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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作品:小心肝|作者:瞎说呗|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11:34:52|下载:小心肝TXT下载
  的语气,真是锐利!个小东西!

  晋阳望着她,笑着摇摇头,“我不住恭王府,我在恭王府工作。福字碑我随时摸不得,我的工作就是拓福帖,因为我的专业是国学。这位老先生也不是我的仆人,他和我一样是恭王府的工作人员,我们都属于常驻恭王府的工作人员,白天游客多,只有晚上拓帖。至于小苦,笑笑——”晋阳微笑地看向他们,

  笑笑蛮大方,雪夜下酒窝醉死人,“我们就是他的手下,我们就要把你捉来怎么样!”小苦但笑不语。

  天安耳朵有点烧,眼睛谁也不看,就盯着福字碑,不过嘴软了下来,许久,“我错了,光凭肉眼判断真要不得。不过,我和浅缘不想跟你扯到一块儿,你这么把我们捉来,我们不舒服。”实话实说。

  晋阳坐下来,双手烤在炉火上,慢慢翻转着,

  “老虎走了,你们在外面流落,是人都不会忍心。”也不掖着了,开门见山。

  “那我宁愿被安渠找到。”

  “你不会想跟安渠生活。”这话很有把握,叫天安挑眉,这才扭过头看向他,“我是老虎养大的,可我不是老虎。”小东西!个性十足!

  晋阳仿若看过千三万水般,了然看向那笼子,

  “于我,笼子只是工具,运输用途。于安渠,笼子是房子,终生居住。你可以选择。”

  天安固执地看着他。

  小苦和笑高始终世外看着他们,精彩十足。晋阳养了一只虎,虎又养了一只猫,现如今,虎死了,晋阳该如何待猫?

  初次见面,猫郑重告知晋阳:我也是名将!

  29

  安渠被送进icu的消息传来时,毛天安正在补毛浅缘的琴套儿,那会儿钻狗洞时磨破了。

  门一推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天安心想这恭王府老宅子看上去富丽堂皇,住着可没一点人味儿,没牛坏阋膊缓谩c彀不故窍不度饶郑拖裎浜耗峭沧勇ィ钍乔睿梢坏较掳喾叛В催丛乘廊耍彀簿醯媚腔钭挪庞形抖?br/>

  北京比武汉更冷,何况夜深,眼见着小苦也套上了棉军大衣、棉军帽,裹得严实,不看细容,跟个普通战士有什么区别?

  天安缩缩身子,她不怕冷的在这清冷的宅子里也越发不自在起来,仰头看向小苦,“晚上能多弄个炉火来或者加床棉被吗,浅缘怕冷。”

  毛浅缘这时候军大衣、棉帽、围巾一样也没取,窝在炉火边一脸厌烦地看着他。

  薄苦看一眼浅缘,又看向天安,“我们现在要赶回武汉,安渠进了重症监护室。”

  “啊?”天安吃惊地看向浅缘,浅缘也坐起了身吃惊地望着她。

  小的还是包的严实,只露两个眼睛,背着琴。大的穿着军大衣,带着棉军帽,不过面容清晰,立在台阶下,倒有些玉树临风之感,天安静候一件事情时,不慌不忙,有种俊朗。

  此时静候的人从这边堂屋里出来了,晋阳也是普通的军大衣、棉帽,他的大衣领竖了起来然后再系上了围巾,看上去却并不臃肿,他的眼睛太好看,反而让这一切看上去如此贵气雅致。

  天安笑起来,“他去了,安渠只怕死得更快。”

  晋阳看她一眼,眼神玉润,仿若有无限的包容,径自先走了出去。

  一行人跟着走出去。

  天安牵着浅缘,走雪路咩,又冷,浅缘啜着气问她,“那就是向晋阳?”呼出的气在眼前看得清晰,你看多冷。

  “嗯。”天安点头,

  “也不怎么样,我以为长三只手五条腿儿呢。”

  天安笑。浅缘的小嘴儿绝不改刻薄。

  “老虎把他看得跟孙猴子似的,无所不能。你说他反应能力怎样?”天安微歪头斜睨着前面走着的晋阳。

  浅缘的声音从围巾里发出,听上去蛮实诚咧,“试试呗。”

  大的小的停了下来,天安弯腰捞起一团雪,浅缘双手垂立老实看着她,好像一直这么任着她做一切,做,任何一切———

  毛天安把雪坨子揉成个蛮圆的球,还按了按,该是蛮实紧了,打人一定很疼。

  “嘿!向晋阳!”

  晋阳才一回头,一团圆溜溜的雪坨子迎面就向他砸来!!

  “晋阳!”

  小苦和笑笑都走在他身侧,哪个会留意落在后面的一对大小坏犊子,这家伙,突然一个雪坨子砸过来,谁想得到撒!

  大的小的,不远处,站在那头,愣愣里又有说不出的桀骜不驯。大的光明磊落,小的沉静跟随。

  笑高抬手指了指天安,意思,“这孩子!”

  小苦望着她轻蹙了下眉头。

  晋阳呢,抬手呼了呼雪,模样还是很大度,转身继续走。

  他的大度叫天安兴味儿地笑了起来,还不走,反而又弯腰捞雪,“这么好性儿?”

  这次,捞了好大一坨,又攒又捏,不晓得几兴奋,眼睛蹭亮!

  笑笑边走边回头,一见她捞起那么大一坨,忙抬起手,“小破孩子,别得寸进尺啊!”

  却,话儿还没喊完,那么大个雪坨子啊!毛天安还向前小助跑了一下,像投铅球一样,扎扎实实掷向了晋阳的后背!

  大雪坨子在晋阳后背开了花,如此美妙。天安哈哈大笑,眼见着晋阳回过头,天安以为迎接上的要么是他还继续下去的“玉润”呐,或者,怒气,

  可,

  天安的笑容都还漾在唇边来不及变成惊讶呀,

  那头的人突然加速跑了过来一点也不怜惜地将她扑倒在雪地里!

  跨坐在她身上,晋阳捞起雪就往她领口里塞,

  天安完全没有会过来!他,他这模样——像个顽皮的孩子,眼神全是有趣的流光,调皮又不乏凶狠,天安来不及细看那双漂亮眼睛里还有什么,雪渗进衬衣里,彻骨的凉!

  “啊!”天安乱叫,乱扳,

  他紧紧地抱住她,跟着她在雪地里滚老几圈,雪的冰在内里,翻滚着的又是这样热,这一冷一热间,天安难耐异常。

  停住,他还是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一手带着手套揪她的脸蛋儿,“还试不试?”

  天安啜着气,被他揪着脸越发犟,“试!”

  在薄苦、笑高、浅缘看来,这多么像一场驯兽,

  驯的人有乐趣,

  兽,很生气。

  没想,天安一说“试”,晋阳反而放开了手,笑着起了身,

  天安一直那样似笑非笑看着他,看得出,眼睛里,多么不服气,

  晋阳拍了拍身上的雪,看她一眼,天呐,这一眼,绝对更有理由叫天安火冒三丈,让人觉得他今天玩尽兴了,但是现在要赶路,没时间跟她磨了。

  天安爬了起来,也拍了拍身上的雪。拍雪的时候一声不做,反而显得越来越沉静。

  其后,小苦和笑笑以为她会继续出气,至少,会气鼓鼓,

  但是,没有。

  天安一下像那如日中天的太阳逶迤而下,落入平静的湖水,静默,安详。

  接下来,很乖了,

  出了恭王府,上了车,一辆面包车。小苦坐在副驾驶上,笑笑跟晋阳坐在前一排,天安和浅缘坐在后一排。天安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30

  武汉161医院。

  凌晨四点,绝不是个人多事儿多的点,特别是医院,走廊一定冷清的像鬼府。可是,今儿个,人气十足,且,个顶个杀鬼剃鬼的正气阳刚。也不看看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军人不说,肩头的杠星璀璨,鬼敢逼近吗。

  “这下可怎么办,他您儿在咱们这儿进了加护——”靳迪额头的冷汗现在还没干透。圈着位将军已然够喝一壶了,现在还把人圈进加护病房了!一壶升级版毒酒伺候。

  小苦很淡然,甚至唇边噙着笑,“慌什么,人不还在嘛。”说着嘬了口烟。他们站在icu外面的外面的外面。对面,安渠的办公室副主任汤宜斯文地立在窗边看着窗外,汤宜有“军中王羲之”之称,听说字写得那叫好。

  还有些亲随站在更外面,楼下也有人,不过icu外面一间除了浅缘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安渠醒了,晋阳和天安进去后,门一关,里面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icu进去要穿隔离服,晋阳和天安俱脱了军大衣,穿上隔离服还带上了口罩。

  据说安渠那一下冲起来的血压极有可能夺命,不过幸亏送医及时,没有造成脑溢血,要不没这么快醒来。

  “坐,”咳,到底病来如山倒,安将军如此矍铄之人,一病之下竟虚弱至此。微抬抬手招呼他们坐。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天安。

  天安抬抬右手,像打招呼一样,点点头坐下了。一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安渠也不能说陌生,儿时一直住他那儿,也就老虎搬出来后近六七年生疏了。

  晋阳走近病床,“渠叔,您要保重。”

  天安这时候觉着好笑,心想,你站这儿,他保重得起来才有鬼。想至此,眼神脸蛋儿表现出来的也就这么个意思,有点笑意,不过口罩遮着,只眼神有点亮。

  安渠认真看着她呢,是觉察出她的笑意的,这才看向晋阳,眼神更淡,果然不喜欢这孩子。

  不妨直说,

  “晋阳,就不能放了天安吗,”

  晋阳虽然带着口罩,可依然能看出唇边弯了个很和暖的弧度,“渠叔,您安心养病,天安她自己有主意。”

  就说他不说话,光只人站这儿,甚至,不出现,只提名字,就是安渠心中一根刺!何况,他站这儿,他说了话儿,安渠左边吊着点滴的手突然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老虎的性子已经养坏了!!放过天安——”多么用力,尽管虚弱,多么用力,这是一个老父亲最深痛的恨意!

  晋阳被抓住的胳膊没动,依然那个和暖的声音,“渠叔,天安有她的主意。”另一手是忙去稳住吊瓶的扶杆,怕针头回血。

  安渠见他这样,内心真是百味杂陈,怎得,怎得就有了他这样的孩子?如若抛去老虎这一遭,这样个孩子,是多么叫人羡慕。能否认吗,曾经,安渠还曾想,要是老虎也能如同晋阳这般优秀,有个像晋阳这样的儿子,渠慢慢松开了手,一股无力漫上心头,

  晋阳为他重新挂好吊瓶,将他的手轻轻放回床边。

  安渠是有思量的。莫说晋阳现在羽翼已丰,就算当年晋阳这孩子还在起势,自己也未必有胜算,既然没胜算,至少也得起个平局。这血压高一下高的是吓人,不过到不了进icu的地步。可是,不进icu,晋阳带不了天安来。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苦肉计老套,未必无效。

  安渠看向天安,“毛毛,你什么打算。”

  天安是老虎在天安门前捡的孩子,哪来的姓儿?当时老虎一抬头,看见主席的像,看见城楼门,“毛天安”的名字就给起了。小时候,老虎都是“毛毛毛毛”的叫,安渠也随着叫了阵儿。

  一声“毛毛”,叫天安想来他到底还是老虎的父亲。老虎跟他不亲,带着,她肯定跟他也没多亲。一声“毛毛”啊———毛天安到底心软下来。

  天安双腿向前舒展开来,口罩里的嘴貌似鼓着呼了口气,双手像胃疼一样叉了起来,微弯腰,

  好像想了会儿,说,

  “是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跟你们任何谁扯一块儿,躲了一年多了都,怪只怪运气确实不好,呆着的那个团要解散了,我只能带着浅缘出来再找单位。”

  她是这么说,安渠和晋阳心里有数是没说,她能回国就直接参军了,且,瞒过这么多人的眼,老虎给她铺了多长的路啊。老虎,何其有心,这心,又是如何倾其所有——

  “我只能带着浅缘——”,天安这个“带”字,她是无意,安渠和晋阳听在心中,又是如何心情?安渠感慨,晋阳微笑。

  近六七年来,跟老虎稍亲近的人都只知道毛浅缘,不知天安。

  只知毛浅缘是老虎的心肝宝贝,老虎悉心惯,精心养。

  殊不知,毛浅缘的“存在”只源于幼时天安一句稚嫩的话。

  十二岁那年出事后,天安躺在病床上,老虎一腿弯着一脚踩在地上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