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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着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懵懵的潘如月,是又恼火又心疼:“如月固然有不妥之处,可我又怎么能舍得下心来去罚她,大嫂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季夫人给气笑了,她何时说过要罚潘如月了,还强人所难,就跟她要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季夫人在心里恶狠狠的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潘如月跟潘太太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夫人想了想,就道:“既然你之前笃定如月这丫头规矩教养是个好的,那就还有能掰回来的可能。她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你的话她当是能听得进去,你好好劝劝她,能迷途知返最好。”

  “小姑子慈母心肠,定然能把如月这丫头领会正途,不过选秀在即,小姑子可实在没多少时间了,还是抓紧吧。”

  季夫人自然是不想沾手的,免得到时候被潘太太给赖上,她说的这些话儿都在理。毕竟潘太太可是潘如月的亲生母亲,她来规劝潘如月回头是岸再合适不过了。

  暂时潘太太还没想到另外更合适的法子,只能答应了下来。

  可潘如月又发疯了,她膝行到季夫人跟前。就要去拽季夫人的裙摆,季夫人皱起眉头,潘太太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

  “舅妈,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帮帮我吧?如月非奕表哥不嫁!不然,如月宁愿死了!”

  季夫人倒吸一口气,这个死丫头是在威胁她?

  潘太太绞着帕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月你这丫头,竟是被人蛊惑了不成?竟是说这样昏了头的话。”

  她又悲痛的对季夫人说:“大嫂,事到如今。不是我强行要替如月辩驳,可大嫂你也看到了,如月她明明知道勇武侯有妻有儿,明明知道她是要进宫选秀的,明明知道您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有法子让她免了选秀。怎么就这么认准了要嫁给勇武侯,认准了大嫂你能帮她,连我这个生身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季夫人本来以为潘太太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要好好训诫潘如月了,没想到她还是话里话外都往别人,尤其是她身上攀扯,着实令人恼火。

  声音就冷淡下来:“那你是觉得勇武侯和我有问题了?”

  潘太太没想到季夫人会这么直接的就戳破。而且连带着还把勇武侯给带进来了,潘太太暗自斟酌了一番,道:“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如月,她如今还是在选秀女,若是在这档口传出对她名声不利的话儿。连累到咱们两家不说,就是勇武侯那里也得受到牵连,所以才更要慎之再慎,万一真是有人从中作梗,试图利用如月来打击咱们几家。咱们要真是趁了这j诈之人的意,到头来岂不是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潘太太越说越顺溜,顺溜的凭空就捏造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仇者来了。

  如果不是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季夫人都险些要相信潘太太的话了。

  季夫人在心里头冷笑一声,脸上也带上随之带上愤愤的神情:“小姑子你说的还真是不无道理,可到底是谁,竟然想到这么阴险歹毒的主意,不但陷你们潘家于这等险恶之境,还胆大包天的把我们季家以及勇武侯府也攀扯进来。”

  “且不说老爷他官居一品,就是勇武侯府乃是皇上特别恩赐不用降等袭爵,且勇武侯简在帝心。若真有这j诈之人,那对方可实在是煞费苦心,还有权有势。小姑子,难不成你们潘家竟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不成?哎呀,要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啊!”

  季夫人顺着潘太太的思路往下走,可这一番话说出来,把那莫须有的j诈之人都推到了潘家有可能得罪的人身上,这样潘太太要真是再有这样的想法,事情就上升了一个高度。

  就因为潘家的不谨慎,导致了可能牵连无辜的季家以及勇武侯府。

  要是坐实了,潘家都讨不着好,潘太太就更讨不着什么好了。

  要知道潘太太能在夫家过的如意,不就是因为她娘家也就是季家给力,还有就是和勇武侯府也有些亲戚关系。

  潘太太就算再想在季夫人跟前掐尖要强,不落人后,也是不愿意狠得罪了季夫人的,更不愿意失了娘家的助力。

  因此,听了季夫人的话,潘太太急切的道:“大嫂你怎么就只往坏处想,我只是那么一想,到底有没有那样的可能还两说呢。”

  季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所以我才说是若真有小姑子你说的这个可能啊,怎么到了小姑子嘴里就成了我笃定了呢,分明这种可能还是小姑子你提出来的。”

  潘太太一噎,她要是承认了,岂不是她自己也成了不怀好意的那个了,自然是不想把这个说法接下来的。

  潘太太气虚了起来:“我也只是疼惜如月,竟是要遭这样的罪,大嫂宽宏大量,就不要再跟我在这言语上计较了吧。”

  季夫人低头看了兀自嘤嘤哭泣的潘如月一眼,叹口气道:“我知道小姑子你不愿意接受如月这丫头寡廉鲜耻,有了那样不堪的念头,险些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怕是会牵连到你们家的事儿,可这都是事实。再狡辩也都是无用的。”

  “若是可以,我这个做舅妈的也不愿意相信如月这丫头害人害已,当初发现有那样苗头的时候,我可是震惊不已。不愿意相信。”季夫人这么一说就把潘太太的话给堵回去了。

  季夫人继续绵里缠针的说道:“毕竟你们潘家也是书香门第,小姑子你也是从咱们季家嫁过去的嫡亲女儿,还有如月跟前的教养嬷嬷也是规矩严苛的,如月又怎么会没了规矩教养呢。”

  潘太太脸色难看的捂着胸口,站不稳的往后坐在椅子上,“大嫂别再说了,大嫂这样的话儿就跟剜我心一般。”她喘着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之前还只是在伤口上撒盐,现在就成了要剜心了。

  潘太太还等季夫人假模假样的来问候她呢,她也好顺着台阶下去。她可不愿意再听季夫人指桑骂槐了。

  还有呢,往日里潘太太只要一捂胸口,做出胸口疼的模样,她的贴身丫环就会自动自发的站出来指责令潘太太心口疼的人:“我家太太有心口疼的病,大夫说了情绪不能大起大伏。您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呢?”

  可惜,因为是家丑,自然是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潘太太这贴身丫环就没有跟来,这忠心为主胆敢大义凛然指责主人的一幕就没人配合着演了。

  季夫人火眼金睛,自然是看出来潘太太是装的,打心里看不上矫揉造作的小姑子。不知道还会以为潘太太不是什么管家太太,而是后院里头爱掐尖要强的姨奶奶呢。

  季夫人不配合着潘太太演戏,反而是伸手硬是把潘如月给拽了起来,皱着眉头看潘如月苍白的脸颊上特别明显的五指印。

  指责起潘太太来了:“小姑子你这下手忒是没个轻重,瞧瞧如月这丫头的脸都肿起来了。”一巴掌都打的这么严重,还敢说自己娇柔无力。得了吧。

  潘如月闻言也愣愣的去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痛得眼泪涌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

  季夫人感叹,这才是真的梨花带雨呢,她那小姑子就是不服老。

  季夫人又关爱的对潘如月说:“你也别怪你母亲。她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不然她又怎么会风尘仆仆的从江南赶到京城来,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开始过问起你的事呢。”

  这话儿乍一听像是在替潘太太开脱,可再一琢磨就不对味,潘太太可真是慈母心肠,恼羞成怒给了潘如月一巴掌,潘如月刚才跪在地上茫然无助,潘太太可只顾着推卸责任,顾着怎么把这盆脏水扣到季夫人头上去呢。

  潘如月泪眼迷蒙的咬着唇角冲季夫人摇头:“如月知道,如月不怪母亲,跟母亲没关系。”

  季夫人一愣,瞥到潘太太青白交错的脸,心道你总算也知道听到这种话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了,以后还是少拿这种话儿去坑人了。

  潘如月楚楚可怜的能被人说成是天真善良,可潘太太年纪一大把了,也管家多年了,再说出这样的话平白惹人笑话。

  潘太太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也不装心口疼了:“大嫂说的是,我是如月的亲生母亲,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只是这件事攸关如月的名节,我得好好问清楚了,才能再作打算不是。如今,可不得我替如月好好盘算,别引火烧身了。”

  她走到潘如月的身边,把潘如月从季夫人手边拉到自己跟前来,“大嫂,我就先带如月回去了——”

  这个回去刺激了潘如月,她激动的挣扎起来,“我不回去,舅妈您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您不是说要把如月当女儿一样疼的吗?舅妈您怎么忍心看着如月凄凉一生吗?舅妈您好硬的心肠啊,如月求您了还不成吗?”

  季夫人皱起眉来,她怎么看潘如月怎么就魔障了,她虽然私下里有和季大人商量过要怎么让潘如月过不了初选,可这么私密的事儿,潘如月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怎么潘如月就笃定了她会让她落选,还一心想着嫁给勇武侯,还说那样的疯话狠话,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潘太太这时候心疼起来,转身带着指责的看向季夫人:“大嫂。如月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你总得说些什么吧,就是先哄哄如月也是好的。”

  不可理喻。

  季夫人可不会轻易开口许诺些什么,万一这母女俩当真了。跟狗皮膏药似的赖上她,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小姑子,你才是如月这丫头的亲娘,你好好跟她讲讲规矩道理才是。”

  潘如月仍旧无理取闹。

  季夫人不耐烦了,勉强压住火气说:“如月啊,你脸还红肿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拿药膏敷上消肿啊,要知道对女儿家,容貌是顶顶重要的。”

  季夫人就不信潘如月会不看重这个。

  潘如月一听,连忙伸手摸住脸。“舅妈说的是,如月就知道舅妈还是关心如月的。”

  本来潘如月说了这样的话,季夫人脸色就不大好看,可等潘如月说什么奕表哥看到她的容貌定会喜欢上她这种话后,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潘太太的脸色也不好就是了。

  好不容易把潘太太和潘如月母女打发走了。季夫人揉了揉眉心,在季姗姗过来请安的时候,又殷切的叮嘱她千万要离潘如月远一些。

  季姗姗撒娇道:“母亲,女儿又不是潘姐姐那样不知道轻重的,自然是知道躲着潘姐姐的。”

  季姗姗其实是心里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上次潘如月能够到勇武侯府去。这里面她出了力。

  本来潘如月在侯府上不了台面的表现,季姗姗很不屑,可这些天以来,潘如月被拘在屋子里整个人憔悴不堪,季姗姗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

  季夫人叹口气道:“你知道就成,你姑妈那里。能避就避着。”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季姗姗作为小辈不好说长辈的话,压着心里的疑惑回自己的院子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丫环来说潘太太叫她过去,季姗姗不明就里就跟着过去了。

  潘太太神情复杂的看了规矩不错的季姗姗一眼,心里悄悄的将她和潘如月放在一起比较。

  季姗姗穿着浅玫瑰红的交领褙子搭配白纱长裙。左敛右衽,领口外围压窄边,绣着长枝的黄|色玉兰,自胸前延伸至下摆及前襟、腰背,有别于那种遍地撒花的繁艳,显得清新而不俗。

  髻挽双鬟,明眸皓齿,是个可可佳人。

  在潘太太眼里头,自然是比不上潘如月的。

  潘太太笑着把季姗姗近前来,“我自嫁人后就不曾回过京城,你怕是不知道我是哪个吧?”

  不等季姗姗说什么呢,就把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季姗姗,“我听如月说,自她来了舅家,就和你交好,你们姐妹却是有缘分的,这就好。好孩子,你可也上过学读过书?”

  季姗姗只觉得潘太太说话不对味儿,可也没听出哪里不大对,就说:“请了女先生来,略上过几年学,比不上潘姐姐琴棋书画皆通的。”

  潘太太略问了几句,更加确定季姗姗才情容貌都不能和潘如月相比了,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怨怼和不甘心。

  原来,潘家对潘如月此次参加大选报了很高的期望,只觉得以潘如月的才情容貌一旦入了宫,必定能得宠带契潘家的。

  可如今潘如月一心向傅奕阳,眼见名节不保,即使潘太太想瞒天过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让潘如月去选秀,恐怕季大人和季夫人都不会答应。

  季夫人手里头可是握着这么一个把柄,潘太太不好轻举妄动。

  可潘太太不甘心,缓缓吸了一口气,道:“如月她心里郁郁,我劝她不听,我就想着你们姐妹要好,兴许你去劝劝她能听得进去,可得麻烦你了。”

  季姗姗连忙推说当不得姑妈这么郑重,只能硬着头皮去里屋‘宽慰’潘如月。

  正抬脚往里去走,外头玛瑙过来了,见着季姗姗松了一口气:“姑娘,太太急着找您呢,说是原先给您准备选秀时穿的衣裳出了些岔子,请您过去看看呢。”

  季姗姗莫名松了一口气,她对潘太太说:“姑妈,您看这?”

  潘太太自然是要表现的善解人意。再说了这里是季家,潘太太说白了就是个客人,蹙了蹙眉带着关切的问:“怎么就这么不谨慎呢?幸亏发现的早,若是等进宫选秀出了什么好歹。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玛瑙低着头将这话给记下来了。

  “既然大嫂叫你过去,你就快些过去吧,你如月姐姐自有我去说,她知道你是因为正经事儿没能过来探望她,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自然是不会怪你的。”

  季姗姗没有如潘太太预料的露出为难愧疚的神情,更没有进而选择不去季夫人那儿而是留下来,她只是顺着潘太太的话去跟着玛瑙去到季夫人那儿,还说了:“大夫说了潘姐姐长久郁结于心,恐对身子骨有害处。往前姗姗也常常来宽慰潘姐姐一番,可潘姐姐总是多思多想,姗姗自认为潘姐姐是思乡情切,如今姑妈来了,这可好了。潘姐姐定然会开怀起来的。”

  潘太太才发觉季姗姗这个小姑娘是不知道潘如月芳心大乱了的,幸亏刚才没有直言,心里暗骂自个沉不住气,险些乱了手脚。

  就道:“难为你这么替你如月姐姐着想了。”

  放季姗姗随玛瑙离去了,等她们一走,潘太太的脸色立马冷却了下来,回到里屋看到跟丢了魂一般的潘如月。潘太太一边是怒其不争,一边又心疼她。

  到了隔天,潘太太去找季大人和季夫人开诚公布,“如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儿,我虽然心痛,可也知道要以大局为重。总不好因为如月的事儿牵连了大哥。”

  潘太太这深明大义的话儿说的季大人原本因为潘如月对潘太太的迁怒都打消了,季夫人注意到季大人神情的软化,在心里哂笑,以前不还疑神疑鬼的吗,怎么这会子又变得这么的‘善解人意’了。哼!

  潘太太脸色沉重,犹豫着道:“现如今我心乱如麻,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想着来问问大哥,和大嫂,可是有什么主意?”

  季夫人眼皮子一跳,想到她之前跟季大人说过的法子,这法子自然是不好让潘太太知道的,挡在季大人要说话之前道:“原我和你大哥商量的是这选秀还是照旧去,只盼着如月能在初选前就被摞了下来,到时候就凭如月的才情容貌,你们定是能帮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可现下,你既然过来了,我们就想问问你们潘家又是个什么打算?毕竟你和姑爷才是如月的亲生父母,打算起来比我们夫妻俩更名正言顺的。”

  季大人听了道:“夫人说的在理,妹夫他是怎么打算的?”

  潘太太顿时踌躇起来,掐着手心低着头不说话了。

  季夫人一见她这矫情模样,福至心灵的道:“小姑子你莫不是没让姑老爷知道?”

  看潘太太那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扯了扯嘴角,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难道还指望着季家尽心尽力给兜着吗?

  季夫人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在心里呸了一口,说道:“这么大的事儿,小姑子是想自个做主么?到底拿主意的都是家里爷们儿,即便这事儿你想指望老爷替你拿主意,可万一日后纸包住火被姑老爷知道了,姑老爷该怎么想?”

  季大人和潘太太是亲兄妹,可就算是亲兄妹,可也有七八年没见过了,再深的感情也变淡了,更何况季夫人这话可是说到了季大人的心坎上。

  季大人顿时就有些不满,说了潘太太一句:“你立马写信给妹夫!”

  把潘太太满腹‘善解人意’的话都给憋了回去,潘太太那叫一个抓心挠肺。

  季夫人暗爽,叫你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来,老虎不发威当嫂子我是病猫啊!

  ps:

  有其母必有其女o(n_n)o~

  151章 害群之马

  “老太太和二老爷和好了?”苏颖不由得感叹一声,他们母子俩才是真绝色。

  在苏颖看来,傅煦阳对傅母不是真孝顺,以前傅母偏疼傅煦阳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傅煦阳从小在她身边养大,可另外一部分无外乎就是傅母想让二房更加依赖她,尊着她。

  毕竟二房要真的想上位,靠的还就只有傅母了,对傅母这样权利欲旺盛的来说,这样才是双赢的,不然傅母何必可劲的跟大房过不去。

  如今傅母为了二房把她最看重的诰命身份都给折腾没了,都这样了,傅母还能原谅傅煦阳,可真是慈母心怀。

  讽刺的是,傅母是踩着她另外一个儿子来展现这份慈母心怀。

  他们母子俩的逻辑,苏颖向来都跟不上趟,这次苏颖琢磨了下,难不成是还有共同的敌人,母子俩的关系就还没有完全破裂?

  作为他们共同的敌人,大房压力好大。

  不对,如今已经没什么大房、二房了,傅煦阳一家已经搬出去了,他们家的孩子往后尽可以叫大姑娘、大爷了。

  底下的人都很会揣摩上意,大老爷、大太太这样的称呼随着傅煦阳执意分家后,就开始渐渐绝迹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老爷和太太。

  傅母倒是没闹着随傅煦阳搬出去,当初分家时,当着族中长老和官方代表说的话,都只当是曾经放了个屁,闻闻声响就算了。

  苏颖暗自道了声可惜。

  想想也知道,傅母若是真的搬去傅煦阳家,可不就彻底坐实她不慈的名声。

  这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傅母这个咬群的骡子怎么还留在勇武侯府,要是跟着去了傅煦阳家,跟陈夫人还有陈宛凝婆媳/姑侄相爱相杀去,多惬意啊。

  真是可惜了。

  苏颖感叹完之后,抬头就对上薄荷一脸的欲言又止。薄荷见苏颖看她了,就等着太太问她怎么了,她也好开口,可是苏颖就看了她一眼。就跟没看到她一脸的欲言又止似的,又看起账本来了。

  薄荷急的抓耳挠腮。

  苏颖看着觉得可乐,忍着笑道:“有话就说。”

  薄荷才意识到自己被看笑话了,跺跺脚,“太太——”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还敢跟主子置气了?”

  “奴婢不敢。”薄荷偷瞟了眼苏颖的神情,见她神情平和,就凑上去小心翼翼的提醒:“老爷都有五六天没宿在正院了,往前可没这样的。”

  傅奕阳也不是日日都宿在后院,可早饭都是要过来正院吃的。还正好能去瞧瞧俩儿子,下了朝也会回来,不宿在正院的时候也会吃了晚饭,再到外书房去。

  自从傅母和傅煦阳联合暗算他之后,这些都没有的。期间是回来过,就只是看了看俩儿子就往外书房去了。

  还给了解释,就只说政务繁忙。

  苏颖心里清楚的很,政务是繁忙了些,可也没有繁忙到到正院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往前?”苏颖琢磨了一下这个词,“往前十天半个月才见老爷来正院一次的时候可少了?”

  苏氏和傅奕阳感情最不好的时候,傅奕阳也只有初一、十五按照规矩才会到正院来歇着。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要做那事儿。

  所以啊,就算那时候是苏氏那块地被傅母害的快成了盐碱地,可耕地的不努力不播种,能长出苗来才有鬼呢。

  “太太?”

  苏颖回过神来就对上芦荟担忧的脸,薄荷被芦荟瞪了一眼缩了缩脑袋,她们都想着老爷和太太好了这么些时候。谁都不想看着他们生分了。

  自从他们关系缓和之后,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可那次也很快就和好了,反而关系比以前更进一层了,可现在这情况。都让她们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芦荟和薄荷互换了一个眼色,就是因为这几天老爷反常,可太太神色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怡然自得,一点都没有担心跟老爷感情生分了的样子,才更让她们拿不准主意。

  就是这样,才不知道该怎么劝劝苏颖。

  可今天薄荷一劝,苏颖竟是提起了之前的如履薄冰的日子,可更让这俩贴身丫头更揪心了,她们就是不想苏颖再过回之前的日子,尽管如今苏颖膝下儿女双全,跟过去大相径庭,可和和美美跟相敬如宾能一样吗?

  薄荷被芦荟瞪了心里懊恼,见苏颖没什么话要吩咐,又在肚子叹气,芦荟倒比薄荷端得住一些,拿了福禄俩娃的要挪到厢房里的院子要用的家居摆设单子里一桩桩的去问苏颖,随着话就说:“先前老爷提了句要亲自定下呢,这单子还是老爷亲自拟定的,里头要用的多是老爷从他的私库里挑选出来的呢。”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苏颖有那么些不上心了,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将单子拿过来看了看,撇撇嘴:“这些个,福儿和禄儿怎么用得着?他们俩才多大,懂的欣赏这些个么?”

  芦荟就道:“不如您和老爷商量商量?左右少爷们也不急着搬过去。”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芦荟一眼,芦荟还端得住,没被苏颖看的露了陷。

  苏颖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次还真不是她的问题,是傅奕阳自个跟自个过不去,非要拧着的。

  薄荷瞧着心急,又不敢再硬提,白芷一脸喜色的进来:“太太,老爷差人传了话,说晚上要过来用饭呢。”

  薄荷和芦荟也跟着露出喜色,芦荟瞧了苏颖的神情,就说着:“我去和紫苏说,让小厨房做些老爷爱吃的菜。”

  苏颖不置可否,撑着额头没说话。

  到了傍晚,傅奕阳没来,就先等来柳姨娘跟前的大丫头翠屏,说是柳姨娘突然吐血了,求太太开恩给请个大夫来。

  这话当下就扎了众人的耳朵,苏颖眉眼冷淡,自从魏姨娘死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几乎就在苏颖跟前绝迹了,可如今柳姨娘又冒出头来,实在是让苏颖不得不膈应。

  一边吩咐着去请大夫,一边又起身来要去看看。

  芦荟斜睨了一眼束手束脚站着的翠屏。劝道:“太太,这事儿哪值得您去,奴婢跟过去瞧瞧罢。”

  也不怪乎芦荟说话这么不留情面,谁让柳姨娘晕倒的时机太巧了,老爷刚说了要过来,好巧不巧的柳姨娘就在这档口晕倒了,这不是存心来膈应太太的么?

  绝不能姑息。

  苏颖掸掸指甲,“这值什么,柳氏也是伺候老爷的老人了。”

  说的翠屏更不敢抬头了。

  苏颖去了柳姨娘的屋子,看到柳姨娘还真有些不敢认。脸色苍白如纸没一点血色,瘦骨嶙峋的哪里还有妩媚的模样儿,见到苏颖来木木呆呆的坐着不动。

  翠屏眼圈通红,含着眼泪,见状就噗通一声跪下来:“求太太看在我们姨娘身子不好的份上……”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颖打断了:“她身子不好起不来也是有的。这时候就不必多礼了。”

  什么时候了,柳姨娘跟前的丫环也学起了魏姨娘身边的做派。

  扫了翠屏一眼:“你素来是尽心的,我仿佛记得你老子娘也在府中当差,一向是尽心的。如今你们姨娘跟前有你在,也是让人安心些的。”

  这是变相的威胁,丫头心疼主子很正常,却别看不清形势。尽做些遭人嫌惹人厌的事来。如今苏颖可不是苏氏,被当时的魏姨娘挤兑的没下脚的地方。

  再者,有本事也学人家魏姨娘当时身边的丫头跑去傅奕阳面前跪啊。

  愚蠢!

  翠屏马上不说话了,就算她能为柳姨娘豁出去,可她还有家人在呢。

  苏颖看了看柳姨娘,皱了皱眉:“等大夫来了诊了病就往正院说一声。大夫说了要什么你就去告诉白芷开库取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血?苏颖打眼看了一眼柳姨娘房间的摆设,又瞧了瞧翠屏身上的穿戴,心里想着她们要说被克扣了都说不出口。

  就是魏姨娘那样的,苏颖心里厌恶她,可都没有在魏姨娘落魄后苛待过她。也没有趁机迁怒到大姑娘身上,更别说柳姨娘了。

  柳姨娘不像魏姨娘那样没眼色,后头那些小打小闹,苏颖出手压了,后面只管让柳姨娘安分呆在自个院子里,别闹事,侯府也不会缺她一口饭吃。

  苏颖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自己丈夫的妾室,又扫了一眼翠屏,翠屏低着脑袋赶紧答应了,如今是口苦心也苦,她心里也有些清楚柳姨娘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这样的话儿万万不能说出来的,真是再折腾不起了。

  苏颖慢慢走回正院,白芷迎上来:“老爷回来了,这会子去看少爷们了。”

  苏颖脚步没停,就过去了。

  傅奕阳见苏颖进来,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倒没有避开,道:“往后这样的事着个下人去瞧就行了,不必亲去。”

  苏颖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既然人家都装的什么都没发生了,自己又何必再提起这茬,也跟着一派祥和的,连埋怨他不过来的话都没有说。

  她可真是体贴啊。

  傅奕阳还就等她问呢,他也好跟她解释一下,可偏偏苏颖就是没问他,自己倒是生出些尴尬来,可真让他自己说,他又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伺候的下人更不敢多言,一时间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哇啊——”福小哥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他是被傅奕阳抱着的,本来这当爹的还讲究什么抱孙不抱子,可这两个宝贝疙瘩是他盼了良久的嫡子,旁人在他这个年纪,儿子都是半大小子了,自然是要多疼一些的,在自己院子里抱一抱能有什么。

  福小哥一哭,傅奕阳就僵住了,下一刻怀里一轻,苏颖已经把福小哥抱过去,见傅奕阳前襟上湿了一片,‘扑哧’笑了出来。

  乖儿子干得好。

  傅奕阳愣了下,绷着脸道:“这臭小子。”

  苏颖熟练的给臭小子把尿布换了,还随口跟傅奕阳说:“你去把衣裳换下来吧。”

  福小哥到了苏颖怀里就不哭了,这会儿变得香喷喷的后。就咯咯的笑起来,可真是惹人爱,得到了娘亲奖励的香吻几枚,萝卜腿儿一蹬一蹬的。脚脖子上挂的金铃铛一蹬腿就不住欢响。

  被苏颖一把捏住他藕节似的腿儿,握住肥脚丫哇唔张嘴佯装要啃一口,小家伙儿还以为是在跟他玩呢,笑的手脚都摇了起来。

  他现在还不到四个月,也只有四肢灵活了。

  苏颖把他放回到摇篮里,这小家伙还不乐意了,咧着嘴就装哭,没有雨点雷声可大的很。

  睡得香喷喷被吵醒的禄小娃蹙了蹙小眉毛,挥动胳膊,稳准狠的一巴掌糊到福小哥嘴上……福小哥瞬间闭嘴。

  禄小娃满意的收回胳膊。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吧唧了两下小嘴,又睡过去了。

  苏颖看的津津有味,压根就没注意到傅侯爷还在屋子里没走呢。

  傅奕阳站着不动,也没嫌弃身上儿子留给他的见面礼。看着自家媳妇儿跟自个儿子和乐融融的,倒显得他成了外人了,这种滋味可实在是不美妙啊。

  奶娘们都缩头缩脑的,大气不敢喘,等傅奕阳转身走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等苏颖把福小哥哄睡了,回到自己屋子。傅奕阳已经换了件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袍子。

  苏颖好像没看到大老爷不怎么舒展的脸色,笑眯眯的说:“我就说这样的颜色你穿起来好看。”

  一句话就说的傅奕阳神色舒缓不少,苏颖心里有底,道:“饿了吧?我让她们上菜。”

  等菜上来,基本上都是傅奕阳爱吃的,后头还有一道汤。苏颖亲自盛了一碗端到傅奕阳跟前,柔声道:“这几天知道你公务繁忙,特意给你炖的汤,补补气血。”

  傅奕阳这时候再有些不爽也早就消散在绕指柔里了,等撤了饭菜。不用苏颖提起,大老爷就自己交代了。

  公务繁忙是真,说实话傅奕阳这些天压力实在不小,究查国库欠银一事儿主要是户部负责,这差事又不是什么好差事,相反还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事。

  再者傅母跟傅煦阳闹腾出来的事儿虽然当时涉及到皇上被封了口,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即便不知道究竟如何,可一些风声还是能清楚的。

  看傅奕阳这个简在帝心的勇武侯不顺眼的还真不少,尤其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这里头自然也和陈家做出头羊还得到皇上青睐有些关联,虽然还不至于落井下石,可膈应起来还是真膈应。

  至于御史言官那里,象征性的上了几道折子,走个过场。

  御史言官又不是真直肠子,没看到这件事皇上都已经决断过了,该罚的都罚了,轻轻放下了,他们自然是要顺应君心的。

  再说了这些个御史言官归谁管啊,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是傅奕阳的岳父,他稍微暗示下,自然是管用的,当然这也是在皇上的态度的大前提下。

  这些对傅奕阳来说如隔靴搔痒,他也不至于被扰乱了心神,最关键的还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罢了。

  其实想通了自我调节也没用这么长时间,只是之后傅侯爷为自己的态度可能伤到妻儿心存惭愧,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见人了,有意拖延呗,可哪想到公务实在是繁忙了,就是赶巧了。

  这些‘心路历程’傅奕阳当然不会剖析给苏颖听的,他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让苏颖别误会。

  苏颖心里不以为然,由着傅奕阳枕在她大腿上,她还很娴淑的给他揉着头皮放松,听完轻笑一声:“我还不信你么,再说这家里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哪能再让你烦心,只是心疼你罢了。”

  傅奕阳心里一动,全都化成行动了,等事后苏颖根本就没力气再动了,还是被他拿毛巾擦了擦身子,两个人又裹在一块儿。

  傅奕阳把苏颖抱得紧紧的,好像要把她勒到自个身体里一般,亲了亲她的额头,也跟着睡了过去,却是几天里睡得最舒坦的一夜了。

  一夜好眠,傅奕阳手掌搭在苏颖圆润的肩头上。正睡的香呢,就听见外头芦荟说柳姨娘那儿病重了,傅奕阳眉头一皱,苏颖醒了。低头一看两个人的腿还缠在一起呢,脸一红,推了推他,抬了腿出来。

  苏颖起来梳洗了,傅奕阳隔着半遮半掩的帐子看着她,等她出了房门,才闭上眼睛仍旧躺在床上,扯过被子只觉得鼻息间呼吸的全都是带着她身上香味的空气,脸色更平和了。

  柳姨娘今早又吐了一口血,翠屏吓坏了。不敢瞒着,赶紧报过来,这事儿芦荟当然不能瞒下来,到时候出点事儿她也担不起。

  苏颖一听沉吟一声问道:“大夫是怎么说的?”

  昨天晚上大夫就过来给诊病了,需要什么药只管知会了白芷。当时就没把话儿传到苏颖跟前来。

  如今听苏颖问起来,芦荟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咬了咬嘴唇:“大夫说是去年得的那场大病没养好根复发了,再加上郁结于心,忧思过重。”

  苏颖一听就挑起眉毛来:“想的多就想的吐血了?”未免太脆弱了吧,可柳姨娘也不像是心理承受能力差到如此地步的,之前不还是有心思熬鸡汤的么。

  “你去问清楚了。她到底是忧思个什么。”

  傅奕阳穿戴好了走出来,问:“怎的?”

  苏颖也不瞒他,就跟他原原本本的说了,“这段时间府中事多,我也就没注意到。”

  傅奕阳沉吟一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要是在府里头有吃有喝还有什么好郁结的。让人跟她去说,要是这样,不如送她到庄子上去静心休养。”

  苏颖眉头一跳,特意看了傅奕阳一眼,这人是什么意思。一个妾室好端端的往庄子上送?

  苏颖就让芦荟去说让柳姨娘好好养病,别想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