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坡.
龙钧豪苦笑着缓步在泥泞的官道上,随着规律的节奏,逐渐收敛了精气神,构成了一种神秘的禅定境界.
本身并不信佛,也不崇拜任何神祉,但是那种心灵绝对宁静的状态,他却是心向往之,并在一场刻骨铭心的哀痛后,深刻地体会.
脉搏、吐息都开始渐缓,五感的灵敏度却不减反增,在体内自成循环的绝对韵律中,他已从小麻烦对他的捉弄中恢复过来了.
小麻烦的俏脸与玲珑身材从脑海中云消雾散,心中只剩一个名字:刀不败.
比起少年时,无论是剑法的速度、变化,甚至狠辣均有所不及,毕竟,练剑的时间与用剑的机会都与年轻时不能相比,可是,龙钧豪并不担心.
在时间的淬炼之下,他在剑道上的所得远超过失去.使剑的沉稳、临敌的判断等等,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无敌的自信.
不是自欺欺人的自负,也不是井底之蛙的痴愚,而是一次又一次翻越过高墙之后,日积月累的成果.那种自信不但建构起他无敌的决心,影响他的对手.
从剑圣常欲欢到川中十三鹰,无敌不知道已经让稳了脚步,抚去眼前的尘土,抖了抖衣摆,这时花瓣居然尚在空中飞扬,龙钧豪望着落英轻轻一笑,却没有警觉到,赫然,眼前有一位男子静静坐在大石上,沉默不语
*** *** *** ***男子披着宽敞的黑色外袍盖住全身,还隐住自己大部分的面容,裸露出来的双臂盘缠着结实的肌肉,其上布满大小不一的伤痕,右手食指从根齐断,甚为可怖,一把长刀就随意地放在地上,老旧的刀鞘沾满灰尘.
他的身形稳若泰山,不知道已经伫立此间起身,朝龙钧豪走来,步伐虽然颇为灵动,却说不出怪异,大概是因为此人的左脚似乎有些创伤,行走时半拖半拉的姿势所致.
褪下罩头的披风,露出男子的面容,黝黑的脸上布满创痕,有些新口子甚至还在渗血,在无情风霜的凋零下,男子年纪看起来远大于实际的年龄.
说不上俊还是丑,男子的轮廓虽然端正,脸上的伤口也委实在上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尚未与刀不败视线相对之前,他的气机就紧紧锁住了对方,并以万马千军之势硬生生压倒对手.
如愿在气势上重新超越对手,但是,在龙钧豪的意料之外,刀不败的功力异常的强横,猛然发劲之下,他赢回了上风,却受了不小的内伤.
一般比划可能没有影响,但是,在功力相拼的重要时刻,隐藏的创伤可能会造成未知的伤害,而且,龙钧豪也知道假使把刀不败逼入绝处,他将会有凌厉的反击,要就要一击毙敌,否则绝不能贸然出招.
宇外龙飞的对招之下,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双双饮恨.这并不是他此来的目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龙钧豪本来就不为了决战而来,但是,打从开始,刀不败就没有解答他心中疑惑的意思,所以这一战对他并没有意义
在各种变化难测的不利因素围绕下,龙钧豪能单凭智慧,毫发无损的挫败刀不败,那是不得已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想象不到的反而是刀不败的目的与隐藏在其背后的未知秘密,还有此人后续的行动.
沉思之际,不知不觉,夕阳逐渐西沈.
刀不败的身影也早已消逝在远山之间了.
*** *** *** ***
午夜.
草屋就在眼前十步之遥.
虽然决战没有解答内心的疑问,徒留下多疑惑,但是,屋内玉人却足以弥补一切的遗憾.
无论如何,他安然归来了.
正欲开门,破旧的木门却迎风敞开.
仔细一瞧,门栓处整根断裂,那拴木化成细小的木屑,外表上却没有丝毫异状,显然是极为高深的内功所致.
纵使决战之时,也不曾如此心惊胆战,龙钧豪连忙闯入屋内.
小屋内空无一人.
最熟悉的身影消失无踪,只有小灯明灭不定和白诗雅最爱的茉莉香气.
床上几幅残破的衣袖,半截麻绳横过房梁,垂了下来,被褥沾着潮湿的神秘黏液,弥漫着奇妙的腥味,甚至还有些许血迹.
桌子上摆着一只耳环.
破旧简陋,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耳环.
严格来说,那只耳环并不是“摆”在桌子上,上半截依旧,下半截却巧妙地镶嵌在桌面上,深入一吋有余.
铁青着俊脸,龙钧豪轻轻揭起了耳环,就在耳环入掌心的那一瞬间,突然之间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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