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货也能穿出名模的效果,那些千金小姐置装的大手笔,令他乏味。
她张大嘴巴。
他的要求很不合理,自己处处一身名牌,居然要求找一位平价千金。
“性格要爽朗,会逗我笑。”
他比较喜欢外向、开朗一点的女孩。
“人要聪明,懂得尔虞我诈。”
够手段,这样才能和他家的老狐狸父母交手。
“要得体,不会随便乱吃醋……”
他还想再继续说下去,“我放弃。”她已经无奈举手。
他又挑了一下眉,没想到胜利来的那么容易,以及……听到她要放弃时,心情居然是那么舒畅。
若干年后,回想起那一日的一幕,他也奇怪,明明她不符合自己的所有要求,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第十四章
今天有一点特别。
平时生活单调、枯燥无奇的僵尸脸,居然在快十一点时,不在宿舍。
十一点以后,必须保持室内宁静的休息空间,这可是他定下的舍规啊。
虽然,他并没有违反规矩。
她到处找他。
终于,在操场的看台上,找到了他。
操场上,很安静,宿舍大楼每一间的寝室,灯光一一暗灭。
就象人生舞台上的光芒。
没有了灯光的照应,只有清冷的月光淡淡的陪伴,坐在“舞台”中央的他,格外的寂廖。
他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冷,一种因孤独而起的冷。
黑暗中,好象连他也没有了任何光彩,仿佛就此一下子,整个人突然黯淡得像个影子。
突然,蒙尘的心弦,难以抑制的颤抖。
那是,突如而至、澎湃的疼痛。
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妈妈说,优秀的淑女,应该会舞蹈。
于是,她拼命去学。
但是,公演那日,就象今天一样,所有舞台的光芒都熄灭了,所有观众都离了场,还是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和他,都是被孤独包围的孩子。
她好象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
突然,他伸出了大大的手掌,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满掌的空荡荡。
他的眼神,少了平时的凌厉,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语的黯淡。
她静静的在离他五米处,坐下。
静静的看着他,陪着他。
就象陪着童年的自己。
听到几乎会被忽略的微响,敏锐的他,迅速的转过头。
是,“他”?
找他有事?
他淡淡的重新回过头,没有理睬。
今晚,他不想谈公事。
他只想,看星星。
小凌,妈妈会去很远的地方,找到你爸爸……
小凌,看见这么多星星没有?有一颗是爸爸,有一颗是妈妈,我们会一直在看着你,陪着你长大……
他是十二岁,不是六岁,这样的谎话骗不了他。
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没有星星,只剩下他一个人。
找回公道,是一直以来,他的坚持。
所以,他才会和她结婚。
……
一颗粉红色的幸运星,放在他的掌心。
他愕然。
“他”怎么还在???
“你是想要这一个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一直盯着暗沉的夜,零稀的星星,眼神空寂的很茫然。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星星她取不下来,她只能取出身上粉红的钞票,叠成了星星。
好象,讨好他,成了她本能的一种意识。
他一直意外的瞪着自己掌心的“星星”,很奇怪的感觉,好象空洞的心脏,被人吹了一口暖风。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声音低哑的告诉“他”。
他不想说的,却很奇怪的说了。
她意外。
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如果她没失忆,一定会记得。
“生……”她正想祝福他。
却被他淡淡的打断,“也是母亲的忌日。”
那一天,他急匆匆下课回家,现在,他已经是家里唯一的支柱。
他必须马上“长大”。
他不可以再象以前一样,每次下课总是顽皮的和同伴们嬉闹,乐不思家。
他有了肩头的责任。
他拐进了一条肮脏、破旧的小巷。
几个月前,他无忧无虑的住在整洁、豪华的“宫殿”里。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学会了所有家务活,因为,他的母亲病得很重。
他不喜欢做功课,因为,他要用很多很多的时间,抹去母亲眼角的眼泪,和听着母亲尖锐的咒骂——蓝威。
那天,很意外。
母亲居然起床了,窝里居然有着热腾腾的面条。
一切,很诡异。
母亲,很久很久没有笑了,但是,那天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凌,生日快乐。”母亲那么温柔和平静的声音,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以为,母亲的病好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不是老天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捧起长寿面条,虽然那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他还是愉快的用筷子挑起一大捧面。
但是,面刚只碰到唇边,母亲用力抢了过来,砸在地上。
碗,摔碎了,他的长寿面,也没有了。
母亲抱着他吆啕大哭,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种哭声,包含着复杂的绝望、心疼、愧疚。
历历在他的脑海,一直无法忘记。
有什么对不起,只是煮坏了一碗面,而已。
他这样安慰。
于是,换他下厨。
他带着愉快的笑容,吹着轻快的口哨,熟练的下好了两碗美味的清汤面。
下面的功夫,这是他偷偷向巷尾面摊的王师傅请教的。
他是男人,他得照顾好家中唯一的女人。
和往常一样,吃完了面,看着母亲吞下了药,他安心的开始哄她睡觉。
用十二岁的少年,能有的所有温柔。
那一天,母亲很乖,眼角没有他拭也拭不干净的泪珠。
那一天,母亲很乖,没有在梦中咒骂、哭闹。
夜深,他起床,怕她受冻,习惯性的为她重新拉高被子。
这间廉价的出租房,夜深了,总是冷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四面八方包围贫困的他们。
惊讶的,他指间触及的肌肤,冰冷一片。
……
后来,他在母亲紧握成拳的掌心,找到了没有吞下的几颗白色药丸。
医生曾经交代,母亲的心绞痛越来越严重,每一颗药丸都是保命,千万不能漏服。
……
后来。
在那间屋子里,他安静的送走了母亲。
后来。
再也不用为谁愉快的欢笑,愉快的吹哨。
第十五章
她所有祝贺的话,都哽咽住。
不知所措。
她很口拙,不太懂该怎么安慰人。
低头,沉默,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他们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周围的气氛,安详的异常和谐。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所以,他感谢“他”此刻的安静。
曾经有一个人,也象“他”那么安静。
……
那一年的同一天。
他的心情,象今晚一样恶劣。
偏偏,他当班。
当时,有人报案,某俱乐部发生了伤人事件。
正在附近值勤的他,收拾心情,和同事匆匆赶了过去。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蓝芹。
私人俱乐部的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豪华跑车、越野车,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陆虎……能报得上名号的名车,应有尽有,就象一场名贵汽车展览会。
俱乐部的入口,甚至还有两位保安把守。
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个贵公子专门用来派对的别墅。
报警的是这间别墅的服务员。
出示了证件,他走过一条长长而又隐秘的甬道,音乐声渐渐由小至大,越来越清晰,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差点敲怕他的耳膜。
他推开一扇金属大门。
里面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隐约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欢爱气息,让他的眉头严肃的紧锁。
有钱人的私生活,都混乱到极点。
高高的透明舞台上的几名身着清凉、正在跳着火辣辣钢管舞的“舞娘”,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停止了搔首弄姿,惊慌无措的站在舞台上。
别墅改建成的私人派对,五彩缤纷的雷射灯,依然还在有节奏的扫射着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尖叫着人类的欲望。一群身着名牌的纨绔子弟们,有的叼着烟,晃着头还在热舞,有些已经稍微清醒过来,据在角落,口齿不清的窃窃私语。
他们的神情都很不对劲,眼神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乱,地毯上到处脱了价值不菲的皮带、西裤、短裙,甚至,还有好几对男女,象蛇类一样纠缠,在暗角依然意乱情迷的龌龊呻吟,。
音乐、醇酒、药物、触手可及的性诱惑,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廉耻也抛弃了。
“摇头万岁,嗑药无罪。药是爹,k是娘,嗨死总比枪毙强。”
“抽抽烟,喝喝酒,唱唱k,嗑嗑药,怎么龌龊怎么做,怎么堕落怎么活。”
望着里面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想起他们在警局里药性未散,还高呼口号的疯狂举止,令他印象深刻。
他马上明白,这又是一场近二年在年轻的富二代们圈子里悄悄开始流行的“嗑药性爱狂欢派对”。
他们查处过好几次这种私人俱乐部,也曾经请几张熟面孔无数次上警局,无奈,他们都是权大势大的富家子,而且他们只是磕药并不藏毒或贩卖,到最后,罚点小钱,交点保证金,连拘留也免除了,就轻易出来继续逍遥,继续狂欢。
但是,蓝芹和他们显然不同。
此时的她,酥肩半露,一边半裹着一身华丽的皮草,一张清秀的小脸,并不是化着“圈子”里时下很时髦的烟熏妆,而是很淑女的淡妆,她的眼眸没有半分混浊,反而象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很肯定,她是现场唯一没有磕药的。
她的手里举着“凶器”,她的脸颊爬满泪水,狼狈的熏染原本白皙的脸颊,她整个人发抖着,抖得象风中的落叶一样。
她的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躺着一名伤者,口吐白沫,伤者的头部正流徜着鲜血,和“凶器”不吻而合。
“我、我、他、他……”她被吓得结巴。
不用多解释了,玩不起又怕寂寞寻找刺激的千金小姐,他见过太多,只是将对方砸得头破血流的还真不多见。
明明连手腕也那么纤细,伤人的时候,力气却很大。
同事在替她做笔录。
原来,和他猜测的出路不大,她是被社交圈里的朋友连哄带拐,带到这里来的,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刚想出去时,就被伤者拦住了,据说,对方企图对她做龌龊的行为,包括拉扯她的衣服,脱自己的裤子。
比起在她身上投射的关注力,他更注意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伤者。
他觉得不对劲。
“快打120!”他赶紧交代同事说。
一摸伤者的气息,已经微弱到断断续续。
几分钟的时间,他替伤者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了口中的呕吐物,开始催同事,“再催下120,看多久能到!”伤者好象熬不了多久。
闻言,她吓得刷得一声,脸色一下子惨白了。
“怎么办?120被车流堵在路口了!”同事突然急喊,“糟了,探不到呼吸了!”
她整个人一惊,差点瘫在地上。
她……杀人了??
“求你们,救救他!”她不想坐牢,更不想背负人命。
她求助的声音淹没在震天的摇滚乐中。
来不及了!
顾不得对方的口里还有残留的白沫,他俯下身子,开始人工呼吸。
周遭一片冷抽声。
贵公子,千金小姐们都无法置信,居然有人会肯做这么恶心的施救工作。
毕竟,嘴巴对上的可不是艳遇。
只有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得盯着他。
随后,他熟练、沉着的替病人施行心肺复苏法。
他是一名警察,以前遇见咽气已久的伤者,该有的施救他也一样也不会含糊。
在他对生命认真的对待下,伤者,慢慢又有了微弱的呼吸。
不再多停留,背起伤者,他就往门口跑。
120急救车堵在路口,没办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背着伤者去医院。
她傻愣在原地,这是她的人生唯一的一次闯祸。
望着警察先生离去高大的背影,她久久无法言语,一只咸猪手伸了过来,“蓝芹别怕,我们都看到了,是那小子的错,你是出于自卫,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摇头摆尾,滚烫的唇,自她背后隔着衣衫吻上她的肩部。
她再也无法忍受,尖锐嘶喊一声,跌跌撞撞的夺门逃逸。
她只适合做寂寞的乖宝宝,不适合叛逆。
她后悔受其他名嫒鼓动,来这里放纵猎奇。
她不敢碰那些药丸,也学不会堕落。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等等我!”虽然他的脚步丝毫不停留,她还是用尽力气追上了他。
亦步亦趋。
那时候,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只知道,跟着他,就安全了。
……
后来,伤者终于抢救了过来。
她的代表律师也到了现场,替她做了担保。
他下班以后,已经将近12点。
抓住时光的最后一点尾巴,他和往年一样,寻找独处。
只是,身后莫名其妙也多了一个尾巴。
她总是,跟着他,安安静静。
让人一不小心就忽略她的存在。
他发呆,他去看星星。
一转过身,意外的发现她还存在。
她也在发呆,她也在陪着他看星星。
华丽的衣裳上,神情寂寞无比。
他们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然后,她看着他的目光逐渐的不同。
好象找到了同类。
第十六章
“你说小夏还准备陪着僵尸脸多久?”在上铺,虎子拉开窗帘布,看着窗外不远处,操场上一直的发呆二人组,虎子不满的问。
都过了十二点了?那二个人在搞什么鬼!训练累都累死人了,发呆的话,干嘛不省点体力补眠?
虎子将自己的这种不满归结为小孩子性情。
你和我是一国的,不许和那个讨厌鬼玩。
小时候,我们不都是这样?
但是……
“哥,你为什么和小夏最近走得那么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他连声追问。
每次想找他们,不是班次不对,就是找不到人影。
害得、害得……他、他、他非常不爽。
除了强烈感觉被人排挤在外的不舒服感,还有浓浓的说不出滋味的酥酸感。
高以贤翻着自己手里的杂志,懒得回答。
“哥!”虎子从上铺探出头,再次追问。
高以贤翻一个身,让自己背对他,摆明了拒绝回答。
“我很累,想休息了,他们还不回来。”见没人理他,虎子可怜兮兮。
即要上班,又要训练,最近被自己操得真的很累。
他没有高以贤这么好的身手,也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态,只能勤加训练。
无论以前在军营,还是现在在特种部队,很少看到高以贤操自己,训练体能,他总是什么都无所谓,就算考核不合格被特种部队除名也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偏偏他这个只知道享受,不喜欢被强迫的异类,但是每次体能考核成绩总是好得不得了。
很多时候总是这样不公平,有些人不用付出,轻易就能得到很多。
“累就去睡。”高以贤依然心不在焉的一页又一页的翻着手里的杂志。
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他甩开杂志,下意识的,看一下手表。
真的十二点多了。
其实,他也有点困了。
只是虎子在等人,他莫名其妙有点睡不着。
“他看起来好象很寂寞。”
刚才,他鼓励她去找傅队长。
“乘男人病,要他命!”还是他推了她一把。
但是,莫名其妙现在觉得很闷?
他翻一个身,手臂潇洒的搁在后脑勺,小声嘀咕,“笨得要死,只会傻坐,连泡个男人都不会!”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这句话没听过?!含蓄与娴静,现在已经不流行!
改天,他要不要传授她几招?
可是,不得不承认,蓝芹和僵尸脸安静坐在一起的样子,唯美到如果再洒点花瓣雨,绝对象在拍偶象剧!如果现在换成妖精坏女孩,俗烂到他这个观众肯定会要求换台。
“泡男人?”耳朵很尖的虎子,冷抽了一大口气。
“噔、噔、噔”虎子甚至来不及从铁梯上安稳爬下,才爬到一半就直接翻到高以贤的单人床上。
可怜、单薄的木板吱吱乱叫。
闷吟一声,虎子的大象体重,直接压在他身上。
“别、跟、我、说,你、也、是、玻、璃!”对突然直接骑在他身上的巨无霸,高以贤痛恨到咬牙切齿。
“也?玻璃?”虎子傻愣愣的。
“滚开!恶心死了!”高以贤一脚把他踢到一旁,他还在发呆。
“哥,你的意思,小夏是玻璃?他在泡僵尸脸?”没想到,虎子打击过度的瘫坐在床上。
这个联想,令人崩溃。
小夏怎么会是玻璃???
一定一定是哥在污蔑!
可是小夏确实和他们有点不同,他没有黝黑的皮肤,白皙的脸上甚至找不到毛细孔,他也很容易害羞,前两天早上他在刷牙时,自己进去嘘嘘,小夏居然不自在到目不敢斜视,甚至连耳朵都红了。
还有、还有。
上次他想拉小夏和哥去洗桑拿轻松一下,他开玩笑说,到时候在蒸房大家坦然相见,三个人比比谁的“鸟”比较大。
那时候哥的样子怪得不得了,简直有点恼羞成怒,还踹他一脚发脾气走人。
现在想想,哥真的很奇怪,在军营时大家洗一个澡堂,一群大男人该比的都比过,现在来恼怒什么?
问题,一定出在小夏身上!
哥,从来都没聪明,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会吧!!!”虎子抱头哀嚎。
据新闻报导,在部队里,其实同性恋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可能是因为长期见不到女人,很多驻边军队里有很多军人会互相寻求“安慰”。
可是,可是,那些基本都是在外国的部队里啊!
在中国,和全世界一样,这种事,监狱里比较多发,但是部队里在班长等领导极其注重日常生活的指导下,还是很少发生,起码,他身边没见过啊。
对真男人来说,这是一种多大的耻辱。
可是,可是,可是,小夏同志怎么看,也不象一个硬汉子啊……
“哥,真的?”虎子抬头,可怜兮兮的问。
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只希望一向聪明的哥能摇个头。
……
高以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哪个大男人会陪另个男人看星星?
起码他对虎子做不出来这么肉麻的事。
权衡轻重,高以贤决定沉默,反正虎子的个性他了解,喜欢说话但是并不多嘴,不会七嘴八舌到其他宿舍乱说什么,他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很喜欢,不会受任何事物影响。以他观察,虎子对蓝芹的“喜欢”,不会亚于对待他的程度,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歧视。
而且未来很多事情,他可能解释不了。
虎子一向喜欢接近蓝芹,再傻也会感觉到不对劲。
说夏雨睾丸素分泌不够,可能是个不错的借口。
……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怪不得小夏只喜欢和哥在一起。”哀嚎。
小夏的内心一定也很痛苦,很挣扎,因为只有哥知道小夏的秘密,只有哥理解他,自然他会比较亲近哥。
“所以以后别老想着找他桑拿或游泳,我会起鸡皮疙瘩。”高以贤面无表情的说。
简直,推波助澜。
怪不得哥连睡觉也穿着绵t恤,他明明记得那时候在军队里,哥常和他们一群哥们赤着胳膊打牌。
他还以为是因为乌鲁木齐的天气比较冷。
原来……
是他比较迟钝。
哥的肉体喜欢和女性分享,不喜欢和玻璃赤裸“相见”。
“为什么是僵尸脸?”比起知道小夏同志的秘密,虎子更接受不了这点。
如果玩暗恋的话,高大威猛的他,风流不羁的哥不是更适合?
天知道!高以贤耸耸肩膀。
“不行!”虎子神经质的跳了起来。
高以贤被他吓了一跳。
“我要把小夏救出苦海!我要让他明白,女人有多美好!”虎子气势磅礴的立誓。
哥们用来做什么的?就是用来出生入死的!
他一定要让小夏知道,僵尸脸一点也不值得暗恋。
“哥,哪得‘鸡’素质比较高?”
鸡?
是他以为的那种有的“大母鸡”吗?
高以贤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我现在就找小夏,让他知道,什么叫36d!”
啊,真的是哺乳动物啊!
高以贤暗叫,不好!得快点想个办法让虎子别脑门被门板卡到。
可是他还来不及……
“哥,我现在就把他楸回来!”虎子气冲冲的闯了出来。
“糟、糕!”高以贤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第十七章
她很口拙,但是,她一直想试着和他说话。
“那个,你是天秤座的哦。”
好吧,高以贤说过,要接近一个人,一定要会找话题,他喜欢星星,就从星座侃起!
他点一下头,并不热衷,但是也没有一贯的冰冷与难以接近。
“天秤座是象征着秋天要来临的星座哦。”她感叹。
秋天,也代表落寂……
他的唇角微微牵动一下,没有任何言语。
“听说,天秤座的男人很注重现实,但是心肠都很软,都很善良。”很自然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她也惊讶。
印象里,她一向没有热衷研究星座的嗜好。
他的眉头蹙了一下,同样的这句话,有个女人也说过。
“天秤座的男人都很注重现实,所以和我结婚,真的能给你带来很多很多好处!”曾经,有个女人很诚恳的,一脸紧张的向他求婚。
不善言辞的小嘴,不断诚恳的推销着自己。…yu…
“你的仕途会从此很畅顺,你不需要买房子,你不需要给家用,最重要的一点,有了家庭,你以后不会寂寞……和我一样……”…yu…
所以,她一直以为,两个彼此寂寞的人能彼此相靠就能取暖?她一直以为,只要诚意够多就能坚持等到他心软的一天?
不得不说,她够傻!
他是有想要的“好处”,但是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bo…
但是,那件事发生以后,这次他回家,明显觉得她的态度有一点不同了。…bo…
不再象过去一样,眼巴巴的希望能得到他的爱。
他微微怔神了一下。
他不想骗女人感情,道德观不允许他这样做。
既想要婚姻带来的便处,又不想要那个女人的爱情,这样的他,未尝不卑鄙。
所以,很善良?
真是一个笑话,他的良知早就卖给了魔鬼。
她扬扬嘴巴,已经完全接不下话。
他天生寡言,她天生口拙,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相谈甚欢?
连话题都接不起来,要怎么做到高以贤所说的先和他做朋友?
接着再说自己的星座?连她都觉得自己够乏味!
“你的手训练伤得?”意外的,傅凌居然主动开口。
他注意到了,“他”的左手手腕处贴着胶布。
这段日子,所有的成员包括他,都在苦训。
她尴尬的把双手伸到背后。
她觉得有点丢脸。
今天,高以贤教她垂降战术,他们租了一个模拟场地,戴着优质的牛皮手套,徒手作快速垂降时,她的心跳加速到几乎绷到喉间。
幸好,真的象高以贤说的一样,难度不大,只是很需要勇气。
特别,高以贤让她跳窗时,明知道下面有安全气垫,她还是紧张得直发抖。
“先学着,以后着火了,还可以自救。”当时,高以贤的幽默让她暂时忘却了害怕。
因为肯吃苦,而且她的学习能力还不错,只是落地时,不小心扭伤了手腕。
“你的体能很差,要勤加训练。”他教导。
不是没注意,每次下班后,“他”和高以贤都会不知所踪,然后晚上很晚的时候回来时,“他”都拖着一身疲惫。
他们应该在暗处加紧体能训练,以应对十天后的考核大赛。
只是他们为什么弃自己部队的训练场,而反而去租其他场地?
他们这些富家子的想法,他不了解,可能是嫌弃部队里的场地,大家要轮流使用浪费时间。
快一周多的室友生活,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夏雨的脾气很好,鲜少在他身上见到富少爷的习性,而且总在虎子莫名其妙针对他时,做着“和事佬”的调解工作,让他省却了很多烦恼,正因如此,他对“他”也是有着一定好感的。
“需要帮忙,说一声。”他对“他”淡淡一笑,释出善意。
一些战术的技巧,他不介意和别人分享。
因为他的淡淡笑容,她当场震住。
他、他、他,在微笑?
印象中,好象从没见过他笑过,害得她一直以为他的颜面神经失调。
因为这笑容,突然觉得两个人拉近好多。
好象,他并不抗拒接受“他”成为他的朋友。
隐隐的一股兴奋,在心头乱窜。
“小夏!”一声大吼。
非常不悦、不满的大吼。
她和他还来不及回头,虎子已经象一阵狂风一样,冲到他们面前。
他都看到了!
天呐!僵尸脸就那么扯动唇角一下下,小夏同志居然就象捡到黄金一样开心。
看来,哥说得都是真的!
玻璃……
泡僵尸脸……
“虎子。”她迟疑了一下,唤他。
虎子的眼神怎么突然那么恐怖,好象她是妖孽一样,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
“咳、咳,夜很深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高以贤行一步看三步,喜怒不形于色的踱了出来。
很奇怪的感觉,难道“不爽”也会感染?
看到他们聊得那么开心,他确实心房也被小小“刺”了一下。
回去,安安稳稳睡一觉,明天就会好。
“不行!我得治好你的病!”突然虎子大声坚持。
病?
“我、我没病啊?”她大喊。
不安得眼神偷偷描向高以贤。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以贤一向聪明,最在行化解危机,她不敢太多话。
但是此时高以贤为什么“沉着”“心虚”的回避她的目光?
还有……
“治病也得等大家睡饱了,我困死了,等明天再说吧。”高以贤尽量让自己说得轻松,怕刺激到喜欢义薄云天的兄弟。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都听不懂?
“不行!一刻也不能耽误!”虎子坚持。
这一耽误还了得?小夏要是真的爱上僵尸脸那怎么办?
什么病情,那么严重?
她傻呆呆的看着他们。
“走!”他粗鲁的拽起小夏就往门口走,“这个时候,夜生活正开始,我带你去夜总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淫荡!”
夜总会?什么病得去夜总会治啊?
她被虎子的铁掌锁着,摆脱不掉,只好傻乎乎的一再回头,不解的用眼神求救。
哪知道,高以贤也一副无能为力、自求多福的样子。
老虎要把羊羔拖到狼窝里,他能有什么办法?!
第十八章
拦下出租车,虎子把她直接揪到一家名为“夜猫子”夜总会的门口。
这家夜总会,第一楼是金碧辉煌的包厢,二楼以上……全部是酒店情趣房。
刚好他前几天看报纸上介绍,据说,这家夜总会小姐基本都可以出场,楼上每个房间里更是s形沙发、爱乐椅、爱乐球、逍遥秋千、航空母舰等情趣设备应有尽有。
她咽咽喉咙,不知道虎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是,她也不敢问,因为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下巴,现在紧绷得就好象火山要爆发一样。
虎子的脸臭到她好象欠他几百万。
而且,通过出租车的后视镜,她的眼睛看到高以贤也跟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紧跟在他们身后。
所以,有高以贤在,没什么好害怕的。
“两位,目的地到了。”出租车司机奇怪的又催促了一下两个都不动的客人。
坐在后座的虎子,仿佛没有听到司机的叫唤,依然圆眼大瞪着。
同甘苦,共患难,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
既然把兄弟往火坑里推,要死就一起死吧!
“对,就这样!”下一决心,虎子一个用力,就把“他”拉了出来。
“两位,27元。”司机跳计价表。
虎子摸出一张五十元的整钞。
“不用找了。”心烦意乱。
她意外,虎子并不属于海派型的男人,反而,平时的日常生活中有点节俭,家庭并不富裕,虎子常嚷着要存钱买房娶老婆。
没想到……
“大哥,能给两支烟吗?”虎子不要找头,反而问司机要烟。
“有!全给你!”很少遇见这么豪爽的客人,司机也痛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才抽了几支的黄色“三五”,将烟整包扔了过去。
“不用还了。”司机摆摆手,笑眯眯的踩下油门就走。
要烟做什么?虎子平时并不好烟。
她奇怪。
一支烟,却卡进了她的嘴巴。
她愣住。
“男人嘛,要会抽烟,要会玩女人!”虎子点上烟,《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已经过时,他学高以贤夹烟时很有男人味的姿态,威风凛凛的猛抽一口,吐出一大口烟圈。
“咳、咳、咳。”烟圈还没在他的头顶上方消散,他已经剧烈咳嗽到大掌不断发抖。
懊恼到直锤自己脑袋,为什么哥行,他不行?!
烟,抽成这样?怎么看起来,虎子比她还要害怕?
不远处,另一辆出租车也停了一来,步下车的高以贤看着虎子的窘态,摇头失笑。
没牙的老虎一点也不可怕。
她正想回高以贤一个苦笑,却被出租车里下来的另一道沉默、冷凝的身影吓到。
傅凌居然也在。
她整个人僵化。
高以贤走近他们,抽掉她嘴里还来不及被虎子点燃的烟。
“三五很呛,不适合你们这些初学者。下次,我给你们带点好烟。”他浅笑着解释完,修长的手指一挥,目标刚刚好,三五烟准确无误的跌入垃圾筒。
不是很呛,是非常呛。
刚才丢了脸,虎子不舍得为难小夏,倒不再坚持做个酷男人。
“哥,你怎么来了?”来给他们壮胆的?
来得也是时候啦,虽然说他虎子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也会怕女人这老虎。
有哥在,会好太多。
等等,怎么僵尸脸也来了?
虎子一脸的感激骤变成敌意。
“有人请客,我们干嘛要客气!”高以贤诙谐过后,就是假装叹气,“只是,四个人去夜总会还要小姐出场,少说也要万把块钱,你确定真的要请客?”
万把块钱?
虎子傻了眼。
二个人怎么会变成四个人?如果真的要请客,一个晚上,可是近二三个月工资加奖金的所有收入啊!
那他未来的几个月,不是都得吃泡面?
看出虎子有点犹豫了,知道用对了招,高以贤用很男人式、哥俩好的方式用力搂过“夏雨”的肩膀:
“走吧,我们改场地,难得同寝室都聚在一起,虎子请夜宵请喝酒。”高以贤搬来楼梯,不伤虎子男人的面子,请他下阶梯。
傅凌也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同一个寝室,他并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硬。
但是,显然僵尸脸的存在,已经严重刺激到了虎子,他口气不善的大声说,“不需要改场,把妹喝酒过夜都我虎子请!”大不了未来的几个月日日泡面,绝不能让僵尸脸看扁。
他虎子虽然不富裕,可是也不能被敌人笑成吝啬。
“把妹喝酒过夜,很容易艾滋。”高以贤极力控制好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脾气,自己的笑容,换个方式和善的劝他。
其实,他想揍他!
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有时间,还不如多做几个仰卧起坐。
哪知道,虎子并不买帐。
“男人都懂得怎么用套。”不要欺负他纯情,不懂什么叫艾滋。
一句话,他就堵死哥,一把扯过夏雨,虎子一发起倔来,十头牛也拉不动。
高以贤按一下太阳穴,觉得头痛。
对着虎子发脾气,大吼大叫,也只是浪费表情。
他正想让僵尸脸也摆摆队长的谱,拿着军威也欺压一下。
哪知道,虎子才不甩僵尸脸,扭头拉着傻愣愣的等他们争执完的夏雨,就往里走。
好痛!
被虎子挟制的左手手腕发着巨痛,她忍得差点咧牙。
“虎子!”
“孟虎!”
傅凌和高以贤心急的同时出声阻止。
考核在即,千万不能加重夏雨的手伤。
听到彼此的声音,傅凌和高以贤对视一眼。
彼此,没有敌意,也没有好感。
因为共同的一个朋友,才聚在一起。
哪知道粗线条的虎子根本没知觉,他紧张到全部注意力被门口漂亮的迎宾小姐吸引走。
“欢迎四位来到缤纷的夜世界!”迎宾小姐柔软的声音响起,玻璃门向他们打开,她的身后是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
缤纷的夜世界……
说好要镇定,但是她开始无法不紧张。
“虎子,咱们回家啦。”她好不容易挣脱虎子的挟制,急忙劝说他。
他们四个人都是公务员,去这些地方,能合规矩吗?!他们来自特种部队,行为本身必须检点,如果让上级知道了他们行为“放荡”,事态严重到每个人都会被记过处分!
何况,何况,有听过女人来嫖妓的吗?!
来了这里,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能不被揭穿吗?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要!”哪知道,虎子一口回绝,“说好了,我得帮你!”他坚持一样东西就会倔到不行,现在,他坚持一定得扭过“他”的不良嗜好。
即使真的倒霉到被举报,被处分,也无所谓!
因为,一想到后面还着着令小夏同志暗自垂涎、金光闪闪的僵尸脸,虎子就恨得不得了。
听说僵尸脸来头不小。
但是管他呢!小夏就是不许喜欢他!
抽出一张信用卡,虎子豪气的大声吆喝,“给我找四位陪酒的小姐来,爷要最漂亮的!”
接过信用卡,迎宾小姐露出微笑。
“先生,请等等,马上!”
这、这是唱着哪出戏!
她觉得自己快哭了。
……
四个秀色可餐、婀娜多姿的十八岁到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少女,身着曲线毕现的低胸、无袖的暗红色“工作服”摇摆着丰臀,走了出来。
她的冷汗开始直冒。
虎子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女孩,模样长得挺靓丽,外表不太俗,蛮清雅高贵。
他的眼睛一亮。
哪知道那双能慑人魂魄的媚眼,在见到优雅俊美、眉宇清朗、鼻翼丰挺,双唇薄而润泽的那位以后,眼眸也猎奇的一亮,柔媚生辉的主动迎向高以贤。
看到形势不对,虎子急忙把这个最漂亮的小姐一拽,推向傻呆呆、一脸尴尬的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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