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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作者:美眉歆|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6:58:15|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TXT下载
  送个绝世美人给上国,但这位美人不能太不可思议,太过莫测高深吧。这样的人送到上国宗主身边,天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梁王不得不把傅卓召来细问傅汉卿的身世来历。 傅汉卿的身世摆在那里,半点做不得假,傅卓把傅家族谱,还有所有很多见过傅汉卿出生前后之事的人请来做证。而傅汉卿的经历,傅卓口咬定了,他自幼被关入废园,放出来就被带进宫,而无数傅家人也可以为此做证。 只是没有人能相信,个从小被关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有身如此莫测的武功,和那么多,根本不能见人,却必得浸滛无数年,才能懂得的知识。 直到最后,傅卓才勉强想到个可能的解释。那处废园,在很久以前,曾经做过傅家的藏百万#小说,后来经过次火患,烧为灰烬,从此园子荒废了。傅家历代公候,享尽富贵,藏书万卷,其中蝽药,合欢这类的书,必是不少的。其中没准还真有些稀世经典,傅汉卿被关在园子里多年,说不定就看到了什么神功秘笈,或什么春情秘册类的东西。 虽然这个推测和民间说书人说的奇遇啊,传说啊,有极大的相似之处,但在没有别的可能的情况下,大家也只得勉强接受了这个可能性。 到底要不要把这样个莫测高深的傅汉卿送出去,大家矛盾了很久。武功高,可以废掉,但是,知识却是废不掉的,他们总不能把傅汉卿弄成个白痴再把天下第白痴美人献给上国吧。 要不送,可是,上国的使臣已经在梁国等了很久了,傅青麟也早早躲到边境军营中去了。答应给上国送上最美的尤物的诺言,早已许出去了,这个时候,要反悔,后果光想想,就让所有人汗下如注。 所以,不算太出人意料的,经过了几番挣扎痛苦之后,梁王的决定,依然是送。 不同的是,在确定傅汉卿如此莫测高深之后,梁王再不敢把他当个随便献上的男宠,任由下头摆布,拼了命得讨好他,给他最好的切,待遇之佳,简直比太子还要胜上筹。 且不说,吃的住的穿的档次拼命提到最高,也不说,宫里最伶俐聪明的下人全被派来服侍他。只任何东西,只要傅汉卿多看眼,连话都不用多说,就会立刻被送到他面前。这点就足以让人眼红了。幸亏傅汉卿人懒散,难得出门闲逛,也懒得多看旁的东西,所以他那处宫院,各种珍宝堆积得还不是太多。再说说,自梁王以下,国家高层人物,无不来拜访傅汉卿,对他做亲切的慰问,同他诚恳而深入的谈话,对他大讲国家啊,忠诚啊,天下百姓这样的大道理。或是慷慨激昂,说为国为民,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国家不会忘记你,史书不会忘记你。或是执手垂泪,傅卿啊傅卿,你为梁国肩重任,梁国他日必不相负,从此两国相隔,我等遥遥思念,相见而不得,何等之悲伤。 真个是声泪俱下,唱念俱佳。可怜傅汉卿,被迫硬撑着听人唠叨了回又回,全身肌肉是阵阵得麻,又不能把当王的扔下不管,自顾自去睡觉,痛苦得简直想要惨叫哀嚎。 就这样若干日之后,梁王自觉对他的拉拢感化怀柔已经做足,这样把人放出去,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应该不会给梁国带来什么灾祸了,这才让人着手准备傅汉卿的远行。 为了提高他的地位,梁王刻意着重对上国使者宣传他高贵的出身和不凡的身份。让人准备好无比华丽的车驾队伍,以及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礼单宝物。外加几十名随从侍者,专门服侍傅汉卿。又命太子领百官,亲自送出城去,由左涤尘做为梁国的随护使者,领支军队,亲自护送傅汉卿和上国使者。 送行的这天,傅汉卿从华丽的马车上,探出身上,淡淡扫视了外头眼。黑压压的片人,刹时间,静得落针可闻。纵然见过他不止次,然而,看他在朝阳下,淡淡衣衫淡容颜,依旧让人在瞬间,惊艳入骨。太子后里拿着送行的美酒,完全没注意碗酒全给泼出去喂大地了,使者捧在手上的国诏,也差点失手落地上去。 在堆嘴巴张开就闭不上的国家大臣之间,傅卓总算排众而出,他是唯还能保持镇定的人,他直走到马车前,望着傅汉卿,轻轻道:“十七弟,我来送你。” 傅汉卿静静看了看他,沉默了下,终于说:“我不恨你,也不恨梁国,我不会主动做伤害你或梁国,或是任何人的事,你们可以放心。”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次,做出如此明白清楚的表态。 傅卓沉沉点点头。对于这个名份上的族弟,他从来不熟悉,对于出卖此人,他不是没有丝抱歉的,但是,如果时光倒流,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这个决定,在任何时候,他所选择第个要保护的人,只能是他的儿子,为了爱子,出卖任何人,他都不会后悔。很神奇的,对于傅汉卿种种惊人的表现,对于那些在梁国上层已经传出无数版本的诡异传说,他并不觉得太吃惊,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对于这个人来说,被关入高墙也罢,被捧为天子第宠幸之人也罢,都不会有任何不同。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对于傅汉卿来说,有任何出奇的表现,都不算是奇怪的事。不知为什么,虽然不知道,傅汉卿为什么可以对莫测的未来,如此平静从容,但即然他说了这句话,那就定是真的。 所以,他真的安心地点头:“我相信你。”然而,他并不打算以此去安慰他那忐忑不安的主君。他的感觉,他的相信,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说出去,即无人理解,又何必白费力气。 在惊艳过后,送别的仪式,在太子心不在焉的主持下,和使者心不在焉的回应下,终于结束了。 左涤尘马当先,领着大队人马,护着华丽的车驾,迎着朝阳,向远方而去。 自从梁王决定对傅汉卿改变策略以来,左涤尘被自家老爹耳提面命,交待再交待。绝对不许再有任何得罪傅汉卿的言行举止。所以,对于坏他心中最大的泄愤之事,害他至今郁郁难安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只能咬着牙,忍着气,陪着笑,尽着力,路保护他投入另个男人怀里去了。

  第四章 奇人

  傅汉卿跳下马车时,每个人都觉得,天地为之暗,只因为,人世间的所有的光华都已集中到了个人身上。 只不过普通的身布衣,只不过闲闲散散披了头长发,说是不修边幅,倒不如说是因为时间太紧,刚洗过的头发,还来不及束好,更加没有机会做任何其他的修饰。 他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跳下车,走到了傅青麟身边,于是,那锦衣华裘,绝世俊美,在任何场合都是众人目光焦点的梁国第美男子岂止是黯然失色,简直就是在瞬之间,没了颜色。 他轻轻掌,仿佛浑然无意,拍了拍傅青麟的肩膀,然后微微笑:“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没有人发觉他这句话不合情理,因为,在场诸人,大多已失去思考能力了。没有人的眼睛能不定在他的身上,没有人的思绪能不在这刻停顿。 只除了傅青麟。 只有傅青麟才能感觉到,就在刚才那简简单单的拍之间,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侵入他的体内,转瞬间便把他体内缠绵不去的软骨散逼得消逝无踪,令得他四肢百脉,仿似有无比充盈的力量在燃烧。生平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他很清楚地知道,只是在刚才瞬间,不但他体内的药物被去尽,就是任督二脉都已被打通,不止内力大增,就是从此再练武功,也是事半而功倍了。 这是种什么样的力量,简直太过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怔怔地望着傅汉卿,眼见傅汉卿在他肩上拍后,就要往后退开。他啊得叫了声,竟是跃而起,叫道:“你是谁” 傅汉卿淡淡笑笑:“如果从辈份上算,我应该是你的叔叔。” 原本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的人,竟忽然行动自如,这种惊人的事,都无法让其他人的目光从傅汉卿身上转开,只有傅卓上前步,面对梁王,深施礼:“陛下,臣这就把他留下,请容臣带走青麟。” 梁王目光怔怔得望着傅汉卿,怔怔得点着头,他或许听到了傅卓的话,又或许并没有,他或许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又或许根本已不在乎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左伯伦勉力晃晃头,恢复了点思考能力,张张距,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无论如何,面对傅汉卿这种不属于尘世的极至之美,根本没有理由,再强留傅青麟了。 因为傅汉卿的出现,整个殿宇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放缓了心跳,不敢再轻易发出丝声音,所有人的心神,整个的气氛,都似已在无形中受到控制,直到声忽然而起的大叫,打断破了这奇异的沉寂。 “不行,不能让他成为送给宗主国的礼物。” 左涤尘比任何人都痛恨傅青麟。 同属梁国三大世家,然而,受人尊重的,被万人传颂的,被百姓向往的,从来都只有在战场上占尽风彩的傅家。而被人轻视的,受人憎恨的,遭人非议的,永远都少不了左家。 是啊,傅家英雄辈出,傅家血战沙场。而左家算什么,不过是世代弄臣,陪皇帝嬉笑作乐的小人,主上本来明明可以做天下明君,都是被左家的人带坏了。 提起左家,世人理所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谁知道,要做上位者的近身伴从,有多少苦楚伤痛。左家也有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只因在宫中陪伴王子时,不能迎合上意,便被生生杖死。左氏宗族,还要自认教导不严。 当傅家的孩子仆从如云,被娇婢美姬所环绕时,左家的公子,却要在王族子弟身边做下人,低眉顺眼,时时看人眉高眼底,猜测主人的心意。 当傅家的孩子边关立功时,左家的公子,却要为闯祸的王子担罪,替偷懒的殿下做功课。 当傅家的人,功记史册时,左家的人,又因为国王纳妃选秀建宫游乐等等事,多出项项骂名。 王上做了多少恶,都是陛下圣明,坏的,肯定是诱使主上往邪路里去的左家人罢了。 所谓天子第近臣,所谓世袭陪王伴驾之人,说到底,不过是国王的替罪羊。 得到了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注定要担下切罪孽。 在人们轻蔑左家的人贪图富贵时,有人会在意,左家子弟,也会有志向,也会有期盼吗 在人们称赞傅家的少年文武全才时,有谁知道,左家的儿郎也同样学文练武,而他们所有的技能,都只不过是为了给帝王取乐,替王子应付考试,永远没有机会展抱负。 左涤尘正年少,年少的他,还有着少年的理想,少年的雄心,少年的志量。他曾比所有的表兄弟们都要勤奋地学习切知识。皇宫的藏书,他无不通读。十八般兵刃,他样样精通,他自问拥有飞的翅膀,却永远没有展翼的机会。 他恨傅青麟,当他困在小小宫宇中时,那个与他同岁的少年,已叱咤风云。当他怀着对命运不公的怨恨,在人前对帝王伏首时,那白衣锦袍的英俊男子,总是远远得,用那样居高临下,那样冷嘲不屑的眼光望向他。 他姓左,他生在左家,这是他的罪吗这是他所有父辈的罪吗 没有他们姓左的,国王就不会纵情声色吗就不会大选秀女吗就不会肆意建造宫室吗没有他们左家,梁王就敢于对抗宗主国,而不把傅家的美男子献上吗 或许,这件事不是他们左家推动的,但难得,能有机会,如此羞辱傅家最骄傲的少年,让傅家长房嫡子,第继承人,落到他向看不起的左家人手中,做为礼物接受调教,左涤尘心中充满了种怪异的满足感。 然而,难得天上掉下来的报仇机会,就又这样,轻飘飘飞走了。 傅家交出了个真正天下无双的美男子,换走了傅青麟。 那个叫傅汉卿的人,的确拥有世人连想象都不能想象的美貌,然而,他毕竟不是傅青麟,不是代表整个傅家传承与希望的傅青麟,不是代表着傅家全部骄傲与尊严的傅青麟。 对左涤尘来说,能任意玩弄羞辱象傅青麟这样高贵,并且向看不起他的人,才是人生最大的满足。 所以,在梁王应诺要让傅青麟离去时,左涤尘失控般叫了起来:“不行,不能让他成为送给宗主国的礼物。” 所有人闻言望向他,左涤尘也不慌张,伸手指傅青麟:“傅公子原本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转眼间,却又能起坐自如,应该是受刚才掌之助吧。” 傅汉卿淡淡点头:“是,是我刚才助他驱除了药力。” 有了他的回答,众人的心思才略略恢复正常,全都怔了会儿神,才能真正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然而,也都不由自主,或是暗打个寒战,或是倒吸口冷气。 没有运功行气,没有凝神贴掌,只是浑若无事地轻轻拍,就在不知不觉间驱尽毒力,这到底是怎样的力量。 左涤尘冷冷望向傅汉卿:“如此强大的武功,若是就此献给宗主国,让他常伴帝侧,万弄出什么事来” 傅青麟冷哼声,怒视左涤尘:“你想干什么” 傅卓及时出手,按在儿子的肩上,以确保儿子不会因为愤怒而失控地冲过去:“如此,左公子以为当如何” 左涤尘微微笑,恭敬地道:“请恕侄儿无礼,侄儿以为,若为了国家好,要么仍留下傅公子,要么,就干脆废了此人武功。” “你敢”傅青麟怒喝了声,竟是在父亲的力按下,犹自踏前了步。 在场几个梁国最高的实权者淡淡的目光只在这梁国曾经的第美男子脸上略略转,便又移开。到底还是少年啊,到底依旧天真,到底仍然有着那不合时宜的热血与盛气。 傅汉卿也只静静地看了看他,这个小侄儿,其实在很多年前,他是见过的。 那时,他还是个刚刚出世的婴儿,粉团般,人见人爱。傅家上上下下,都将这长房嫡孙,当做珍宝,轮番抢着抱。他个无人在意的小小孩儿,只能远远看着,那被众人捧在掌心的婴儿。 那时,他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子,奶声奶气,牙牙学语,尚不懂人世的纷争,身份的悬殊,隔着老远,摇摇摆摆向自己走来,张开小小手臂,用软软的声音喊:“抱,抱” 再然后,傅汉卿就被关进那高高的围墙里,等到再次走出来时,只是为了用自己,来换回这傅家最珍贵的少年。 这么这么多年了,他无非是吃吃睡睡混沌度日,那多年前,曾用软软声音,喊过他叔叔的孩子,已长成这般英风年少。 他淡淡移眉,望向左涤尘:“若能保证让他离去,要废我武功,也是无妨。” 他说得如此轻淡,仿佛只是答应请别人吃顿饭那么简单。 不可置信的目光纷纷望来,然而在隐约的惊疑之中,又分明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过于强大的力量对于上位者来说,从来都是切不安的根源。 无论如何,个人有着如此的容貌,注定要成为高高在上者最钟爱的人,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没有人愿意任自己玩弄的男宠,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也同样不会有哪个国王有这种胆色,把拥有如此强大力量,足以引发无尽变数的人,送到可以影响他们举国存亡的宗主国去。哪怕被选中的人不是傅汉卿而是傅青麟,所得到的待遇都不会有异,不是软骨散,必是化功丹,绝不可能送给上国个活蹦乱跳,上马下马,都英雄八面的傅家小将军。 但同样的,也没有人能相信,有人会如此轻淡地看待自己的武功。 可是,傅汉卿是真的根本没把武功放在心上。说起来,也是别人误会了,他有的,不过是身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费精神与力气,连睡觉都能自然增长的,诡异到极点,偏还强大到极点的内力罢了。至于武功这种东西,他只听过,没练过,也从来不曾拥有过。内力虽然强大,但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东西,谁能指望有人能够珍惜呢。更何况,他所练的内功心法极奇特别,就算被废了,只要没有被震得全身经脉尽断,他照样能在呼吸,日常饮食起居的普通生活中,再不费力地慢慢练回来。至于在失去力量其间的自保问题,傅汉卿更是不怎么在乎的。可怜当初小容费心为他研究出如此神奇的功法,用在傅汉卿身上,实在大大浪费。从第四世,到第六世,连续三世,天下无双的内力都无法让他真正保护自己,他永远也无法使用这强大的力量去伤人,即使明知会受伤害,即使明知,不是对方倒下就是自己倒霉的情况下,他依然不能做到自由控制力量伤害所有试图伤害他的人。内力只能起到威慑作用,旦威慑无用,真动起手来,他可能连街边个普通泼皮都打不过,很多时候为了拼命控制体内的力量不要伤人,往往把自己整得焦头烂额。在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会好好珍惜这身天下第的武功,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样的内情,自是无人了解的。所以在众不可置信望向他的目光中,以左涤尘的眼神最是锐利:“你内力如此高深,只怕纵然是化功丹这类的药,你入口也立刻逼出体外了吧” 傅汉卿悠然负手,仿似漫不经心地道:“我可先卸去内力,你命宫中高手以银针制我奇经八脉,断我气机,再点破我气海岤,然后,你再觉得什么化功药物可靠放心,就让我吃什么,这样” 他懒洋洋扫了众人眼,眉目之间,仿佛已有些不胜其烦,恨不得这无聊的切,快些结束“你们放心了吗” 这天,傅青麟的世界,天翻地覆,这天,傅青麟看尽了背叛与出卖。 他本是傅家长子嫡孙,天潢贵胄,天之骄子。从他出生,就注定了所有的阳光都属于他。而他,也从来不是锦绣丛中,温柔乡里甘度生之人。从小就习文练武,时人以神童相称。年纪幼小,便已为国家立下许多功劳,傅郎美名,传于天下。便是大王太后,也时常相召,常有赏赐,说起青麟,无不是笑容满面,看他若子侄般。 年少的他,以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属于他,年少的他,曾立下志愿,要为家族,为国家,为百姓,献出他切的力量。 年少的他,还有着梦的翅膀,还有着飞翔的心,还有着火热的血,飞扬的志。 然而,这切的美好,就日之间,便再也无处寻觅。 那天,他白马白衣扬金鞭,在片灿烂阳光下,奉旨入宫。他是宫中最受欢迎的少年臣子,他有骑马进宫之特权,他是大王最常夸奖的子侄。 面对他自小发誓效忠的王,处在那无数次进见的宫殿中,依然是如旧的平身赐座赐茶,不同的是,杯茶之后,那屠龙搏虎之力,便如流水而逝。不同的是,那永远笑意慈祥口口声声说,疼爱他如疼爱自家子侄,时时满目欣赏,望着他说,将来必要大大用他的王,苦口婆心,开始为他讲解宗主国的意愿。 不同的是,那个总是说和自己情如兄弟,时常约自己去玩耍,从不对他摆架子,动则拉着他的手说将来继位后,大事皆需仰仗他的太子,在旁边,满脸带笑地劝他要以国事为重。 不同的是,那个永远温和微笑,不管自己如何飞扬任性,也总是为他打圆场,每次自己与他的儿子吵架,总是把儿子痛骂顿,却对他细加安抚的左世叔在旁笑得悠闲自在,站在旁,不断地对他说起,家国之义。 不同的是,那个从小和他斗到大,从来看他不顺眼,他也同样看不顺眼的左涤尘,在三人之后,用那样森冷而得意的目光望向他。做为王家近臣,专门负责王族欢娱之事的左家公子,很久以前,就开始掌管调教宫中娈童的差事。这个自己从来看不起的家伙,将要肆意玩弄他的身体,折辱他的尊严,以便给宗主国,送上最完美的礼物。 夕之间,他的世界完全崩塌了。所有的光明变做了黑暗,所有的幸福,只余痛苦。 他是傅青麟,傅家长孙,傅氏族的继承人,从他懂事那天,他就立志,要为他的国家,为他的君主,献出他的生命,和忠诚。直到这天,他才明白,原来,他爱了十几年的国家和君主,其实从来不曾爱过他。 好个家国之义,好个国事为重。 就在他暗暗立下死志时,转机却出现了。 那个只看眼,就叫人生不能忘怀的人,那个轻轻掌,重新把光明与力量交还与他的人。那个微笑着轻轻说“如果从辈份上算,我应该是你的叔叔。”的人那个抬眼望向左涤尘,淡淡说“若能保证让他离去,要废我武功,也是无妨。”的人,成了救他出苦海的生机,那个人,将会代替他,留在那污秽与丑恶的黑暗当中。 而他,唯的念头,只是不可以。 他不记得他是谁他不知道,这切是为什么,但是,他觉得,不可以。 不可以 在他已知道被出卖被伤害被背叛,原来会这么这么这么痛时,不可以已再让另个人遭出卖遭伤害遭背叛。 即然他痛恨别人举着为国家好的旗帜,把他自己出卖时,他又怎么能因着为自己好,就要将旁人出卖。 这个人说,我应该是你的叔叔。 即使他不记得了,但,即然,那人是亲人,即然,那人也是傅家人,那么,就不可以眼睁睁看他被傅家交出去。 梁国出卖傅青麟,而傅家出卖傅汉卿。 梁国说,为了国家好,所以,傅青麟,你该去牺牲。 那么,傅家是不是也同样对傅汉卿说,为了傅家好,为了我们的希望,我们的继承者,你去代他受罪吧。 不,不,不,这不可以 2月20日晚11点16分更新线 傅青麟想冲上前,想要阻止,然而父亲那忽然扣紧脉门的手,以及在他毫无防范时,完全侵入他体内的强大真力,在转瞬间,让他失去了动作与说话的能力。然后,在父亲与国王的番礼仪对答后,他被生生拖出了宫。 傅卓直死死扣着儿子的脉门,出宫门,就上马疾驰,驰出城门。城外,早有傅府家将数百人整装列阵。傅卓猛力把傅青麟自马上推下,厉声道:“立刻快马加鞭,到军中去,为防有变,除非有我的亲笔信,否则就算是大王的旨意,你也不准离开军队。” 傅青麟大叫声跳起来:“父亲,你不能” 傅卓居高临下望着他,冷冷道:“你现在赶回去也没用,他的武功应该已经被废了,你打算再次用你自己,用整个家族的未来,去换回个废人吗” 傅青麟怔怔站了会儿,望着他的父亲,脸色点点白下来,然后语不发,转身上了马,四周众家将立刻围护在他的身旁。 傅青麟没有再回头,抖缰绳,纵马奔驰。四周都是马蹄声响,无数家将随从而行。 他没有停留,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把第根手指握紧,在心头字顿地发下誓言,总有天,总有天,我要 傅汉卿的奇经八脉被银针锁住,那针针扎下,应当都是彻骨之痛,在漫长的制脉过程中,傅汉卿却只是懒懒坐着,并没有什么痛楚的反应,即不呻吟,也不痛叫。等到干高手,满头大汗地退开,临走用眼神再保证自己圆满完成任务,其他高贵的大王王子们,只怕根本就在怀疑,那些针根本没扎准位置,无关痛痒。 而在整整个时辰的制脉中,傅汉卿开始还有点精神,渐渐竟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倒似睡着了般。就连最后左涤尘指点破他的气海,他也没有睁开懒洋洋闭上的眼,仅仅只是略略皱了皱眉,仿佛只是睡梦中稍有不适。到最后,左涤尘不得不流着冷汗,用力推他。傅汉卿简直就象要赶走吵他睡觉的蚊子似的,只是无意识地挥挥手,略略调整他在椅子上的姿式。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得不怀疑,他们目前做的事,到底是废人武功,还是请人在这里休息睡觉。 左涤尘把嘴凑到傅汉卿耳边,大喝声:“你给我起来” 傅汉卿被惊得震而起,两眼有些迷朦,低低惊叫声,迷迷糊糊抬起头,望着左涤尘:“结束了吗” 左涤尘面色铁青把整碗黑乎乎的药递过去:“喝完它就结束了。” 傅汉卿连眼也没完全睁开,手接过,看都不看就口气喝完,然后往左涤尘手里递:“好了吗” 看那表情,是只要左涤尘说句好,他就即刻闭上眼接着睡。 左涤尘面目扭曲,把揪起他的衣裳,怒喝声:“你给我认真点,我们这是在废你武功。” “我知道啊,可是你们用的时间太长了,我太无聊了,休息休息下也没关系吧。”傅汉卿答得漫不经心。 左涤尘气得全身发抖,平空生起从来不曾有过的挫折感,猛得把傅汉卿往后推,怒气冲冲退到梁王身旁“陛下,微臣有个小小建议” “何事” “此人之美,天下无双。上天即将如此尤物送到陛下之前,陛下又岂能辜负上天的美意,何不先行” 左涤尘的话,傅汉卿听得迷迷糊糊,漫长的废武功的过程,实在让人会情不自禁地打磕睡,而个明明睡得很舒服被突然叫醒的人,总是会有瞬间,很迷糊的。所以,左涤尘虽然故意把声音提高,想让傅汉卿听到,但傅汉卿也只模模糊糊听到前半句罢了。 不过,有的话,其实也用不着听得太清楚,就可以猜得到。特别是当傅汉卿用力晃了晃头,抬眸看向众梁国最高贵的人物脸上眼中,那无可掩饰的垂涎表情时。 他们此刻想的会是什么呢 第世的阿汉,会迷茫而不解地问,你们怎么能把人当礼物,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为国家立功的人,你们不知道人生而自由,人拥有尊严吗 第四世之后,阿汉就再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第七世里,傅汉卿已经可以仅仅眼,就大至猜出面对他的人,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依然不懂人心,只是看得太多,历得太多,依例类推,也不会太出意外了。 梁王在想什么这样的尤物,反正是要送出去,任人做的,不如先由我来尝尝鲜 太子在想什么父王用过之后,总不至于对我太小气吧,反正用次也是用,二次也是用。 左伯伦在想什么,没准是,主子用过之后,会不会也赏臣子点呢 傅汉卿微微侧侧头,淡淡笑笑。他很懒,所有辛苦的事都避之唯恐不及。他无心上进,他随遇而安。但有的事,他多少还是有些厌恶的。虽然以他的性情,不至于非常积极得反对,但要是不用太费力而能够避免让人不喜欢的事,那又为什么不做呢 多年前,在那庭院深深的傅府,个小小年纪,却已美丽无双的孩子,又是如何,即不太费力,又在众心怀叵测的族兄族叔手中,巧妙得以自保,最后进入那片清净之地的呢 傅汉卿微笑,今日的他,已经不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叫做阿汉的,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 23日零点六分更新 “难道是我误会了。”傅汉卿喃喃自语。 “你误会了什么”左涤尘冷冷问。 “我直以为,献给宗主国的侍宠之人,必然是要身子干净的。”傅汉卿慢慢地道“原来不是啊” 他抬头望向众人,微微地笑:“原来,我们的宗主国,自有上国气度,点也不介意与下属小国的君臣,分享枕边人,绝对不会为这种事生气,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闹得两国不愉快啊。” 他点头,恍然大悟地说:“原来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上国之腹。” 众皆愕然,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忽然想起,献给那荒滛无度却又残忍刻薄的上国国主的人如果不是处子,将会引发怎样的灾祸。然而,这种几乎是最简单的常识,刚才他们在面对傅汉卿的时候,竟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甚至于在左涤尘提出建议时,每个人,都燃起疯狂的欲望。 所以,当傅汉卿看似浑然无意,掀开众人不自觉中故意忘怀的大患时,几乎每个人都倏然发现,自己已是身冷汗。梁王惊惶地与左伯伦对视眼,急急忙忙错开眸子,再不敢多看傅汉卿。太子依旧恋恋不舍望着傅汉卿,牙齿无意识得咬得咯咯响,可见理智在与疯狂进行着何等激烈的搏斗。 直到梁王沉下脸,怒喝声,太子才猛然打个寒战,勉强用最后丝清醒,移开了目光。 估计唯还能在傅汉卿面前,保持着正常思维的,也只剩下,因为满心激愤,所以反而不太容易被那惊世之美所震动的左涤尘了。 他死死瞪着傅汉卿,好会儿,才慢慢绽开残忍的笑意:“不错,你说得对,献给上邦的礼物,当然要绝对干净,但也要绝对完美。要做个完美的男宠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地调教你的。” 傅汉卿静静看着左涤尘,那样的双眼,清澈明净如青天碧水,清明无碍,却又似能倒映世间切,千般尘世,终不能动摇如斯止水。那样的双眼,仿若婴儿般,纯净得不带丝杂质,却又似已看尽了无数生无数世无数的红尘,于是,这万丈红尘,便也再无法留丝毫于那双清瞳之内。 似这般止水清瞳,却叫左涤尘莫名地心间颤抖起来,他不得不靠猛然扎入掌心的指甲来提醒自己,不要莫名其妙地屈服,不要软弱得转开眼,不要在这样场无端的对视中示弱。 傅汉卿定定看了左涤尘会儿,这才淡淡说:“是我自己答应换傅青麟的,我答应过的事必会做到,所以,男宠也罢,调教也好,只要真是需要的,我也不会拒绝,不过,在此之前,请给我张很温暖的床,间舒服的房间,还有些好吃的东西,另外,还要三天时间。” 左涤尘扬眉冷笑:“你是来做少爷的。” 傅汉卿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刚被你们废了武功,你应该知道,个人忽然失去全身的内力会有多么虚弱,我需要时间休息调整,让身体适应,毕竟,你所谓的调教不会太温和,你真的认为,我现在这种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撑得下来” 他抬手,打个呵欠,眼睛渐渐又快闭到起了:“当然,如果你认为,要送给上国的礼物并不珍贵,随便冒冒把人弄死弄病弄伤,弄出身也不能复原的毛病也没关系,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 “你”左涤尘还待愤然发怒,梁王却忽得喝道:“答应他。” 虽然傅汉卿每个反应都出乎大家的意料,虽然傅汉卿说的每句话,都让人很郁闷,然而却又每句话都让人不能反驳。 上国之主要的定是个身子干净的绝世美男子,刚刚被废掉全身武功,又吃过最伤身的药物,肯定经受不起严苛的调教。 即然是有道理的,那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自找麻烦。 所以左涤尘纵然愤愤,却也立刻恭声应:“是。” 傅汉卿身子软又重新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大躺椅上,眼睛彻底闭上,挥了挥手:“谢谢。” 左涤尘冷笑着上前几步,到了他的近前,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就让你先得意几日,等时候到了,我看你怎么办” 傅汉卿眼也不睁,唇角微微勾,似笑非笑,懒洋洋打个呵欠,喃喃道:“好吵。”略略翻身,再然后,左涤尘就听到了虽然轻微,却足以让他在瞬息间咬碎钢牙的鼾声。 就这样,傅汉卿进入大梁王宫的第天,得到了间很大的房间,张很温暖很舒适的床,还有桌又桌香喷喷的各色菜肴,以及许许多多价值千金的大补药物。至于三天之后会怎么样,他不在意,也不多想。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吃得这么饱,睡得这么舒适了。 虽然他向随遇而安,要求极低,偶尔也会对傅家下人克扣份例幅度之大,提供的东西之恶劣,稍稍有点非议的。 2月24日凌晨点二十四更新 阴暗的空间,粗重的喘息,颤抖的身体,刺鼻的气息,这切都让人感到不舒适。 傅汉卿懒洋洋双眼似睁非睁,跟着左涤尘漫步向前。 摇晃跳跃的烛光中,四周墙壁上无数的合欢图案时明时暗,种种姿式,变化万千。四面摆放的种种欢喜姿式的男人或女人,亦是在烛光明灭中,几让人误以为是冥狱来的恶魔化为实体。 偶尔几处点缀着的烈烈火焰和架子上排排式样诡异的烙铁,自上方垂下的十几条长短不的铁链,以及墙壁上密密麻麻排列的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鞭子,这切都绝不会让人感觉愉快的。只可惜傅汉卿不知是迟钝得没有感觉,还是根本不曾真正醒过来,只是梦流般,机械地跟着左涤尘往前走,参观了若干调教室之后,也没见眉毛略微动上动,只有在看到那个小小孩儿时,他才止住了继续前进的步伐。 在这无限的黑暗中,排排的烛光,给人的感觉也只剩冰冷可言。 烛影中,那也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赤裸的身体,被夹在两个高大的男子之间,小小的身躯因为不堪后方的冲撞而擅抖不止,小小的嘴里,因为被塞进庞然大物而无力发出声哭喊,只有眼泪,在无声地不断滑落,只有那软弱无力的幼小身体,在无助地瑟缩颤悚。 用尽了种种心理压力,却得不到傅汉卿半丝回应的左涤尘终于感觉到点高兴了。果然冰冷的器械,到底不如活生生受难的人更能让能让人震怖惊恐。 素来富贵人家,多有爱狎玩幼僮的,王宫中的滛乱,更是极尽荒唐之能事,左涤尘很久以前就接手负责为王族调教男女侍宠的差事,似这等给不知风情的可怜孩子开苞,教导他们如何服侍男人的事,原是常有的。不过,这刻,倒是他故意安排好这出戏,要直接演在傅汉卿面前的。 因为要送给上国的礼物,总得知情识趣才好,调教的工作,梁王早已下令全权交予左涤尘。同时,梁王自己已下决心再不来看傅汉卿,并且下死命令,不许太子,以及任何王公大臣来见傅汉卿,怕的就是这不可思议的容颜,会让他们最终失去自控的意志,做下必会后悔的事。 也就是说,只要不真正破身,或是把傅汉卿弄死弄残,不会再有任何人来过问傅汉卿的事,干涉左涤尘的行为。 失去了折辱傅青麟的机会,左涤尘自然而然想要把满心的愤怒发泄在傅汉卿身上。三天时间到,就迫不及待得带着傅汉卿参观这特地为他安排好的调教场所。 可惜傅汉卿的表现过于淡漠,对于为此费尽苦心的左涤尘来说,不亚于被人当头盆冷水浇下,就在他越来越心浮气燥时,傅汉卿终于对某些事,表现出在意了。 “怎么样”左涤尘冷笑着凑过来“这就是你将要面对的调教,我怕你不明白,还特意让人演练了给你看,感觉如何” 傅汉卿的回答却只是个冷淡的问题:“原来,你想调教的是我而不是他,那么,为什么在这里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你真认为,我只要看看,就什么都会了” 左涤尘冷冷笑:“好,即然你这般急着自讨苦吃,我总该成全。”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