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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作者:美眉歆|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6:58:15|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TXT下载
  大。 容谦气得要死,又不忍心把他苦心养大的混蛋孩子怎么样,只得两眼发红得向众叛军冲杀过去。把淳于化拎到手里时,肚子火气,自然而然就发泄到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了。要不是这个家伙闹出这么场变乱,我用得着受这份罪吗在这种心理下,他强大的力量转瞬间把淳于化的每根骨头都挤碎了。 容谦还觉得满肚子火气未息,可惜,面对那些东倒西歪的叛军,实在点战斗意志都提不起来。实力对比太悬殊了,就象个人脚踩死堆蚂蚁,怎么样也不能和人家万马军中,苦战而取上将首级的成就感相比啊。 容谦郁闷万分,唉,原来太过强大,也是种错误。 他勉力按捺着胸中的怒火,落到燕凛身边,置已经石化的皇帝,和满脸恍惚的史靖园于不顾,朗声大喝:“淳于化叛逆弑主,苍天降罚,汝等还不醒悟吗” 随着他呼喝之声,风暴止息,苦苦挣扎地叛军,趴下的趴下,倒地的倒地,屁股坐下的更有无数,剩下些强悍的,虽还能站在原地,也个个面无人色。 本来举兵弑君,他们的士气不可能高昂得起来,又见主帅被擒,更加人心离散,再加上刚才的异变,实在诡异,忽如其来的风暴中,谁也没看清淳于化是如何被擒的。但这种不属于人世所有的诡异力量,说是苍天震怒降罚,倒是最可接受的理由了。 容谦目光向诸人扫,厉喝声:“王永兴” 叛军中个为首的将领全身颤,自然而然跪地应是。 “你好威风啊,当年跟着我和秦国打仗时出生入死,颇有功劳,我念你忠义,调你入京,如今你打起自己的皇上来,倒是更加勇不可当。” 王永兴全身颤抖,汗落如雨,百战沙场而不畏的将军,已是面白如纸:“相爷,我,我,淳于化说皇上残横暴虐,不可为国之主,我受相爷厚恩,如今相爷受难,理当” “什么受难,皇上早已洞悉淳于化做乱之意,所以才与我谋划,以此苦肉计,引他露出真面目,只是想不到,从逆之人中,竟也有你,真是令人失望。” 王永兴满头大汗,呐呐难言。 容谦再不理他,又喝声:“方文杰。” 另名将领双膝屈,拜了下去。 “当日我与赵国连战十八场,我把你从尸体堆里救出来,为的就是让你今日弑主谋君吗” 方文杰脸色发青,结结巴巴道:“相爷,我是武将,实不知政事纷争,只知听令行事罢了,又知相爷受非刑,激于义愤” 容谦懒得听他解释,冷冷再喝:“赵传合” 他就这样,几声断喝之间,把左军上层的将领,震得心胆皆惧,闲闲几句话,却是如数家珍,道出每个人的底细来。 忽如其来的天威已夺人心魄,淳于化被擒,亦使诸人士气消融,容谦淡淡几句话,更是牢牢控制住每个人的心志。 直至此时,他才平淡地说:“念在你们也是不明真相之下附逆,皇上仁厚,必不追究,如今首恶已擒,你们还不请罪吗” 此时众人早已没有丝毫反抗之心,纷纷放下兵刃拜倒于地。 眼见惊世大祸,被容谦淡淡几句话,消弥于无形,史靖园只知愕然瞪着容谦,完全不知所措。 而燕凛则根本化身为木石,直到此时,也依然没有醒过来。他的脑子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整个身体虽然未被束缚,却也不能动指,发声。 容谦见稳住了局面,便低下头,望着燕凛,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身体硬凑到燕凛眼前,拥有恐怖力量,足以毁灭切的手,慢慢拍拍燕凛的肩,他弯下腰,对着燕凛露出个绝对狰狞的笑容,不怀好意地说:“现在,皇上,该轮到我们谈谈了。” 燕凛全身微微震,终于醒了过来。

  第十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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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凛全身微微震,终于醒了过来。 在片混乱中,处于暴风眼处的燕凛是唯不被波及的,所以,他看到的最多,听到的最多。 别人还在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中歇力挣扎,双眼迷乱,什么也看不清时,燕凛已亲眼见到那人如九幽魔神降世般带着身恐怖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身旁,轻而易举捏碎钢刀。 在他转瞬消失,又转瞬出现之后,隔得老远的淳于化,已经变成摊烂泥,软倒在他的脚下。 所有的人,还惊惶得以为,这漫天风暴是苍天震怒之际,燕凛的头脑还不能思考,心里却凭着本能很自然地断定,所有异变的源头,必是容谦。 只是这切,他的眼睛看见了,脑却无法接收。 天地间的风暴止息,容谦闲闲说出几句话,足以颠覆大燕国的政治风暴也就消止于无形了。 这切,他的耳朵听见了,心却无法思量。 他只是僵木得站着,仿佛无知无觉,直至容谦的手拍在他的肩头。 他全身颤,抬起头来,却在堪堪看到容谦的那刻,转过了脸。然后,他再没有看容谦眼。 他目光向前,把容谦视做无物地上前步,擦着容谦的身子走向前。 容谦先是愕然,再是气绝,这个混蛋,我为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连功课都当掉了,你居然敢给我甩脸色,你竟敢无视我。他伸出白骨森森的右手,咬牙切齿地打算很温柔地拍拍小混蛋的后脑勺。却在看清燕凛前进的方向时,微微咦了声。 燕凛踏着血泊,迈过尸体,走过弃置遍地的兵刃,在己方仅存的几个人惊而又惊已不堪再惊,眼看就要闭目晕倒的目光中,他走到了拜伏于地的叛军中间。 他低头,望着几个为首的将领,声音平稳:“朕早知淳于化有叛意,只是朕刚刚亲政,手无证据,难以惩处他,又不能任由他继续手握重兵,安居京城,只得与容相施苦肉计,以诱他露出真面目,尔等不明真相,又多是心忧国事,为容相不平,朕岂会加罪。王永兴你接替淳于化,为左军之首,护卫京师,其他诸将,各升级,望你们同心协力,莫负朕望。” 直到燕凛的声音响起,王永兴等几名将领,才震惊抬头,才不敢置信,却又不能相信地看到,皇帝就这么孤身人坦坦荡荡,站在刚才还拿着刀,握着剑要杀他的人当中。 随后的席话,更是叫人心神震荡,他们几个将领还不及有所反应,其他伏地请罪的叛军士兵已是齐齐叩首,连声三呼万岁。 他们只是普通士兵,将领们会思考,皇帝说的话,真的算话吗将领们会怀疑,什么苦肉计,需要把国家首辅的手剐成白骨,来试探个二品武将。而他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疑虑,他们只是上位者手中的刀,被握着刺向什么人,不是他们的选择,却必须在失败时承担责任。 纵然容谦说了皇上必然不纠,但是叛国弑君之罪,就算放下武器也放不下心。 如果燕凛站在容谦身边,站在护卫者身后说这番话来表达,他们也样会惊疑畏惧。但燕凛就这样个人孤身来到他们之间,他的行动,已经让他的话有了最大的保证,令人无法不相信。这席话让所有叛军,有种逃出生天的狂喜。 这刻,如果那满身鲜血,白骨触目,却威势凛然的容谦在他们眼中是神秘莫测,不可违逆的魔神,那眼前这坦然而立,神情温和的燕凛,就是慈悲无限救度众生的菩萨了。 燕凛微笑着凝视众将,安然道:“朕的京城,朕的皇宫,朕的生死,便交给你们了。” 诸将皆是震,终于诚心诚意,拜了下去。无论这件事背后有多么诡异的真情,只凭这淡然的句话,这位君主,已值得他们誓死效命了。 在后方,容谦得意扬扬用还保留着血肉的那只手,托着腮,正嘶牙咧嘴地笑。 不错不错,他教大的孩子就是不简单啊。不但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甚至能立刻看出,此时此刻不宜追究重处,只应安抚收揽。 他刚刚亲政,所有的臣下都在偷偷审视他,以期通过他的作为来决定自己的立场。燕凛因为过于对于容谦过于意气用事,而给了野心家可乘之机,险些身死。 大变虽被容谦所定,但靠的是那没有人知道因何而来的风暴,以及容谦多年理政的积威。这些请罪的兵将,人人心中忐忑惊惶,此时只要有点变故,或被有心人加以丝刺激,就会再次引发纷乱。 燕凛适时的番表示,不但把他自己的危机完全化解,还轻易收服几名从此忠心不二的将领。 刚才的局势完全因容谦而变,君王的存在感微乎其微,燕凛若不歇力振作,有所表示,在臣子面前,他君王的威信旦与容谦的意志相逆,势将荡然无存。 而现在,他只轻易向前走了几步路,说了几句话,就把逆势扭转。燕国年少的君王,在亲政之后,第次在他的臣子面前,展现他身为个君主的胸襟气度。 容谦在旁边,边得意,又边奇怪。 虽说这死小孩子表现足以打个高分,不过,正常人碰上这么恐怖的事,不是应该震惊,应该大叫,应该惊慌失措,应该精神崩溃的吗看看那个史靖园,也算是个人杰了,还不是吓得目瞪口呆,连自家主子往叛军堆里走,都忘了阻拦。为什么他居然可以象没事人样呢 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威慑力。 容谦低头看看自己右手的森森白骨,全身的淋漓鲜血,很郁闷地皱眉,这个形象明明很可怕的啊。 再说了,这小子明明很知道轻重,人家刚刚拿刀要宰他,他转脸还能给人升官,为什么对我就是不肯高抬贵手呢 全身又开始疼痛起来,容谦悄悄吸着冷气,在肚子里骂娘。 大地忽得轰然震动,不知多少马蹄声,脚步声,汇做洪流,前后,激涌而来。 还不见军队,只听声势,已叫人心胆皆寒。 燕凛脸色微微寒,还不及说什么做什么,王永兴脸色变,手抄住刚才弃下的武器,在燕凛身旁跃而起。 “保护皇上。”随着王永兴声令下,刚刚还叫着嚷着要杀燕凛的众左军将士,起执兵刃跳起来,把燕凛团团护住,看在知情人眼中,这种情形可真是诡异啊。 而刚刚从前街和后街分路赶到的右军和中军将士也无不面露愕然之色,在听到左军行刺皇帝的消息之后,他们两支队伍,支离得较远,赶来的速度快不起来,也就省心省力懒得赶死赶活了,另支慢吞吞整兵,慢吞吞赶到,料着等来到时,大局已定,也就不必卷入风波中,稳立不败之地了。 可为什么,眼前看到的切这么古怪啊,为什么明明要杀皇帝的人,个个倒摆出为了皇上,甘愿拼死力战的姿态来。 两员主将坐在马上发愣,容谦站在后头叹气,唉,为什么,古往今来,所有的故事都样,警察也好,官兵也罢,永远都是在大局即定之后才慢吞吞赶来接收胜利成果呢 燕凛却没有容谦的好性情,他冷冷笑:“二位将军,好悠闲啊。” 二将方才凛然惊悟,滚鞍下马,三呼拜倒。 燕凛悠悠道:“很好,淳于化引兵做乱,朕性命危在倾刻,你们两军,护卫京师,守护朕躬,赶来得倒是真快。” 他语气平淡,话的内容却重若千斤,二将双双叩首请罪,时皆无言可辩,终于明白,这个刚刚亲政的小皇帝,决不是位好应付的主子。 燕凛冷冷道:“你们的罪过暂且记下,待此番事毕,朕自会评看功过,以定赏罚。” 容谦得意地笑个不停,这小子表现越来越好了,知道上位者应恩威并施,才能让属下,即惧且敬。这个下马威,应该让人明白,跟随这样的主子,不可再有三心二意的心思,只要遇事尽心便可。当然,现在这种状况,也不能随便罢斥手握兵权的将领。 随意的句话,即说明了他们有罪,又留给他们无限将功折罪的空间,这场叛乱的善后处理,京城的安定,足够他们攒足了劲来表现他们的忠诚了吧。 “立刻禁闭四门,全城警戒,百姓亦不可随意走动。凡形迹可疑者绝不可放过。” “捉拿淳于化全族,彻查叛乱之事,凡与其过往甚密者,皆不可放过。” “分兵保护京城百官以及宗室府邸,如今叛党未清,为了保护朝廷栋梁,皇室宗亲,各府人等,不许出门步,以免为叛贼所乘。” 燕凛道道发布命令,诸将皆凛遵。 “靖园。” 经过这么长时间,史靖园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听得燕凛声唤,忙快步上前:“在。” 燕凛漫不经心地道:“朝中几位重臣,以及朕的叔伯兄弟们,都是我大燕支柱,任何个人受害都是燕国不可挽回的损失。你亲自带兵,负责保护。” 史靖园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这场叛乱,出面的虽是淳于化,但背后定有人。皇室宗亲,哪个叔叔伯伯表兄表弟,有不臣之心,朝中的几大重臣,又有多少人暗中站在他们这边了。只是,这件事太严重,燕凛不能明着追究满朝重臣,所有宗室,只能借保护之名,将他们完全控制起来。 而在场虽有这么多人跪拜于地,可是燕凛真正能全心相信的,也只得自己人了。 史靖园本应即刻应是,却又略迟疑,想要回头看容谦眼,又勉强自己忍住,不致做出这样让人侧目的动作来。 这里跪地示忠的人虽多,但若皇上与容谦冲突起来,哪个能用得上呢,自己若走了,就真的只剩皇上个人面对容谦了。 “靖园,去吧。”燕凛淡淡催了声。 史靖园也知事关重大,多拖刻,得到消息的人,就可能多出许多手段来。只得咬牙施了礼,转头吩咐仅剩的两个手下,回宫调绝对忠于皇帝的御林军,又让王永兴分出支军队由他负责,这才如飞而去。 燕凛淡淡挥挥手:“左军等会儿护朕回宫,中军和右军,去办事吧。” 众将同称遵旨。 燕凛这才回头,目光清朗明定,毫不回避地望着容谦,平静地说:“容相,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第十二章 密谈

  容谦为了燕凛出人意料的表现而无比欣慰,只是容谦永远不会知道,燕凛在本应震惊失措之际却能镇定自若,从容控制大局,仅仅只是因为,不愿被容谦比下去。 在他身处生死之线时,容谦来到他的身旁,以神魔莫御之姿,轻易救他于危难。 在他惊愕莫名之际,容谦已经从容淡定,只凭简单几句话,折服那么多骄兵悍将。 这样的容谦,即使满身伤痕,依旧光彩万丈,这样的容谦,仿佛天下之间,无物,无事,不可由他拔弄。 他不能发声,不能动指,只是呆呆望着容谦。即使脑子失去思考的力量,即使身体失去动作的能力,可是,眼睛看到切,耳朵听到切。 这样的光彩,这样的气度,这样的力量。这个人,永远不可测,不可近,不可攀。九五至尊又如何,天下之主又如何,和他相比,如此卑微,如此平凡,如此黯淡无光。 无论他付出多大代价,都永远无法追得上这个人的身影,无论他如何拼尽心力,都不能拉近那么遥远的距离。 于其说,他是被连番变故所震住,到不如说,他是被那莫名其妙涌出来的巨大悲痛所慑住。 直到容谦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才真正惊醒过来,抬头去看容谦,而当他能正常思考的这瞬,第个浮起的念头,竟是,绝不放弃。 绝不放弃,绝不认输,不管那人多么神奇,多么强大,多么高不可攀,他不要后退,不要低头,不要被他比下去。 无论如何,他要有足以和他比肩的力量。 于是,在最后刻,他移开了目光,甚至连再看容谦眼的功夫都没有花,大步走向了刚才还拿刀拿剑要杀他的干人等。 史靖园等人完全处在震惊石化中,谁也没想到要阻止皇帝做这样危险的事,而唯领悟他意图的容谦,则完全袖手看好戏。 所有人眼中的少年皇帝,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举止大度,恩威并施,没有人知道,他用尽了全部的意志,所有和力量,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颤抖。 那不是因为害怕,仅仅,只是因为意识到,容谦在他身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所有举动。 左军投诚,中军右军钦服,史靖园奉令而去,该做的事全部做完,燕凛才转过身,面对容谦。 “容相,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容谦静静凝视燕凛,语不发。 这刻巨大的欣喜与悲凉同时在燕凛心头升起。在内心最深处,他几乎是用那痛楚至呻吟的声音在低声对容谦说。 你终于正视我了。 经过了那么多挣扎,那么多努力,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甚至不得不做下如此失策,如此残忍的事之后,你终于正视我了。 十余年的时光,那么漫长的岁月,你终于正视我了。 在你的面前,做了那么多年傀儡,那么多年摆设,无数次心血被你漫不经心地忽略,无数次真心,被你若无其事地践踏,今天,你终于正视我了。 “皇上,此处不宜久留,切回宫再议吧。”容谦凝视燕凛良久,方才淡淡道。 燕凛点点头,没有异议。 无论如何,这个刚刚发生大变,血流满地的屠场,绝不适合皇帝和首辅站着聊天。 燕凛的侍卫死的死尽,没死的也被史靖园带走,王永兴亲自上前,把燕凛乘来的七宝云母车赶过来,燕凛转身上车,回头看看容谦。无论如何,身是伤的人是不宜骑马的吧,虽然这个人刚才明明表现得象个怪物。 “容相身体不适,也上车来吧。” 容谦点点头,也不谢恩,便大步走上前。来至车旁时,王永兴忽得回手解开自己的披风,捧在手上,深深弯下了腰。 容谦笑笑:“难为你想得周到。”信手接过展开来,把自己身伤痛,遍体鲜血和森森的白骨全部遮掩了起来。 纵然容谦披上披风的速度非常快,但如此近距离看到他的鲜血和伤痕,王永兴亦觉触目惊心,暗自震怖。 容谦看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脸色,不觉笑笑:“王将军,不必太担心。那行刑手事先被打过招呼,这刀痕看来恐怖,其实只伤皮肉罢了。我的右手本有陈年固疾,近年越发严重,太医已断定无法救治,若不根除,反而会遗害全身。这也是我近年来,心灰意懒,耽于逸乐的原因。所以这次,也不过是壮士断腕,以求自保全身罢了,算不得什么” 王永兴低头应是,句话也不多说。这样的谎言自然是漏洞百出,瞒不过聪明人的,不过,即是聪明人,自然了解,根本不应该置疑。反正天下百姓,只要有个搪塞得过去的说话,就足够了。 容谦上了马车。立在燕凛之旁。对君臣,坐立,相顾不过半尺,却谁也没有多看谁眼,在左军的前呼后拥之下,路进了皇城。 左军在皇宫前就已止步,燕凛和容谦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入宫,燕凛身被溅着的鲜血,也不梳洗沐浴,更不休息压惊,话也懒得多说句,便与容谦起直进御书房。 淡淡吩咐声:“朕与容相有大事商议。” 不必他再多说个字,所有闲杂人等概退出,大门被严严地关上。众护卫太监,无不远远退开,确保不会听到御书房里半点声音,以免将来,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什么莫测之祸来。 燕凛的脸色依旧从容,看不出喜怒,没有人知道,这刻,他的心绪纷乱得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无数次被冷落,被轻视,他觉得有满心的话想要对容谦大吼出来,盼望着有天容谦可以正视他,认真听他说话,然而,心头却片茫然,完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应该说什么。 容谦等了他好阵子,他却只是木着脸,动不动,望着自己。眼珠子居然都可以不转下。容谦努力和他对视了很久,无奈眼睛发麻发酸,撑不住了,只得先步开口:“皇上想要和臣谈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自我感觉极之郁闷,在老式武侠小说中,这算是气势比拼失败了吧。 “容相又想和我谈什么呢”燕凛闭了闭眼,仿佛壮士断腕般,有点豁出去地说“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也有很多问题,需要对我解释是吗” 他真的想听,听他说明,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在被如此对待之后,还要救自己。他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拥有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他真的想了解他的每点。 但他又真的害怕,害怕他冷然逼问,“为什么你要这样狠毒”“为什么你竟要将我凌迟”“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凌虐至死而后快” 而他,无力回答。 曾有无数次臣子为这场凌迟据理力争,发出类似的质问,曾有无数次,史靖园这总角之交,又急又忧又无奈地声声追问这样的问题。 他总会有冠冕堂皇,为国家为宗室为天下的理由来搪塞,只是真正的原因,他自己都不敢自问,又如何面对这人的问题,茫然间,他不知如何回答,如何解释。却又不得不挺起胸,去面对必然的质问。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是,容谦摸摸下巴,眼神诡异地看着他:“皇上,也许你弄错了,我肯跟你来,即不是为了问你什么,也不是为了向你解释什么,而是” 他慢慢露出个绝对邪恶的笑容:“而是,为了好好向你讨回笔债。” 他微笑之时,燕凛已是凛然心惊,他说“而是”二字时,燕凛已经飞速往大门处跑去,嘴里大喊,“来人。”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了。 然而,他才跑出三步,已被人凌空揪起,用力抛起来,强大的劲气扑面而来,他发出的那声大喊,竟被生生逼回他的咽喉。 容谦个健步上前,揪起燕凛的衣领往上抛,自己后退三步,大模大样,坐在只有皇帝有资格坐的龙椅上。 才坐下,燕凛已经从半空中落下,堪堪落在他的膝盖上,容谦迅速抬手,又重又狠地对着他的屁股打下去。

  第十三章 体罚

  那重重的击打声传到耳边,剧烈的疼痛感,让身体缩,然而,燕凛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竟被打了,堂堂燕国的皇帝,居然被人按着打屁股。 屁股上足足挨了七八下,他才回过神来,这刻,身体的痛楚,远不如,心上所受的羞辱更令他激愤欲狂。 所有的心机,沉着,无数暗中谋划的说词,通通作罢,理智早已被愤怒和激动驱赶得丝不剩,他奋力挣扎起来。 但是,完全没有用。容谦本来只剩下只手可以用,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按住燕凛,但他每掌击落,力道都非常重,重得燕凛吃痛之下,根本无力再行挣扎逃脱,前掌与后掌之间,间隔又短,根本不给人时间逃脱他的魔掌。 燕凛挨了十几下,已知挣脱无望,又痛又恨,咬牙切齿道:“容谦,你敢” 容谦冷笑:“臣不敢。”手上,重重击打下去。 燕凛痛极恨极,终于破口大骂。 “容谦,你这贼” “容谦,你目无君上。” “容谦。你不得好死” “容贼” 容谦大大叹气,真是点创意都没有的辱骂啊,就连骂人的词都如此单调,翻来覆去就这么干巴巴,毫无刺激感的几句,唉,皇帝的教育毕竟是不够全面啊。 容谦心中感叹,手中却没有半点松劲得直打下来。 燕凛初时羞辱,继而愤怒,然而,所有的情绪都抵不过肉体所受的伤害,记重击,可以不当回事,五记重击,可以咬牙忍下,那么,十记呢,二十记呢。最可怕的,不是被打的痛苦,而是,永远不知道,这痛苦何时停止,何时消失,这样的忍受,何时是尽头。 长时间不间断得被狠狠击打,毫不留情地羞辱伤害。心已经痛得麻木,身体却呻吟着呼救,屁股上无处不痛楚,无处不火般烧灼,而那可怖的巨掌,还是全不停留地击打不止。 他初时挣扎,继而力尽,他初时怒骂,到最后,却连骂人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绝望地不得不承认自己逃脱不了,绝望地不得不明白,这地狱般的可怕刑罚,也许永无止息。 他是皇帝,从不曾被人暴力对待,在这样的暴力之下,九五之尊,显得如此无力。 他是个孩子,有壮志,有决心,却依然是个孩子。用理智,用固执,把软弱内心封起来的硬壳,经得起多少下,如此激烈的击打呢 容谦恶狠狠地打个不停,心情阵舒畅,这么久积压在心里的火次性全发泄出来了。这么久的委屈,这么多的苦难,这回可算讨回来了。总算明白,为什么几千年来,关于体罚的问题,屡禁不止,原来把不听话的小孩打得鬼哭狼嚎,这么有成就感,这么让人感觉舒服。 他打了五六十下,忽然发觉不对劲了。那直翻腾着想要从他手上挣脱的身体,柔顺得不再做任何动作,那声声无聊刺耳毫无聊乐性的漫骂已经停止好阵子了,怎么膝盖感觉有点湿,又有点热,不是又在流血吧 他终于停下手,愕然低头,发觉自己膝上有片水迹,而耳边也隐约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他沉默了会儿,轻轻伸出本来直在打人的手,小心地捧起那孩子的头。 那小小的身躯畏惧地颤抖起来,微微瑟缩着,如受惊的小鹿,他的脸抬起来,脸上全是泪水,他咬着牙,努力想控制住不发出声音,喉咙却违背他的意志,不断发出啜泣声。 这是个孩子,无力,软弱,这是个未成年的驱体,单薄,无助。 他不是皇帝,只是个孩子,个在暴力下,努力忍耐,却仍然支持不住的孩子。 容谦心中软,苦涩地笑笑,却又长叹声,伸手摸摸那孩子的伤处,才触及,指下的身躯就阵颤抖。 这几十掌,打得实在太重,这个孩子,估计有十多天,只能扒着睡觉了。 他长叹,慢慢扶着燕凛站起身,让他能勉强扶着御案站好。他这才站起来:“罢了,你凌迟我,我也打了你顿,你我两不相欠,就此永不相见吧。” 燕凛惊极抬头,也许是因为伤痛,他的身体仍在颤抖,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哆嗦:“你说什么” 容谦笑道:“我要走了,咱们之间,也就别计较这些恩恩怨怨了。” 他无意再重复什么,也不想多看燕凛也许是因为受伤而片青白的脸,带着笑容淡淡交待完句话,转身便去。 身后有什么东西砰然倒地,他没有回头。步迈出,却发觉十分沉重,奇怪的是,心中并不吃惊,他苦笑了下,低下了头。 容谦转身便走,燕凛想也不想,伸手就要抓他,受伤太重的身体无法仅靠双足站稳,整个人很自然地对着容谦倒下去。 原本就被打得无比痛楚的身体,被这震摔更加痛不可当,他却再也顾不得,伸手撑,撑不起身体,来不及再想其他,再做其他,在第时间,伸出手,死死抱住容谦的只脚。 容谦低下头,带着微微的叹息,看他苍白的脸色:“皇上,你何苦” 燕凛再也顾不得帝王的颜面,皇帝的威仪,只是死死抱住容谦的腿不肯放手,面无人色地说:“你别走,留下来。” 容谦平静地凝神他:“留下来做什么,让你再继续这场未完的凌迟。” 燕凛猛然颤,面若死灰,然而双手却并没有松开。 容谦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皇上,你把我的腿又弄流血了。” 燕凛低头,发觉双手所抱的地方,已是片鲜红。容谦昨日全身都受了刀伤,虽说洗过盐水澡,不过有最好的金疮药,也足以止血了。可是,被燕凛这么番用力抱住,挤压伤口,鲜血即刻把燕凛的的衣裳湿透了。 燕凛在容谦的鲜血中微微瑟缩着,青白着脸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容谦叹息,摇头,不再去看他悲惨的面容,甩腿便走。 他的力量足以轻易甩开燕凛,燕凛却在这刻,发出声惨叫,这声音如此凄厉,如此绝望,令得容谦也不觉全身凛,终于再次低头去看。 燕凛大叫起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不要走。” 容谦怔,燕凛抬头望向他,这被打得半死,犹苦苦忍耐的少年,满脸的绝望和惶恐,眼中竟然有大滴的泪水滚落,他就这样卑微地,仰视着他,以如此弱小无助的姿态,哀求着:“求求你,不要走。” 容谦沉默地望着他,过了会儿,轻轻叹息声,伸左手把燕凛抱起来,看他脸上泪水,轻轻笑笑,声音竟也有些惨淡:“你也算个小男子汉了,还流眼泪,你可真好意思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帮燕凛拭泪,却见燕凛的身体急剧的颤抖起来,咽喉深出,发出声,低微的,怪异的,仿佛是抽泣的声音。 容谦呆,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存在了,这伸出来,不过是森然的白骨,也难怪让人看了害怕。 看着燕凛那样悲痛凄惨又畏惧到极点的表情,他莫名地阵郁闷,随手把燕凛往他的椅子上推,也不管这小19拥钠&252;苫菇唤闷鹫庖蛔豢囱嗔菝腿坏刮豢诹蛊砭缯穑桓毕胩鹄从植桓业难印 他只是随意地用左手握住右臂扭,把整个只剩骨架的右臂给摘了下来。 耳边听到声如同垂死者绝望惨呼的惊叫。 容谦抬眸望去,燕凛定定地望着他,眼睛瞪得极大,却全无半点神采,那种震怖惊痛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呢。 容谦不以为意地道:“反正也没用了,留着碍手碍脚多难看,免得不小心又把你象刚才样吓个半死,你不要用那副要死不断气的表情望着我行不行” 燕凛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怔怔地落下泪来。他眼神依旧绝望而无声气,似个木偶胜于个活人,就这样看着容谦,喃喃地说:“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你自己,不要这样对我。” 那样悲痛而祈怜的声音,仿若即将坠落下地狱十八层的亡魂,苦苦抓住丝人间的光明,不肯放弃。 容谦看着他,忽得叹,然后走上前,用仅有的独臂,抱住了他。 在下刻,燕凛手脚并用,紧紧地攀在了容谦身上,如个无助的孩子依附这世间最大的保护神,再也不肯松开。

  第十四章 处罚

  在下刻,燕凛手脚并用,紧紧地攀在了容谦身上,如个无助的孩子依附这世间最大的保护神,再也不肯松开。 容谦轻轻拍着燕凛的肩和背,用无声的动作,安抚这个迷茫而惊恐的孩子。直到那小小的身躯不再无由地颤抖。他耐心地等待着,直至那紧紧抓住他衣襟的手,慢慢地,点点地松开。 燕凛仿佛刚刚找回他因为惊恐而丢失的神智,渐渐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松开手,脸上带着莫名涌起来的晕热,摇摇晃晃地退开两步,勉勉强强地保持着身体平衡,嘴唇动了好几次,终究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话可以说。 容谦微笑着凝视他,轻轻地说:“不用不自在,也不必难堪尴尬,你只是皇帝,你不是神,你也会做错事,也会需要帮助,渴望支持,害怕孤独。” 燕凛阵迷茫,不明白这没头没脑句话是什么意思。 容谦依然只是凝视他,淡淡笑着说:“凡事不必太过求全,只要尽力便好。皇帝也是人,没有人能要求皇帝定是完美的。尽力做个好皇帝之余也定要记得,善待自己。” 燕凛茫茫然问:“什么” 容谦依旧只是微笑:“你身边已经有了良臣贤将的铺佐,伴你艰危共渡,祸福同享,但你也当有更远大的目光,看到更多的人,你应该明白,每个燕国百姓都是你的子民,每个将领臣子,若使用得当,也都是可用之才。” 他是那样温和地淳淳嘱咐,可是燕凛却莫名地全身发寒,仿佛有种至大的不幸,正在逼来。 “为君应刚强决断,这点你不下于人,却要小心不要刚愎自用。为君者不能避免权谋运用,但我希望,将来我们的后人翻看史书,看到你平生做为,不要只见权谋二字。为君者有时需要杀伐决断。但真正的强大,不是因为可以任意而为,而在于,当你可以任意而为时,却不去那样做想想,这次你为什么几乎遭难,想想,你在对我的处置上,究竟都做错了什么君主的胸怀应该可以容讷天下,以国家百姓为注的赌局中,不宜过份意气用事。为君者应当” 容谦的语气如此温和,神态如此温柔。燕凛却再也克制不住心头阵阵涌起的恐惧,他猛得扑过去,再次失态地抓住容谦:“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答应了我,你答应了,你绝不走,是不是” 容谦有些无奈地叹息声,伸手揉了揉燕凛的头发,很坏心眼地把皇帝梳理平整的头发,揉得团乱,并为那光滑的触感而觉得非常舒服。 他有点小小的满足,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把这个帅帅的,又有点酷酷的小孩子抓到怀里,狠狠地揉他的头发,看他傻呆呆的表情了。可惜,对皇帝来说,这样宠溺的动作是绝不允许的大不敬,而到如今 他微微笑,最后次拥抱了燕凛,然后微笑着对他说:“答应我,做个好皇帝,做个快乐的人。” 燕凛咬着牙,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暗自对自己发誓绝不再松开手。 然而,在容谦个温和的微笑之后,他只觉得那紧紧拥抱着他的手臂离开,接着头上痛,眼前黑,在知觉消失的那瞬,他下意识地用最后丝力量抓紧,张开口,却再也来不及把那最后句挽留说出来。 看着怀中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本来紧紧抓着衣襟的手指,无力地松开。 容谦苦涩地笑笑,人类的力量何其微薄,即使是帝王,在命运面前,个愿望,亦是无比卑微而可笑的。 轻轻理好这孩子散开的头发,静静凝视那最后刻因为了悟而苍白的容颜,容谦的脸色点点惨淡青白,渐至绝无人色。 他慢慢站起来,每个动作都无比艰难,整个身体都在无助地颤抖。 低下头,最后看了这个他手教导长大的孩子眼。那孩子的声声哀求仿佛响在耳边,如果可以,他绝不愿拒绝,只可惜 他苦笑起来,这个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 过于强大的精神力,绝不是这个时代的平凡躯体可以承载得了的。他在情急之间,让这个肉体凡躯爆发出不应该拥有,也承担不起的强大力量。带来的后果就是,在这惊世之力的冲击下,这身体会完全毁坏。 在刑场之时,他停止力量之后,身体已经开始疼痛,只是强大精神力的余波还在,暂时压抑了大部份痛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身体的毁坏状况开始呈现,每分钟,痛楚都在以倍数增加。 过份强大的精神力不能在他体内久驻,直都在徐徐退去,使他不得不以凡人的感觉神经去加增地感受这痛苦。 随着时间过去,这可怕的痛楚越来越不可对抗。直到现在,最后波精神力已经消退得干二净,痛苦如潮水般无穷无尽地袭来。 相比之下,凌迟算得了什么,此时此刻,他每寸骨胳都在颤抖呻吟,痛楚地感觉直深入到骨髓中。 以凡人之躯行使了神人之力的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