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椭冈稹沟醚稣毯鸵览滴野致璧囊印?br/>
爸妈虽然没有冲我大发雷霆,但家里的气氛尴尬透顶了,像冰窟窿样。我和爸爸妈妈是三个坚硬的雪人儿。第二天早,爸妈的眼睛都红红的。为什么?连傻子都猜得到。
妈妈不怎么答理我。空气像被凝结了似的,充满了压抑不舒服郁闷忧伤仿佛跟几前爸妈双双下岗时的情景样。
我所做的决定伤了他们的心了?我感到非常难过。但我的难过点儿也不理直气状。
可是,我所做的决定并没有伤到我的心啊!我不为我所做的事感到懊悔。尤其是当我再次感到家里的这种气氛这种我熟悉的像梦魇样的使人难受的氛围时,我甚至为自已所做的决定感到高兴。
看到爸妈,走进家里,我就想到爸妈从前“酱油泡饭”的情景。
内心受到折磨的真正原因是,酱油泡饭!这的确是我生命中个永恒的梦魇。
家里的沉闷气氛在第三天得到了缓解。妈妈总算开始唠叨了。爸爸还是不高兴地板着脸,副少见的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儿。
我必须老老实实地听他们唠叨,顶撞他们的后果不堪设想——很有可能他们会花大笔钱,为我在本市内买个进二类大学的“门票”。读的是他们渴望的经济学。
爸妈要我读经济学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第,如果拿到二类大学经济学文凭后,能顺利的在社会上找到个长期的稳定的有较好的效益的工作,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第二,也是作退步的想法,实在找不到较好的工作,就让我去店里帮忙做事。靠我在大学学的管理方法,再加上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不愁店里没生意。
爸妈怀念“铁饭碗”,羡慕端“铁饭碗”的人。爸妈心指望我考上大学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能捧顶无坚不摧的“铁饭碗”。
爸妈也不纯粹是因为我违背了他们的意愿而生我的气。大人面对逐渐长大的孩子其实是怀有无限的失落感的。孩子长大了,也就意味着“翅膀硬了”,“背叛”父母的某些意愿也是理所当然的。爸妈不在乎我的“背叛”。他们更多的是为我的前程担忧,他们觉得当演员吃的就是青春饭,不长远。他们端了多年的“铁饭碗”虽然被打碎了,但他们思想里始终还保存着“铁饭碗”。铁饭碗不是人人都能够拿的。他们相信,只有读出书来的文化人才够格吃“铁碗盛的饭。”
爸妈在我回家后的第五天总算想通了。而且想通了并不是出于我又要离开家的缘故。
他们想通了是从报纸上看到“中国福布斯名人排行榜”之后想通的。什么福布斯排行榜?就是看谁的钱最多,谁就排在最前面。
爸妈从福布斯上看到的全都是演员。看他们赚的钱,妈妈对爸爸吐出舌头来:“啧啧啧演员年赚的钱比我们活八辈子赚的都多。”我爸妈说的肯定是大牌影星。小牌演员好像年赚不回我爸妈八辈子赚的那个数目。我觉得我爸妈说这话顶有些没出息的劲儿。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这辈子下岗了,不见得下辈子下下辈子,连七辈子都要再遇到下岗那破烂事儿吧?听听,爸妈表面上挺坚强也挺自信的,其实也不过是只“脆皮冰棍”。就冲他们说的这句话,就揭露他们骨子里有股深厚的颓废感和自卑感。
还有,爸妈出门遇到生意上的朋友或邻里相亲的问:“听说你家洛科考到北京的个电影学院去了?”
爸妈说:“北京呢,读当演员的课呢”。爸妈每回都把“当演员”说得叫人涎滴滴的,煞是诱人。
“啧啧你们有福呢,总算熬出个头儿来了,以后你们就是大明星的爸妈了,多光荣啊。”爸妈听到这样羡慕的语调后,觉得面子上很有光,心里乐滋滋的。我后来发现,爸妈为什么回家总要叫我站得笔直笔直的,然后围着我转着圈儿仔细打量我。全都是因为邻居的赞美的缘故。
在次晚饭桌上,妈妈说:“做演员,行啊。年赚的那么多钱,下辈子下岗咱也不骇。”爸爸拍拍我的头笑道:“儿子唉,还是你比老爸老妈有经济头脑,晓得锄头挖个井的理儿”。
我听得头雾水。但心里舒坦安慰了许多。啊,物质是无坚不摧的。观念再锋利,也是软的。
不过,人们提起钱的模样儿,真的很可爱!
爸妈的支持越来越心甘情愿了。我看得出来,爸妈的情愿里有做出来的姿态的痕迹,还带着某种“赌”的成分在其中。但怎么说不象先前那样恨铁不成钢般的了。这也是我早预料到的。可怜的父母!他们这是叫“唯”给涮了。想想,都到这步了,他们还能把他们唯的儿子怎么样?我做什么他们都会原谅我的,不过是时间的长与短罢了。
但他们不会真的就明白我最初决定去考北京学表演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赚钱。
真正的原因和引起我做出考电影学院的动力是我想离开家独离开父母独自生活。
但我不能说,我说了会叫他们伤心的。
临走的前天,我有意到代星儿住的那幢楼走了走,整天我都在那楼前转来转去,眼睛盯着她家的窗户,看看从她住的那个门栋里出出进进的每个人。结果我没看到代星儿,我只看到了她爸,挽着她爸的却不是她妈。我想,那女人很可能是她爸的新女人。
代星儿她爸长得很帅气。从前听代星儿说过,她爸是他所在的工厂里的副厂长。我看代星儿她爸那副派头,很有几分当官儿的样儿。不知怎地,我为代星儿感到难过。
还令我感到难过的是,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代星儿了。代星儿那天的走,是那样的坚决,次也不曾回过头。我明白,代星儿的走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还是和她人爸妈有关。
代星儿早前跟我说过点她家里的事情。关于她爸妈的。她说,她爸妈向来不和,她说她至今都弄不明白她的是怎么样走在起,最后结合成为对缺乏实质意义的名义上的夫妻。对她来说始终是个谜,就像埃圾的金字塔样深邃的谜。
代星儿说,我承认他们都有那么点疼爱我,但我看得出他们是借着对我的爱来达到互相折磨对方的目的。尽管他们同居室,共用张双人床,使用着同种炊具,但都是各占各的隅,吃着各自的饭菜,床铺大概也是分了“三八线”地。当他们在同时间里吃喝时,总要为着能和我同吃饭而暗中较劲儿,但是从来不大吵大闹,也不明显地叫我过去或强拉我过去,只用眼神传递或在暗地里做着小动作来表达他们各自的意思。有时候我夹在他俩之间呆立不动或不知所措,像只失去了方向的孤雁,最后直僵持着谁的饭我也不吃。这种状况通常让他们感到满足,因为谁也没在谁的面前输掉。我倒情愿他俩能像很多对不和的夫妻那样结结实实地干上架,打得头破血流地,让彼此在切肤的疼痛中回头看看自己的生活。我想,向后看可以增加彼此的理解。他们生都没有真正理解过生活的实际意义,原因或许就出在没有轰轰烈烈地干场,具备了这种胆量之后,也就具备了向单位提出离婚的勇气。但是,他们情愿持之以恒地彼此折磨,也习惯于冷战。
他们极度地傲慢和虚荣,又极度地偏见,而这切也仅仅限于二室厅的居室。走出这居室,他们在别人眼中永远是最谦和的最相爱的对。这与他们永远保持着“初次见面”那样相敬如宾是分不开的,像享有“礼仪之国”的日本人样,实则骨子里隐藏着兽性。——战争已经证实了日本人的畸形的兽性。他们喜欢被人们这样夸耀,这不正好合他们的心意吗?要知道,他们为这“夸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呵!——可怜地对人,可悲地对冤家。
想到代星儿同我讲到的这些话,我理解了那悭镪有力的步伐里隐藏着种叫作“逃避”的东西。也分明是在向我暗示:无论是南京还是我,都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伤痛或美好的回忆。
我想,代星儿当时要是和我起去考电影学院,没准她也会考上的。这想法也许有些天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学会忘却代星儿了。忘得那么自然而平静。而况,不是有人说过么?初恋是最不可靠的,它只不过是为今后步入正式的恋爱提供练习的机会和积累经验。这话明确指出,初恋不叫爱情。不过是做了个浅显的爱情的姿势。
我跟阿帆选择电影学院的初衷是有所区别的。现在基本上是致了。我把这种改变说成是对社会有了比较透彻的认识的缘故。至少在原来的基础上是这样的。因为认识才会了解。人的思想和观念,就是在不断认识与深入了解中成长和成熟起来的。
阿帆当演员的目的只有个,而且很明显很赤裸很现实,那就是赚钱,赚得越多越好。这是个经济支撑切的世界。我知道,我也能理解,我也品尝过穷的滋味,我家并不富裕。而况阿帆家到现在还没有摆脱贫穷。
阿帆是穷怕了,我也是。穷的滋味用我爸妈的话说:“狗日的穷,真比他妈的吃狗屎还可怕”。这的确针见血的道明了穷的可怕性。
酱油泡饭是再深刻不过的个有例实证了。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从前和阿帆选择电影表演系的区别纯粹是故作清高。这也难怪,爱好文学的人都有这癖好或都虚伪。他们明明知道金钱带给人的是来自身心的微笑和点亮人们的夜梦,却假装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出来。首先被揭穿的并被打击的是诗人。
而况,阿帆的经济状况真的很不如我。好歹,我家只穷怕了那么三两年。
我至少不会为了上电影学院的那笔费用发愁发窘。
而且,我从这次的回家发现我们家的经济情况又有所改善了。显然,家里的那间成衣店的生意还不错,最近还请了两个有裁缝手艺的做帮工。个男孩儿,个女孩。听说年纪都和我般大。那男孩老实本分,做事踏实。那女孩儿呢,心灵手巧自便不说,而且长得也漂亮。连我妈本人也跟我开玩笑,说我今后若是找不到媳妇儿了,就把店里的女孩儿介绍给我。
我爸也说我妈挑人还真有眼力,两个小孩儿都是百里挑的,要人品有人品,要手艺有手艺。
我听爸爸这说,抵不住好奇地去店里转了转,想看看店里的那两个帮手是怎样的“百里挑”。尤其是我妈给我预备着的“未来媳妇儿”。我妈真是体贴周到,连我未来的媳妇儿也给我预备好了。
我在店里只看到那个男孩儿,矮矮的,男孩儿面相不错,果真看上去聪明能干的样子。至于店里那个又漂亮又手巧的女孩儿,我却没有见识到。
男孩儿说,那芬去个女顾客家里量身去了。
我没见到我们家请来的女孩儿,但我知道她的名字叫那芬。这名字好记,跟歌星那英个姓。还有,这名字和这名字的主人,竟是我想忘也没法忘掉的。
个小店能同时请两个帮工,这说明我家里发生了值得欢喜的变化。我还发现,妈妈爸爸也想通了些事,也开始学会享受生活了。家里新添置了机彩电柜式空调。在家个多星期里,我也没发现爸妈怎么不和谐。
我放心了,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在北京工作和生活了。
回到北京,我没有同阿帆起出去唱歌赚钱,我留在宿舍里看了大量的名片影剧,把对当演员的空白的兴趣给初步建立起来了。不至于对这项即将投身的职业点兴趣都没有。
我深深地懂得些事儿。
比如说,人,这生最大的痛苦除了失业下岗失恋等之外,还有为了生活而去做没有丝毫兴趣的事。
我不想做自已不喜欢和不感兴趣的事。我的理想是将爱好兴趣建立在赖以生存的职业上。
我对电影真的投入了我的热情和激|情了。我发现我原来是那么的爱好电影这项事业。我甚至敢说,我对表演的兴趣超过了对于金钱的兴趣了。至少是同等的。
我力争学好表演知识和表演技巧,为我以后作个成功的电影表演者而做好准备。
我的确学得很用心,也很努力。每项功课都受到老师的好评。
春色和夜色
第七章
我和阿帆在南京大学是在个班,可在电影学院我们不在个班。我们表演专业有四个班,我分在班,阿帆在三班。班在教学楼二楼,三班四楼。
在电影学院学习的第年,我所在的表演专业的同学,有很多都渴望着早日接近荧屏,接近镁光灯,虽然学校明文规定学生在实习期间不准接戏,比竟是规定,并非就无法通融。所以有几个漂亮的女生在学习期间接了戏,但戏份都不重,露脸的机会极少。
当然,我也有被某个导演相中去演某个主角的青年时期的角色,但我拒绝了。同许多同学样,我也渴望着能早日走上荧屏和接近镁光灯。但我不想以浪费学习的好时机而为代价。
而且我认为,在还没有掌握了纯熟的表演知识就去接戏,是种浮燥的行为。
毕竟,我的人生还长。我们还长的人生里,还有无数个机会在等待着做好充实准备的人。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想法有时候只是个想法而已,能够通过现实的检阅的又有几许?也就是说,我还是没能坚守住“不在学习期间接戏”想法的决心。
我是受了班上流行的“出名要趁早”的影响。而且,学习进行到第二年的时候,班上就有超过百分之四十几的人已经开始接戏了。虽然在荧屏上都演些小角色露脸的机会也极有限,但总算是次机会。而且还可以多些见识培养个好的台风出来,积累些艺术经验。总之,就是实践与理论的结合才能够更快地使自已成熟和成长起来。
我的心在这样的情形下,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第二年上学期。有天,我对阿帆说:“我改变想法了?”
阿帆的心和眼都极具穿透力,我不说他也知道我改变的是什么想法。他说:“早就应当这样想的。”
我和阿帆又在这问题上达成致:倘若机会降临的话,我们是决定不会放过走上荧屏接近镁光灯的机会的。哪怕是个不起眼儿的小角色,个群众演员,个电影情节里的小太监小随从替死鬼或个女人在外面发生夜情的小白脸
老实说,我和阿帆刚进校门不到三个月,就听到表演系的教授们开诚布公地当着全班人的面说,电影学院表演系尤其是表演专业,虽然毕业率非常高,但成名率却很小。百个当中也难得出个名人。
年来,想到四年后由这所处处浸泡着梦的校园毕业后将何处何从如何获取门路打通关系想办法演电影的问题直没有离开过我们的心底。
尤其是听到表演系教授亲口说出来的这些话。我和阿帆的悲观情绪由内及外的向外爬。我和阿帆就像掉进了个圈套,掉进了个洞口。
这话的确叫我心灰意冷。包括向自信的阿帆也有些心灰意冷。
我想我也许死定了。但我并没有在阿帆面前表露出“我死定了”的死相出来。阿帆反倒越往后越脆弱,正好与我相反。我知道他是害怕他为考入电影学院付出的代价结果会是场空。
但后来想,大不了回家。正像我父母早前让我读经济管理学那样,他们是给我预备了条后路的。——我们家的那间成衣店,我父母直会给我留着的。这样想,我的悲观得到了缓解。
倒是阿帆,自从三个月后听到教授这么说,担心得不得了。
我常常会拍拍阿帆的肩说:“生命中有的总是你的;生命中没有的,你再怎么强求也还是强求不来的。”这就是那句至理名言“生命有时终归有,生命无时莫强求”演变过来的话。我时想不起来,所以就那么大概的把意思说了。
听上去,这表面上是在安慰阿帆才说的,事实上,我也是借助这句话在安慰我自已。
不过,自从我们从南京来到北京到这所电影学院以后,我发现我比阿帆坚强和自信了许多。我始终觉得,我的自信来自于家境的优越。只是相对阿帆而言。电影学院有钱的学生用脚扒。
考进电影学院不过是获得张入场券而已,真正要做好名演员,那则是另回事儿了。我和阿帆学习都非常努力。只有努力了才能为走上荧屏打下坚实的基础,机遇才会降临。我和阿帆常这么想。
除此之外,我们有空就呆在家里好好的调整自已的思想和思维,也顺便想想我要怎样的生活?做个什么程度上的演员才算满足?免得等到未来毕业后惶惑得片茫然。
是的,我要给自已的人生好好的定下儿位。因为人生的目标太多了,也太高了,多得无法数得清,又高得没有限度可言。我必须在步入社会之前清楚我要对生活索取些什么?
结果,我给自已这样定位的:在我的人生中,我应在生活中做到既不能太贪婪,也不能太满足。
我和阿帆在校三个月后,由学校寝室里搬出来了。就在离电影学院不远的地方合伙租了间室厅的房子。这样便于业余挣钱打工应付日三餐和不断上扬的学杂费。另外,也给自已个锻炼独立生活的机会。
总之,我现在的想法特别多,层出不穷,也变化多端,却又很难兑现。
不过呢,我和阿帆有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毕业后定要留在北京。总然,我们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留在北京的机会比回自已的城市的机会要大得多。
阿帆到北京后的三个月,口袋干瘪得不行。所以他天也不能闲着,他也知道我的钱不多,也不好意思老用我的钱。所以,每天晚上他就到各大舞厅夜总会酒吧去跑场子唱歌。
有时逢节假日了白天也去。也能赚些钱。而且收入还相当可观。好的时候天能挣大几百块钱呢。不过也相当辛苦,还要遭遇到些麻烦事儿。
有时候阿帆深更半夜地回来,我含着睡意打招呼道:“很辛苦吧?!快点睡吧。”
阿帆听了,就阴郁地坏坏地笑道:“这年头,哪个赚钱不辛苦的?除了做妓的。”
“没准你小子偏找个妓做女朋友的。”我没好气的顶了句,“妓女怎么了?妓女也还是人呀。妓女赚的就不是血汗钱?”我实在是讨厌阿帆那样瞧不起妓女。我认为阿帆对妓女存有偏见,更多的是存有嫉妒之心。在阿帆眼里,妓女赚钱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我以前也很恨也很看不起做妓女的,大约最近在家里看这方面的片子看多了吧?!因而觉得自已变得感性起来了,变得富有同情了,感情也变得丰富了。可是,到后来,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那些女孩做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定要做妓女呢?睁开眼瞧瞧,神州大地,妓女真是多如牛毛。
我常常时不时的睡在床上发着呆望着天花板动也不动的想着我的未来。直到想到没什么可想的了,我就想我远在南京的爸爸妈妈,猜想他们当时在做什么想什么。
想念爸妈并不赋予什么意义,仅只是想念而已。
我离开南京离开家我直不曾后悔过。即使在北京就读的时候我也感到空虚和无聊,但是我相信我们有能力撕裂切空虚和孤独无聊。尽管有点吃力。来北京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其实什么也不缺,学费生活费有爸妈定期支付,我完全可以养尊处优的过着“土皇帝”的好日子。我也不缺朋友,我身边有阿帆,而且如果我愿意的话,我还有更多的可以谈得来的朋友。至于性生活,大部分是靠自蔚的方式来解决。偶尔到酒吧和歌厅这些抒情地带去碰碰运气,找个干净利索有经验的女人干干。我般都找已婚的年轻少妇,这样的女人成熟目的明确,而且有激|情。我知道有不少少妇几乎都渴望和幻想和个漂亮威猛高大的比自已年轻的男子发生夜情。我想我是她们期望中的最佳人选。干完后,天亮就分手,从此各不相干,也挺爽的。生理上的问题也就算是解决了。
遇到精神上不愉快时,其实精神上的不愉快也就是因为缺乏爱情。我常常去网吧上网,在网上泡也是件令我精神倍感愉快的事儿,算得上是精神恋爱或者说柏拉图式的恋爱。
我和韩雪晴就是我在网上认识的。韩雪晴是我的女朋友。雪晴算得上是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儿。但我们的恋爱关系却只维持了十个月左右。我们的恋爱过程比恋爱本身要精采。这或许是导致我们最终结束的原因吧?
我与雪晴分手跟迎风有关。
五月二十日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五月的北京正值万物苏醒,空气里洋溢着春的芬芳与气息。直连绵不断的下着雨的北京的天空,竟格外赏脸的放出了被囚禁多日了的太阳。二十岁。是的,我二十岁了。个边成长边恋爱的人生好季节。豆蔻年华吧!
我与女友韩雪晴起在我和阿帆俩人合租的小屋里庆祝我二十岁的生日。只有我们两个人。阿帆照例出去跑场唱歌赚钱去了。
我们屋子里没什么东西,两张单人床,台老式唱机,是阿帆由旧收货市场上买来的;台机,台旧电视机,还有很多唱片和影碟,都是我从附近的音像店租来的,几乎全都是盗版光盘。我们只有能力买盗版的。
这些不是单纯的为了享受和娱乐的,唱片是阿帆用来练习和翻唱新歌用的,它不能老唱旧歌,那样他赚不到钱。
我必须要大量的看些名导名演的电影作品,从中学习研究借鉴名片名演员的表演技巧,为我以后能够成功的走入荧屏而做准备。电影学院学来的那些理论知识是远远不够的。
我二十岁这天,我和雪晴相对而坐,静静地享受着从老式唱机里飘荡出来的漫妙而动听的音乐。这是我第次和雪晴在起过自已的生日。我很快乐。
雪晴常常到我的屋子里来同我起赏析电影。偶尔阿帆也在,我们就三个人起看。
雪晴十七岁,武汉市人。也在我所就读过的电影学院学习。算是我的小师妹。我们并不是在电影学院相识和相爱的。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也是在网上相爱的。纯属偶然。网恋本身就是种偶然。
雪晴长得清纯可爱,典型的秀外慧中的个小女孩儿。说不上漂亮,但有气质。
读表演系的时候,我个人百无聊奈,常常去附近的网吧坐坐。我是在聊天室里偶然遇到了雪晴。我被她的经历吸引了。她的经历简直跟我当年如同辙。她说她是预备考北大或清华的。当我在里“听”到她向我说她的理想时,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雪晴的理想竟跟我从前的样,结果也竟是如此的相似。在雪晴的身上,我仿佛重读了我在她那个年纪里的人生。——属于我的次最决然的叛逆。重读时却是温情的。大约我为自已的叛逆获得了谅解或寻觅到了位置而感到释然了吧?不可否认,能够构成自已带着感慨之情去回忆和重读过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种成熟的表现。
我来北京已经二年多了。毕竟生命里融入了岁月时空现实生活及各种不同于从前的感受。所以这二年多来,无论是生活阅历体验还是思维方式,我都觉得我成熟了。
因而,我在表演系第二学期决定与雪晴见面。我,或许甚至包括雪晴的父母在内,认为是我将雪晴给勾引来的。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首先提出见面的其实不是我而是雪晴。见面的地点是我选的。就在那个我在网上曾向雪晴提到过的也令我骄傲的电影学院。
我在我们的电影学院门口如期见到了雪晴。第次见到雪晴的样子,她很有些狼狈,满脸的汗水和灰尘,条旧得发白的七分长牛仔裤脏兮兮的,件白色的恤衫汗湿的紧贴在身上,风尘仆仆的立在我面前。她那样子的确很可爱也的确很可笑,但我没有笑,我心里对雪晴生出股强烈的怜惜与疼爱。我感到我的眼窝发热,我快要止不住我的眼泪流出来了。于是我把眼睛从雪晴脸上移向旁边去看马路两侧来往的行人。
没想到,雪晴这时哇的声大哭起来。
我当时能做到的就是将雪晴揽进我的怀里。我想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对她说,她就能够从我怀里的温度里感受到我给她的超出语言的迎风慰。
我当然能够猜到雪晴为什么哭。这大约是她第次出这么远的门,而且还是独自个人。这于她来说,的确是个冒险的危险的举动。就跟我当初和顾阿帆齐由南京里偷偷来到北京样。
第次独自出远门的人,第次做出连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独自出远门是对是错的人,当终于站在自已梦中的土地上时,第个感觉就是想哭。是因为激动,种像被放飞自然界的鸟样兴奋而激动。
我懂。
我故意带着好奇和似笑非笑的表情以45度的角度偏着脑袋打量雪晴,直打量着她,半晌不说句话。直到雪晴破涕而笑。
雪晴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涨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绞着衣襟,睁大她那双明亮深潭样的漂亮的杏仁眼儿,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张开嘴笑道:“洛科,你别看了行不行?我这样子不耐看,也不怎么好看。你们这儿有浴室吗?等我把脸洗干净了,你再看吧。”
雪晴把自已收拾干净之后,我就带她到我们学校附近走走。雪晴后来告诉我,她从武汉来北京见我,是逃课来的。来的路费还是向她的高中同学借的。
我听后当时心里感动极了,但我还是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对雪晴发通脾气,训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不想读北大上清华了?”我自已都听出我的语气颇象雪晴的父母或是她亲大哥的语气。这也是我从前在高考时我父母常对我的诲人不倦的话。
雪晴被我这通带着脾气的话给赌住了嘴,吱吱唔唔地半天也说不出个字儿来。
我哪儿也没带雪晴去,我只带雪晴去参观了我们电影学院,而且去表演厅看了下我们表演系的同学正在排演档节目。
当天晚上我就把雪晴送上了返回武汉的列车。我对雪晴说,以后考上清华了北大了,我们俩可以天天在起见面。我对雪晴说这话的态度很严肃,用正儿八经说也不过分。这不仅是我对雪晴的个郑重的承诺,里面还带着我对雪晴的激励与殷切祝愿。我能肯定,雪晴喜欢我,她会听我的话并定会努力朝我所希望的那样去做的。
雪晴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她是有能力实现北大或清华的梦想。她的确是考上了。她的高考分数均都高出北大和清华的录取分数线。但后来她也没有去上北大和清华或任何所大学。
因为她从我那儿回去以后,她也正赶上了我们电影学院招生了。看到招生的信息后,雪晴兴奋极了。她立刻转变想法,不顾爸妈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的将十几年来考北大清华的理想改成考北京某电影学院了。
她果真是从火炉之城武汉考入到北京来了。
我清楚,雪晴是为我而来的
我比雪晴高两届。雪晴刚考进我们学院的那年,我上表演专业二年级了。
在雪晴来我们学院不到个月的时间,我们几乎成天泡在起,形影不离,成为表演系公认的对儿。连阿帆也认为我雪晴看上去是天生的对儿。我阿帆和雪晴三个人常常在起。
的确,我和雪晴在起感到很愉快,每天过得很惬意。也不再像第年那样感到空虚寂寞了。我们觉得我们早在网上早在年前就相爱了。事实上,我有时望着天花板想,我是不是真的像我对雪晴说的那样我爱她?但有点,我每天都想和雪晴在起。如果这能叫爱情的话,那么,我就能肯定我爱上了雪晴。我也能百分之百地确信雪晴爱我。
因为雪晴,我也喜欢到北京的武汉人开的餐馆里去吃东西。尤其是热干面豆皮鸭脖子,还有聪明的武汉人煨的各种各样的汤。火辣辣的味道,可真是棒极了。雪晴在任何时候提起这些武汉的饮食来,都能叫我流口水。
对于武汉市及武汉人,我从池莉的小说里了解了些。我喜欢池莉的小说。从池莉的小说里,我对武汉及武汉女孩有了比较纯熟的了解和认识。我了解和认识的武汉女孩是漂亮的开朗的热情的直爽的善良的敢说敢做又敢当的个性。
然而,我自认所谓的这些了解武汉女孩的个性,在雪晴身上却非常模糊,模糊得甚至没什么痕迹。雪晴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儿,也比较矜持。真的不象我所看到的池莉小说中的女孩儿。
由此,我的心里生出丝淡淡的遗憾。我承认,我直迷恋的,甚至可以说我意象中的情人就是池莉小说里描写的武汉女孩儿的样子。
我还记得,就在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我高兴地开玩笑问雪晴准备送给我什么礼物时,雪晴迟迟不开口回答我。当我再把那句话重新快乐地问遍时,雪晴红着脸,因为害羞的缘故,说话吞吞吐吐迟迟疑疑地反问我:“洛科,你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吧?”
我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在想:给我做碗地道的热干面吧?雪晴会做热干面。雪晴说每个武汉人都会做热干面。雪晴还说,北京的热干面点都不地道。
雪晴便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洛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今天听你的。”因为害羞,雪晴说话的声音很小,也不连贯。脸也潮红得塌糊涂。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小姑娘,直都那么小着。
可是,雪晴这次的害羞与往日是有区别的。我自然明白雪晴指的是什么。和雪晴在起,我很快乐。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生理上要求过她。她真的单纯极了,单纯得让我几乎忘却了朝那方面想。我情愿打班里其他女孩的主意,也未打雪晴的主意。
听雪晴那样说,我有种不知所措之感。只呆呆地看着雪晴,直到雪晴再次那样说,我才半惊半喜地把将雪晴抱起来,在屋子里连转了好几个圈。
雪晴羞怯地告诉我说,她还是女。
我从来就不怀疑雪晴说这句话。她那么单纯可爱,像冬天里下下来的第场雪那样干净。
我激动地把雪晴拥入怀里,亲她,吻她,抚摸她我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她带着羞涩紧张幸福快乐的表情看着我慢慢地解开她衣服的纽扣拉练。然后微微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我进入她的身体
然而,就在我轻轻地掰开她的双腿准备进入雪晴的身体里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的手机响了,我真不想理它,我不想被那个讨厌的电话铃声给打扰。但是不理不行,电话刻也没有停止过响叫
我不得不去听电话。我想把那讨厌的电话接完之后,然后再全身心地投入到同雪晴爱里面去
电话是阿帆打来的。阿帆出事了。阿帆和个歌厅顾客打起来了。原因阿帆没来得及说。他只说他现在在医院,叫我带两千块钱去。
我们没做成。雪晴还是女。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个电话。老天爷在帮我。如果不是那电话,在日后不断变化的生活当中,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做到坦然面对他人。包括我自已。
我赶到医院去,阿帆正在打点滴,脑袋被层又层白纱布像包棕子样包得紧紧的,只留下张脸。眼睛都肿得变形了。
“怎么回事儿,阿帆。谁他妈的干出这档子烂屁眼儿的事儿?”我到收费处交了两千元住院费后,回到阿帆的病床前,架起两条膀子愤愤不平的问阿帆。
阿帆说,唱完歌后,看到个女孩儿在吧台上喝酒,那女孩儿像喝白开水样个劲儿地往喉咙里倒酒,已经醉得不行了,最后倒在地上。我见了就把她扶起来,可她醉得像摊扶不起来的烂泥,扶起来了又滑下去,接二连三。后来我从她背包里找到她的住址,打算叫辆车把她送回家去。可刚把她背到门口,就让群家伙给拦住了。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你小子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这是什么世道?!”我没好气的说。实在替阿帆感到不平。我猜想,阿帆救的那个女孩,肯定不般。如果那女孩太般,阿帆肯定是不会付出这样的代价去袒护的。我和阿帆都是那种比较没正义感的人。阿帆比我还厉害些。我了解阿帆。
“倒让你猜准了,那女孩的确不赖。”阿帆笑道。
“你小子还笑得出来。你看你,都成了天津‘狗不理’了。”我说。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那女孩和那个打我的家伙良心发现,过两天会来医院看我呢。”阿帆说。阿帆的额头处被刀划伤了道不短的血口子。缝了六针。我猜想,阿帆好了之后,额头上肯定会留下道伤疤的。想到这点,我感到很难过。但我没有对阿帆说。
“你想得美呢。”我说。
阿帆在医院住了个星期。出院那天,我和雪晴同去接他。
这期间,我和雪晴轮流去医院照顾他。阿帆的伤口痊愈得比较好,疤痕有,但离头部近。
“看得明显吗?”阿帆向雪晴借了块小镜子对着自已的额头的伤口问我和雪晴。
“哦,只要把头发稍微留长点,是能够遮掩住伤痕的。”雪晴抢先答道。阿帆显然在怀疑雪晴的话,望着我。分明是想听我怎么说。
“雪晴说得没错,比你,也比我们想象的结果要好上几倍。”我说:“现在不是挺流行那种长点的凌乱点的发型吗。等头发长长些了,你就去试试那种发型。”
“对呀,对呀。你的样子肯定适合那种发型的。”
原来,阿帆从开始也是为这个担心过的。现在看起来,他的忧虑得到了缓和。
阿帆从住院到出院,无论是那个应当来感恩的女孩还是那个做错了事儿的男孩都没有来医院看阿帆。
但除了我和雪晴之外,还有个人来看过阿帆的。她就是我们刚开不久的新课程——教形体课的老师柳迎风。
柳迎风小姐是在阿帆出院的前天早晨十点钟左右去医院看阿帆的。我没有碰到她。雪晴看到了她。
第二天雪晴在出租车里对我和阿帆说:“你们的形体课老师真是漂亮极了。身材皮肤鼻子嘴巴,尤其是她双眼睛唉呀,天生的尤物,是我见到过的最完美的女孩,没法形容了!”雪晴真的摆出副无法形容得表情出来,声音里因为找不到可以用得上的形容词而吞吞吐吐。又说:“也难怪啊,教形体课的老师不漂亮那谁应该漂亮?是吧?!”雪晴眼睛看着车外,不大像是问我或者阿帆,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羡慕的样子那么明显地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