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姜夫人就一副“看被我逮到了吧”的模样,恨恨道:“我就知道是你!”
让陈宛凝和陈夫人都有些傻眼了,她到底有没有听懂苏颖的话啊,人家都说了臆想了,怎么到姜夫人这里就成了她自己的臆想成真了?
姜夫人还好吗?难道是被气糊涂了,以至于连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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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章 会心一击
苏颖再一次瞠目结舌,她的想法和陈夫人以及陈宛凝不谋而合了。
苏颖微微一笑,“姜夫人,需要我给你找个大夫吗?”
姜夫人,不要放弃治疗啊。
陈宛凝也很认真的提议:“是啊,我看是姜夫人气糊涂了,没听清大嫂的话。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就像是姜夫人您猜测的那般,如果是我大嫂挑唆了姜大人的外室找上门来,可这是为什么啊?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大嫂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去做这种事情吧?姜夫人既然那么笃定是大嫂做的,总该有缘由,还得有证据吧。”
陈宛凝刻意在“猜测”“如果”上加重了音,未免姜夫人这次还把这些假设性的词语视而不见。
陈夫人也过来插一脚:“是啊,以前也没见姜夫人来过侯府做客,难不成是因大嫂你以前看不上她这个堂堂的二品诰命夫人,不请她来,所以姜夫人就怀恨在心,逮到什么就胡乱攀扯一通?”她自己说完,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嘛。”
“你胡说什么!”姜夫人此时就像是个被非礼的姑娘,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色铁青,“别以为是个侯夫人就有多了不起了,我大女儿还是郡王侧妃呢!我看你们这么嚣张,可是不把顺郡王府放在眼里!”
陈宛凝讥笑道:“听听,姜夫人都说了什么?原先姜夫人都异常看不起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平妻,如今倒是对个侧室推崇起来了。
侧妃虽说占了个妃字,可别忘了,这前面还有个侧字呢,就算是郡王府的侧室,比寻常人家的侧室高贵些,可它终究是个侧室。
一个侧室的娘家怎么能算得上郡王府的正经亲戚,姜夫人这么说,岂不是不把顺郡王妃的娘家。顺郡王正儿八经的外家,放在眼里了?
姜夫人说话最好还是仔细思量思量,不要这么大放厥词,惹人误会。若是传到了顺郡王妃的耳中,那可就不好了。
就是传到了顺郡王耳中,也是大大的不妙,毕竟听姜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寓意着顺郡王是个宠妾灭妻的,不然怎么一个妾室的娘家以郡王府的外家自居,还仗势欺人,这可真是替郡王抹黑啊。”
陈宛凝说话特别快,但落地有声,不仅说的苏颖暗自赞叹。更是说的姜夫人如鲠在喉,嘴唇颤抖着,好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陈夫人补刀:“侯夫人和郡王侧妃品级哪个高?”
陈宛凝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神色闲适的苏颖,挑眉道:“这怎么会有可比性。”
“你。你们?”姜夫人手抖啊抖。
苏颖脸上十分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癫痫犯了?”
“什么,她有癫痫病?我道呢,她怎么一直抖啊抖的。”陈夫人天真的说道,又指着站在姜夫人身后低眉顺眼的玉簪:“你这贴身丫环是怎么做事的?没看到你们主子癫痫病犯了吗?还不快紧着,要是在大家伙跟前犯了病,那可就真是太难看了。”
苏颖忍不住的去看不知道是真懂还是装傻的陈夫人,不过不管如何。她是这么的可爱。
姜夫人饮恨,愤愤的将抖着的手收回来,“你们妯娌一唱一和的,实在是欺人太甚。这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勇武侯夫人,你说是不是?”姜夫人恨得牙痒痒。她自认姜家在京城虽说算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随着姜存富步步高升,她的女儿也嫁到了郡王府,旁人都愿意给姜家面子,可偏偏屡屡在勇武侯府碰钉子。还连连被侮辱取笑,她要是能咽得下这口气,被人知道了连个白身都敢取笑她,她还如何竖立起威严来!
陈夫人“嘁”了一声,道:“姜夫人你这人实在是不讲理,明明是你先来挑衅我们的,怎么现在讲理讲不过我们了,就又要开始胡搅蛮缠了。不对,是倚老卖老了,实话和你说,我们可不怕你!这倚老卖老在尊卑上下面前可行不通,大嫂,你说是吧?”
苏颖欣然同意:“这话说的在理。”
“我就说吧。”陈夫人咧着嘴笑的很满足。
姜夫人被噎得够呛,双眼放大瞪着陈夫人。
陈夫人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姜夫人自己说什么做人要留一线,说的就跟你自己是过来人,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似得!我怎么没看出来?
还有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那个打死人的儿子肯定是跟着你有学有样的。先前以为一个卑贱的伶人,就纠结着家丁把我家老爷打成重伤,我们明事理,可没一味就去怪罪你们,还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你们家一般见识。
可结果呢,你那儿子还得寸进尺,又来找我家老爷的找茬!果然得报应了吧,活该!”
姜夫人阴恻恻的盯着苏颖,苏颖觉得躺着也中枪,就听姜夫人义正言辞的说:“你要怪就怪勇武侯夫人好了?如果不是她一肚子坏水,在背后使阴招挑唆那外室上门,源哥儿又怎么会想着替我出气,找上傅煦阳!”
陈宛凝气笑了,“姜夫人之前不是还说我家老爷是被大伯算计的,怎么现在就成了是姜少爷自动自发的了?还柿子专挑软的捏!照你这么说,那头回姜少爷把我家老爷揍的下不来床,可没有谁挑唆吧?更可恨的是,你说姜老爷的外室是我家大嫂挑唆着上门的,那你拿出证据来啊!
我就是奇怪了,你为什么会认为大嫂会跟姜家,跟你过不去?难不成是大嫂嫉妒姜家家大势大不成?哦,得了吧!堂堂的侯夫人需要去嫉妒二品诰命夫人?再说了,就算傅家没有世袭的爵位,大伯不到而立就已经是正二品,正好跟姜老爷是同等的官阶,简在帝心,前程可比姜老爷锦绣多了!
我可找不出什么值得大嫂降低身份去算计姜家的,或许大嫂你能给我解解惑。”
苏颖疑惑的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自己也疑惑呢。而且除了疑惑这个,还有个疑问,姜夫人莫名的对我抱有敌意啊。
先不说姜少爷打伤了小叔,就是在侯府安置我府中姨娘时。姜夫人碰巧就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难道是因为我以自家事不需要个外人插手为由驳回了姜夫人的求情,姜夫人就对我怀恨在心了?
还是说,姜夫人认为,我因为你的多管闲事,就对你,还有你家怀恨在心了?”
“这件事我也有耳闻呢,”陈宛凝接话,道,“原先。倒也认为姜夫人过于心善,可现在我可不这么认为了,总觉得姜夫人没安什么好心。”
“替个姨娘求情,她没病吧?”陈夫人一阵见血,给予姜夫人会心一击。
苏颖会心一笑。“许是因为姜夫人的女儿是侧室的缘故?”
姜夫人眼眶充血,一一的用恨不得啖其肉的眼神从陈夫人、陈宛凝再剜到苏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你们不要太得意了,小心乐极生悲!”
陈夫人不屑的撇撇嘴,嘟囔着:“就是这样,也比有人连乐都没有的强。”
姜夫人被噎脸色铁青,留下一声重重的哼。就趾高气扬的带着丫环扬长而去!
苏颖心想:或许姜夫人应该留下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或是说“咱们走着瞧”会更圆满。
真是可惜了。
陈夫人还在抱怨:“什么啊,这个姜夫人可很是莫名其妙,趾高气扬的真让人厌恶。还有真不明白她怎么就盯上大嫂你了,连带着还让我家老爷遭受了无妄之灾。”
无差别攻击这点实在是不怎么讨喜,不过看在在之前‘狙击’姜夫人一事中,陈夫人贡献出好几次会心一击的份上。苏颖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不过……
苏颖冲她微微一笑:“你这是在怪我了?”
陈夫人瞪大眼睛:“大嫂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怪你了?你不要跟那个姜夫人一样不讲理了。”
苏颖无语,你刚才这么说过了啊,难道她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她求证似得看向陈宛凝,陈宛凝低着头,根本就不看她。
苏颖泄气。无奈的说:“算了,姜夫人之前去找你们挑拨离间了?”
陈夫人撇了撇嘴,哼道:“可不是啊,大嫂你也看到了。还有大嫂,”陈夫人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你和我们说说,那外室找上门是不是你挑唆的啊?不然要是没什么蛛丝马迹,她怎么就一口咬定你了?”
苏颖没理她,对陈宛凝说道:“不必理会姜夫人,她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陈宛凝在心里偷笑,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被急疯了,还被气疯了。”
陈夫人有些不爽被排除在外,强行插话进来:“你们没看到她的脸都被气歪了,还有之前是我把她给气晕了。”
看得出来,苏颖笑了笑,很敷衍的夸奖了一句:“嘴上功夫见长啊,弟妹。”
“那是。”陈夫人沾沾自喜道。
陈宛凝突然发现茶杯上的花纹很好看。
苏颖现在是看陈夫人不怎么顺眼,她笑眯眯的提议道:“你想去看看老太太吗?之前小弟妹才去探望过。”
“什么?”陈夫人扭过身来,质问陈宛凝:“你不是说你回娘家的吗?怎么会过来探望老太太?你来看她做什么?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啊?”
‘祸水’转移。
陈宛凝这下不能再低着头了,“我是回娘家了,还得知陈宛秋病的不轻呢。”
“没死吧?”陈夫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根本就没意识到陈宛凝避开了她一堆问题。
陈宛凝露出嘲讽的表情:“祸害遗千年,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没了。不过她倒是特立独行的,病了不愿意看大夫,躲在院子里不见人。”
陈夫人“哦”了一声:“她是不是得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病?比如满脸长疮之类的。”
陈宛凝撇撇嘴,很遗憾的说:“倒是没有,只是奇怪的很,我进屋找她的时候,她没躺在床上,我还以为她又瞒着太太到外面抛头露面了。哪想到她竟是藏到净室了,哼,她那丫环还当我会怎么着她呢!”
苏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姐妹俩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她们姐妹俩的关系现在倒是很融洽啊。
不过就这么专心致志的当着她的面诅咒陈宛秋早死真的好吗?
还有,陈宛秋生病了?她会生病?这可是奇怪。
陈宛凝突然转过身来对没插话的苏颖说:“大嫂,你还记得我这个庶姐陈宛秋吗?”
苏颖眉心一跳,但几乎微不可查,笑着说:“我知道,最近关于她的传言,我没出门都听说了。”
陈夫人不屑道:“大嫂是说她命格贵不可言,还有半凤命的说法,还不就是丑人多作怪,她自己放出来出风头的。”
陈宛凝皱了皱眉,道:“让大嫂见笑了。”
陈夫人不屑的“嗤”了一声:“别把她和我们归到一块儿去,嫡庶有别,再说了就她那种黑心肠的,我才不屑跟她为伍呢。”
“大姐!”陈宛凝叫了她一声,陈夫人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住了嘴,还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先说起她来的。”
陈宛凝真是哭笑不得,尝到了刚才苏颖被陈夫人的话弄的哑然时的感受。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看姑妈做什么?”陈夫人‘旧事重提’。
陈宛凝被问倒了,她踌躇了下,还瞟了苏颖一眼,才说道:“尽孝道。”
陈夫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屑,她“嘁”了一声:“说瞎话吧,我还不了解你吗?你……”
“咳咳!”陈宛凝剧烈的咳嗽起来,把陈夫人想说的话给盖下去了。
陈夫人显然不为所动,她根本就没看陈宛凝尴尬的神情,继续絮叨着:“这有什么好掩饰的,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然后她看向苏颖说道:“大嫂你也明白吧,我为什么会嘁她吧?”
苏颖:“……”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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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章 夫妻同心
苏颖哑然失笑,转移话题:“那你可是要去上房?”
陈夫人不情愿的说:“要去自是要去的,可这不昨天我把老太太气得够呛,这回过去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转过头来又去炮轰陈宛凝:“你去探望姑妈的时候,就该带上我的。”
陈宛凝笑了笑:“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陈夫人连忙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她又目光灼灼的看向苏颖,询问道:“大嫂也要一起去吧?我和宛凝离得远,不能时刻都在姑妈跟前尽孝道,”她一边说还一边撇嘴,一脸“都不用说,大家都懂得吧”的神情,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虽说大嫂和老太太住在一起,但照我看,大嫂怕是找了理由不去老太太跟前尽孝吧,大伯知道这件事吗?他——”
“哎呦!你干嘛掐我?”陈夫人一脸控诉的瞪着陈宛凝,陈宛凝一脸讪讪,干巴巴的说着:“姐姐没别的意思,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大嫂和大伯自是再孝顺不过的了。”
陈夫人张了张嘴,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还是讪讪的闭了嘴。
苏颖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弟妹的脾气向来如此,我也习惯了。先前老太太也是拿我跟她比较过的,还称赞二弟妹说她直率,是真性情,不像是我说话弯弯绕绕的。”
她挑挑眉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这话儿二弟妹觉得耳熟吧,昨天在老太太那我也这么夸赞过你呢。”
陈夫人狐疑道:“我昨天就想问了,姑妈真的曾经这么夸奖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苏颖但笑不语。
陈宛凝哑然,那根本就不像是什么称赞吧,她现在真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拉住陈夫人的胳膊,跟苏颖说道:“大嫂想来还有事要忙,那我和姐姐就去照顾老太太了。”
苏颖点了点头,亲自送她们俩出了院门,芦荟一脸欣慰的说:“二太太和三太太都站在太太这边呢。没有听信姜夫人的离间之言。”
苏颖握着芦荟的手微微用力,陈宛凝变化可真不小,她大概可以猜到一部分引起她变化的缘由,至于这变化好不好。照着目前看来应该是利大于弊吧。至于陈夫人,她真的是不能指望了。
想到姜夫人,苏颖心往下沉了沉,姜源打死人,而恰好是在和傅煦阳互殴中打死人,这件事绝对有猫腻。
姜夫人话里的漏洞太多,但盛怒之下泄露出来的真实想法,苏颖可没有错过。
不过,芦荟说的也没错,姜夫人贸然上门去找陈夫人和陈宛凝绝对是去挑拨离间的。只是姜夫人怎么都没想到,她们姐妹俩战斗力惊人,还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竟是把姜夫人给活生生的气晕过去。
气晕过去就算了。还把人拉到侯府来了。
乐极生悲么,姜夫人是自认有什么后招啊。
思绪横生,苏颖恼火的是——那姜夫人是怎么认定是她挑唆的?实在是让人费解。
就照着姜夫人的行事,看她不顺眼的应该有很多吧;再者,或许不是冲着姜夫人去的,而是冲着姜大人去的。
到底是谁做的,让她莫名其妙的就做了这么个背锅侠?
那边陈夫人悄悄的问陈宛凝:“你觉得姜夫人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说她觉得是大嫂挑唆外室上门的事。”
陈宛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陈夫人从鼻翼里哼出一声来:“我要是知道的,怎么会问你。”
陈宛凝哭笑不得,想了想道:“依我看,怕是姜夫人猴急乱咬人,再说就算是大嫂做的又如何,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还趁机帮咱们出了口气呢。”
“什么一报还一报?”陈夫人有些不解。
陈宛凝苦口婆心的解释道:“你没听大嫂说吗?大嫂处置大伯房里的侍妾,这本是大嫂的家事,那姜夫人一个外人,而且还跟侯府没什么交情的,非要乱插一手。你还真以为她是心善要替那姨娘求情啊。肯定是要给大嫂添堵的。”
陈夫人重点完全没抓住,她酸溜溜的说:“大嫂可真是好命,跟前没那乱七八糟的人膈应。”她想到自己,想到傅煦阳不行了,咬牙切齿的说:“姜夫人实在是太可恨了!”都怪她没教好儿子!“还有姑妈,说话不算话,芍药,哼!”
“老太太还不知道那件事吧?”陈宛凝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
陈夫人立马道:“我没告诉她,她从哪里知道去。”
“我把傅煦阳坐牢的事告诉她了。”陈宛凝淡淡的说道,引来陈夫人的瞪视:“昨天我和大嫂一唱一和的,把这件事给瞒住了,你倒好,转身就泄了底。”
陈夫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迫不及待的问:“老太太没被你气晕过去吧?”
陈宛凝扯了扯脸皮,无所谓的说:“没有,她倒是把大伯和大嫂都骂了一遍,也没少了你和我。”
陈夫人愤愤的说:“我就知道,昨天她可不就已经劈头盖脸的把我给骂了一通了。说来自从姑妈她中风之后,这也成了家常便饭了,我都怀疑姑妈这里,”陈夫人指了指脑袋,“也得病了,也有可能是老糊涂了。”
陈宛凝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傅奕阳早早上朝,到了宫门前下了马,迎面见了神情憔悴的姜存富,傅奕阳照旧面无表情,倒是姜存富没了之前在姜源痛揍傅煦阳后,他在户部外截住傅奕阳时的有恃无恐,在看到傅奕阳冷冷的神情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看到都察院左都御史苏政文,也就是傅奕阳的岳父后,脸色沉了沉。
在知道姜夫人做的‘好事’后,姜存富可是连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可姜源是他的唯一的嫡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儿子身陷囹圄。
如今,姜存富由不得多想,难道真是勇武侯想置他于死地。之前姜夫人在他耳边斩钉截铁的笃定时,姜存富并不相信,可那时候是没有把都察院左都御史苏政文和傅奕阳联系起来。
思维发散了下,姜存富一脸阴郁,勉强的朝傅奕阳挤出笑来,主动凑上去,恭维道:“侯爷大公无私,敢于大义灭亲,实在是令下官佩服。”
傅奕阳停下来,目光一如既往的凛然,语气淡淡的说:“姜大人是说令郎涉及人命官司之事?顺天府尹自会秉公处置。”多说无益。
姜存富在心里冷笑,他就不信顺天府尹那个滑不溜秋的泥鳅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这里面会没有勇武侯的施压。他就说呢,原先傅家老二被姜源痛揍了一顿,姜家没什么表示,勇武侯还表现的一副不偏不袒的姿态,是真的不计较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姜家呢!
姜存富暗自咬牙,面上却是道:“侯爷说的是,相信顺天府尹会查明真相,还我儿以及令弟一个清白。”
傅奕阳假装没听明白姜存富话里的机锋,照旧不咸不淡的说:“自然。”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把姜存富给气的够呛,转过身就不再傅奕阳跟前自讨无趣了。
傅奕阳不以为意,和吏部侍郎江大人同行,没走几步,就听得他叹了口气。
傅奕阳转脸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为何叹气?”
“杭州知府一案不知要牵连出多少官员出来,从此事后,这朝中的气氛可是一日压抑过一日。”说罢,江大人就不住摇头。
傅奕阳面色凝重,本来追讨国库欠银的目的本就不单纯,现在只是渐渐的铺开网罢了,更压抑的还在后面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上了大殿阶矶,往朝殿而去。
下了朝,姜存富神色更加郁郁了,因着姜源的事,他又被参了,又因为顺天府尹那里还没结案,弹劾他的不过是教子不严,家风不正,仍旧是揪着他养外室一事不放。
在这种情况下,姜存富能开怀的起来才叫奇怪,更让他觉得难堪的是,往日里交好的同僚今日竟是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姜存富满眼阴翳的望了望同礼部尚书季大人同行的傅奕阳,分明他也家风不正,可就没有言官弹劾他的——有那么一两个,可惜被姜存富选择性的无视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重重的哼了一声,他这才刚出了大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仇视人家勇武侯,让缓缓出来的一众官员觉得匪夷所思。
人家勇武侯才是被无辜牵连的吧,怎么到了姜存富这里,就成了仇视人家了?
傅奕阳感受到姜存富灼热的视线,朝这边望过来,神色未变,还朝这边微微颔首,多么有气度,多么有容人之量。
姜存富听到有官员这么奉承,噎了个够呛,脸黑的跟锅底没差了。
心里恨了个半死,心里想着就再让你得意一时,咱们等着瞧!
季大人也注意到了,叹口气道:“姜存富是怎么记恨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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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章 不鸣则已
傅奕阳皱起眉来,没有回答季大人的问题。
季大人对他的性子也有所了解,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恩怨分明,果断干脆,可须知过刚易折,更何况在追缴国库欠银一事上,傅奕阳这样的性子可没少得罪人。
季大人压低声音道:“别看姜存富家风不正,治家不严,为人是没多少真才实学,可他如今官居正二品,多半是靠了外家扶持。钟家如今仍旧在武官里占着重要一席,兵部更是势力不小。”
傅奕阳眉毛一动,季大人是先皇在位时的老臣,虽说如今官居一品尚书,可不过是在六部里居于末尾的礼部,并没有将朝堂上如今的的情形看透彻。
钟家在兵部势力不小,那已经是先皇在位时的情形了,如今当今皇上已经登基好几年,早已经过了三年不改父志的时候了。
当年钟家在夺嫡的时候虽然没有明着站位,可背地里却是广撒网,想谁都不得罪,想着无论是哪位皇子最后登基了,都有他们钟家的一份功劳。
偏偏就是这样的墙头草,在今上登基后,却是屡屡携恩图报,这实在是够恶心人的。
皇上的容忍很有限度,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偏偏就是有人看不清形势,肆意妄为。
这些话在傅奕阳心中翻腾了一遍,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对上季大人忧心忡忡的神情,傅奕阳缓和了脸色,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许是因为他唯一嫡子的事,此事牵连到了傅煦阳。”
这话儿说了等于白说,听起来像是解释了,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说到根本上。
季大人对此事也有所耳闻,但他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傅奕阳解释,也知道事情根本就不像是傅奕阳说的那么轻松。
不过见傅奕阳老神在在的姿态。也觉得傅煦阳没多大事,在心里稍微安定些,可一想到家里闹腾着绝食的潘太太,就满腹忧愁。
季大人哪里不清楚昨天潘如月闹出来的事。季夫人从勇武侯府回来就发了很大的火,把帮着潘如月出了院子和季府的下人都绑了起来。
这些人多是季家的老人了,潘太太到底是季家的姑奶奶,手里还是有些人脉的,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老人碍于情面什么的放了潘如月出门,也无可厚非。
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的,可哪里想到季夫人因为此事发了那么大的火,这下才知道害怕了,根本不用多审问。就立马将潘太太给供出来了。
季夫人气了个够呛,潘太太在她眼里就是咬群的骡子,没想到这骡子嫁出去这么久了,回头还能在娘家‘翻云覆雨’的。
本来要是没闹出什么糟心事也就大惩小戒一番就算了,可偏偏潘如月简直就是疯魔了。季夫人真是狠毒了她们母女,等季大人回来了,一股脑的把潘如月母女、尤其是潘如月做的好事添油加醋的那么一说。
季大人都觉得没脸,季夫人红着眼,苦笑道:“往后我是没脸再去求侄媳妇了。如月那丫头就跟魔障了似的,我看怕是丢了魂,不然哪里会说出那样的话。要是旁的时候。说不得还能悄悄的找个大师来给收收魂,可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虽说她不是咱们季家的女儿,可到底是在咱们家住着,总不能让外人诟病咱们的女儿。毕竟要是请了来,一家子的女孩儿都不必嫁了。”
比起外甥女,自然是自家的女儿重要。更何况照着现在的情况,潘如月肯定是不能去参加选秀了,这也省了麻烦。
季夫人又叹了口气:“侄媳妇虽嘴上说着不计较,可如月做的实在是太出格了,难保侄媳妇心里会不痛快。她倒是说帮着给问问。我看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小姑子她还做了那样的事儿……虽说没得逞,但我见着侄媳妇都觉得心里发虚。小姑子夫家的事儿我是能帮的都帮了,还拉下脸面去求晚辈,如今更好了,这脸面算是被踩到地上了。”
季大人重重叹息一声,还没等着说话呢,玛瑙就急匆匆过来,只说:“厨房送去的饭菜,姑奶奶半口没吃,连带着表姑娘也没进食,这可如何是好?”
季大人恼怒的说道:“她这是又想玩什么花样?饿死算了!”
季夫人也皱着眉,叹息道:“小姑子这又是做什么?小姑子就是自己挂心夫家的事儿,又何必把如月那丫头给拉扯上,就是璋儿那边不也跟着没脸。这又是何必呢?大不了咱们再替她想想法子好了,勇武侯府那边被如月那丫头一闹怕是行不通了,不如我明日回娘家一趟?”
季大人颓然的摆摆手,季夫人见好就收,她那小姑子就作吧,作到最后连嫡亲哥哥都不愿意再帮她了。
季夫人那些话,季大人可都记着,潘太太母女的所作所为他也一清二楚,就是这一清二楚让他只觉得对着傅奕阳的时候都觉得没脸,完全没有傅奕阳没帮上多少忙就不满,颓然对傅奕阳说道:“潘家的事你不必再掺合了,他们会到如今的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
傅奕阳沉默了下,道:“您也不必为此内疚,我和拙荆都没有要怪罪潘姑娘的意思,毕竟她年幼无知。”
傅奕阳的遣词造句——‘怪罪’‘年幼无知’——跟他平淡的语气大相径庭,不过越是这样,季大人越是觉得面上无光,和傅奕阳没说两句话,就借口有公务和他分开了。
傅奕阳望着季大人的背影,目光闪烁了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还没进户部,就碰到了敬国公世子,敬国公因为身体不好没什么大事很少来上朝,敬国公世子在兵部领了差事,自然是要来上朝的。
敬国公世子冲傅奕阳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侯爷。”
傅奕阳以前和敬国公世子顶多算是点头之交——见面点个头,大家互相认识,但平日里没什么交集——以傅奕阳的角度来看,他对萌祖荫的敬国公世子没什么好感,如今经过了苏颖险些遭受无妄之灾之后,这没什么好感立马就变成了恶感。
对敬国公世子出现在户部主动跟他打招呼,可不期望傅奕阳能够多热情的回应,冷淡的回应了。
敬国公世子也没觉得受到了薄待,谁不知道勇武侯就是这么个冷淡性子。以前敬国公世子还在背后讥讽过,还看他很不顺眼,可经过了忠睿王妃闹出的那一车轱辘的事后,误会解除后,敬国公世子总是觉得那所谓的“勇武侯夫人红杏出墙”或许不是什么空|岤来风的事儿,不然哪家的夫人不编排,偏偏是编排到勇武侯夫人身上去了。
当然敬国公世子自认还没有卑劣到到处去宣扬这种还牵扯到忠睿王爷的丑事,更何况因为他姐姐忠睿王妃的愚蠢行为,连累到王爷世子被暗害,这种家丑更是不可能传扬出去。
敬国公世子没将暗算苏颖的事儿放在心上,他自以为做得隐密,更何况还事先找好了替罪羊,他可不认为傅奕阳会调查到他头上去。
想到这个,敬国公世子看傅奕阳的阳光就带了些“男人都懂得”的调侃,笑容中带着些猥琐,让傅奕阳暗自皱眉。
“侯爷,有没有空闲,我做东请你到香满楼喝一杯?”
傅奕阳眉头都皱的快打结了,不过很快就松开,慢条斯理的说:“我可不像世子这么有闲情逸致,公务在身,还望世子见谅。”
敬国公世子感觉到被鄙视了,心里不爽,嗤了一声:“本世子再有闲情逸致,也没有侯爷有情致,和在选秀女勾勾搭搭的。平日里看着侯爷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物,可没想到侯爷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傅奕阳冷不丁的冷冰冰的看过来,敬国公世子一下子发憷,等意识到自己被吓到了,顿时恼羞成怒,邪笑道:“侯爷敢做不敢当了?昨日还当街英雄救美,才过一天,就翻脸不认了。这对待女人,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呢。”
“还请世子慎言!”傅奕阳义正言辞道,他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可并不代表他在被人诬蔑的时候不会辩驳了,声音如冰块似得砸下来,“世子诬蔑我倒也罢了,可牵连到大选秀女就不应当了,世子这是在藐视皇恩?”
——在选的秀女虽然还没有开始选,但在选完之前都可以说是皇上的备选女人。
敬国公世子被噎的够呛,他冷笑一声,道:“我究竟是不是在诬蔑,侯爷心里可是最清楚的!到底是谁在藐视皇恩,谁心里清楚!”
敬国公世子说的煞有其事,认为勇武侯心里有鬼,心里更不屑了。
他内在修养还不足够让他情绪内敛,不表现在脸上,又或者是敬国公世子压根就没想着收敛这些,脸上明晃晃的就是鄙视。
相比之下,傅奕阳情绪内敛技能登峰造极,面对敬国公世子明晃晃的挑衅,他面色不变,语气寻常的说:“是吗?”
这让敬国公世子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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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章 一鸣惊人
“你!”敬国公世子很是恼火,“侯爷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傅奕阳斜睨了一眼恼羞成怒的敬国公世子,“世子不妨直接说明来意。”
要不是被他这么一提醒,敬国公世子险些就忘了他来找傅奕阳的来意了,勉强压抑住火气,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真是被气糊涂了,侯爷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跟计较我刚才言语不当了。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做东请侯爷来赴宴,侯爷就算不给我这个世子面子,总归也要给我敬国公府几分薄面吧?”
傅奕阳抬了抬眉角,缓缓道:“世子是代表敬国公府了?”你还只是世子,还不是国公呢,敬国公还在世,敬国公府做主的仍旧是这位不怎么上朝的敬国公。
“这是自然!”敬国公世子应的理所当然,他一时并没有明白傅奕阳的言下之意。
傅奕阳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我自会赴约,不过恐怕世子得等到我把户部的事务处理完了,如何?”
还以为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在他搬出敬国公府后就妥协了,勇武侯也不过如此,敬国公世子一边得意一边轻视的想着。
听了傅奕阳的话,就大度的同意了:“比起私事,自然是公务要紧,这我懂得。本世子在兵部也是事务繁忙,这不还是抽空在这里堵住侯爷你,等你忙完了,差人来兵部知会我一声便是了。”
“如此甚好。”傅奕阳语气照旧平淡极了,敬国公世子在心里撇撇嘴,朝他拱了拱手就告辞了。
敬国公世子一走,傅奕阳随意一扫,那些远远的朝这边观望的官员们纷纷做鸟兽散状,倒是户部郎中韩思源若无其事的凑上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敬国公世子来找大人您做什么?”
傅奕阳难得露出个笑,“他打算代表敬国公府偿还国库欠银。”
“真的?”韩思源诧异极了,这也难怪。敬国公府可是历经两朝屹立不倒,而且敬国公府的嫡女还嫁入了皇家,是如今圣眷最浓的忠睿王爷的正妃,地位显赫。
按理说和皇家联姻。敬国公府就不该跟皇家对着干,可偏偏敬国公府剑走偏锋,皇上提出归还国库欠银时日不短,可京城有多半的世家贵胄都权当不知情,并没有主动归还欠银的意向。
要知道这些世家贵胄欠银数量庞大,而且还有权有势,户部如果真要铁了心要收缴他们所欠的国库欠银,那自然是一得罪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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