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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作品:矜持|作者:千顷寒|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5 23:36:06|下载:矜持TXT下载
  “装被子的。”

  “那也不行。”

  季臣“咋舌”:“这还不行,那要怎样才能娶到你?”

  路灯下,乔蔚然严肃得让人陌生,“要你跟我家所有人都真心赞同我们的婚事。”

  尽管与孟斌的再见面很容洽,孟斌对她的到来也表现得很高兴,但乔蔚然总感到孟斌那充满笑意的眼里,深处,涌动着某种情绪,对她不善意的。与施庆华结婚时,他们谁也没告诉过双方家长,结果双方都看不中自己孩子的另一半。她便拉着施庆华出来单过,以为这样就问题解决,可实际呢?施家安排了一堆亲戚在他们公司,施母隔三差五地“头痛,曹凤萍不时的来访,还有她小弟解决一个又来一个的麻烦事,小妹无底洞的心脏病,最最重要的她生不出孩子!太多的经历告诉她,婚姻,绝不是两个人的事。

  季臣收了嘻笑,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会让他们都真心答应我们在一起,在你下一个生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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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蔚然从s市回来那天,曹凤萍将将被乔蔚云哄走。没了麻烦精在家,落地她就开始了转轴转的生活。要不是季臣每晚9点都会打她家座机,她怕被骂,估计连晚上的时间她都准备利用上。就为了早点提前季臣“娶”她的时间。

  这天陪一个地州上来开会的女院长逛了一下午商场,挑挑捡捡,陪笑陪选陪换,烧了三万多红票票,脸都快笑僵了,才让女院长满意而归。这还多亏了院长晚上另有约会,不然她还得陪完吃才能回家。

  进门时,乔蔚然觉得两条腿已经变成铅做的了,鞋一踏,就失力地往沙发上倒,躺下的那一刻,真像云里飘的感觉,舒服得她手指都不想弹一下。可偏偏有人就要在这刻烦她,王容。

  手机坚持不懈地响了两分钟,乔蔚然忍无可忍,才不甘愿地翻出电话,一看是王容,气就泄了一半,“喂,什么事呀?”她蔫着嗓子问。

  “我现在正在去同学聚会的路上,但我跟和平说是来你家陪你解闷,我怕他一会打电话来查岗,所以等下我就把手机呼叫转移到你手机上,所以一会他要打电话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一行黑线从乔蔚然额头冒出,“知道,你正在上厕所,请他稍后再打过来。”嗡声嗡气答完,她又莫名冒火:“你说你走马上要走的人了,还来折腾,小心这次真把邱和平惹火了,一个人移民德国。”

  自从五年前参加了一次高中聚会,此后五年王容每年都要组织聚一次。就因为这高中同学里有她的初恋男友,对方还没结婚,对她还旧情难忘,她便借来刺激邱和平。不过刺激了五年也没刺激成功。

  王容嘿嘿笑了两声才委屈道:“先也不知道有移民这事啊,我又是牵头人,不去哪说得过去,而且这也最后一次,我真正正经经地聚一次,保证不乱。”

  乔蔚然不屑地抽抽鼻头,“你的事跟我保证啥,反正邱和平不是傻子,打一次电话来你在上厕所,打第二次你还在上厕所,你就自己想办法跟他解释吧。”

  “咱俩是姐妹么?我这人还没走你咋茶就凉了呢?姐这么勤快同学聚会为的是啥你难道不知道,不就为了你那点念想,希望能发生奇迹吗?说得这么寒姐的心,姐这心哇……”

  乔蔚然及时掐断王瑜唐僧念经般的苦情戏,“姐,我错了,姐,你老公再打电话来我就说你手机被我借进厕所玩游戏了么好么?”她抚着额角突突跳的青筋说。

  “知错能改,孺子可教,姐的心又热膛……”

  “姐,我肚子饿得慌,容我先把肚子填饱再与您叙姐妹情成啵?”

  “去吧去吧,姐也到地方了,记得一会注意电话?”

  “是……姐姐。”

  挂断电话,乔蔚然直接把手机甩到了沙发另一头,又扑倒进沙发。直到被饿醒,她才起来煮了包泡面,洗洗漱漱,翻出手机看了下没未接来电就塞到枕头下,倒床继续大睡,一点没注意到手机屏上电池已到报警状态。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闹醒,翻出枕下的手机,她才发现手机早就自动关机。

  虽然这五年邱和平从未打过一次电话查岗,乔蔚然还是怕万一,万一这最后一次……她赶紧插上电源,打开手机。

  屏幕才进入正常模式,就唰唰跳出好几条信息,五个未接来电,一个未读短信。其中两个未接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三个未接电话是王容的,来电的时间集中在10点半。

  按正常情况,10点半同学聚会应该散了,但通常王容都会在聚会后增加点小剧场,所以……这陌生的未接来电很有可能是邱和平的查岗电话,之后王容又打过来,很有可能这事……穿帮了。

  这眼看就夫妻比翼要双飞了,难道就被自己这小小失误折掉一翼?乔蔚然很愧疚,很惶恐,都没心看没读的陌生短信就拔电话给王容。

  电话想了很久,很久,才通。

  “喂。”王容的声音有气无力,蔫了吧唧,半死不活,快要断气的样子。

  一听王容这声音,乔蔚然更惶恐了,啥也没问就一股脑地解释、道歉起来:“我昨下午陪个更年期的女客户逛了一下午商场,被折磨得混混沌沌,也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所以……王容……我对不起你,你来打我吧。”

  电话那头滞了约半分钟才缓缓有人声出来:“原来是你手机没电啦,我还以为你未卜先知、喜极失常、美梦成真突然接受不了故意关的机呢。”

  乔蔚然瞪着自己露在外面的脚丫,“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不是被邱和平刺激傻了吧,看来这次事真闹大了。

  “看来你真是高兴傻了,不过也正常,任谁遇到这事也不敢相信,就是我看到周朝阳时,也很失态地尖叫也来,更别说你……喂……喂……蔚然……!”

  莫名其妙地放下电话,王容还纳闷乔蔚然抽什么风突然挂断电话,殊不知她说那些话时,乔蔚然有多震惊,真是如遭雷劈。

  短信查看就在屏幕的首页,轻轻一触再一点,两秒钟的事就可以看到,乔蔚然却手忙脚乱开机又关机,好几分钟才点开那条陌生短信:

  小然,我是朝阳,收到短信请速回电!

  从乔蔚然认识王容的五年多,每次王容去高中聚会前,都会开玩笑地跟她说:“嗨,你说周朝阳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聚会上?我该不该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他会不会把你从施庆华手里夺回来?”

  每次,乔蔚然都是嗤之以鼻,“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赶紧戒了,再看邱和平就要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心里,她却把王容的每一个提问都幻想了一遍,幻想周朝阳要是回来了,知道她嫁了人,会怎么样?会把她施庆华那抢回来吗?

  每一年都想,每一年都失望,今年她终于不想了,放弃了,他回来了。

  除了感叹一句天意弄人,她无言以表此时心情。

  第 32 章

  与周朝阳的见面是在当天下午1点半,距离她公司两条街的一个咖啡馆。

  在乔蔚然的记忆里,周朝阳个子很高、很魁梧,十年后的周朝阳个头更高,坐下来的半个身子都鹤立整个咖啡馆,宽厚的脊背也从原来的小山包茁壮成可以真正为她遮风挡雨的大山。她才靠近,他就站了起来,转身,激动地望着她:“小然!”

  他的五官也长开了,更加英武,有男子气概,行动举止间透着军人的训练有素。看来他一直……

  她笑了笑,走到他对面坐下,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朝阳,好久不见。”

  在来见周朝阳之前,乔蔚然一直担心自己能否控制住情绪,不要还没开口就哭起来。真正见到时,除了他喊她“小然”时心跳略急促了些,其它都很正常。她暗想这是不是王容说的:喜极失常。太过激动反而不知道有反应了?

  乔蔚然坐下后,周朝阳也跟着坐了下来,目光依旧热切,行为倒很严谨,没有出格举动。

  “喝什么?”他望着她问,声音很温柔,尽管这种语调并不适合他的形像。

  她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绿茶,微勾唇,“红茶,谢谢。”

  他招来服务生,又询问她要哪种红茶。她想了想原来季臣泡的,不知道,“随便吧。”

  周朝阳双手放在膝上,挺直背望着她,“你变化真大。”美得他都有些自惭形秽,担忧她心里还有没有他。

  置在桌下的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他是说她变坏了么?面上,乔蔚然倒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你也是,一眼就知道是军人出身。”

  周朝阳憨厚一笑,“十三年了,都融进骨子里,想改也改不掉。”说到这,他突然愧疚地望向她:“小然,对不起。”十年前的约定,十年的杳无音讯,他许下的承诺变成空言,她这十年受的苦难,一切一切,他都如如蛆附骨。

  “这不怪你。”她安慰地对他勾勾唇,“再说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有房有车,有钱有事业,想有的都有了。”王容说已经把她跟季臣的事告诉周朝阳了,可周朝阳现在这态度……她不知道是王容骗了她还是周朝阳自动忽略季臣的存在。

  像是没听出乔蔚然话里的意思,周朝阳略带心疼地问她:“听说你离婚了。”

  乔蔚然的笑容当即便滞在脸上,讪讪半天才淡然回复,“嗯,离婚了。”

  “因为你生不了孩子。”

  周朝阳的提问是确定句,根本不需要乔蔚然回答,说明来之前他已经了解清楚她的一切,这让她做好准备演场粉饰太平的戏才唱个开头就唱不下去。可即然周朝阳什么都知道了,那他为什么只字不谈季臣,一副要跟她重续旧情的样子?

  这次她沉默了有一分钟,周朝阳也不说话,仍是望着她,火热的,没有因为她的冷淡疏离的伪装而减褪一分。

  十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回来,他因为成绩优秀被学校挑中参加特种兵训练。两年的封闭式训练结束,他就直接被派到缉毒第一线,投入到紧张而危险的缉毒战斗中。其间他有打听到她考上大学,他很高兴,本来想回家看看她跟老母亲,上司就派给他一项更加艰巨危险的任务,打进毒贩内部卧底。为此他的背景被重新制造,然后在一次失误中被部队开除,加入毒贩团伙……六年,他终于漂亮完成任务,也藉此替他父亲翻案沉冤。

  重新回来系统后,他继续在边境当警察,抓毒贩。这是他父亲的一生的志向,父亲未完成,他要完成。对于母亲的死,他很愧疚,他甚至抽不出空回去把她接来自己身边,哪怕是一堆白灰。知道乔蔚然嫁了人,还很幸福,他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

  然,事事难料,一纸公文下来,他就被调回省城市局,成了缉毒支队的大队长,又在同学会上听到她已经离婚的消息,沉睡心底的种子便再次开始发芽。

  恰在此时,服务员把红茶送来,乔蔚然慢慢撕开糖包,刚要到下去,又想到了什么,放回碟中,无谓道:“也许吧。”

  “小然?”他突然喊她。

  “嗯?”她抬头,手指还捏在茶柄上,正准备端起。

  “嫁给我。”

  “咣当!”将将抬到一半的杯子就这样失声摔落,精致脆弱的骨瓷杯瞬间裂成碎片,浅红色的液体迅速在米色桌布上扩散、浸染,并还有向桌外流的趋势。

  乔蔚然还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桌面,周朝阳就迅速把她从座位上拉出来,同时高喊:“服务员!”

  服务员机灵地上前,三下两下就把桌上的残片污水清理干净,不过此时周朝阳已接着乔蔚然在另一桌坐下。

  小小插曲给了乔蔚然大脑缓冲的时间,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一圈圈地描摹着杯子上的图案,“我现在的情况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