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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部分阅读

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45|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奔着咱们的驻地来了。”

  折子渝眸波转,略显诧异,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摸不清重点,就在这时,又有个士卒飞也似地奔了过来,老远大叫:“报,杨元帅通谕:李光睿死,李华庭部何必宁部前来射书投降李光睿死,李华庭部何必宁部前来射书投降”

  折子渝没有拦住他,任由他路大喊大叫着奔向中军,左右的将士们先是阵静谧,然后欢呼声开始此起彼伏,直至汇成股巨大的呼浪,震荡在整个营地的上空。

  折子渝脸上也露出了欣然的笑意,可是在跳跃欢呼的人群当中,她欣然的笑意只持偻了片刻便淡然隐去:“我们胜利了,胜利了,杨浩你这该死的王八蛋,到底猫在哪个洞里,到现在还不出现,叫人家这样担心”

  幽幽地声叹,无限心酸。

  但愿同生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

  颗女儿心,谁解其中苦

  “吱呀”声,房门开了。

  裙裾轻摆,小周后端着个盆儿,轻盈地走了进来,最是那低头的温柔,像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裙子是条八幅湘水裙,只是有些残破,下摆也被撕去了,那时女英当初用来缚住孩子和打绑腿时撕去的,于是双纤秀娇美的小腿便暴露出来脚下是双轻便的草履,细细的绿色的几条草线,缠住了那晶莹动人的玉足。

  舟下美人,玉足生光。

  雪儿睡在床里边,在小东眼里,这是家三口,对夫妻,他们自然要睡在起,于是,小雪儿晚上总是睡在这对男女之间,成了两人始终谨守礼制的唯见证人。

  杨浩脸上有些热,他想告诉女英,自己的身子已经高的多了,现在每天让她用酒擦身,简直就是种煎熬,可他又说不出口。他的意识真的已经清醒了,可是奇怪的是,高热依然不退,甚至呼吸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好象要喷火般,这种奇怪的病症,连他也弄不明白。

  女英在床边坐了下来,脸蛋红红的,眼帘垂着,始终不敢与杨浩对视,她轻轻地投净了毛巾,开始温柔地为杨浩擦拭身子,从额头脸颊嘴唇颈子

  已经无数次在人家面前赤身,现在他还怎好端起本正经的架子来拒绝杨浩只好逆来顺受,任由他的摆布。

  喂孩子,侍候杨浩便溺擦身,辈子不曾做过的事这几天都做过了,堂堂国皇后,洗尽铅华,现在看起来和个普通的贤惠妇人没有什么区别。

  过了阵儿,女英的神色自然多了,杨浩的目光也不再躲闪,开始投注在她身上,欣赏着她的美丽。白暂腻滑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隐隐流转着玉般温润的光泽,这样的人间绝色,即便布裙荆钗,也难掩其天香国色,何况那铅华弗御,芳泽无加

  柔软的纤手,在那有力的肌肉线条上轻轻滑过,刚与柔阴与阳力与美,在这静谧的山夜中异常地迷乱人心。昨夜她又梦了,在梦中那个男人的狎昵下,她婉转娇啼,,这回,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那个男人就是眼前的伽

  自从凭条鞭子解决了两个强悍的夏州兵,女英对师傅传授的本领每大增,每日练的更勤了,可是坤道铸鼎功也就罢了,每次练那幻影剑法,需要主动去幻想交合恩爱,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被她看清了全身的男人,她从来没有把个男人看得这么彻底,那心魔越来越强,几欲抵挡不住。

  食色,性也男女皆然。

  杨浩目光灼灼,看得女英不敢抬头,这个男人眼中似乎有种强大的力量,火焰般的力量,好像能把她融化般。这让女英的心颤栗不已,这种带着些侵略性质的光芒,她曾经在赵光义的眼中看到过,然而她却没有面对赵光义时的厌恶和慢恨,反而有种隐隐的窃喜和得意,这才是真正令她感到恐惧的地方。

  她害怕会生些什么,又似乎期盼着会生些什么。她不知道,这刻,她又变成了那条藤,只能由人来安排摆布她人生旅途的蔽

  面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任何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孤阳之体的杨浩更是强烈,可是他与女英面前有条无形的不可逾越的壕沟,所以他直强迫着自己的意志,始终没有剑及履及,做出什么侵犯她的事来。但这仅限于他的,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和神如,

  越来越放肆的目光,让女英把眼前这具强健有力的男体,和她心中那个荒唐不羁的春梦不自觉地交织在起,越是压抑,越是无法控制,让她分不清哪些是幻像,哪些是真实,梦中蚀骨的呻吟和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萦绕,她都快哭了,她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放浪,她不知道所习功法无限加强了她的欲,而两人练的是同功法,更增强了他们彼此之间的那种吸引力,她惭愧的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

  红着脸为他擦净了全身,女英额头已沁出了细密的香汗,她投净毛巾,正想抱过那小半坛的酒来再为他擦拭遍,阵山风透门而入,将那摇摇欲灭的灯火“噗”地下吹灭了。

  女英先是下意识地惊呼声,想要躲到杨浩怀里去,然后才定了定神,低声道:“我我去掌办

  杨浩忽然抓住了她的玉臂:“不用了,我觉籽已经好多了,涂了酒,你睡不舒服,雪儿也不舒服。”

  他抓女英,女英娇躯便是颤,异样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心头如小鹿乱撞。

  灯火灭了,室中先是暗,然后月华如水,淡淡月色下,那皎好的人体剪影,起伏剧烈,看得人惊心动魄的酥胸,粉光致致如雪如玉的肌肤,纤细的蛮腰,柔顺的秀看得杨浩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的似乎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控制,

  如此良宵,如此佳人,谁不想拥有这样个绝世尤物呢

  几乎是本能地也是自然地,杨浩轻轻坐起,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女英全身都绷紧了,弊怕隔着衣服,她也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烫的身子是光滑的,他是的,她又怕又想的事,好慕好象马上就要生了

  “脱了衣服”

  杨浩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边,女英的脸颊已烧得像火,但她感觉这个男人的乎吸似乎比她的脸蛋还烫。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居然要我自己宽衣解带”

  女英芳心中不无幽怨,但她却像喝醉了酒,又好象本能地应该服从眼前这个男人,颤抖的手指悄悄摸向了自己的腰带

  轻褪衫裙,慢解抹胸,亵衣羞持,正犹豫着该不该听话地除去,她那轻盈的身子便被杨浩把楼上床去,曼妙有人的身体,如羊脂白玉般柔润腻滑,粉嫩可人,那欲拒还避的羞涩动作勾起了杨浩更强烈的欲火。

  触即燃。

  杨浩强劲的手臂,牢牢地钳住了她,她的身子像刚削了皮的香水梨般丰润水灵,绮情春意在两人之间就像春生万物般自然地滋长起来,两个人点点滑向的深渊

  “无位真人炼大丹,绮天长剑逼人家。

  玉炉火燃天尊胆,金鼎汤煎佛祖肝。

  百刻寒温忙里准,六文文武静中看。

  有人要问真炉鼎,岂离而今赤肉团。”

  不约而同地,两人想起了本来就脉相传的师门心法,似懂不懂处,这刻豁然开朗,当那壮硕叩关而入,两行泪水流下了她的脸颊,那双玉臂却环上了他的脖子,春夜绵长,宛如游丝般的呻吟羞涩而含蓄,堆玉几乎被那结实有力的胸膛压得扁平,双修长丰腻如象牙美玉的大腿却不甘示弱地缠上了他的腰肢。

  经过最初的酥软如泥,相同功法本能地开始水乳丅交融,让她在体会到极乐的同时,种似乎属于彼此共同的东西在他们身体间流动,使她渐渐缓过气儿来,开始下意识地迎合起来。

  春色无边,酣畅淋漓

  当切重归沉寂,女英静静地偎在杨浩的胸前,感受着他双臂有力的拥抱,却突然感到种若有所失的惶惑和恐惧。

  这切生的那么自然,可是这切生之后该怎么办才好。以我的身份,能和他在起么能么

  已经得到的幸福,如果再失去,那是最让人痛苦不过的事,女英越想越怕,心都在颤抖。

  双大手顺着肩背优美的曲线滑向盈盈不堪握的小蛮腰,抚上了挺翘圆润的,着手处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杨浩诧异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灼热正迅地消褪,身体前所未有的强劲,精神变得异常敏锐,可他现在无暇思索其中的诡异之处,他的双手正把玩着两团腴润结实令人心神俱醉的香丘

  “我我有了伞夜,足矣。我我不会让大人为难”

  女英忽然结结巴巴地说话了,试探着杨浩的心意。

  杨浩的手停,褪去,他忽然也想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能让唐国皇后在此时现身于人前么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么

  见杨浩忽然没了反应,女英又吃吃地道:“我我会出家,随师傅齐修行”

  杨浩心中电闪,思索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举动可能带来的重大变化,他觉得自己的思维不知是不是因为几日的高烧突然清醒后产生的错觉,变得特别清晰快捷。

  他的手又动了起来,轻轻抚摸着那腴润柔软的腰肢,低声道:“唔,也好。”

  女英心中阵失落,却又有种莫名的轻松,停噎了片刻,她淡淡地应了声,想要从杨浩身边抽离身子。

  可是杨浩的手忽然收紧,她柔软的身子又复贴紧了他:“我在节帅府,设处养心堂,你就做个居士,先带修行吧。”

  “啊”女英诧异地抬头,眼波流动,然后婉约地低头,又浅浅应了声是,这次,却像个小女人,得到了自己男人的什么承诺,隐隐带着窃喜。

  杨浩拍拍她的粉臀:“你的身伽太麻烦了,眼下只好这么安排,日后的事日后再心你放心,既然做了我杨浩的女人,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决不会放弃她”

  女英乖巧地应了声是,温顺地把脸颊贴到了杨浩胸口,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

  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肩背腰肢粉臀上游戈,痒痒的好舒服,叫人只想昏昏沉睡在这样的温柔里,但如

  女英忽然抬起头,紧紧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道:“我我若有了身孕,怎么办不会被人觉么”

  杨浩诧异地看着她的俏脸,这个女人想的也太远了吧还真是天真烂漫的塌糊涂,这跳跃性思难唔果然有艺术家的气质

  眼见杨浩瞪着她沉默不语,女英恐惧起来,下意识地掩住小腹,摇头道:“不,我不,就算惹得你生气,就算你从此再也不肯碰我,我也不要打掉自己的孩子,我决不”

  杨浩干笑两声,喃喃地道:“真是极品”

  “嗯”

  杨浩无可奈何地道:“有了身孕的话女居士不会闭关修行么”

  “啊”女英转惊为喜,忘形之下,直扑入他的怀中,感激地亲了他口:“你真好,你真聪明。”

  杨浩翻了翻白眼,心想:“我挺卑鄙的”

  女英心满意足,打了个俏巧的呵欠,真的想睡了。她的身子倒底比不得杨浩,这番折腾,已是精疲力尽了。

  可是那条腴润的大腿刚刚搭到杨浩身上,她就感觉到股杀气腾腾,不由掩口惊呼声:“大人你你你不是吧”

  杨浩翻身,便覆在了她的身中,带着笑意道:“什么是不是。做我的女人,就要有做我女人的觉悟”,

  夜色中,又是声异样的呻吟

  隔壁两口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已经躺了好久好久了,小东嫂子忽然间也有了些觉悟,她觉的就不该救那女人回来,虽说得了好多的财物,可是好象自己还是亏大了

  第十二卷 西北望,射天狼 第023章 归衙

  李光睿呕心沥血地盘算着如何撑过难关,重返有州,继而再夺夏州,不想这时他的亲侄儿李继谈也叛变了,油尽灯枯犹在苦苦挣扎的李光睿就像盏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支撑了许久的灯火,最后却被人轻轻的口气给吹灭了。

  出单未捷身先死,结果就是麾下大将失去压制,没有了个统的号令。

  众将云集中军帅帐,就如今的困境各抒己见,哼哼要去投降杨浩,反正杨浩是李光岑的义子,就算他上了台,也不会亏待了拓拔脉的族人;有人则建议继续前行,投向胄州;更有人异想天开,想要杀个回马枪,赶去接州;至于那些隶属于某部落势力的将领,此时却是归心似箭,只想带着自己的族人返回自己的部落,至于谁当夏州之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不管谁做了复州之主,总不会灭了那些表示归顺的部落的。

  诸将之间意见相左,有的想法更是水火不容,言不合,就在李光睿的遗体前大打出手,最后拍两散,各奔东西。

  这来折御勋和罗冬儿要对付那些仍存敌意的人马囡然容易了,可是敌人四散而逃,无形中却又增加了他们围剁的难度口有鉴于此,罗冬儿和折御勋两员主将匆匆会唔了番,就下步的行动进行磋商。

  罗冬儿如今扮的仍是杨浩的身份,身男装,唇红齿白,与同样身男装的折子渝往帐中坐,倒是时瑜亮,难分轩轾。

  双方见礼落坐,折御勋便道:“弟妹,如今情形,其实留少量人马追剿逃逸的敌人,你我主力合兵处,直取石州是个难得的机会,石州守军仍在等候接应李光睿,那里虽是易守难攻,但只要我们先行派人抄山间小路过去,请夏州那边出兵应和,内攻夹攻,石州克日可破。不过现在有几个麻烦难以解决,愚兄想来想去,觉得如今还是稳妥些的好,是以请弟妹来齐商议。”

  前日杨浩孤军追杀李光睿的余部中伏被困,折御勋部损伤极微,却不肯赴援,冬儿虽竭力维持着大局,但是私底下两军之间的气氛非常紧张,折御勋也不敢再套近乎,只以杨夫人称之,如今杨浩脱困,两军又戳力同心共同对敌,合作十分默契,气氛重又融洽起来,他这称呼不知不觉便也亲近了些。

  冬儿领道:“大哥请讲。”

  折御勋丹凤眼微微眯,捋须说道:“弟妹,我部粮草已然不多,恐怕支撑不到石州了,鼓作气固然爽快,可粮草不继,却是大患。而且李光睿已死,大势已然逆转,我想求稳的话,不如暂时收兵,所以想问问弟妹的意思。”

  罗冬儿道:“大哥所言甚是,由于投靠过来到夏州军队甚多,我部粮草消耗的更快,军中存粮已然告磐,我也正想与大哥商议收兵之事。而且,这些投诚的军队数量如今已过了我本部人马,他们刚刚归附,忠诚还很成问题,旦遇到挫折,难保不会有人反戈击,唯今之计,我也觉得还是暂时收兵为妥。”

  折御勋见二人意见致,不由大喜,二人计议了番暂且收兵的事情,便又问道:“如今还没有老三的消息”

  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折子渝飞快地瞟了罗冬儿眼,耳朵悄悄地竖了起来。虽说她收到的情报中,杨浩始终下落不明,可她还是期望着能从罗冬儿口中听到点希望。

  罗冬儿脸色黯,轻轻摇了摇头,帐中顿时寂静下来。

  过了片刻,罗冬儿强自笑,说道:“还好,没有坏消息,就算是个好消息吧,骖耻岭那边可打听到消息了么”

  罗冬儿这样问,折御勋的脸立即黑了下来:“嘿骆驼岭,骆驼岭”他“啪”地拍桌子,下子站了起来。

  罗冬儿诧异地看了看折子渝,折子渝轻轻叹道:“杨将军目中流矢,矢上有毒,以致晕迷不醒,其部将登时溃散,扶了杨将军急返麟州去了。”

  折御勋怒道:“他受了重伤,我不介意他返回麟州,可是多少该给我们通报声消息吧留他守在骆驼岭,他居然不声不响地逃之天天了,把我们的腹背留给了李继筠。李继筠偷袭银州,亏得丁先生回来的及时,以致银州未失。可是你的女我却

  嘿李继筠袭银州也罢了,如果当时我们不曾烧了李光睿的粮草,老三不曾机智脱困,这时腹背处出其不意地杀出李继筠的人马,今日溃千里,四散逃命的就该是我们了。杨崇训,真匹夫也”

  折御勋越说越气,正怒不可遏的当口儿,名亲兵悄悄走到了帐口,见大帅正在怒,站在那儿不敢说话口折子渝转眼看见,问道:“什么事”

  那亲兵抱拳禀道:“禀大帅又五公子,麟州杨将军麾下李安杨小么杨大宝卢永义四位将军求见。”

  折御勋大怒道:“这个时候他们来做甚么不见”

  折子渝眸波转,再道:“他们可曾说些甚么”

  那亲兵道:“四位将军是反缚双手,被人押来的。押他们来的人来说杨将军受箭创后昏迷不醒,几员部将急拥主帅逃返麟州,竟未向大帅和杨帅通报军情,险酿不可挽回之大祸。

  杨将军羞愧难当,只是因伤势过重,不能亲来负荆请罪,是以绑了这四员将,杀剐刑罚,听凭大帅处置。”

  折御勋冷笑道:“三家结盟,朕手出兵,本该同进同退,战场上,胜败乃常事,败则败矣,然而则便落荒而去,弃盟友于不顾,如此作为,实在令人齿冷,如今战局已定,还来请的什么罪他杨家的兵将是他杨家的人,我折某可管不着,请他们回去吧,请罪之说,折某当不起。”

  说起来,杨崇亦兵败急退,无暇通知杨浩和折御勋,折御勋部并未因此遭受什么损失,他纵然恼火,也未必就愿意与这多年的盟友就此拆伙。可是杨浩这方却不同,如果他早早的通报消息,让杨浩方得知后方有支敌军已失去牵制,银州未必失守口如今银州虽失而复得,可是杨浩的女儿杨雪却下落不明。眼跟前就坐着杨雪的亲娘,折御勋不管怎样都要做做姿态的。

  那亲兵并未立退,见大帅恼怒,便向折子渝望去,折午渝双明眸却只看向罗冬儿。

  罗冬儿静静地坐子许久,忽尔展颜笑,轻轻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主帅生死不明,从属难免惊慌失措乱了阵脚,我尽出兵马,银州空虚,还不是因为样的原因杨将军浴血奋战,阻挡李继筠部数日,若非如此,我们未必能心意应对前敌,取得今日这般战果。杨将军的部将纵有些不是,我们也不会待之过于苛刻,不如你我出营,将四位将军接进来吧。”

  折子渝明媚的双眸中顿时异采闪

  淡

  草原上这场错综复杂的大战,攻守之势瞬息数变,以致草原各部传说纷纭,这个部落还在流传着李光睿十万大军围困银州城的消息,那个部落已在流传夏州失守李光睿大军溃退的传闻。这个部落说杨浩中计失陷于无定河畔生死不明,那个部落就说杨浩烧掉了李光睿粮草,现已趁胜追击。

  消息的闭塞,使得各种相左的传闻在整个草原上传来传去,弄得人们无所适从,无法深入战场的朝廷探子更是无法搞清楚谁胜谁败,以致各路探马送往汴粱的消息也常常是相互矛盾的,这边刚说杨浩大获全胜,那边就说李光睿取得大捷,消息莫衷是,从侧面也印证了战局的变幻莫测和激烈程度。

  赵光义自从回了京城,家事国事天下事,折腾得他不胜其烦,西北的杨浩更是让他时而欢喜时而忧,这皇帝做得也不快活。直到最近封秘报从银州传来,确认杨浩中伏脱困时已数日,迄今仍下落不明,恐怕已是凶多吉少,赵二叔才着实地高兴了回

  此时,下落不明凶多吉少的杨浩正和扮成羌族妇人的女英,扮做对夫妻,赶了辆驴车,走在返回银州城的道路。

  杨浩病逾之后,立即便向小东夫妇告辞,此时距离集市尚有三天,可杨浩归心似箭,哪里等得,小东姓子只好带着他们家三口赶去集市。

  这个集市也在处山坳里,不过这处山坳不是死的,两头都有道路,可以通向更大的城镇。因为集市之期未到,这里只有在此定居的十来户人家。杨浩向他们打听山外的情形,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杨浩无奈,只得摸出身上仅有的点玉饰,想换了那户人家的驴车出山。

  他衣上的这玉饰虽小,却是价值万金的极品好玉,可惜华山民不识货,见这汉人想拿块石头换他的驴车,他是万万不肯答应的,杨浩便把自己的腰带送了给他。他这腰带名匠做工,饰以金扣,整条腰带的价值远远高于金扣自身的价值。

  杨浩也不知这腰带落到那山民手中,会不会被他干出买楼还珠的蠢事来,不过那驴车倒是换到手了。

  说起杨浩身上的玉的和腰带,直就在他的身边,由此也可看出小东夫妇的纯朴,这些山间猎户虽然爱财,却是取之有道。杨浩向小东嫂子再次承诺旦安全返回,定使人再来酬谢,这才起身上路。

  瘦毛驴儿承受不起三人的重量,女英抱着孩子坐在车上,杨浩便执鞭干起了老本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倒真像回门探亲的家三口。

  “驾”

  马鞭挥,在空中炸出个清脆的鞭花,女英坐在车上,怀里抱着雪儿,悄悄望着舰的背影,看着他熟练的赶车动作,眸中片痴迷。

  他真的好厉害,要说文,他做过宋国的鸿驴寺卿,同许多博学鸿儒打交道,连徐大学士都对他的聪明睿智感到头痛。要说武,才短短几年时间,他就从无到有,拥有了支强大的军队。现在看来,他赶车这种事情都这么的熟练,简直让人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他会的是真正的本事,而不是吟风弄月无病呻吟的东西,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想到这里,女英脸上热,她真不知道,杨浩居然那么厉害,简直是需索无度,神勇无比。被他欺侮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炸开了来,炸成亿万碎片,然后飘飘缈缈的又合为体,那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她从来也不知道恩爱缠绵的时候,会有飞般的感觉,好羞人的感觉

  “哈,前面

  杨浩转过山角,瞧见前面条大道,不禁喜出望外,急忙回头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这回头,恰好迎上她痴恋缠绵的目光,那种又羞又喜安恬满足的幸福神情,是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的,那焕的光采,仿佛她个天才做了新嫁娘般,杨浩不由呆住。

  女英未料到他突然回头,时来不及收回目光,顿时腼腆地垂下头去,杨浩见她连颈子都羞得红了,不禁有些好笑,打趣道:“怎么,没见过我这样的美男子么”

  女英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啐了口,神色倒不是那么羞窘了,杨浩扬手鞭,笑道:“喜欢看,以后有得是你看,只要你看不厌就好。”

  女英脱口说道:“弄不厌,看辈子也不厌。”

  这句话下意识地说出来,女英登时羞不可抑,杨浩心中荡,可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前方有人大喝:“站住,打劫”

  杨浩听了急忙回头,下意识地去摸佩剑,这摸却摸了个空。

  杨浩从女英那儿了解的情况是银州被人奇袭失陷,可是杨浩从陶谷废墟脱困时尽管还不知道折子渝已烧了李光睿的粮草,但是也知道自己成功脱困,对李光睿的士气又是次沉重打击,他不可能支撑太久,崩溃只是时间问题,银州哪里来的敌兵,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却不认为能瞒过前方重重眼线奇袭银州的兵马能有多少人,他们能奇袭银州,却未必守得住银州。

  尽管如此,因敌情未明,杨浩还是尽量小心,扮成了羌人百姓,用驴鬃粘了满脸的大胡子,那柄紫电剑也放到了车底,并未带在身上。这时把摸空,省起自己如今所扮的身份,杨浩便向身后悄悄打个手势,安抚住女英,同时向前看去。

  只见前方站着四个破衣烂衫的汉子,手中执着长矛弯刀,背上还背着弓,如果不是这套行头太破烂的话,瞧来倒像几个军卒,这些天大战频繁,有此落单的兵卒做了剪径的强盗也是可能的,只是不知他们是银州辖下,还是其他哪路的人马。

  杨浩做出副畏怯的模样,战战兢兢地道:“几仙几位大王,小人身上没有钱。”

  领头个强盗瞧瞧他的样子,呸了口,没好气地道:“谁说老子要劫财”

  杨浩露出副更加吃惊的模样,回头看看女英,见她头直低着,配合着自己的做出副惊恐的模样,忙又说道:“几位大王,我家娘子我家娘子长得很丑,哪里入得了几位大王的法眼。”

  他面说,面四下打量,不见还有其他的强盗,料来这贼伙也就只有这么四个,他正准备把这四个剪径的蟊贼拿下,就听那领头的强盗更加没好气地骂道:“呸,谁说老子要动色”

  杨浩正欲动手,听这话不禁有些纳罕,忍不住好笑地道:“那么诸位大王要打劫甚么总不会是要打劫脚底板吧”

  领头的强盗大怒,刷地下苯起大刀,骂道:“混帐东西,好大的胆子,还敢消遣军爷,说你们是住在山里边的”

  杨浩暗道:“他们果然是流散的兵卒。”口中便应了声是,那人又问:“你既住在山中,我且问你,这几天,可有陌生人出现在你们那儿他是个男人,二十三四岁年纪,身量大概有这么高,皮肤比较高,长得很英俊,姓杨的。”

  杨浩心中跳,目中便露出警觉的锐芒,他慢慢攥紧鞭子,沉声问道:“不知几位军爷打听这个人干什么你们是夏州的兵还是银州的兵”

  那人听勃然怒道:“混帐东西,是我问你,还是你来问我不教训教训你,不晓得军爷的厉害”说着便倒转钢刀,使刀背向杨浩所来。

  杨浩知道自己失踪后,自己手下的兵将必来寻找他,可是却也不排除李光睿的人知道他并未生返军营,从而到处寻找他的下落,如今既摸不清这几个士卒的来路,倒也不能伤了他们。杨浩手中鞭子挥,便缠住了那人手腕,将他手中钢刀把夺过,顺势在他膝弯里踢,便把他踢跪在地上,沉声喝问道:“你们到底是谁的人马,快说”

  左右两人见状,急急朴了上来,杨浩干净俐落地把他们掀翻在地,最后人见状掉头便跑,杨浩州欲追赶,那人早已摘弓搭箭,望空射出枝响箭,动作如行云流水,想不到这普通个士卒,手箭法竟然如此娴熟精湛,杨浩只来得及追上去将他制服在地,那枝响箭却已破空而去。

  那人被杨浩抚住手腕,却夷然不惧,只是冷笑道:“懂得些武艺很了不起么我劝你快快脱了我们,否则,片刻的功夫,我们大王就会赶到,大王武功盖世,要收拾你易如反掌。”

  杨消失笑道:“会儿军爷,会儿大王,你们到底是军卒还是山贼”

  这时遥遥声传来:“谁放响箭,有消息了么”

  那声音异常的清冽,远远传来,响遏长空,好似就在耳边说话般,那人闻听大喜道:“大王来了”

  那声音响起时,似还在里许外的林中,等到杨浩脚踹翻了这士卒,抬头望去时,已见条人影如离弦之箭,自林中跃而出,攸然闪现在他的身前,那快捷如电的身法把杨浩吓了跳,杨浩不禁暗悔托大,没有先行取出车底的宝剑。

  凝神看去,只见这人身量不高,袭杏黄的道袍,肩后柄宝剑,杏黄的剑穗兜着疾风刚刚飘落。他的头上戴着个竹笠,竹笠上垂着层黑纱,黑纱遮住了他的面孔,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杨浩见识了他的轻身功夫,似比自己还高明几分,当下不敢关意,暗暗凝神运气,沉声道:“阁下何人”

  那道袍人立在杨浩面前,左右看,忽然不悦道:“哪个胡乱放箭,找到我杨浩大叔了吗”

  那强盗苦着脸告状道:“大王,我们奉大王命令,本来是认真盘查过往行人的,可是这人仗着有几分本事,竟然蛮不讲理,把我们打倒在地,还求大王为小的们做主。”

  那人哼道:“你们不是不听我的吩咐,欺侮了人家吧”

  四个强盗齐叫冤道:“大王,我们哪儿敢,遵大王吩咐,我们盘查过往行人,俱都是斯文有礼的很,哪里会欺侮人家。”

  那道袍人听了便双手掐腰,转向杨浩,凶巴巴地道:“你,为什么欺侮我的人”

  杨浩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他,忽地见他朝着自己凶巴巴的样子,不禁笑道:“欺侮你的人有甚么了不起,我还要欺侮你呢,你奈我何”

  “嘿,你这人不讲道理,真的讨打呢。看打”

  那人说打就打,打字出口,个小拳头已呼地声递到了杨浩面前,杨浩含胸急退,袍袖扬,便向她的拳头卷去,两人这番交手,免起鹘落,身形似电,时而在山路上交手,飞沙走“时而跃转林梢树后,如灵狐捕兔,只看得那四个强盗目不暇接,张口结舌。

  小周后握紧了“狐尾”,本来还想助杨浩臂之力,可是眼见二人如此快捷的身法,恐怕她连人家衣袍的边都沾不着,当下只得紧紧抱住雪儿,把她护在怀里,恐她有失。

  杨浩与那道袍人战了有盏茶的功夫,陡然团身后退,这退便跃出三丈多远,站住了身子,哈哈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大叔认输便是。”

  那人恼道:“你是谁的大叔不行,继续打过”说罢糕身扑上,又是拳击来,不过这人动手还算有分寸,虽然说的生气,却始终没有动用兵刃。

  杨浩笑吟吟地撕去颌下胡须,向那道袍人眨眨眼睛,促狭地道:“狗儿,杨浩不是大叔了吗”

  “哎呀呀呀”

  小道童知道眼前这人身功夫不比自己差多少,他又占着身高力重的优势,所以这拳并未收力,不想那人撕去络腮胡子,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杨浩大叔,狗儿这记粉拳眼看就捣到了他的胸前,生怕伤了他,急急叫着便想收拳,拳头是收回来了,身子却止不住冲势,呀呀地叫着,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杨幕连退三步,才卸去她的力道,不禁苦笑道:“狗儿,见面,就要给你杨浩大叔个下马威么”

  “杨浩大叔”

  小道童仰起斗笠,定定地看了他刹那,忽然带着喜极而泣的哭音儿,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洪

  原来,狗儿心急火燎地把种放夫妇送到芦州,立即启程去寻杨浩,离开芦州前,她已打听到杨浩回了银州,可是路上少见人烟,她竟迷了道路,等她好不容易寻到银州,又得知杨浩被困无定河,脱困后下落不明,狗儿只道师傅所说的死生之劫已然应验,这吓真是非同小可,急忙离开银州四处寻找。

  可她不但地理不熟,而且这地方诸族杂居,有些地方还言语不通,如何寻人这天恰好遇上伙从银州逃出来的夏州兵拦道抢劫,狗儿灵机动,于是施展武功,大败这伙做了山贼的夏州兵,把他们的财物全都骨脑儿收拢起来,勒令他们帮着寻人,寻到了人就还财物,这伙山贼大概有四五十人,来畏于她的武功,二来又被她控制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财,只得改行寻人。有了这些人的帮助,狗儿捏索的范围和度就快多了,不想今日果然就寻着了杨浩。

  行人边说边往银州方向赶,杨浩听她说银州已经收回,顿时也大放宽心,走出几十里路,正碰上分队巡戈,寻找他下落的银州女兵,伙女兵护拥着杨浩赶往银州,又有几个女兵路飞驰,先行赶回报喜。

  听说找到了杨浩,连雪儿都找到了,城中诸人狂喜,杨浩离城还有三十里,就见娃娃妙妙徐铉萧俨林朋羽秦江柯镇恶等人路迎了过来。

  女英乍见众人,神情颇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娃娃和妙妙,看她的眼神总有些怪异,看得她心慌意乱。幸办杨浩就在身边,众人都围着他嘘寒问暖。有这棵大树在身边,女英这棵青藤就觉得有了主心骨。

  可是银州到了,娃娃和妙妙侍候杨浩沐浴更衣去了,然后又听说他马不停蹄地赶去白虎节堂了,女英开始没来由地心跳起来,她坐立不安,只想找个理由尽快离开,可雪儿只腻着她,府上那些丫环俏婢们又围着雪儿叽叽喳喳,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这时,门口传来声轻咳,然后然后那些机灵的丫环侍婢们就跟黄花鱼似的,条条地溜出去了。

  女英也想变成条黄花鱼,可她刚件站起来,就见娃娃和妙妙挽着袖子,用背顶上了门,似笑非笑地向她走来,女英忽然有点心惊肉跳:“我的大扑在哪”

  滔

  大树大帅坐在白虎节堂帅椅上,听着手下详细禀报前方战况,得知李光睿身死,其残部或降或逃,夏州李光睿系的势力如今只剩下寄州接州静州,冬儿正率兵回返,折御勋已先行率部返回府州,补充给养,休整军队之后,杨浩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的冒险,成功了,如今想来,简直如同做梦般。

  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的收益,杨浩如果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以他正如日初升的展度,未必就不能彻底打败李光睿系的势力,但是那或许需要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时间

  可是,他自置死地而后生的冒险手段,在几次险险失败之后终于大获成功,本来需要十年二十年之后才有可能开创的局面,如今就已初具雏形了。

  从他接到赵光义的诏书,决定冒险设计开始,他就游走在悬崖之上,个不慎就要跌得粉身碎骨,多少次生死胜败悬于线,现在回头想想,仍然令人心惊肉跳,他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怎么就敢接受这样疯狂的建议,执行个疯狂的计划。张浦有投机的理由,而他身为主帅,是万万没有这样冒险的理由。

  幸好,成功了

  “太尉。”

  见杨浩沉思出神,众人都屏息相候,范思棋忍不住唤醒了他。

  “哦”杨浩长长地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环顾左右文武,踌躇满志地吩咐道:“如今,是我们休养生息,经营西北的时候了。详细情形,容后本帅再与诸位商议。当务之急么徐大人。”

  徐铉应声立起,微微欠身,拱手道:“卑职在。”

  杨浩见了微微有些诧异。徐钴如今虽为他做事,不过直有如客卿,身份然,像现在这般恭谨守礼如侍君上的态度,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微微诧之后,杨浩又复恢复了从容:“有劳徐大人,拟奏表两封。第封,以本帅口吻上奏朝廷,本帅奉诏平叛,大获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