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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45|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过么,朝廷已调安利军隆德军控制了广原的程世雄,王继恩亲率宁化军晋宁军平定军威胜军进入府州,接州刺使李不寿秘密北上,设伏截击麟州杨继业的援军,叫咱们不要妄想,速速弃械投降么那些不是外面,还有那里是外面怎不见点消息传回”

  老四这时也黯然道:“不错,凭他个赤忠,就羊反了,哪能镇得住整个府州。正因如此,才不虑他反。如今他真的反了,那话决非恫吓,赤忠背后,定有朝廷撑腰,所以他才甘冒天下之大不讳。

  老九啊,咱们折家这次算是彻底栽了,如果,随风,能事先发现点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何至于如此不济”

  老四老五都这么说,向淡定沉着的九爷急得脸色赤红如猪血,他气极败坏地道:“我们折家的眼线虽不能打入宋国高层,但是宋军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军调动间,声息岂能小了那样的话,就绝不可能瞒过我的耳目”

  老四沉声道:“事实是,他们已经瞒过了你的耳目,难道你想说,朝廷兵马根本没有接应赤忠,赤忠是发了失心疯,才想凭他草城川倾巢而出也不过万八千的兵马,就想来个改朝换代,占据府州”

  九爷登时语塞,他失魂落魄地望向茫茫夜色中的层层山峦,听着滚滚不息的黄河滔声,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安利军隆德军宁化军晋宁军平定军威胜军,但有处调动兵马,我怎么可能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难不成我的,随风,也尽被收买叛变了不成”

  骑在马上,横枪行于囚车旁的萧晨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中,萧晨抿了抿嘴唇,回头望了眼已看不甄丝的百花坞方向,脸上又露出了得意而阴险的笑和

  以君伐臣,且无正当名义,实在不是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因此即便大宋朝廷的高级官员们,对赵光义取府州的计划也大多不曾与闻,只有个在外带兵,且与皇帝曾同谋过弑君大事的王继恩,是这桩阴谋的全程参与者。因此从朝廷方面,即便他们的密探成功地在朝廷的要害部门潜伏下来,这次事先也休想打听到点什么消息。

  杨浩的“飞羽”秘探,除了些固定的消息站之外,已全部调往西域搜集战争情报,但是折家的根基就在此处:“随风”的密探虽也时刻关注着河西走廊的战事,但是他们的重点监察对象,仍然放在府州外围。

  正如折九爷所说:“随风”秘谍虽不能打入朝廷的要害部门,但是府州周边的朝廷驻军乃是重点监控对象,他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无法瞒过折家办练有素的秘探们的耳目,然而个不争的事实是:对这次内外勾结的兵变,折家事先的确点异动都没有发觉。其中缘由何在呢

  烽火台烈焰冲宵,在夜色中异常的醒目,当百花坞的烽火台上燃起冲宵的烈焰时,座座山头的烽火便相继燃起,迅速向远方传去。

  以建在高山上的麟州城为中心,长城绵延而去,探向四面八方,乌沉沉的夜色中,它们就像条条沉睡的古蟒巨龙,动不动,突然,其中自北方延伸过来的条长城烽火台上,突然相继燃起了烽火,本已睡下的杨继业闻讯匆匆披衣起身,登上箭楼向远方眺望阵,确认警讯来自府州,不由翟然惊。

  今天是折二太爷的大寿之期,他还着人送了份厚礼去的,杨继业实在难以想像府州这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难道是折二太爷喝的兴起,要玩出“烽火诸侯”

  杨继业当然不会以为折二太爷会有这个雅兴,眼下敌情未明,但兵贵神速,援军是绝不能等到真相大白之后才派遣的,杨继业立即披挂整齐,击鼓聚将,点齐路人马,先使数百探马先行上路,察探消息,又遣长子杨延朗次子杨延浦领兵八千,杀奔府州。

  大军连夜上路,铁骑驰骋,次日中午便抵达了府州与麟州之间最大的关隘大堡津,稍事休息之后,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沿途根本未曾遇见接州刺史李不寿的兵卒

  第016章 折兰王

  天光大亮,赤忠依托府谷北城的险要地势,布下了重重防线,人间仙境般的百花坞里尽是兵营。从百花坞高处望出去,河对岸经过夜的整顿,浑乱无序的队伍也已经集结起来。

  赤忠见此深以为憾,折家麾下的权贵世族,俱都住在南城,整个北城百花坞,就相当于折家的私邸,而昨天白天已经开过寿宴,昨晚是折府家宴,那些官员们都回了南城,赤忠图谋故主,难免情虚胆怯,所以全部兵力都集结在北城,以致没有把这些官员网打尽。

  不过聊以自蔚的是,折家的主力部队都设在外线,府谷在重兵团团拱卫之中,府谷本地的兵马反而有限,屯扎重兵的地方只有石嘴驿和营盘岭守兵,合计也不会超过万人,依托百花坞的险要地势,根本不必担心会被他们打下来。

  漫步在百花坞中,赤忠时得志意满:折家在外线的兵马是不用担心的,和他样重兵在外的程世雄,已被朝廷的安利军隆德军挟制,王继恩大人亲率宁化军晋宁军平定军威胜军四路兵马进攻府州,足以牵制群龙无首的府州军队,而绥州刺使李不寿秘密北上,设伏截击麟州杨继业的援军,他便可以安享胜利果实。

  折家满门老少尽被活捉,这就是他献给朝廷的奇功件,等到朝廷大军将各路兵马降伏,他赤忠,将成为府州的主人。

  旧主折御勋满门老少已被运走,赤忠心中的不安淡了许多,他已经开始把自己当成府州之主了,看着那草木亭廊,心中都有种莫名的喜悦。

  到了中午,心怀大畅的赤忠坐在折家花厅,折府之主折御勋日常用餐的地方,与麾下几员心腹爱将吃了顿丰盛的午餐。

  赤忠吃的甚是满意,不禁抚须笑道:“记得以前为折帅为折御勋贺寿时,也曾吃过他府上厨子的手艺,这几道菜做的,味道并不逊于当日的府州名厨呢,不过风味却截然不同,折家已换了厨子么”

  营指挥伍维笑道:“大人,昨夜场混战,折家的大厨们惊慌逃窜,乱兵之中也被咱们的人砍死了,刺下的不过是几个徒弟小工,末将特意抓了折惟正新纳的小妾李氏来做的这几道菜,李氏是府谷小樊楼李掌柜的爱女,这手艺自然是不差的了。”

  说到这儿,伍维向他挤挤眼,小声地道:“大人,折惟正那妾室李氏,虽然年只十三余,却是花容月貌,姿色婉丽呢,大人若是喜,”

  赤忠连忙咳嗽声,正色道:“唉,你我效忠于朝廷,反了他折家,那是大义,若是欺辱人家女眷,那与占山为王的强盗还有何不同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伍维忙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那以后,就叫她专为大人调治膳食好了。”

  赤忠沉吟道:“这也不妥。唔折家的女眷,还有多少留在此地的”

  伍维忙道:“遵大人吩咐,折家的正室女子,和已有子女的妾室,尽皆装入囚车,并押运送与王继恩大人处了,留下的都是些偏房妾室,未曾生育过的,在折家,算不得甚么重要人物。”

  赤忠挥手道:“把她们集中在后面幢楼上,统看管,不得使人马蚤扰凌辱,那个李氏,并关起来,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折家的人,不可欺之过甚。”

  伍维略犹豫,勉强应道:“是。”其他几员将领面面相觑,都在互相打着眼色。

  赤忠察颜观色,见这般情形,已经有些明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娶妻娶德,娶妾娶色,能被折家的人纳为妾侍的人,姿色自不待言,昨夜乱军攻入百花坞,赤忠就曾亲眼看见折家的些侍婢丫环被他手下的兵将们按在地上撕破衣裙大逞滛威,如今看伍维和众将领这副模样,恐怕这些将领们利用权势,早已霸占了些折家的女人,那个李氏想必姿色殊异,兼为折家少主的妾室,身分比较高,这才留给了自己。

  赤忠沉哼声道:“等到朝廷大军进了府州,降服各路乱军,本官就是府州节度口自古以来,就算是改朝换代,前朝的庙堂祖坟宫妃嫔妾,也是要秋毫无犯的,人心懂么如果不得人心,以后咱们怎么在府州站稳脚跟如今刚刚打下府谷,你们就肆意妄为,让对岸那些世族豪门权贵大家们得知,谁还肯降谁还敢降真是目光短浅”

  折家的美我们的确被赤忠手下的将领们瓜分了些,只是时间仓促,连夜布置城防,许多女人还暂时关在后面。待得天明,秩序已定,就不好瞒着赤忠做这些事了,因此他们才撺掇伍维挑了这个娇俏可爱的李氏来,先以手高明的烹饪技艺勾起赤忠的馋虫,然后便想趁机引见,只要赤忠把她纳入自己房中,他们也就能够明目张胆地瓜分女人了,不想赤忠门心思想着成为府州节度使的事情,不肯自伤羽毛,反把他斥了顿。

  伍维被刮的灰头土脸,唯唯喏喏只是称是,赤忠厉声道:“待本官成为府州节度使,你们俱有封赏,个个都是镇守方的大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怕没有女人把折家的女人都集中关起来,不许再占为己有,真是群鼠目寸光的东西”

  “是是是”

  伍维正连声称喏,个斥候匆匆跑了进来,叫道:“大将军,南城集结兵马,在转动使任卿书带领下,正欲对我桥头再度发起攻击。”

  赤忠晒然笑道:“任卿书么呵呵,本官与他私交不错,此人打仗不行,但是理财却是行家能手,本官将来,麾下缺不了这样的人才,待本官去,亲自招降了他。”

  他刚刚站起身,又是个斥候匆匆跑入,抱拳禀道:“报,大将军,麟州方面已派出了援军,杨继业长子杨延朗为先锋,率三千轻骑,已杀到营盘岭,与营盘岭守军合兵处。”

  赤忠脸色变,怪叫道:“怎么可能麟州的人怎每可能赶来你可曾看清楚了”

  那斥候道:“属下决不会看错,隔着道山岭,那旗幡飘扬,字迹清楚,的的确确是麟州杨延朗的旗号。

  赤忠惊骇莫名,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依照前约,绥州李不寿不走出兵截击麟州援军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把他们放了过来”

  营指挥刘挣跳将起来大叫道:“他娘的,莫非那朝廷阉人阴了咱们道”

  赤忠向他翻了个白眼,叱道:“真是个不动脑子的蠢物,朝廷心得到西北,既有如此良机,岂会轻易放过,你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堂堂国帝王,如此费尽心机,却不出兵卒,就为了看着府州内乱府州虽首脑尽去却元气未伤,旁边又有个杨浩虎视眈眈,赵官家会坐失良机么”

  刘挣被骂的不敢吭声儿,旁伍维说道:“不错,与咱们大人合谋的乃是朝堂,岂同儿戏依末将之见,恐怕是绥州兵马难敌杨家所至。

  他拱手道:“大人,绥洲自李苤禄死后日渐凋零,这两年来,又受麟州和府州打压,情形更加不妙,军心士气恐早不堪用,而杨家如今东征西讨,放眼西北憾无敌手,却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那绥州兵,恐怕是没有阻拦住他们。”

  赤忠听了伍维的分析,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禁转怒为喜道:“不错,想来也是如此。呵呵,折家的大军无法回援,靠杨家路人马济得甚么事他们不来则已,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官家想吞下府州,又岂会放过麟州,等朝廷大军到,咱们鼓作气,杀到麟州去”

  “将军英明。”

  “哈哈哈哈

  浓

  任卿书组织了各豪族世家权贵官员的私兵家将,正欲联合营盘岭石嘴驿的驻军,对百花坞再发动次攻击,争取救出几个折家人来,这时传来消息,麟州杨家已派出了援军。

  此时此地,任卿书做为保德军节度使和折御勋的拜把兄弟,已是府州的最高指挥官,闻讯立即暂停进攻,会见援军统领杨延朗。

  两下里见面,任卿书便道:“少将羊,我府州危急时刻,麟州慨施援手,任卿书实是感激不尽,在此,我先替我家大帅向令尊向杨帅致讲了。”

  杨延朗连忙还礼道:“任大人客气了,你我两家休戚与共,本应互相照拂,谈不上什么感谢口只是我麟州见烽火起了,便急急派出了兵马,迄今尚不知道,府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任卿书苦笑道:“说来难以置信,草城川防御使赤忠,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突然诈称兵变逃回百花坞,举控制了南城,将折帅全家都控制了起来。”

  杨延朗失声叫道:“怎会如此似难道他以为如此来,就能让府州易主,从此受其辖制么”

  任卿书苦笑道:“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我也满腹疑惑,或许折帅对他草城川连番闹营有所不满,想要撤了他的官职,所以他才铤而走险如今折家上下俱都在他控制之中,到底原因为何,我却难以知晓了。”

  杨延朗迟疑着摇摇头,忽然问道:“朝廷方面,可有什么异动”

  任卿书道:“少将军是怀疑赤忠已被朝廷收买了不瞒你说,我得知奇袭百花坞的竟是赤忠之后,第个想到的也是这个可能,如今已派出探马与各地驻军取得联系,同时,因折家满门都被控制”随风,的人也刚刚与我取得联系,现在由我接手掌管。从我掌握的情况看,朝廷目前并无丝异动,只有赤忠的路人马约四五千人正急速返回草城川,令人莫名其妙。”

  杨延朗听也不禁蹙起了眉头:“折帅全家都落入他的手中,这就非常棘手了,搞不清他的目的所在,就更无法对症下药。任大人,延朗有个建议”

  任卿书忙道:“少将军请讲。”

  杨延朗道:“折家在外围府县的兵马,轻易不可撤回。”

  任卿书颌首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只与他们取得联系,通报消息,暂时并不打算要他们挥师府谷。”

  杨延朗又道:“此事干系重大,应该把掌握的情况随时通报与杨太尉,这件事,咱们只怕是扛不下。”

  任卿书道:“我明白,这事必须得知会杨太尉。同时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折二太爷大寿,折家上下全都赶回了府州,结果被赤忠给窝端了,但是我们五公子却直没有出现,我想得知府州发生的事情后,她会现身的。”

  任卿书忧心仲忡,却强作欢颜地道:“如今,杨太尉远在西域,时半晌就算知道了消息也来不及赶回的,折家军如今只能有赖五公子出面来主持大局了。”

  杨延朗点点头,说道:“第三,暂时停止对百花坞的进攻,试试和赤忠见个面,了解下他囚困折帅的原因,是利令智昏还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尽最大努力保障折帅全家的安全,再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任聊书欣然道:“少将军所言,正合我意,咱们就这么办”

  任卿书依杨延朗之言,面通知折家外围各军镇将领严守本阵勿乱阵脚,面吩咐“随风”加紧侦辑朝廷动向,同时通过情报站向杨浩传报府州发生的最新状况,又派遣位与赤忠私交甚笃的府州官员赴百花坞会见赤忠。

  当然,私下里,任卿书不免也要把最新发生的情况向他的大当家崔大郎通报番,不过,他目前虽是折家军的领军人物,但是折家经营府州历两百年,树大根深,形成了个独立的利益团体,任卿书目前虽是大家舟带头人,也不可能独断专行,味按照继嗣堂的主张去行事的,如今尚未得到崔大郎的指示,他更是完全以保德军丅转运使的身份主持大局。任卿书派往百花坞的官员连门都没有进,就被赶了回来,赤忠拒绝会见。

  赤忠当然要拒绝,折家上下已经被他股脑儿地押运去交给王继恩了,彼此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叛主之人,但有三分天良,也无颜再见故人,在这种势必决裂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必要与折家的幕僚们谈判。

  任卿书得到回信,与府州官吏们磋商了番,杨延朗和刚刚赶到的杨延浦也列席了会议,商讨的结果仍然是毫无眉目,只得再与百花坞交战。

  杨家军毫无阻碍,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府谷,这令赤忠颇为惊疑,但是在接下来的攻防战中,他发现任卿书动用的军队只有营盘岭石嘴驿,以及由府谷南城豪伸世家权贵名流的家将私兵们组织的队伍,还有就是麟州杨继业的人马,外线军队直没有露面,这才放下心来。

  从眼前这种情形看,麟州兵马出现在这儿不是绥州的李不寿出了岔子,就是他的军队不堪击,府州屯于外线的大军皆不见回援,可见王继恩仍然依照前言调动诸军发起了进攻,在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情况下,府州军队不可能是朝廷兵马的对手,他只要守住百花坞,就能等着王继恩传来捷报。

  有鉴于此,赤忠利用百花坞的险要地势只守不攻,与任卿书的兵马僵持起来。

  这天,萧晨押运着折家老少抵达了草城川,赤忠倾巢而出,草城川已是座空城,萧晨连城都没有进,直接绕城而过,奔向细腰寨。

  细腰寨是朝廷宁化军的驻地,依山而建,这山自岭上俯视,恍若个倒卧于地的美人儿,因此整座山峦都起了很别致的名字,与草城川折家苛岚军接壤的三处要隘,分别是乳山肖红唇岭和细腰寨。细腰寨居中,同时也是苛岚军出入中原之地的交通要道。

  此时,山西道观察使王继恩已悄然自代州赶来,屯兵于细腰寨,萧晨赶到的消息刚传进大寨,王继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见军中护得水泄不通的二十多辆车子,王继恩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萧将军,折家的人可全都在此”

  萧晨得意笑道:“末将幸不辱命,折家除了个喜欢扮做男儿装的女儿家折子渝,满门老少,所有折家嫡系宗亲,尽皆在此了。”

  王继恩哈哈大笑,拍萧晨肩膀道:“舞将军立下了桩天大的功劳啊,官家那里,少不得你的锦绣前程。”

  萧晨连忙道:“还请王大人多多提携。人人都爱十三娘

  王继恩喜不自胜,又问了问府州情形,便迫不及待地吩咐道:“来人,把折家的人全都带下囚车,捆上,帐前听命。”

  王继恩回到中军大帐,扶着帅案站定,左手边竖着王旗,右手边竖着令箭,神情肃然,威风凛凛,双眉轩,便凛然喝道:“来啊,有请保德节度使,折御勋折大将军。”

  不时,两名小校押着五花大绑的折御勋走上大帐,王继恩见,佯怒道:“岂有此理,折大将军乃是朝廷命官,官阶比本官还高上三分,你们怎敢如此对待快快松绑,看座。”

  两个小校连忙为折御勋松绑,又搬来把椅子,折御勋这路都是绑在囚车里,精神有些萎顿,可是见王继恩,他却是怒目喷火,他也不在椅上坐下,就立在两排甲仗森寨的侍卫面前,怒声喝道:“原来如此,赤忠已被你们收买,所以反了本帅。”

  王继恩脸惊讶地道:“折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我王继恩可听不大明白。”

  折御勋冷笑道:“王大人,折某人栽了,栽得彻彻底底,要杀要剐,如今都由得你,大人又何必装腔作势”王继恩脸苦笑,环顾左右道:“折将军在说些甚么,你们可明白么”

  两旁带刀侍卫齐齐躬身:“标下不明白。”

  王继恩双手摊,笑道:“我倒是明白了,折将军想必是怒火攻心,气的有些糊涂了。”

  王继恩笑吟吟地在帅椅上坐了,拈起张卷轴来,细声慢语地道:“折将军莫要动怒,且请坐下。”

  他顿了顿,又道:“杨浩狼子野心,图谋府州久矣。他先占了麟州之后,便开始凯觎府州地盘,这次,他亲自率军西征,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整个河西之地,几乎已尽落其手,唯有这府州嘿嘿,麟府两州,是他出横山的门户,他既得西域,便思中原,这个时候,岂容折将军抚其咽喉

  因此上,他勾结赤忠,夜袭府谷,麟州杨继业也适时出兵接应,趁折帅不备,终于夺了府谷。可惜呀,百密疏,危难关头,方显忠良啊。赤忠的副将萧晨萧将军深明大义,岂肯与贼为伍,紧要关头,萧将军救了折将军满门老小,逃到这细腰寨来,走向本官求援来了,折将军,下官说的可对呀”

  折御勋微微愣,那双紧锁的卧蚕眉渐渐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嘿嘿,哈哈”

  折御勋仰天狂笑:“好个石二鸟之计,既当了表子,又立了牌坊,既夺了我的府州,又得了攻打杨浩的借口。好算计呀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只可笑那赤忠,门心思以为攀上了高枝,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条被人利用的走狗,哈哈哈沁,”

  王继恩好脾气地陪着他笑,等他笑罢了,王继恩才和颜悦色地道:“折帅,这是哪里话来,你看看,这是你向官家亲笔写就的请兵奏折,杨浩勾结赤忠,攻占府州,图谋不轨,折大将军举家投靠朝廷,请朝廷出兵平叛,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来人呐,拿去给折将军看看,若是没丰问题的话,就请折将军誊抄份,呵啡”折将军,你放心,官家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我呸”折御勋目若喷火,张赤红的脸庞已是红中透紫:“你打的好主意,嘿嘿,要谋我的府州,你们已经得了去。以君伐臣,出师不正,这便宜你占定了,这骂名,你们也是担定了,还想要折某为虎作诛不成”

  王继恩脸色沉,厉声喝道:“折御勋这份奏折你若不写,你道朝廷就没有办法正名了嘿,偌大的天下,要找几个能将你笔迹模仿的字不姜的又有何难朝廷未必要你的人证,你的遗书,再加上赤忠副将萧晨的人证,已经足够了。

  如果你折家满门尽皆,死在府谷,凭你的遗书,朝廷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占据府州,讨伐杨浩,留你条性命为朝廷佐证,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举,你道缺了你,真就不能取信于天下了么留你命,乖乖按官家的意思办,以后夹起尾巴好好听官家的话,你折家满门至少可以保住这条性命,你折大将军还能受官家赏赐个官职。

  可你若不肯相从的话云中折家,将从此除名,其中孰轻孰重,难道你还分不清么”

  折御勋须发皆飞,怒目慎道:“你说甚么”

  王继恩悠然道:“折将军,你看清楚,如今你折家满门都在我的手中,他们的生与死,可都在你念之间呀。”

  王继恩向帐外指,折御勋回头看,就见折家老少尽皆五花大绑,被按伏于中军大帐两侧,折御勋仓惶抢出帐外,就见折家老少字排开,足有数十丈开外,每个折家人后面,都站着两个押解的士兵和个手执雪亮钢刀的刽子手,折御勋登时脸白如纸。 王继恩领着帮侍卫跟了出来,悠然笑道:“折将军,若是折家上下百十口人,人人都爱十三娘于此时此刻同时尸首异地,你说那场面,是不是很壮观呐”

  折御勋浑身簌簌发抖,只是不语,折家的人是按照身份地位的重要,从帐口向外排开的,被绑在帐左第人,就是白发苍苍,枯如老鹤的折二太爷,折二太爷又痛又悔,声泪俱下地叫道:“御勋呐,都是因为我这老家伙,才害得折家上下被人网打尽呐”

  旁边折三太爷却是老而弥姜,怒声喝道:“老二,此时还说这些做甚么,没得叫人笑话。御勋,咱折家统治云中两百年,威风了两百年,该享的荣华富贵权柄地位,都享用过了,天下的好处,还能都叫咱们占了不成,今有此报,也没甚么了不起,他们要杀要剐都由得他们,挺起脊梁来,咱折家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向人弯腰服软。”

  王继恩晃了晃手中的卷轴,微笑道:“折将军,可肯依我之言呐”

  折御勋脸白如雪,眸子却赤红如血,咬紧了牙关言不发,王继恩唇角渐渐绽起抹阴冷的笑意,他慢慢举起手,突然向下挥,“嗵”地声鼓响,站在大帐最外端的个刀斧手刷地下举起了钢刀,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被砍的折家人自始至终没有吭出声,只见腔血涌,人头落地,折御勋的心下子绞紧了,赤红的双目中蕴起了泪光。

  “嗵”又是声鼓响,另侧尽头的刽子手又扬起了手中的大刀

  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当第六通鼓声响起的时候,折御勋终于崩溃了,那都是他的骨肉亲人啊,折御勋心如油泼,惨呼声道:“住手”

  王继恩微笑道:“折帅可是回心转意了”

  折御勋双赤红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王继恩,老牛般喘着粗气道:“好,我我写”

  王继恩得意地笑了声,扬声道:“来人呐,给折帅搬来张书案。”

  当下就有几名兵士搬来张几案蒲团,又摆上文房四宝,铺开纸张,王继恩将手中的卷轴交予名侍卫,就在折御勋面前展开,折御勋抓起笔来,依着那卷轴上所言,奋笔疾书起来。

  折家的人却不明白王继恩要他写些甚么,折二太爷愤然呼道:“死则死已,御勋呐,什么都不要答应他们。”

  折老四则瞪着萧晨喝道:“府州已落入你们手中,我折家满门也已成了阶下囚,你们还想要什么”

  王继恩细声慢语地微笑道:“几位老人家稍安勿躁,折帅现在做的,正是要保你家太平富贵呢。”

  折御勋把牙齿咬的格格直响,只是奋笔疾书,并不搭言,张奏表匆匆写就,折御勋悬腕执笔,盯着奏表末端空白,定定出神半晌,这才署上自己的名字。

  侍卫立即扯过奏表,交到王继恩手上,王继恩展开奏表,从头到尾看了遍,眉开眼笑地道:“好,好好,官家等得急着呢,呵呵,朝廷十余万大军,可都在等你折大将军这张奏表啊。”

  王继恩将奏表卷起,立即有人递上个卷筒,王继恩将奏表装入,封好,立即交予名心腹侍卫,沉声喝道:“以八百里快骑,急送汴梁”

  “遵命”那侍卫双手接过,倒退几步,翻身跃上早已备好的匹战马,打马扬鞭,由几十名侍卫护送着离开了军营。

  王继恩满面春风,又对折御勋笑道:“折将军,稍候,本官会派人把你家送往京师。呵呵,折帅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只要你乖乖听官家的话,那么你活着,远比死了更有用。等官家接到你的请兵奏折,折家满门都会安全了,官家会赏你幢华丽的宅子,赐你个显赫的官职,以显皇家胸怀的”

  “哈哈哈哈折御勋忽然跃而起,仰天大笑,王继恩吓了跳,恐他惊起伤人,连忙退了几步,只见折御勋两眼发岳,喃喃自语道:“幢华丽的宅子,个显赫的官职,嘿嘿,哈哈,那我就要当个折家祖上最显赫的官职,我要做折兰王,我要官家赐我做折兰王,哈哈哈哈

  折家几老见他如此异状都惊愕难言,折惟正折惟信等几乎挂念父亲,不禁骇然叫道:“爹,爹,你怎么了”

  萧晨又惊又笑,诧然道:“王大人,心这是怎么了气火攻心,疯了不成”

  王继恩也有些愕然,听萧晨说,却冷笑道:“堂堂折氏家主,什么情况,没见过,说疯就疯了”

  他狡黠地盯了犹自狂笑的折御勋眼,说道:“他疯且由他疯,如果他想做孙集,我却不是庞统,嘿嘿,看紧了他,他要疯,且由他疯”

  折御勋大笑几声,忽又声泪俱下,其状真若癫狂:“折兰王,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我折御勋,要做折兰王折兰王”

  第017章 贫僧功力尚浅

  心米义收到干继恩快马涕来的折家请兵奏折后大喜讨椅,他已令自江南剿匪平叛胜利归来的潘美调兵五万,对外宣称要对蜀境叛乱加强围剿,却迟迟不予兵,直在等候这个机会,此时见请兵奏折。如获至宝,立即开动切宣传机器。高调宣扬杨浩背信弃义,罔顾国法,悍然对府州用兵的不义之举。同时责令王继恩就近调安利军隆德军进攻广原程世雄部,调宁化军晋宁军平定军威胜军,攻打府州。又命潘美亲率五万禁军,马不停蹄直扑麟府。

  消息传到契丹,萧后大为惊异。杨浩若是真的图谋府州到没甚么。在她看来,欲成大事者,岂能为情谊所羁绊,杨浩若真的如此心狠手辣,才算是个枭雄人物,不过以她的了解,杨浩却不是这样个人。而且,,就算时移势易,杨浩已然蜕变,也绝不会利令智昏,在他大举西征,河西走廊尚未到手的时候。在东线突然再启战端,难道李光睿两面用兵,以致拖得自己山穷水尽的的教还不够么及至大宋对此迅做出反应,宋军以最快的度攻入府州,萧绰终于了然:大宋对西北动手了。

  此时,大契丹国刚网改名,由大契丹国改名为大辽国。大契丹国。本来是以族名为国名,但是契丹的民族构成十分复杂,族群众多,尤其是还有幽云十六州的汉人,占了相当大的部分。加上少主新立。改个国号,也是种新气象。

  新君登基,年纪尚幼。萧绰以太后身份听政。正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因此改国号大辽,取汉字“辽”的本意,让 修远其辽辽兮,窝意扩大疆域,以其辽远,只不过这时内乱刚刚平息,元气未复,行事还该低调些,所以对外宣称是取“辽”在契丹语中意译缤铁的意思,以辽为国号,寓意国家坚固。

  大政方针既是休兵养民,这时就万万不能与宋国再起战端,然而如果坐视赵光义攻占西北,将整个西域纳入他的统治之内,不但宋国的疆域将更形扩大,而且宋人有了养马之地,辽人的大优势就会荡然无存。这却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萧绰穿着身松软舒适的便服宫衣。斜倚在榻上,手轻轻摇着团扇。手轻拍着在她怀里睡的正香的儿子,思索着西北局势,那要生的战争虽与辽国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却对宋辽两国未来的形势有着莫大的影响,她岂能不重视。

  小皇帝已经起了名字,大号叫耶律隆绪,小字叫牢儿。“舜住陶焉。期年而器牢”矣,这和寻常人家给孩子起名“拴柱儿铁锁”样,都是盼着孩子平平安安成人长生的意思,当然,这只是萧后对娘家人的说法,至于这“牢儿”是否还有别的某层意思,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双十年双的年轻少妇,又兼锦衣玉食,保养得宜,那体态圆润丰腴。肌肤脂白粉嫩,诱惑的很,两条纤直的美腿在榻上半屈半伸,更是依稀可见裙内粉光致致,滑嫩动人的片春光。

  此时正当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阳光晒在她那张清水莹润的俏脸儿上。有种慵懒的风情。她的黛眉微蹙着,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如今大辽是绝不能轻易对宋国这个庞然大物用兵的,否则,着不慎,自己两年时间苦心经营的局面就会毁于旦。

  大辽帝国实在是太庞大了,杨浩可以用两年时间整合诸部,振兴夏州。对契丹这么庞大的个国家来说。两年时间,经济上不过才网。恢复些元气,军事和政治上,才刚刚将重要职位上的官员全部调整了遍。内部矛盾的调和外部纠纷的消弥,如今还很脆弱。然而,就算西北如今不是那个冤家的地盘,也决不能坐视宋国把河西拿到手,大辽对此必须得有所表示。

  萧绰苦苦思索,看来,辽国能采取的办法依旧是牵制,尽量牵制宋国。使他们不能对西北投入太多的兵力。减轻夏州军的压力,至于如何化解这场危机,最终还是要靠那个冤家自己,可那个冤家,如今却正在瓜沙古道上,他来得及赶回去吗

  想到这里,萧绰轻轻叹了口气。怀甚的娃儿似乎嫌闷在她怀里有些热了,他闭着眼睡着,两只小手不耐烦地推开母亲的手,两只小胖脚丫在娘亲身上蹬了蹬,整个身子就在榻上打了横。

  萧绰瞪了眼熟睡中的儿子,眸中不无幽怨:“这个冤家,吃饱喝的就不是他了,到是铁随他那没良心的爹爹,”

  旌旗猎猎,杨浩的夫军终于向敦煌开拔了。

  敦煌南枕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罗布泊,北靠磷绚蛇曲的北塞山,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乃是西域胡商跨过玉门关,东进中原的必经之路,这片绿洲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土地肥沃,在这个靠近沙漠戈壁的天然小盆地中,党河雪水滋润着肥田沃土,绿树浓荫挡住了黑风黄沙,粮米旱满保收。瓜果四季飘香,,

  敦,大也;煌,盛也。敦煌。诚为大漠古道中的个奇迹之城。

  为了彻底断绝匈奴与西羌的通路和联系,捍卫边关和丝绸之路的安全。汉武帝曾在河西设置了酒泉郡和武威郡。并采用设防屯垦移民等措施,不断充实加强建设河西。后来又将酒泉武威二郡分别拆置敦煌张掖两郡。又从令居经敦煌直至盐泽今罗布泊修筑了长城和烽涟,并设置了阳关玉门关。列四郡,据两关,保证了丝绸之路的畅通。

  从此,中国的丝绸及先进技术源源不断地传播到中亚,西亚和欧洲。欧州地中海沿岸和西域的玉器玛瑙奇禽异兽农弈旬书晒加凹姗不样的体蛤卜腮喜长涂转匠到中国使臣将十商贾僧侣往柬乐地,都要经过丝路要道敦煌。敦煌成为中西交通的“咽喉锁钥”2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国,获汗血马;赵破奴击败姑师国俘获楼兰王,都是以敦煌为粮草兵马供应基地而举获胜的

  因此这里的汉人最多,占当地居民的八成以上,于是这里就出现了这样副奇景,当西域与中原隔绝往来之后,瓜沙二州有大量的汉人,反而是在瓜沙东面,更靠近中原的的方,被吐蕃人回讫人党项人占据。但也正因如此,西域汉人与中原断绝往来,已有上百年之久,这些孤悬于外的汉人,建归义军,自立金山国,依旧传承着汉人的文化和血脉。

  然而,金山国的统治者味打压当地少数民族的错误政策,使得他们处处树敌,渐渐的,祖先的荣耀不再。金山国渐渐没落,反而要敬甘州回讫为父可汗,这个时候,杨浩来了,带着他的大军,总欲重新打通西域古道,重振这里的东方文明,对执掌瓜沙政权的曹家来说,这是他们的末日,而对归义军来说,却是喜忧参半。

  当萧绰正睹儿思人,黯然神伤的时候,杨浩已亲统大军到了葫芦河。从此再往前去就是瓜州了。

  暮色苍茫,夕阳西下,杨浩的大军在葫芦河边驻扎下来。毡帐如同突然生长在河边的朵朵蘑菇,绵延开去,无穷无尽。尽管瓜州归义军冒险偷袭的可能不大,不过排布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