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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虽然我确实很想回康巴落。但是我也同样相信洛丹和叫丹,他们不会害我的。既然他们千方百计地想托这位小哥送我出来,那么也一定是有道理的。

  我再次回想了当初叫丹给我的那封信的内容:让我跟着能进雪山的年轻人,并且找到其族人。到底有何含义?

  而我的母亲。。。恐怕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将这镯子留给我。否则,在那位女孩见到他时,又怎么会丝毫不问问关于自己孩子的事?

  也许还有一种假设,那便是她并不知道她的孩子还活着,或许,他们告诉她,她产的是一个死婴,这样的话,她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那么,她不问他关于自己的孩子,这一点便也说的通了。

  但是,我垂下眼帘,嘲讽地笑了笑。他编的这个故事看似百密而无一疏,却单单漏了一点,他恐怕也不知道我腕间这镯子的来历吧。

  若那女孩真是我的母亲,自己的定情之物被取走了,又怎么会不知?又怎么会不怀疑?而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她也许会怀疑而又将这镯子给我呢?那也就是说,这镯子是我母亲死后才遗留给我的。那女孩就根本不是我的母亲!

  至于那女孩说认识董灿,董灿多大?她又多大?若是他还活着,都可以做那女孩的父亲了。也有可能真像这小哥说的那样,女孩的年龄一直未变,那也只有可能是我父亲以前的朋友,而绝非是爱人!

  父亲那么爱母亲,他当初也不可能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一定找遍了全村,甚至是看见了母亲的尸骨,所以才会心灰意冷。若是有丝毫希望,凭父亲的本事,他又怎么会不带着女孩离开而忍心让她继续遭受那非人的折磨呢?

  第13章 一声也不吭

  chapter 13

  …

  [钟亦绿]

  …

  时间过得挺快。第七天晚上,我们就离开了墨脱,坐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

  月台上,人群攘攘。

  他让我跟紧他,这里人声鼎沸,我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直到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们才没有被人流冲散。

  我的行李不多,只有几件衣服。临行前又将匕首绑在了裤腿里。

  事后我知道了进站时会有个仪器全身扫描,才后怕幸亏当时没有被搜出违禁物品来。

  因为有三天的车程,所以选了卧铺。他在上铺,我在他的下铺。

  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大概只比我大两三岁。她很有意思,说出来的笑话也闻所未闻。

  她说她独自一人去西藏旅游,她还掏出她的画本给我看。我从不知道原来西藏的蓝天竟是这般美丽。

  大幅大幅的色彩被充斥在宽阔的画纸上,就像失了翅膀的云朵一般被寄托在天空之上,大片的蓝色晕染在它们的身体之上,成为永恒的禁锢。

  我笑着说,她的画就像有了灵魂一样。

  她说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的赞美。

  她又问我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个人是谁?

  我看见他还在睡觉,便朝她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他其实是我哥你信不信?

  刚说完这句话,抬头间,一双淡然的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正望着我。

  我忙心虚地低头移开目光,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察觉一样。

  余光瞥见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我,一直到他又转过去睡着了,我才送了口气。

  那女孩又凑上来笑我刚刚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我又嗔怪抱怨道都怪她。

  我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仿佛倾盖如故的老友般。

  她告诉我,其实她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才离开了家乡四处漂泊。

  她爱上的是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她很爱他,可是他却从没说过喜欢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感到倦了。

  她知道自己还爱着他,但是没有任何回报的爱情让她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过她。

  她垂下眼,低声道:“他总是一声不吭,分明心里想要嘴巴却不肯讲出来,一定要我送到他面前才肯要,最初不想管他,渐渐地我就不想再迁就他了。”

  她声音有些低迷:“我只希望他说一句,他都不肯说。他太有自信了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他,谁知道我却离开了他。”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有些手足无措。她又笑着说她只想到处走走,散散心也好。

  后来,她下了火车,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第14章 拾到一弃婴

  chapter 14

  …

  [钟亦绿]

  …

  那女孩下车后,又陆陆续续地下去了几个,一时间,这车厢房内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趁他刚吃完饭,开口问道。

  我拿出那个女孩给我的纸笔,递给他,“你写在这个上面好了,不然我担心我不认得那几个字。”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纸笔。“唰唰唰”行云流水般几下就写好了。

  他的字方挺规整,瘦劲有力。

  “张。。。起。。。灵”我慢慢地轻声念了出来。

  微卷舌头,开口,紧挨着颚垂,

  接着,嘴角渐弯,气流顺着齿间,呼出,

  最后,舌尖轻点上颚,笑容慢慢扩大。

  他写完了字,一如既往地躺回床上去打瞌睡。

  “张起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我把玩着手里的藏银镯子,自顾自地说道:“你看,”我把手臂伸了上去,露起腕间的镯子。

  还没等镯子从腕间滑落,他就一下子将它抓住了,使得我的手臂一时间也被他桎梏在掌心。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火车刚好穿过一条条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隧道,黑暗里,我睁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他的声音顿时变得严肃而锐利起来。

  “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一下子感到有些莫名地恼意,不过仍继续说道,“这是我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你可不准抢我的。”

  他问完那句,便送开了手,又不说话了。

  本来还想和他再闲聊,说了几句却发现他根本没在听,只好作罢。

  我低头端详着刚刚被他握在手里的镯子,镶有藏银的玉镯内嵌着几颗珍珠大小的月光石,带着淡蓝色的晕彩。但仍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我偏头又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只有重重叠叠的山峦树木不停地后退,火车压着轨道呼啸而过。

  通往终点站的路上,有人下车,自然也有人上车。

  火车经过一个小站,短暂的停留后,幽暗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刚上车的人将行李重重地放在了地板上。

  对铺上来了三个年轻人。他们坐在那里玩牌。我翻过身,听着他们嬉笑。

  我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睡意全无。

  在郑州站,车外人山人海。

  车一靠站张起灵就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坐在窗口透气,车外有个妇女举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婴儿,大喊:“帮我把孩子接一下,我怕挤坏了”。

  我二话不说就去帮忙接住。

  等了许久,结果,那个妇女没上来。

  我望着还被我抱在怀里的婴儿,一时间有些傻眼。

  就这样,我像抱着一颗炸弹一样度过了漫长的一小时。

  “诶哟,我说小妹,你啥时候多了个娃娃?”刚刚出去的其中一人回来看到,惊讶地问道。他后面紧跟着张起灵。

  “啊,这不是我的。”我看见他终于回来了,“给你”又连忙把手里的婴儿塞他怀里。

  张起灵低头盯着婴儿,大眼对小眼。

  我看见他向来没有波澜的眼眸里多了一丝茫然,无措地抱着婴儿。

  另外那三个人说,这样不是办法,还是找警察吧。

  后来只好报警。警察来了,看了看说是女婴,可能是有意被遗弃的。叫邻座的人给我作证,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

  第15章 十年未归家

  chapter 15

  …

  [钟亦绿]

  …

  下了火车,太阳已经落下了。坐在出租车上时,我问他是不是认识那三个人?

  他说不认识。

  大约过了45分钟,我们便下了车。我又跟着他兜兜转转快步穿过了几条巷子,才来到了他家门口。

  我不解,问他为何刚刚不坐车直接过来?

  他说那个出租车司机有问题。

  我大惊,又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说,那人带的有枪。

  一直到我进了门,坐在他家沙发上,还在想着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结果一坐下去,全是灰。

  “咳咳。。。”我一边捂住鼻子,一边用手扇着空气里的灰尘,“你多久没回来了啊?”我又去厕所拿来抹布,端了一盆水,准备擦洗。

  “十年。”猝不及防听见他的回答,脚底差点一个踉跄。

  我回头看他,他依旧神色淡淡,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回想起,我和他从雪山里出来,到喇嘛庙一直都呆在一起的。难道说。。。。。。

  “你的意思是你在康巴落呆了十年?”虽然很不可思议,我依然这么问到。

  他点了点头。

  我刚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记起父亲手札里提及的那个家族使命。他当初也让母亲等了他十年,然后转身便进入了青铜门。

  可是。。。。。。我看着他明明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十年前也就十岁左右,他们为什么都说是等一个年轻人呢?让一个小孩去守门?

  我望着他那古井无波般的黑眸,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董灿让康巴落人等下一个年轻人去守门这一点,其实也是三胖子挖的一个坑。

  张起灵在1990年从雪山中走出来。守十年青铜门的话就是1980…1990,然而85年,他又在海底墓。时间对不上。

  所以我安排青铜门内其实有一个时光机。

  还有涉及白玛的情节,我也把她放在了张起灵遇见钟亦绿之前了。

  第16章 同居二三事

  chapter 16

  …

  [钟亦绿]

  …

  待我们将房间彻底收拾干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张起灵说他要下楼一趟,去买些日常用品还有被套。

  我心里郁闷为什么刚刚不在楼下买。不过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他自己也忘了。

  他走后,我才开始打量着这个屋子。尽管已经打扫了一遍,感觉还是有些冷清,就像他人一样。

  旅途舟车疲惫,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到他回来,我就昏昏欲睡,没多久,就靠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半夜口渴,醒来才发觉自己原来躺在床上,只是穿着衣服睡觉有些发热。

  万籁俱静,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渐渐适应黑暗后,我从背包里取出水杯,抬头看见空中一条绳子在眼前晃荡,伸手一拉,“咔”整个客厅都被白炽灯照耀得一片明亮。

  “你要干什么?”平淡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背后响起。

  回首,看见是他。

  我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示意我要喝水。

  “咕噜咕噜”喉咙里的干燥被清凉的冷水代替,我从窗外望去。

  此刻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我略皱眉看着他躺在沙发上,走过去,摇摇他的肩膀,手还没碰到,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到床上睡吧。有点热,我去冲个澡就不睡了。”说完就去拿换洗的衣服,进了盥洗室。

  我看着镜子里俏丽的少女,耳梢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不宜察觉的绯红。

  第17章 一首挚爱曲

  chapter 17

  …

  [钟亦绿]

  …

  晨曦初露;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辉也透过两页窗帘的间隙洒在了地板上。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料想他应该在卧室睡觉,便打算出去买早餐。

  我问了楼下提着鸟笼散步的大爷,先是来到了花卉市场。

  春风起,乍暖还寒。葱郁的树木摇着漫天金光,四周是万物复苏的如画世界,美丽如斯。

  我左手抱着一盆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