向人要钱要东西是很痛苦,很难堪的,而向堆吸血敲髓犹恐不及地官员们要钱,那就更加辛苦了。但事已至此,别说是硬着头皮讨东西,就是厚起脸皮,上门去闹,去争,坐在人家府里不肯走,他也得把军队需要的东西争回来。把锋利地刀,也许可以多杀许多敌人,个坚硬的盾牌,也许可以以救名士兵的性命,匹飞快的马,在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扭转整个战局。看他埋头写信,风劲节在旁笑问:“你认为,就凭几封信能从老虎牙缝里抢得回多少肉呢更何况附件几郡的官员,多是九王党。”因为赵国多年不打仗,每年的军费开支,在所有官员看来,就是个可以随意搜括点也不用担心后患的财源。朝中权贵们,都想尽办法,把自己地党羽安排到军中,或是负责军供的郡府为官,九王即安置了范遥到定远关,那相应地军供职位当然也要尽力弄到手。他虽说是赵国诸王中,权势最大的个,但开支也同样巨大,那么大的势力要直养着,保着,小金库里半的收入,可是全靠从军供这边来呢。乘着九王生病,把范遥骗下来,想必已经让这位老王爷心痛如绞了,如今还想往军供的各府里要钱,哪有这么容易。卢东篱闻言皱眉道:“我知道九王心里肯定恨我,但表面文章总要做足的,我是新上任的边帅,刚刚就职,那几处郡县,总该送些有用的东西过来。”风劲节点头:“这倒也对,照旧例,新旧边帅交任,上任肯定会有大的帐目亏空,这个时候,负责军供的郡县调集物资,及时送批东西来,压压库,平平帐,这也是不成文的老规矩了。”卢东篱淡淡道:“军需和粮草不同,因为不打仗,常常要隔好几个月才送次,若不乘这时多要些,再等几个月才能等到下批,天知道,这时候陈军会不会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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