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动了,其中一个痞子率先用轻佻的语气开口:“你们说,我们应该把林骞的女人怎么办才好呢?”
其他人狞笑,另一个说:“还能怎么办?让咱爽爽呗,哎呀这小脸,真叫一个白嫩,以前就嫉妒林骞真有福气……”他边朝我走边说,到我面前了还伸手想要在我脸上摸一下,被我猛的打开,他愣了一下随即更兴奋的叫道:“哟呵,性子还挺烈,我倒要看看你欲火焚身的时候求着我上是个什么浪荡样,来,上好东西,这可是我留的最后一包了,用在你身上才不浪费。”
一九四
他们神情激动的把一包白色粉末倒进了一杯水里面,还有一个人在摆弄摄像机,另外两个人钳子一般的手捉住我想要把水灌我嘴里,这群人渣!我当然不能让他们达成目的,急中生智让挂在车厢壁上挂的一把小锤子从空中掉下,打翻了这杯水。
一群人傻眼,率先反应过来的一个猛拍了驾驶室的门,“你他妈好好开车!”看来他们是以为车子震动把铁锤晃下来了,其实仔细想就经不起推敲,锤子又没挂在杯子正上方,我得让他们转移注意力,于是说:“我知道哪里有粮食,足够你们吃一辈子!如果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们。”
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都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说:“我也知道哪有粮食,足够你吃十辈子,让爷快活快活爷就告诉你。”
看来这招行不通,我再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托在手上说:“如果我知道哪里有这个呢?”
这个苹果总算镇住了他们,那个最先调戏我的人,好像是姓刘的,拿过了这个苹果,用低沉的声音问我:“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这个苹果的来历,否则我立即扒光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见到赵仲桓才会说。”
他靠近我危险的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讲条件?”
我全身冒着汗,被他逼得一步步退得抵着后面的车门,再也没有退路才说:“如果你们非要逼我,我可以选自杀,就是不知道你们向赵仲桓怎么交代。”我在心里骂他:呸呸呸!你才自杀!你们全家都自杀!
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自杀那么容易?我很想知道你怎么自杀,咬舌?上吊?”
我想起了山谷中我收集的一种血红的草籽,来自西里亚山,外面并没见过,并且看起来并不像植物的种子,而是像做装饰品的小珠子,于是赶忙变了一颗含在嘴里,关键时刻迷惑一下他们也好。电视里那些死士不都含毒在嘴里吗?完不成任务的咬开就自尽,很方便,所以我也说:“我在嘴里藏了毒,否则……”
我的话还没说完脸颊就被他掐住了,用力得我上下牙齿都咬合不了,这人反应也太迅速了,我说谎的好不好?至于这么认真吗?
脸颊疼死了,我脑子里想骂他祖宗三代,事实上却只能认他用手电照着我的嘴仔细的翻看,而且他后面还站了好几个人,一个个都往我嘴里瞧,我他妈又不是动物园大猩猩,有什么好看的!何况大猩猩也不曾这样张着大嘴巴让别人仔细看过啊?
他身后的人递给他一只银白色的镊子,他的手电则递给了别人举着,我用舌头极力的想护着草籽躲开那镊子,他烦了,将就那镊子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舌头,瞬间鲜血直流,疼得我直骂娘,发出的却只是“啊啊”的声音,那颗“毒药”最终被他用镊子从我嘴里给夹了出来扔在了一个塑料袋里,估计又要拿回去化验,没关系,等他们化验出这不是毒的时候我早跑了。
我气极,抿了抿舌头,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口水,趁他们都在观察那颗草籽的功夫哼出一声“我还有”,又变出一颗含在门牙上,给他们秀了一下马上收进嘴里,朝他们大喊:“别逼我!”此刻我脑门有汗,眼里也有泪花,眼神十分愤恨又绝望,看起来真的是被他们逼到尽头的模样,做戏就得做全套,不装绝望点就降不住他们。
当然他们都不是很相信这是毒药,不过我总算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开始盘问我了。
“你为什么想要见赵仲桓?”
又有人要考验我说谎的功力了。其实说谎要看对象的,骗普通人,只要逻辑说得过去,胡诌就行;如果要骗我二哥和眼前这几个人,就得下一翻功夫了。要让别人相信,首先就得先让自己相信,把自己骗倒,表情和声音都到位了,再骗别人就容易了,这是撒谎的最高境界。所以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回忆了王颖洛在照相馆门口恶毒的说我仅仅是个暖床的,回忆了林骞母亲在救济站说我和我妈妈家族遗传,回忆了我妈妈躺在地上嘴里都是血,回忆了林骞在我们那个馨苑的房子里表情十分恐怖的说我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回忆了他把重伤的我扔给张初,回头就有了那么大的权力,敢情是嫌我要他去江宁挡了他的道了!是的,我有大把的理由恨他。
“我恨林骞!我想扳倒他!所以要见赵仲桓。”
他们总算对我有了点兴趣:“恨他?我们以为你喜欢他呢?”
我冷笑得似乎带着彻骨的恨意:“是,我曾经喜欢他,喜欢的要命,可是,他和他们家,有在乎我的喜欢吗?”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骨关节都发白,眼神也发愣,没错,我恨林骞,恨他们一家人,恨不得他们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你把我搞糊涂了,你既然要投诚,为什么你亲戚家的人防强盗似的防我们?我们没捞着一点机会接近你们家的人。”
我看着车厢的地板面无表情的说:“这个决定也是我跪在我妈妈墓前的时候才做的,今天是她的忌日,你们知道的。”
“啊 ̄你妈妈,”那姓刘的更感兴趣了:“难怪他们说你一点没反抗的就过来了,”他在并不宽敞的车厢里点着头踱来踱去,不多会儿走向车头拍了拍驾驶室的门板,玻璃门打开了,他说了声“我们不去那了,回去。”
然后我感觉汽车原地转了180度,其他几个人都很不解的看他,我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回去是指回哪里。
剩下的五个人中有一个人问:“所以,我们就这样回去?”
姓刘的没说话表示默认,另外一个人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说:“还以为这是趟美差呢!居然就这样回去?!”
姓刘的拍了他一巴掌:“别他妈一天到晚精虫上脑,正事要紧,”他扭头看我一眼,戏谑的说:“如果她说谎,再收拾她不迟。”
一九五
我的心暂时放下,这才感觉到下巴差点脱臼,如果没错的话我的脸上肯定有通红的手指印,明天脸上肯定会出现两个大淤青印,舌头也很痛,不过那家伙下手还算留了情,否则舌头肯定被戳穿了。我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们的问题多如牛毛,我必须打起精神全身心的应付他们,还要注意眼珠不能向右边看,表情一定要到位,逻辑一定要合理,这是非常死脑细胞的活。
“据我们所知,林骞非常喜欢你,所以,你这恨来得有点没道理啊?”
我猛一抬头,狠狠的盯着他,排比句脱口而出:“非常喜欢我?喜欢到让他母亲胡说八道害死我妈妈?喜欢到怀疑我跟别人有染害我掉了孩子?喜欢到不管我的死活,我伤得那么重也把我丢给别人问都不问?我从没见过这么喜欢人的,何况是非常喜欢?”
他挑了一下眉,又问:“你力气怎么比王颖洛还大?”
我再次回忆了一遍灼热的子弹打断肋骨钻进肺部的感觉,冷笑一声:“是啊,这也是因为他喜欢我,拉我去打针,只要不拖他的后腿,我难受不难受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我扫了他们一眼,看他们苦着脸的表情也似乎在回忆那痛苦的感觉,应该是相信我了。
“这个苹果,你到底从哪来的?”
“见到赵仲桓我才能细说,我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就是,这技术不是专业的人是掌握不了的。”
“产量如何?”
“你掌握了技术的话,产量跟以前一样。”
“那这技术,也可以用来种其他的?”
“是的,那技术的核心就是光。”
他又点着头踱来踱去,再次拿起那颗“毒药”观察:“你所谓的毒药是什么毒?”
看他快隔着塑料口袋就把它捏破的样子,我心里紧张极了,怕他认出这就是普通植物的种子,只好忽悠着说:“我也不知道,据说毒死一家人也就一颗,好像是从西里亚山里找到的,一种植物的种子,咬开就毙命。”
“你还有吗?除了你嘴里那颗。”
看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于是试探着问:“你想用来做什么?”
他呵呵一笑:“既然毒性这么大,当然有用,你只用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说没有他肯定也不信,“还有,只是不多了。”
“带在身上了吗?”
这句话又让那几个十分沮丧的色魔来了兴致,有一个色迷迷的看着我说:“肯定在她身上,不信搜搜就知道了。”
我戒备的盯着他们,声音里有决绝:“大家现在在同一条船上,我希望你们尊重我!我大不了就一死,不过我死了,你们不会有机会知道这苹果是怎么来的!”
“这么说,是你有技术?”
“不是我,不过那人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我们找不到?”
“给你们十年时间,也许可以找到,期间林骞会不会追来还得另做考虑。”
他们都若有所思,姓刘的看着我说:“虽然我不怎么相信你,不过你看起来真跟别人不一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正常脸色的人了,何况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不怪我们兄弟见了你仿佛饿狼见了肉。我们呆的地方几乎没有女人,如果你说的有一句假话,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军妓,我相信凭你这张脸和你以前的身份,大家都会格外喜欢关照你的。”
我才不怕呢,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我就呆山谷里过他一年半载才出来,谁也奈何不了我,所以我面无表情的说:“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接下来他不再说话了,其他几个老是一边说一些带颜色的笑话,一边故意看我,我只好充耳不闻。这几个人估计岁数最大的都没我大,最小的肯定不超过二十岁,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士兵的风采一点没有,地痞流氓的味道却是十足。林骞过去的四年就跟这些人呆在一起,我再也不指望他出淤泥而不染,心里那个和父亲很像的儒雅的影子越来越淡。如果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上帝则正在把林骞毁灭给我看,他曾经的温柔和气质让他那么卓尔不群,现在变得和一个长得帅点的路人甲没什么区别,权力再大在我眼里也是粪土。
“你在想什么?”
我冷不丁被一个声音打断思路,吓了一跳,姓刘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我为了隐藏情绪,低下头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问:“还有多久到?”
他慢悠悠的说:“路还很长呢,我以为你会比我们更耐得住寂寞。”他说完点着了一支烟,第一个烟圈就朝着我的脸飞过来,他一直没放弃调戏我,等有了机会,我非亲手抽他两个巴掌不可。这些人似乎都不怕冷,车厢里的烟味酒味和汗味冲刺着我的鼻腔,让我眉头一直没法展开。那个姓刘的一直在饶有兴致的打量我,我试图用毫不示弱的目光把他给瞪回去,他却越发来了兴致,脸上都有了笑容,我只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再对视没准儿就让他看出破绽来了。
车速似乎非常快,也颠簸得厉害,我抓着车门上的拉手站了两个多小时都不敢过去和他们挤着坐,腿僵硬得不行,也不知道被拉到了哪里。期间那些人几次贼心不死,都被姓刘的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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