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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部分阅读

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45|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瓜沙二州的佛教弟子实在是太多了,在他们的影响之下,许多人对杨异的到来,明面上不反对暗地里很欢迎,真他娘的

  曹延恭在自己的侄子面前,自然不需要什么遮掩,说到这儿,已是忧心忡仲地站了起来。

  当年张义潮起兵反吐蕃时,西域佛教界曾给予他极大的帮助,因此归义军建立金山国后,便成为崇佛之国,虽说金山国信奉的是中国大乘佛教,与密宗佛教政教合,或者对政权影响极深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们并不干预当地政权的统治,然而佛教的普及,使得各行各业都有大量的佛教弟子,这些寺主座师有道的高僧威望卓著,他们的态度对佛教徒们自然会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杨浩不但敬佛崇佛,将莫州打造成了佛教圣地,而且本身还有个冈金贡保护教法王的名头,从他翻译倡导的佛教经义来看,他并不独尊密宗,对大乘佛教小乘佛教都十分尊重和保护,如今瓜沙二洲势力极度萎缩,所以大乘佛教在西域的影响也越来越小,这不是佛教显宗弟子对密宗弟子的竞争结果,而是由于政治势力的萎缩造成的,因此沙洲佛教界认为,如果河西走廊各州府能够统,他们不会受到打压,而且可以发扬光大,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杨浩到来的态度便可想而知了。

  曹子滔道:“不止佛教界态度暧昧,叔父,我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禀报叔父呢”

  曹延恭道:“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曹子滔脸上露出副苦涩的笑容:“叔父,我沙洲大儒路无痕被杨浩招揽了去,如人他已被任命为肃州知州,走马上任了。”

  曹延恭脸色攸然变,失声道:“路无痕做了肃州知州”

  “曹延恭现在在做甚么”

  狗儿俏皮地轻笑道:“听说大叔取了肃州之后,曹延恭非常紧张,急急赶往瓜州,亲自安排防御。大叔迟迟不攻,反令曹延恭寝食难安,他每天都登上瓜州城头,眺望东方,比个盼望远行的夫婿归来的闺妇还要执着呢。”

  杨浩被逗得哈哈大笑:石,你这丫头,整天和竹韵那个鬼机灵混在块儿,也学会说俏皮话了。”

  他略沉吟道:“嗯,曹延恭的确是急呀,他的外援,共有两个口甘州可汗夜落讫如今自顾不暇,他是指望不上了;于阒国王李圣天,正忙着与打伊斯兰圣战的喀喇汗王朝交兵,这时候根本不可能出兵援救他:瓜洲内部又不是铁板块,佛教界和他没有同仇敌忾之心:归义军的底层士兵们,对我路西征败吐蕃困回讫,颇有汉人同族扬眉吐气之感,曹延恭岂能不急”

  狗儿道:“这还不止呢,路知州走马上任后,曹延恭更加不安了,路大人是西域大儒,在西域士林中威望卓著,他在西域有弟子七百,这七百弟子,哪个没有点家世背景听说路大人做了肃州知府,曹延恭把他认为和路大人关系密切不太可靠的人,律或明升暗降或寻衅罢职,统统赶离了军政两界的要职。”

  杨浩得意地笑道:“临阵换将,本是大忌,下子换掉这么多文武官员,更是大忌口这些人哪个没有亲信的僚属哪个没有三亲六友曹延恭不这么做,他不放心,他这么做了,瓜沙二州却更是暗流汹涌,人心思动了。且不去管他,让他再乱乱吧口那边的消息,你要随时掌握,禀报于我。”

  “是,大叔,那我先下去了。”狗儿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杨浩拍额头道:“啊,我倒忘了,你平时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精神舟,还拉着你说这么多,快去休息下吧。”

  狗儿向他扮个鬼脸道:石,才不是呢,自打随师父学艺之后,狗儿站着也能睡觉,走路也能睡觉,骑马也能睡觉,要不是这次潜赴瓜洲,往来奔赴刻不曾得闲,我才不困呢。”

  杨浩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好啦好啦,大叔知道你的本事大,快去休息下吧。这些天,大叔会留在肃州城内,安全上勿需担心,你只帮大叔注意着瓜沙那边的动静就好。”

  狗儿应了声,这才返身跑了出去。

  杨浩吁了口气,刚刚在座位上坐下,穆羽也走进来,低声道:“大人,那个人已经到了。”

  杨浩精神振,连忙起身道:“把他从角门带进来,请进后宅花厅,我马上就到。”

  “是”穆羽再身,又溜了出去。

  杨浩稍事整理,便出了书房,向后宅行去。

  如今,杨浩已在肃州成丅立了安西军,自任安西军节度使,迄今为止,他已兼任横山定难安西三军节度使。同时,他任命张浦为安西军节度副使,并且实行军政分开,命人火速从夏州调来了沙洲大儒路无痕,担任首任肃州知州。

  路无痕高调上任,兵不血刃地便帮杨浩完成了件大事:曹延幕开始自乱阵脚了。

  “张兄此行机密,而本帅出入,行止难免为人所注意,就不亲自送张兄离开了。”杨浩起身,向那位神秘的张姓客人笑道。

  “杨太尉太客气了,太尉政务繁忙,张某就不打扰了,现在就赶回沙洲,定把太尉的意思,告知家父。”张姓文士起身还礼,笑容满面。这人三十左右岁年纪,白面微须,表人才,只是在杨浩面前,脸上带着刻意堆起的笑容,有点诚惶诚恐的感觉。

  “河西沦落百余年,路阻箭关雁信稀。赖得将军开旧路,振雄名天下知将军者,张义潮大将军是也。今日本帅统兵西征,未尝不是秉承张大将军遗志。此事若成,便是造福我西域数百万汉人,利在当代,功在千秋。昔年,张义潮将军振臂挥,群起响应,西域重回汉家手中,这是不世之功。今日,希望张老先生能振令祖之余烈,再举义旗,则杨浩感激西域数百万汉人感激就是令祖张义潮大将军,也会含笑九泉的。”

  张姓文士听他吟起赞颂自家先祖的诗句,提到自家先祖的名字,不禁挺了挺腰杆儿,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他听杨浩说完,向他重重抱拳,激动地道:“太尉放心,此回沙洲,张某定竭尽所能,不辱使命。”

  杨浩也肃容道:“杨某先祝张兄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穆羽,替我送张先生,要艾义海亲自带人护送张先生,安然返回沙洲。”

  张姓文人又向他抱了抱拳,随着穆羽急急行去。

  他是张义潮的后人,张承奉称王时,敦煌长史金山国吏部尚书曹仁贵自称归义军节度兵马留后使,确立了曹家在敦煌的统治地位,与张承奉共同统治敦煌。从那时起,张义潮的后人便只是名义上的金止,王,而曹仁贵则是实际上的金山王。

  此后,曹家势力步步扩张稳定,直到从架空到取代张氏后人,成办金山国不管名义上还是实际上的真正掌舵人,张家后人则渐渐沦落为游离于沙洲权力核心之外的个大家族。然而,张家毕竟是归义军的创始人,尽管丧失了实际权力,但是张家依然是归义军的精神领袖。

  平时,张家已很难对沙洲归义军产生什么影响,但是这并不包括特殊时期。比如:沙洲内忧外患,人心不稳,曹家不能给沙州带来和平与希望,相反会带来毁灭和死亡,权贵豪门世家需要个新的代言人,这个人得有资格与曹家叫板的时候。

  归义军苦守瓜沙二洲,固然不必扯上什么民族大义,只是曹氏政权维护家族之利益的原因,但是客观上,他们却起到了让汉家文化在西域薪火相传始终让汉人在西域保持定影响力的作用,所以如非迫不得已,杨浩不想与归义军兵戎相见,杀个你死我活。

  他先以强大的军威震慑瓜沙二洲,以民族大义唤起归义军将士的共鸣,以路无痕影响瓜沙二洲的士林官场,通过宗教势力左右无数的沙洲佛教信徒,最后再给他们椎出个血统纯正形象灿烂的张义潮后人,让张家振臂挥,直指杨浩大将军才是沙诽的希望沙洲的未来,沙洲东方的启明星如果这样都撼动不了曹延恭的统治,那瓜沙二州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哥要死不活到处和亲的窝囊样了。

  送走张姓文士,杨浩回到书房,看了看面前堆积如山的各种公文,轻轻捏了捏眉心,顺手拿起份便展开来。

  路无痕赶到肃州以后,杨浩肩上的重任减轻了许多。路无痕是西域大儒,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收徒授业,传递教化,使得路无痕成为个很实际也很懂得变能的人,他不止有才学,而且是个干吏,绝没有中原某些博学鸿儒的臭毛病。

  杨浩得了肃州之后,军政经济,各个方面,都要建立新规矩,推行新制度,还要任用大批的官员,要想得到肃州世家豪族的全力支持,不可避免地要从他们之中挑选些精明能干的人才为己所用。肃州龙家已经倒了,肃州的豪门世家也需要攀上这棵新的大树,因此每日都有许多世家豪族,带着珍贵的礼物登门造访,与他攀交。

  杨浩不能冷落了这些人,每日光是搭在往来迎酬上的事就占用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路无痕赶到之后,杨浩算是彻底解脱了。路无痕对这里的豪门大族都很了解,接迎待答更是长袖善舞,有他接手这些事情,杨浩才能腾出手来考虑些全局问题。

  门扉轻叩两声,杨浩唤道:“进来”仍然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案犊,门扉轻启,从外面轻盈地飘进个妙龄少女,手中托着茶盘,修长出挑的身段儿,丰隆饱满的酥胸,盈盈握的蛮腰,尤其那扎紧细腰下开喇叭口的石榴裙,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在裙下款款动时,便摇曳出股狂野意味的风情。

  杨浩本来专注于公文之上,鼻端忽地嗅到股中人欲醉的幽香,不禁讶然抬起头来,乍迎上那双勾魂摄魄的海水蓝的明眸,瞧见那头瀑本似的金发,杨浩不由怔,失声道:“怎么是你”

  第015章 龙女风波

  蓝眸金发的少女向他嫣然笑,福礼道:“老爷,请用茶”

  说着双膝并紧,隔着三尺远,便恭恭敬敬地弯腰,将杯热茶轻轻放到他的面前。

  正值盛夏,穿着简单。肃州人有大半都具有大唐安西都护府军人后裔的血统,所以军阵战法衣甲穿着,俱有大唐遗风,这女子们的衣饰也不例外,金发少女穿着身湖水绿的对襟衫祷,外罩件半臂衣,下身穿件嫩黄色的裙子,大慨的衣衫,露出抹诱人的绯色胸围子,尽得薄透露的大唐女装遗风。

  她这俯身,对娇嫩丰盈的堆玉乳丘便似要裂衫而出似的,沉甸甸极具质感在凸现出来,对玉峰丰盈挺拔,粉莹莹颤巍巍,羊脂亚球般,旖旎香艳,勾人魂魄。

  朱唇深浅假樱桃,粉胸半掩疑晴雪,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美人了,只不过对个头梳双丫寰,明显尚未嫁人不谙云雨滋味的少女来说,这样饱满丰挺的胸部实在显得是太大了些,不过考虑到她有半的欧洲血枷”杨浩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这抬头,瞧见的却是她轮廊分明的侧脸。

  金发少女的五官线条比血统纯正的欧州人要柔和了许多,肌肤也不像纯正的欧洲人般粗糙或生有雀斑,而是牛奶般白暂柔嫩的质感,几缕金色的头发就垂在她那吹弹得破的脸蛋上,因为靠的太近,似乎他只要呼口气,就能拂开那少女颊上金色的发丝。

  杨浩窘然,忙又直了直腰杆,与她悄悄拉开了些距离,蓝眸少女显然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她放好茶杯,飞快地瞟了杨浩眼,双月眉弯弯,眼波俏皮媚丽,眼角微微向上吊起,透出股子飒俐精明的味道。

  这个女孩儿不是别人,赫然竟是肃州龙家的那个龙灵儿,当日龙翰江向杨浩介绍的龙家八美中,头个就是这龙灵儿,虽说当时她以轻纱蒙面,但是那双妩媚天成,慧黠机灵的眸子,杨浩既然见过,自然不会认错。

  杨浩微微蹙起眉头道:“龙始娘,你们龙家不是已经迁去夏州了么”

  龙灵儿温顺地道:“是,遵大帅吩咐,龙家已举族迁往夏州,不逝龙家在肃州多年,家中略有薄产,仓促之间迁走,有些田产房舍还来不及变卖处置,所以我爹就留了二娘在这里打理”

  杨浩没好气地打断她好话道:“我的意思是说姑娘你何以出现在这儿,扮起了端茶送水的侍婢”

  龙灵儿道:“灵儿是太尉府的侍婢,不留在这儿又去哪里,不做这些事情又做什么呢”

  杨浩听了不禁愕然,失声道:“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做主让你们留下的”

  龙灵儿道:“是灵儿姐妹乞求路知州恩准,才得以留在府上侍候太尉。”

  “你们姐妹”杨浩又失声叫道:“你和龙蝶儿那几位姑娘,都留在了这里”

  龙灵儿更加乖巧,小声应道:“是“不过眸底却飞快地闪过丝得意的笑意:“口是心非的臭男人,还要装做副不近女色的圣人嘴脸,那怎么眼就认出了人家,还把人家的名字都记的清清楚楚”

  杨浩的眉头攸地拧成了个疙瘩,他没想到擅自做主把龙家八女充作自己侍婢的竟走路无痕,既然走路先生,他倒不好为了几个丫头侍婢的事情对他有所责难了。

  杨浩吁了口气道:“龙家的姑娘,怎么可以干些端茶递水侍候起居的事情呢。龙姑娘,你们还是尽快赶去夏州吧。我在夏州已为龙家安排了府邸,龙家在我治下,定会受到保护和尊重,杨某人向言行如,说到做到,你们尽管放心便是。”

  龙灵儿垂首道:“太尉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小女子和龙家上下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只如家父当初不识大体,妄图抗拒太尉天兵,以致无端多造许多杀孽,亏得太尉宽宏大量,未予追究,家父心中实是既惭且愧,只恨不能有所补偿。太尉在此,戎马侄德,身边怎能没人照顾那些男子们粗手大脚的,哪里做得了细致的事情,灵儿和姐妹们服侍太尉,实走出自本心,只想报答太尉二,还请太尉大人不要拒之千里

  杨浩冷哼道:“你也知道本帅戎马侄德,此来是领兵打仗的为将者有八患,拒谏策不从善恶同专己自我信谗贪财内顾,姑娘虽非武人,却是将门之女,这内顾的意思,你该懂得”

  龙灵儿俏脸微微白白,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嗫嚅地道:“小女子风尘陋质,貌乏薪菲,难入太尉法眼,怎敢妄想能侍奉太尉枕席,此来只想做个茶水丫头,那也心甘情愿的,色相诱引的罪名,小女子实不敢当。”

  “我不需人照料的,你们姐妹”

  龙灵儿抽噎下,眼泪就像拧开了水龙头,扑簌簌地滚下脸颊:“太尉,小女子是龙家的女儿,曾几何时也是王女,说起来,算得上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可是大难临头,我们这些女子们却被家族送来送去,犹如件货物,何止尊严扫地不错,做个侍婢,若放在以前,确实算得委曲,可如和却是我姐妹们的种体面,太尉忍心驱赶我们离开么”

  杨浩苦笑道:“侍候人还成了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成么真是胡搅蛮缠,本帅对龙家,确实并无加害之意,姑娘在我面前,也大可不必扮出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来,这样吧,回头我派人送你们去夏州”

  “太尉,你这是要逼死我羽姐妹啊“

  龙灵儿凄呼声,咋嗵下跪倒在杨浩面前,把抱住了他的大腿,龙灵儿这跪下,胸前顿时阵波涛汹涌,看着叫人眼晕。

  杨浩头黑线,慌得连忙拔直了身子,双手扶着胡椅的扶手,吃吃地叫道:“龙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太不成体统了,起来,起来,快快起和

  龙灵儿哪里肯放,抱着他的大腿大声悲声,裂衣欲出的时饱满乳球紧紧抵在杨浩的膝苏蝶瞪得杨浩更走动弹不得:“太尉,你道我姐妹喜欢被人送来送去的么我们留在太尉身边侍候,此事太尉府上下已尽皆知晓,整个肃州城也是无人不知,若是此时太尉逐我姐妹离开,那我姐妹可真要成了肃州城的笑柄,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太尉若要杀我,只管刀砍下来,何必用这样的软刀子逼我们自尽呢,”

  “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放手,先放手,有话好话,咱们有话好说”

  杨浩狼狈不堪,正在连声要她放手,门外侍卫高呼声道:“肃州知州路无痕路大人求见。”

  杨浩听沙洲大儒路无痕到了,这副模样要是被他看见,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好连声道:“你快起来,你快放手,这副模样成何体统,你你罢了罢了,你要留下便留下好了。”

  龙灵儿霍然抬头,双泪眼犹自朦胧:“太尉答应了”

  杨浩苦笑道:“答应答应,本帅答应了,你快放手。”

  龙灵儿欢喜地站了起来,这起立,胸前对玉瓜又是阵荡漾,她欢天喜地把茶盏往杨浩面前轻轻堆,柔声道:“多谢太尉大人收留我们,老爷请用茶。”

  那双柔滑的纤纤玉手,是侍婢该有的双手吗杨浩苦笑着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龙灵儿乖乖应道:“婢子遵命。”

  杨浩暗暗擦子把冷汗,这才扬声说道:“有请路大人。”

  杨浩知道龙王费尽心机,厚颜留下这几个至亲的女子,绝不是惧怕他会加害。他若有心加害,靠几个女人怎么可能改变他的心意。但是,女人不能阻止杨浩的杀心,却能改善丅龙家的处境。龙家几个美人儿身前身后的侍候着杨浩,就算杨浩自己没有优待龙家的意思,还怕他手下没有善于揣摩上意者去迎合他么真难为了龙王,如此煞费苦心,不过由此也可看出,龙王此人只是靠祖宗余荫成就了方霸主,他本人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杨浩刚刚想到这儿,路无痕便带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迈步走了进和

  滔汐

  路无痕刚刚上任,设官分职,安抚卑民,整顿吏治,设置调整肃州所属的治官属吏,推行杨浩制定的各项法令,正忙的不可开交,有许多事情,是需要随时与杨浩沟通的,他每次到杨浩书房,杨浩都是急急请进,这次却耽搁了刻,先走出个容色妖艳体态火辣的女子,路无痕也是男人,自然会想歪了。

  他久居西域,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传道解惑,授业教化,必须得懂得变通,不像中原的些大儒般牲格刻板,对于英雄豪杰的风流韵事,也很有种理解和宽容。

  杨浩明知他想歪了,可这种事却是解释不得的,所以把他延请入内,也不提方才发生的幕,只与他商讨设官分职推行律令的公事,等到路无痕把自己拿捏不定的事情向杨浩问清了他的态度,正欲起身告辞的时候,杨浩才按捺不住问道:“路大人,这龙家八女,是你留下来充作节府侍婢的么”

  路无痕笑,捋须道:“非也,非也,下官刚刚赶到肃州还没两天,哪里想得及这些事情,这是张浦将军亲自把八龙女送来,下官才为她们做出安置的,呵呵,八龙女出身名门,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尽皆精通,有她们在身边侍候,大人可还满意么”

  “张浦”杨浩苦笑声道:“还好,呃还好。”

  送走了路无痕,杨浩连书房都没回,拔腿便向张浦那里走去。杨浩攻打肃州时,让焰焰代替自己留在甘州城外,由张浦主持大局,肃州得手后,杨浩已离开甘州的消息便也无法隐藏了。

  在这段期间,陆续赶回甘州勤王的回讫各部,都被张浦放进了甘州城去,等到援军基本全数赶回甘州,张浦突然在甘州城外挖战壕布荆棘摆拒马筑围墙,建起了城外之城。这种打法,后周世宗柴荣也曾经用过,围那城池,足足耗时年。

  有那陌刀阵和重甲骑兵严阵以待,早被这两支人马吓破了胆的甘州军队并未敢出城阻挠,甘州可汗夜落讫站在城头看再莫名其妙,虽说甘州以牧民居多,城中粮食储备有限,突然涌入的大批援军俱都消耗粮食,可是久困甘州,劳师无征的夏州同样耗不起啊,他有多少粮食可以这样挥霍

  有鉴于此,夜落讫按兵不动,同夏州军打起了消耗战,等到甘州城外防御工事全部建起,各军部署完毕,肃州得手的消息业已传来,张浦便飞马赶到肃州,接任了安西军节度副使之职。

  如今张浦的节度副使府和路无痕的知州衙门,都设在龙王府前庭的左右跨院里,倒不用离开府门,杨浩匆匆赶到张浦那里,只见张浦面前案犊如山,把他的人都埋了起来。

  见杨浩赶来,张浦大喜,忙请杨浩入座,说道:“大人来的正好,卑职正在拟定攻打肃州的抚恤和赏罚名单,并对龙王府的原有军队进行整编,重新任命将佐。抚恤与赏罚,关系到军心士气;对肃州龙王军的整编,关系到大帅下步行动的时间,多等天,就多耗天米粮,光是军饷,就不计其数,末将不敢耽搁呀,刚刚整理出个眉目,大人就到了,呵呵呵,来来来,快请大人看看,还有甚么不妥之处。

  杨浩见张浦眼中泛着血丝,显见公务繁忙,恐怕通宵达旦都在工作,那问罪的话便咽了回去。这些天,张浦真是累坏了,谋画方略分析军情巡察军营将佐任命军队整编,诸如此类的事务已是极为繁重,还要与路无痕起出席肃州名流士伸世家豪族的宴请应酬,个人分成了几份用,也真是难为了他。

  杨浩现在已经开始有意地把许多事交给下属去办,军帐穷家点后,张浦和路无痕就成了肃州立武两衙的负责人“照婴咕他们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杨浩就不予以过问,哪怕他们的安排并不是百分百的合乎自己的意思,杨浩也不予点出,而是等着他们自己去发现不妥并进行修正。

  他如果始终抓权,不予放手,就会使自己的部属对他形成种依赖,始终无法成长起来独挡面,何办他未必就能保证自己的意见永远正确。然而,涉及地政权的创立,他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涉及人事权和财权,许多事都需要他这位军政两方面的最高首脑出面协调和决策,做最终决定。

  杨浩放下八龙女的事,先接过了名单仔细看起来,有疑虑的地方,就问问张浦如此安排出于何种考虑,两人问答,研究到暮色西斜,下人上来掌灯,这才惊觉天色已晚。

  杨浩搁下笔道:“成了,主要的官员就这么定了吧,再往下层去,咱们也不要手包办,这些官员,也要给他们些自主丅权。喔,对了,龙家八女,留在我的后宅充任侍婢,我听路大人说,是张将军把她们送过去的”

  张浦应道:“是啊,八龙女心要留下来侍奉大人以报答大人宽宏之恩,软磨硬泡的,末将也是穷于应付啊。呵啡”还是穆羽看着不忍,在末将面前为她们说了几句好话,末将这才办难道这不是大人的意思”

  杨浩心中灵光闪,已是恍然大悟,他干笑两声道:“没甚么,本帅很满意,嘿嘿,很满意。”

  张浦便也露出副了然的神情,呵呵笑道:“末将是个粗人,还怕错会了太尉的意思呢,只要太尉满意就办,”

  杨浩离开张浦舟署衙办公之地,回到自己书房坐下,方始苦笑声。

  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竟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原来切缘由,尽是因为穆羽的句话口如果旁人为八龙女说几句好话,张浦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可穆羽是什么人那是杨浩的贴身侍卫,论亲近,那可是天天守在杨浩身边的人。

  他说句话,张浦难免要犯核计,会以为穆羽说情,走出于杨浩的授意,身为上官,有些事有些话,不方便自己去说去做,就要有善解人意的下属精于揣摩,体会上意。张浦虽是员靠战功升上来的武将,却也不能免俗。

  州府民政,乃至府衙内的差使,都是知州路无痕管着,路无痕见是节度副使张浦亲自把人送来,自然也绝对不会刁难,很痛快地便答应下来。等他把人往杨浩身边送,穆羽见是连杨浩也十分敬重的路无痕安排下来的事情,自然口应承。这场乌龙事闹下来,穆羽竟不知道他才是始作俑者。

  杨浩如今日理万机,几个丫环侍婢的事情穆羽自然不会也去麻烦他,就把这几个女子安置下来,这几个女孩儿确也机灵,她们并不急着在杨浩身边露面,每日洒扫庭院,制作饮食,先和府上的侍卫亲兵们都混熟了,连苹着整个肃州府都知道杨太尉收了龙家八美,造成了既定事实,这才由最机灵的大姐灵儿试探着去给杨浩送茶,开始公开亮相。

  杨浩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双眉不禁深深地锁了起来。

  龙翰海费尽心机,厚颜把龙女安排在杨浩身边,是因为他知道龙家是否就此没落,完全取决于杨浩口杨浩对此早已洞烛,也不想追究什么。说起来,龙家统治肃州这么多年,在这常年与各方势力角逐征战的地方,家中的子侄没可能成为纨绔子弟,龙家的男儿个个能文能文,他如今正是开疆拓土的创业阶段,等他把龙家的势力根基彻底消化之后,就用用龙家子侄也无所谓,他身边正缺将才呢。

  他真正担忧的,是由此想起了其他的些事情。如今,他威权日重,在西北,俨然就是位土皇帝,麾下的文官武将越来越多,他的统治,已经渐渐走上了轨道,有些问题如果现在不加以注意,他的统治势必如昙花现,最终必然走上穷途没路。

  今日穆羽无意中句话,就引起张滴那么多的联想,进而又影响到路无痕,原因仅仅是因为穆羽是自己身边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起到了种杨浩代言人的作用。个侍卫统领尚且有如此影响力,那么冬儿呢焰焰呢娃娃和妙妙呢

  以前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总觉得身正不怕影子邪,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是微妙,是无法用定之规去约束的。他的统治集团越来越庞大,上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明显,许多事情他已不能去亲力亲为,需要通过层层的下属官僚去执行,这个时候,他这个最高领导者的亲眷家属,言行,举动,必然会被许多揣摩上意的人很自觉地把她们当作他的代言人,从而想尽办法的去执行。

  张浦路无痕,都是清廉能干,职位很高的官员,涉及到他杨浩的事,尚且会有这许多想法,在他庞大的官僚体系中,他能保证多少人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黑包拯呢吏治崩毁,其政必亡。吏治,必须治吏。治吏,公私界限必须分明。

  杨浩暗暗决定:等到打通河西走廊,返回夏州的时候,必须马上着手收回赋予冬儿焰焰她们的权利,以前,兵微将寡,地盘有限时,贤内助们可以站出来为他分忧解难,同时也可以做为鼓励女人参政的榜样。但是时移势易,现在继续让她们在自己的“小朝廷”中任职,已是弊大于利了。

  杨浩并不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的天纵奇才,但是他的优点是善于学习长于自省。从霸州介家丁,直到今天,成为拥兵十余万,身兼三州节度的方节度使,除了机遇运气,还有他自己不鼻的学习和进步,肃州龙女事件,本来只是件小事,但是由此及彼,却在杨浩心中敲响了警钟,使他意识到了自己治政上存在的漏洞和不足。

  杨浩唇边慢慢绽起了丝微笑:“这个龙翰海,此举时我,倒是大有碑意啊”。

  不知什么时候,穆羽闪进了房中,见杨浩脸的若有所思,唇边还带着丝微笑,不禁好奇地道:“大人,什么事这么开心”

  杨浩醒过神来,瞪他眼道:“开心开心个屁你这小子啊

  穆羽莫名其妙地道:“我我怎么啦”

  杨浩哼了声道:“张公子送走了”

  “是,艾将军亲自护送,绝对没有问题。”

  杨浩站起身,徐徐踱了几步,沉吟道:“好,俟沙洲有了回音,本帅就要统兵杀往瓜州,你呢,就去甘州趟。”

  穆羽奇道:“大人去瓜州,不带上我吗”

  杨浩道:“你自己惹下的祸事,自己去解决。本帅兵发瓜州的时候,你就护送了龙家八女往甘州去,交给二娘。”说到这儿,杨浩眸中露出抹促狭的笑意:“就心本帅给她找了八个使女。”

  焰焰那个醋坛子,见了子渝,就像针尖碰上麦芒,总要斗个你死我活,这八个美人儿送到她那里去,女人对付女人,她定会有办法把她们打发开去的吧龙灵心”那么,胸狠,的女人,惯会利用女人的本钱,大概也只有焰焰才能对付她们了

  这晚,府州百花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赤忠趁折二太爷大寿之期,领着队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死士,扮做残兵败将直趋府谷,诡称草城川守军哗变,杀官造反,急急赶回府州掇取救兵,路诳开府寨要隘,先行夺取关隘,再使大军通过,他本折御勋极为信任的将领,竟然顺利赶到了府谷。

  到了府谷,赤忠率死士直扑百花坞,由于杨浩的秘谍如今大部调往西域,而折家的眼线耳目也都放在了外线,对内部这种异动,居然直没有察觉。

  赤忠诳开百花坞的城门,立即挥军杀入,同时蹑踪而来的大军也突然杀将集来。府谷有两城,隔河对峙,互为犄角。北城建在山梁上,百花坞就在此处,北城南侧,有道深涧南逼黄河北枕群山,名为营盘岭,此处驻扎有营重兵。北城北的石嘴驿,也是府谷处军事要塞,两处兵营要塞,将百花坞紧紧拱卫在中间。

  绮仗险要的地势,如果外敌来侵,是很难攻入百花坞的。百花坞做为折家日常办公家族驻居之地,坞城内本身却并没有多少人马,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赤忠自东而来,以自家人身份直扑百花坞,又迅速占据桥头,截断了与黄河对面的南城之间的联系,本来固若金汤的百花坞,竟就此陷落在他的手中。

  赤忠站在白虎节堂上,惨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虽然他已决意与旧主决裂,可是多年来俯首听命,折御勋在他心中的威严已牢不可摧,攻入旧主府邸,他不免有些心虚情怯。

  士兵们已控制了整座百花坞,白虎节堂上也经过了场厮杀,旗牌兵器架倒了地,士兵们正搬出尸体,扶起旗牌,打扫着节堂。

  这里以后就属于我了么我将取代折帅,成为保德节度使

  望着巨幅的白虎下山图,赤忠还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大人,大人。”

  萧晨赶到了他身边,小声唤道。

  “哦”赤忠个机灵,连忙转身,问道:“怎么样,折家上下,可全抓到了”

  舞晨得意笑道:“嘿嘿,他们今儿白天折二太爷庆寿,已经喝了遭,晚上是折家族人的聚会,喝的更多,个个酷面大醉,哪晓得咱们从天而降,所以也没费多少周折,折家上下个不少,全都抓到了,现在都已投入囚车,大人可要见见他们。”

  “不不不,本官本官不见他们了。”赤忠脸上掠过不太引人注意的撕色,仔细想想,他又不放心地道:“你确定折帅和折御卿以及折家上下重要人物尽皆抓到了”

  萧晨道:“末将亲自核对的,绝不会错。”

  赤忠领首道:“唔,那就好,那本官就放心了。”

  萧晨道:“大人,那末将马上押运他们上路”

  赤忠皱了皱眉头道:“王大人为什么这么急,夜色深沉,万有个什么差迟,岂不坏了大事,要不然等到天亮如何”

  舞晨急道:“那怎么成咱们动手虽快,折家还是放出了烽火,现在营盘岭石嘴驿的守军正向这里驰援,住在南城的那些高官显要权贵名流也在集结家将侍卫,试图杀过河来,任谁也想不到大人您刚得了百花坞,马上就把折家上下全部转移了的,此时把他们运走,最是安全不过,何况还有末将亲自押运呢。”

  赤忠还是犹豫不决,萧晨又道:“大人,忠于折家的军认为了把折家满门救出去,必会不遗余力攻打百花坞,虽说此处粮草充足,易守难攻,足以支撑到朝廷的援军超到,可是那样来,咱们的死伤必重。如果把折家的人全都运走,交给王继恩大人,各路援军旦知道折家已牢牢控制在朝廷手中,必然军心涣散,再无斗志,有他们为人质,大人才能更好的控制府州,咱们也能少些伤亡啊。”

  “这个好吧,你马上把人运走,定要亲手把他们交给王继恩大人。”

  舞晨挺胸道:“大人放心,属下但有口气在,决不辱使命。

  “好,本官给你三千不,给你五千人,务必要押着折家上下,决不可出现半点差迟。”赤忠犹豫了下,目中闪过丝狠色,低声道:“如果真的被人截住,且无法突出重围,你,”

  萧晨会意,重重点头,狞声道:“末将明白,如果事有不济,折家上下百十口人,不会有个活着”

  “好,你去吧,”

  赤忠看着萧晨急步离去,略思忖,忽也唤过几名亲兵,急急走了出去。

  赤忠隐在城门侧,丛兰混在士卒们中间,眼见灯笼火把打起,排早只备好的囚车将折家满门押运出去,像折御勋折御卿这样的重要人物,都是单独辆囚车,赤忠亲眼看见他们被五花大绑在捆在囚车里,这才放心。

  囚车驶出百花坞,只见唯的座桥梁上刚刚经过场厮杀,对岸的人摞下了许多尸体,已退回南岸口萧晨沉声吩咐道:“熄了灯笼火把,加紧赶路”

  支大军护着二三十辆囚车,藉着夜色的掩护,急匆匆沿河而下,行出里许,就见远处山岭上条火把长龙正急急奔向百花坞,那是营盘岭的守军看到了百花坞上燃起的烽火,急急赶来驰援,萧晨见了,不禁冷冷笑。

  折家四太爷五太爷和老七老九,还有折惟昌和折惟忠两个小辈困在同辆囚车上,五太爷醉意未去,神色却已清醒,他藉着月色环顾四周,喃喃自语道:“赤忠这个叛贼在搞什么鬼,这是要把咱们运到哪儿去”

  沉吟有顷,摸不着头脑,五太爷回过头来,怒视九太爷道:“老九,以前,咱们的,随风,直是由你负责的,虽说如今交给了惟正,可他还年轻,许多事仍然是由你掌舵,你可倒好,你是怎么管的,咱们折家被人家窝端了,居然点消息都没有。”

  九爷苦笑道:“老五啊,咱们的,随风”耳目眼线都排布在外面,难道是用来监视自家人的么谁想得到他赤忠吃了熊心豹胆,居然会窝里反”

  老五怒不可遏地道:“他们困住聚会堂,喝令我折家的家将们放弃抵抗时,不是说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