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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02:26:45|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的武力,可是没有个只倚仗强大的武力,唯知武功者,不过是楚霸王的下场。能借力时,定要借力。

  “可是女真人的处境”

  “女真人过的不好,很不好,他们不是不想改变,而是还没有想到如何改变。他们早晚会想到的,我只是提前步告诉了他们而已,我并不是在害他们,我给他们他们想要的,同时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两全齐美,有什么不好”

  永庆公主在桌面坐下来,凝视着桌上用兽油制作的盏小小油灯,反复咀嚼着折子渝说过的话,不觉痴痴入神,折子渝打开铺盖,扭头看时,只见永庆公主凝视着灯火,双眸子熠熠放光,如宝石般闪烁,似乎悟到了甚么

  第107章 突变

  天亮了,天色亮,这将是又天残酷的厮杀,斛老温部落的战士已经厌倦了这样无望的战斗。他们不畏惧敌人,却不明白这次反叛的目的何在。以前,他们同肃州龙家打,同夏州李家打,争的是草场地盘,抢的是救命的粮食,而现在,朝廷给他们找到了许多谋生的营生,去年冬天,本以为会饿死许多人,也靠着朝廷的救济,虽然艰辛,却也熬过来了。

  今年冬天的日子应该会更好过,搬迁到摊粮城附近务农的亲戚们捎信回来说,那里的土地肥得流油,洒把种子就能长成成片的庄稼,原来亩地可以养活那么多人,他们家里不但屯满了粮食,还缴纳了大量的粮赋,相信甘州今年会得到朝廷拨付的更多粮食。

  等到明年,各种手工业成了规模,大家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可是苏尔曼振臂呼,句报仇雪恨,句回纥人自立天下,他们就头脑热,抓起弓箭拉过战马跟着上了战场,直到现在,受阻亍峡口要塞,死亡了那么多亲人,他们才开始清醒过来,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反

  阳光晒满大地,峡口城下尸积如山,残肢断臂散落些,没有头颅的躯干没有躯干的头颅,被猛火油烧得焦臭的尸体

  城头上,守军正在来回走动,搬运着箭矢擂木滚石,今天,他们又将收割多少生命呢让斛老温的族人感到庆幸的是,今天他们不必再去承受峡口守军猛烈的战火,小满英同苏尔曼大人交涉良久,终于换了王卫军来攻城,他们可以撤下去休整番了。

  在头领们的指挥下,斛老温族的人陆续撤离前沿阵地,衣甲鲜明精神饱满的王卫军拉上了战场。

  斛老温的族人撤到了远处,依托黄河侧扎下了营寨,伤病残卒被抬到了后营,更多的士兵抱着他们的兵器,找到些高处坐下来,没精打彩地看着峡口城下。

  曾几何时,他们来到峡口城下时,也和如今的王卫军般斗志昂扬,可是血淋淋的事实,给了他们个深刻的教训,他们开始知道,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城池攻防根本不是他们所擅长的,他们的战场只有草原。现在,该是宫卫军接受这个教训吧。

  在阿古丽族和苏尔曼族间,秆老温的族人与阿古丽族更亲近些,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老族长毕竟是死在苏尔曼手中,他们的少族长也是被苏尔曼逼死的。如今王卫军与他们做了交接,庆幸之余,他们也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同情心态。

  可是接下来的发展,令他们大感惊异,纥娜穆雅大人的人马到了峡口城下扎营布阵中规中矩,但是却始终没有向峡口城发动进攻,斛老温部落族人都讶异地窃窃私语起来,站到高处观望阵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苏尔曼的口中,昨夜纥娜穆雅口答应替换小满英的人马,苏尔曼还在窃喜不已,姜还是老的辣,个小丫头,玩弄心机怎么能赶得上他这老狐狸,可是纥娜穆雅既已到了城下却按兵不动,这是什么道理

  又惊又怒的苏尔曼立即亲赴阵前,到了纥娜穆雅的营中专扑了个空,问消息才知纥娜穆雅已经到了阵前,苏尔曼心中顿时宽:“莫非这小丫头不曾有过什么战阵经验,所以行动才如此迟缓。这可不行「我虽有心消耗阿古丽本族的实力,却也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那可是削弱的我回纥人的实力。

  这峡口是必须要打的,只不过是由哪系的人马去打而已,这个纥娜穆雅根本不懂用兵之法,岂非白白折损她的人马,对我的大计毫无帮助

  苏尔曼皱了皱眉,有心点拨点拨这位特勤大人,立即率领亲卫,策马直奔阵前。

  峡口城下,纥娜穆雅带着众亲卫,仰首望着建筑在悬崖上面的峡口城正在指指点点,也不知说些甚么,苏尔曼到了她的面前,蹙眉问道:“特勤大人,即已扎下营盘,为何还不进攻”

  纥娜穆雅扭头看见苏尔曼,不禁笑颜如花:“苏尔曼大人,你来的正好,今日塞上,有些古怪呢。”

  苏尔曼提马到了她的面前,向城头扫了眼,只见城上官兵仍如往常,正在匆匆做着备战,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情况,不禁讶然道:“有什么古惨。”

  “苏尔曼大人,你看城头天上,是什么东西

  纥娜穆雅乖巧的声音,像极了只很萌的小,用很童真很诱惑的声音对个怪大叔说:“大叔,快看,天上有灰机”

  苏尔曼下意识地仰头望去,饱的头刚仰起,在他喉下,便是道雪亮的刀光闪过。

  苏尔曼莫说躲闪,他仰起头来,根本未曾看到喉下的动作,他的侍卫亲兵虽然看到了,但是却已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刀过,血溅,人头落,好快的刀

  嚣张不可世的苏尔曼,就这么糊里糊涂窝窝囊囊地死了,至死

  都是个糊涂鬼,想必到了阴曹地府,仍然是头雾水。

  这时候,那些侍卫们的惊呼声才传了出来。

  “纥娜穆雅,你干什么”

  那些侍卫都是苏尔曼的亲族,眼见头人被杀,惊骇欲狂,立即拔出兵刃,就要冲上来。

  化身纥娜穆雅的竹韵冷冷笑,纤指点,冷斥道:“全都杀了,个不留”

  语未了,四下里屹立如山的队伍轰然喏,只听轰隆隆阵响,铁灰色的盾牌阵就像个环形的铁墙,自四面八方直压过来,在冬日的阳光下,盾牌上闪烁着片凛凛青光。在铁盾的缝隙中,长矛探出了锋利的爪牙,随着那盾牌阵亦步亦趋向前逼近,再后方,利箭如暴雨般攒射而至。

  “下马举盾”

  苏尔曼的这些贴身侍卫共计四十七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见身陷重围,他们立即滚鞍下马,用战马和袍泽的尸体做掩护,等候着死亡的最终降临,伺机寻找着万的机会。

  万没有出现,那些劲弩都是极强劲的弓弩,在这样的距离内可以箭不虚发,穿甲透胄。而且箭手的箭术也非常好,排排箭手相继发射,箭雨持续而密集,根本没有转换间隙,这几十名可以以当十的侍卫完全被压制住了,他们唯能够等到的,就是被攒射成刺猥,或者被铁墙般逼近的盾牌手推倒,由后面的短刀手将他们斫为肉泥。

  “苏尔曼已死,该部群龙无首,程世雄将军已率部绕到他们的后面,灵州杨继业将军已从东面逼近,我们,则负责北面。号令下去,后阵变前阵,杀回去”

  满地碎尸,睹者惊心,竹韵却是面不改变。

  随着她的声杀气腾腾的号令,早已做好准备的阿古丽部士兵立即调转兵器,向毫无察觉

  的苏尔曼中军杀去。

  城头上,张浦慢悠悠地踱上城头,身上有人拿过把交椅,张浦大马金刀地往交椅上坐,无聊地弹了弹手指。虽说是独守空城,可是无惊无险,对向备欢冒险的张浦来说,这日子实在是没甚么意思。

  昨天苏尔曼夜入竹韵的军营,她就可以将苏尔曼当场斩杀,但是那时张浦的人马还没有趁夜出城,实施包围,灵州杨继业的人马也尚未赶到指定地点,为防打草惊蛇,竹韵才虚与委蛇,拖延至今。现在,该是全面反击的时候了。

  阿古丽族的战士杀了个措手不及,苏尔曼的军阵被打懵了「苏尔曼不在营中,更使得各部将领无所适从,好在他们人多势众,还能勉强稳住阵脚,双方厮杀了不到半个时辰,程世雄亲率所部从后面包抄上来,苏尔曼所部的阵脚立即松动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灵州兵马的旗号也从远方招摇而至,苏尔曼部落的兵马被迫向小满英的营盘驻地靠拢。

  而小满英部落的战士,已经接到了这位不得人心的族人传达的最得人心的个命令:“奉甘州都指挥使阿古丽大人之命,苏尔曼挟持上官,独掌大权,蓄意谋反,今日朝廷平叛。该部上下所有将士严守本阵,不得出战,亦不许苏尔曼所部踏入该族防地半步”

  营地上,小满英的人马刀出鞘,箭上弦,面对狼狈逃来的苏尔曼部

  族人,严阵以待

  雪舞银蛇,莽莽林海发出阵降涛吼。

  茫茫雪野间,十几幢泥草房静静地伫立在银装素裹的山坳里「这就

  是个辽国乡村间的小村庄了。

  山坳外,十几架雪爬犁飞快地掠过,风雪很快就将雪爬犁滑出的浅浅痕迹抚平,天地片莽莽,好似从无人兽生物由此经过。

  雪爬犁在兔儿山下停住了,安车骨珠里真走下雪爬犁,在齐膝深的大雪里深脚浅脚地走到折子渝面前,说道:“五公子,上京贡奉之期,珠里真实在不敢延误,否则定会亲自保护公子返回西夏。”

  折子渝在爬犁上坐的身子已经有点麻了,她活动着裹着厚厚兽皮的双腿,起身笑道:“少族长不必客气,我虽已离开,不过日本那边早已安排妥当,你仍然可以和他们继续交易,以后有什么事,派个人到西夏来说声,如果能帮得上忙,我定不会吝于相助。”

  珠里真感激地道:“珠里真及我全族,都很感激您赐予我们的恩德。您是我们真正的朋友,以后有机会,我及我族,定会报答您的恩惠。由此往西,还有很长很长的路途,我会派我族最骁勇的武士护迷你回去,他们每个都是箭法如神的勇猛战士,而且如此寒冬,就算是马匪,也很少会出来活动,即便出来,在这样的荒野中,马匹也不会快过雪爬犁,您的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承蒙盛情,那我就此告辞了。辽人居心叵测,对你们不怀好意,不过女真诸部盘散沙,你部虽已确立了诸部之中第霸主的地位,对其他各部的约束力却很有限,在没有完全掌握女真各部力量之前,辽人不管加诸到你们身上多少欺备,我希望少族长还能以大局为重,隐忍为上。”

  珠里真道:“我明白,我会记住五公子讲过的勾践的故事,会用您教给我的法子,逐步统诸部,约束号令,把五指握成只拳头「在此之前,绝不明着与辽人做对,绝不鸡鸡

  折子渝微微笑:“鸡蛋碰石头”

  珠里真咧嘴笑道:“对对对,鸡蛋碰石头。”

  永庆公主蜷缩在爬犁上,冷眼看着二人。

  虽说她身上穿的极厚,柔软的兽皮袍子裹了好几层,可是养在深宫大内的娇贵身子,到底不曾经受过这样的风雪霜寒,更没有试过雪爬犁风驰电掣的速度,所以精神有点萎顿。

  等折子渝上了爬犁,狗儿继续欢快地向前奔去的时候,她伸出蜷在袖中的双手,搓了搓脸蛋儿,向折子渝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你说,杨浩救我,只为报答我父皇知遇之恩,并无染指中原之意”

  “当然。”折子渝奇怪地看了她眼:“这次回来,我本要安顿你从此长住日本,是你非要跟我去西夏的,怎么你既信不过他和我,又何必跟来。”

  “他就没有野心”

  折子渝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而坚定地道:“我相信他,他也许会

  骗别人,但不会骗我。”

  “也许吧,不过人心是会变的,以前他还没有想过要做西夏国主呢,现在还不是称孤道寡以前他也许没有染指中原之意,如果现在有了实力又有了机会呢他还是不想吗”

  折子渝迟疑了下,摇头道:“我不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不过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脸上微微漾起甜蜜的笑意,她忽又瞪起眼睛看着永庆公主道:“你

  是什么意思”

  永庆公主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镇静地道:“你是希望你的男人,做个西夏国主就好,还是希望他能问鼎天下,做中原之主,九五至尊”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尤其是对个女人来说,折子渝陷入沉思之中,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抬眼看着永庆公主,低声问道:“你是甚么意思当初他费尽心思要救你母女姐弟出困时,你念着家国天下,念着赵氏基业,不肯相信他,反而利用了饱的好意,现在你改变主意了”

  永庆公主避开她灼灼的目光,扭过头去,看着不断飞逝于视线之内的山川树木河流,幽幽地道:“爹爹的遗愿,是要收复幽燕;皇兄的遗愿,是要报杀父之仇,这些,我样都做不到。子渝姑娘,永庆只是个弱女子,离开了这皇女身份,什么都不成。但是有人可以的,我没有改变什么心意,如你所说,借力而为,各达目的。我只是想做笔交易。”

  “你想得到他的合作为什么要对我说”

  永庆回过头来看着她,诚恳地道:“因为,我知道瞒不过你,在你面前,我根本无所遁形。不过,五公子不是寻常人,我想你也希望,你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名留青史的大英雄吧”

  第108章 柳暗花明

  苏尔曼身死,所部在四面夹击之下被迫投降后,“纥娜穆雅便将清洗之责交给了小满英。小满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但是不可讳言,有的时候,想要达到某种目的,用小人比用君子更加给力。

  小满英方面为了报复这些时日苏尔曼对他的排挤和打压,方面也是存了讨好杨浩和阿古丽的心思,因此对“纥娜穆雅”的吩咐执行的不遗余力。

  与此同时,甘州阿古丽那边也已开始动手,回纥诸部在这内部倾轧的残酷斗争中必然要受到削弱,三个部落之间更是产生了不可弥合的嫌隙,甘州回纥的部落头人如今上位的都是比较年轻的头领,就算杨浩垂衣端拱,无为而治,不对甘州回纥进行任何进步的措施,他们想要重新形成合力,那也是三五十年之后的事了。

  兴州方面更不必说了,意图谋反的李继谈李天轮伙人和幻想以兵谏手段挟主窃权的拓拔武拓拔青云伙人尽皆战死宫门,首脑与精英尽皆战死,敢予反抗的部落已是寥寥无几,大部分部落被迫向杨浩交出了昔丈力。

  去年,杨浩先是与宋国展开场战争,消耗了大量粮秣物资;随后称臣立国,重新调整划分各部落领地,各部落大多经历了场迁徙和调动;同时杨浩又筹集大量粮食赈济甘州,在此之后将兴州建为国都,大兴土木,积蓄耗费更巨。

  由于政治军事经济各个方面的大动作,朝廷府库空,各个部落的积蓄也耗空了,今年朝廷开荒垦田虽大获成功,收成了与多粮食,可是由于这些谋反和“兵谏”的参与部落恰在此时对朝廷开始了不合作的态度,驱赶朝廷委任的流官,中止税赋的缴纳和商业行为的交流,所以粮食都储积于兴州周围几座受到杨浩完全控制的坚城大阜之中,那些部落并未得到粒粮食。

  这样杨浩取缔这些涉及谋反重罪的部落世袭制度,对其重新规划整编选拔官员,除了军事手段,也有了个强有力的经济手段来钳制。如果没有朝廷的粮食供应,这个冬天这些部落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也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因此即便不是十分畏惧杨浩的兵马,他们对粮食的迫切渴求,也使得他们不得不全盘接受了杨浩的条件。

  运只是有利的方面,甘州那边的要职大多都掌握在苏尔曼的亲信手里,尽管阿古丽突然发动清洗,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消灭了他们的主要力量,可其余部仍在负隅顽抗,阿古丽大军在外,虽有木膊,从侧翼相助,如果指挥上稍有不慎,仍然不免倾覆之险。

  而兴州这边也做不到战定天下,百余个部落的头人参预谋反和兵谏,其能量非同小可,他们虽在闯宫战中会军覆灭,可是余波未熄,这余波的处理较之那晚险之又险的战更加复杂,并不是只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因此杨浩已然下令,俟解决了苏尔曼这个内战头子,张浦立即赶赴甘州,而杨继业则速速回京,坐镇兴州。

  杨继业在折杨系将领中声望崇高,张浦在党项系将领中地位尊崇,有这两个人坐镇这两个内乱之源,可保内部无虞。杨浩如此安排,与是否事必躬亲无关,实因他的纵敌之策太过凶险,本来就是剑走偏锋,这样做虽有奇效,却也容易引火烧身。如今初步目的已经达到,必须谨慎对待。

  杨浩手大棒手胡罗卜,紧锣密鼓地利用这个寒冬抓紧对各个部落的改造,力争在明年开春前让切重新走上轨道,免得影响明年的农牧各业发展,至于来犯的呼延傲博和李继筠,内应已除,他们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目前剩下的,只是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打击罢了。

  峡口城也下起了鹅毛大雪,夜之间,银装素裹,把多日来峡口城墙上的累累伤痕和城下暴虐的血腥之气尽都掩瞒了。

  大早,程世雄只着单衣,在院中雪地上练着剑。

  大君制**,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将军临北荒,恒赫耀英材。剑舞跃游雷,随风萦且回。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嵬。入阵破骄虏,威声雄震雷。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

  手裴将军满堂势在程世雄手中使来,剑光缭绕,上下翻飞,雪花随剑风回舞,妙不可言。

  “好,好剑法久闻程将军剑技神乎其神,今日见,果然名不虚

  传。

  程世雄收剑定身,回头看,却是杨继业和张浦联袂而至,在他们后面,还有三个人,头个身材修长,穿身雪貂皮裘,罩件灰鼠披风,项上围着雪白的狐领,昭君暖套覆.额,足蹬鹿皮小靴,亭亭玉立,神清气爽,那双湛湛秋水的眸子微带笑意,宛若神仙中人。

  任谁看了,都只道这样的美人儿不是使相千金,也是名门闺秀,绝不会想到这人竟是个谈笑间取人性命的女杀手。

  在她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俱都是斜穿皮袍,头戴皮帽,身材高大,神情却有些谨小慎微的模样,这两位个是小满英,另个则是苏尔曼部

  推举来的头人阿布斯陀。

  程世雄还剑入鞘,笑脸迎上道:“呵呵,诸位大人来啦,程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初雪之后,天气寒冷,程世雄只着单衣,方才在风中舞剑倒还没有什么,这时停下,只见他浑身上下热气蒸腾,瞧来真是惊人。

  杨继业道:“嗳,本是我等不请自来,程将军何罪之有。此处风大,咱们先进厅去,苏尔曼之乱已然平定,被他引进来的那两头狼,咱们得核计核计如何应对的。”

  程世雄笑应着,行人进了大厅,程世雄抓了件袍子披起,又叫人道上茶来,诸人坐定,杨继业便开门见山地道:“程将军,昨日平定苏尔曼之乱,阿布斯陀头人被推举为该部新的首领

  阿布斯陀连任欠了欠身,向众人笑脸示意。

  杨继业接着道:“阿布斯陀头人在小满英头人的协助下,清理该部铁了心随苏尔曼造反的心腹叛党,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些消息,阿布斯陀大人,你来说吧。”

  阿布斯陀忙道:“是,是这样的,孝纥娜穆雅大人之命,在下清理我族苏尔曼余党,抓到了些他的心腹,经过番审问,其中有些人招认了苏尔娄与李继筠呼延傲博勾结的内幕,在我部落中,就隐藏着几个李继筠的人,苏尔曼授首后,对这些人进行检认,发现有两个已经下落不明,死尸中也没有他们,应该是趁乱逃走了

  杨馈业道:“本来,如能诱敌深入,截其退路,再关门打狗,那最理想不过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费尽心思,还是逃走了两条小鱼,就这两条小鱼,却足以坏了我们的大事,李继筠和呼延傲博旦得知消息,绝不会再继续北上。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毫发无伤地返回萧关去,要尽最大可能,折损他们的实力。”

  张浦道:“当然,这两个下落不明的人,未必就是逃走了,昨日死伤无数,时未必查点的那么清楚,可是这种事不可抱着万之幻想而坐失战机,放呼延傲博和李继筠逃去。眼下,我们只能按照消息已泄露来打算,立即出兵,趁其尚未及应变的机会,予之迎头痛击。”

  程世雄笑道:“几位大人既联袂而来,想必路上已经磋商过了,不知需要老程做些什么”

  杨继业和张浦对视了眼,还是由张浦开了口。

  兴州和甘州如今都是余波未息,杨浩的重心现在是放在国内的,可是李继筠和呼延傲博既然来了,仗未打就放他们回去,把河西做了无人之地,任意出入,岂不贻笑天下该做的姿态还要是做的,打是定要打打的,可是杨张二人都走了,由谁去打

  平定苏尔曼这乱,程世雄所部承受的压力最大,而功劳却不显。张杨二人走,论资历论地位,此地皆以程世雄为尊,按理来说就该由程世雄挂帅出征,迎战来敌。李继筠和呼延傲博内应已失,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必然败走,这便是轻而易举的桩功劳了。

  可是不怕十万,就怕万,万呼延傲博和李继筠不退反进「绕过程世雄,趁其后方空虚的机会直捣西夏都城,就算兴州无失,回援及时,造成的损害,尤其是对刚刚立国的西夏来说尊严体面的损害,也是得不偿失的。这种冒险的事李继筠已经干过回,天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次,眼下兴州的安定,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这样的话,就需要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守住兴州的门户,后顾无忧之后,才好迎头痛击来犯之敌。二人瞩意的人选都是程世雄,而迎击呼延傲博的将领,则由从萧关退下来的杨延朗挂帅,由银州和横山调到韦州的兵马配合,两翼夹击。

  这样的安排从道理上来说没有甚么,不过份唾手可得的功劳便归了杨延朗,程世雄出力最多,功劳最少,心中不会有想法么杨继业虽问心无愧,总是有些顾忌。

  张浦便道:“我和杨大人马上就要离开,兴州拓拔百部谋反.声势浩大,余涛汹涌,此处是我都城的门户,苏尔曼已然授首,李筠失去了内应,只要我们守得住这里,便已稳立于不败之地,所以这仗,首先是求稳,这样,就需要位老将镇守此处,唯有如此,不管是我们赶赴兴甘二州的人,还是领兵迎击李继筠的人,才放心的下呀。

  他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地道:“因此么,这峡口

  程世雄绿豆眼转,已是心中了然,他捋了捋胡须,黠笑道:“两位大人不用再说了,古语有云,将相大臣,均体元首,共舆而驰,同彝1而济,舆倾舟覆,患实共之,眼下我西夏风雨飘摇,过得去就是晴空万里,过不去就是舆倾舟覆,大家完蛋。呵呵,老程是个粗鲁人,不过这些粗浅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岂会贪功恋战呢好吧,我老程就守在这儿啦,两位大人尽管放心地用兵遣将,只要把呼延傲博和李继筠那两个小兔崽子打个屁滚尿流,谁动手不是样”

  呼延傲博和李继筠用了

  大的功夫才拿下割踏寨,表此休整半天,将寨中粮草辎重补充了军需,立即沿葫芦河继续前进,行至杀熊岭时,正撞见从苏尔曼军中逃回来的两个心腹。

  得知苏尔曼阵前被杀,死得莫名其妙,李继筠不禁大失所望,少了这股力量,他的成算便大大降低了。苏尔曼阵前被杀,其部被四面围剿,唯的解释就是杨浩对他的图谋早有察觉,直到把这股潜在的反对力量全部引出来现形于天下,这才聚而歼之,劳永逸。

  若是见机的早的话,他们应该马上拨转马头,以更快的速度退回萧关去,可是李继筠还有些割舍不下,天知道为了制造这么个机会,他耗费了多少心血。

  杨浩发现了苏尔曼的阴谋,苏尔曼失败了,但是兴州那边呢李天远李天轮,李继谈呢擒贼擒王,如果他们成功除掉了杨浩,外线的任何胜利都毫无意义,聚合在杨浩周围的各种势力,马上就得变成盘散沙,他仍然有机会。

  李继筠把他的全部计划向呼延傲博女盘托出,呼延傲博也是艺高人胆大,仔细盘算了阵,他的人马进入西夏境内还不深,尤其是这段属于河西陇右交界地区,没有大城大阜,只有座割踏寨,如今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后路无虞,不必杯弓蛇影,急急逃窜,再看看风色,若真的无机可乘再走不迟,便在杀熊岭驻扎下来,同时派出斥候探马打听消息。

  很快,消息传来,败走的杨延朗提灵州兵马卷土重来,正沿葫芦萃卜急急南下,韦州则集结了近两万从银州和横山驻军中抽调来的人马,正自右翼杀来。而兴州那边李天远等人是否得手,目前还不得而知。

  呼延傲博心有不甘,又有李继筠不断蛊惑,遂于大雪之中佯作退却。当日大雪,平地数寸,呼延傲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冒风雪急奔八十里,赶到西边的青兰原,正堵上奉命赶来夹击的韦州人马。

  呼延傲博与西夏韦州兵马各布偃月阵,相持不下,呼延傲博见西夏军固守不攻,知道他们是想等待从灵州杀回来砘杨延朗,立即趟雪前进,由偃月阵改为横阵,西夏军将领赖有为见呼延傲博进逼,只得分兵应战,令大将公孙庆率骑兵荡阵,杀敌敌百,突入敌阵。

  不料呼延傲博忽又蔽盾为阵,用大盾死死杠住这支骑兵,将之团团围住,骑兵旦失去冲锋机动之力,便成了待宰的羔羊,公孙庆所部浴血奋战,全军尽没,赖有为情知中计,亲率所部发起进攻,流矢射穿了耳朵,臂上被削去块皮肉。

  该部西夏军做战不可谓不勇,奈何呼延傲博这本就是困敌打援之计,该部西夏军死伤惨重,等不及杨延朗的援军,只得全面退却,逃向韦州。兵败如山倒,这退便发而不可收拾,本似的夹击战略在呼延傲博的主动进攻下告破。呼延傲博亲辛所部追击,大造声势,却令李继筠所部就近掩藏,只待杨延朗援兵到,发动突袭。

  不料杨延朗率大军赶到,闻得探马回报,得知韦州兵马败退「却不来援,反而马不停蹄继续南下,直奔割踏寨去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当青年的杨延朗排兵布阵,指挥调度方面或许还要经历许多的战阵经验才能成熟起来,但是这时的他冲劲和斗志,却也是最旺盛的时候。

  割踏寨是从他手里丢的,他当然不甘心,再者韦州兵马已经败了,这时追去,不过是收拾残局,与其如此,不如攻取割踏寨,断敌退路再做打算。救援是补缺,攻打割踏寨却是扭转战局,创造机会的个开端。

  杨延朗是这么打算的,却不知无意中避过了呼延傲博针对他的援军定下的招毒计。

  呼延傲博留守割踏寨的人马倒也可观,只是这处兵塞本是杨延朗的戍守之地,内外情形清二楚,借着大雪,杨延朗先使几个箭术出众的小校攀援入城,射杀警哨,然后打开大门,潜伏于外的步卒迅速抢占门口,与敌浴血战,也不过盏茶的功夫,远避在外的骑兵便飞驰而至。

  杨延朗马当先,手持大枪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仅用了个时辰,割踏寨便易主,攻守再度易势。

  天亮了,杨延朗站在割踏寨高处,望着皑皑雪原,欣然微笑:“主动重新掌于手中,我定能雪前耻”

  旭日东升,折子渝坐在雪爬犁上,顺着阳光投射的方向飞快地前进着,山石树木雪丘,飞快地向后退去,沙沙的声音惊飞了树梢间栖息的山雀,震落了树枝上贴着的浮雪,眼前豁然开朗,片平原,她已进入西夏境内,进入了浊轮川。

  “为了那个冤家,历经许多波折,连海外扶桑都去过了,从今后,该苦尽甘来了吧

  雪沫儿扬在脸上,手渝微微地眯起7眼睛,双眼弯如弦月,好不勾人

  第109章 阴差阳错

  呼延傲博本欲引杨延朗入伏,结果杨延朗不为所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结果呼延傲博打了胜仗,却陷入了被动。

  获悉割踏寨失守后,呼延傲博立即放弃对赖有为的追击,反扑割踏寨。清晨,杨延朗利用夜的功夫,刚刚对割踏寨重新进行了防御部署,呼延傲博就挥军杀至。

  此番杨延朗自灵州带来的军队,兵力上虽较呼延傲搏仍逊色筹,但是比上次急赴兜岭接替嵬武部防务时的兵力要超出三倍,只守不攻,足以抵住呼延傲搏的攻势。呼延傲博使人寨前骂战,杨延朗不为所动,高挂免战牌,你来攻我便打,你退却我决不进攻,只是牢牢地卡在呼延傲博回返萧关的这条必经之路上。

  呼延傲博没有读过兵书,全是戎马生涯磨练出来的经验,见杨延朗如此反应,便知道杨延朗是存心把自己这路人马全留在这儿.连攻了两天,始终难进寸步,韦州赖有为此时又收拾了残兵赶来抟;便宜,不断地对他的军营进行袭扰作战,李继筠开始担心起来。

  他当初奇袭夏州失败,被杨浩的人马赶得如丧家之犬,他的难兄难弟夜落纥险些在银州城西引颈自刎,那十面埋伏,步步凶险的滋味至今想来心有余悸,他可不想再重复次那样的体验,眼下杨延朗死守割踏寨,杀开条血路的希望不大,这带又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通行,再耗下去,等到各路兵马合围,就是瓮中之鳖了。

  李继筠坐立不安,急忙去寻呼延傲搏商议,呼延傲搏也知道多耗日,陷入西夏军重围的危险便多分,割踏寨虽是最佳的出路,如今有杨延朗死守,却成了条死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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