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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笑。

  傅煦阳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至于傅奕阳。他坐在苏颖的 上首,如老僧入定,在听傅母说起老侯爷时,身体僵了僵 。

  当年父亲可曾想到他们兄弟俩会到了这种田地?

  傅母润了润嗓子,看向众人。仿佛她还是勇武侯府甚至整 个傅家说一不二的老太太。

  道:“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索性说了罢,日后各自 度日,这里头怎么出数怎么说法你们自个商量去罢。”

  傅煦阳瞥了傅奕阳一眼,就道:“虽说是分了家,我们二 房不搬出去在府中自成方圆,以着大哥的宽厚。想来也是 没问题的。”

  “可到底行事起来会有诸多不便,我就想着,既然如此, 还不如分出去单过,也省的日后多生事端。不过,二太太 刚生产还正在坐月子。不宜挪动,还请大哥多宽限些时日 ,等我在外面买好宅邸,等二太太一出月子,立马就搬出 府去。”

  迫不及待分家的是他。如今怎么就成了好像是傅奕阳逼着 傅煦阳赶紧滚蛋一样。

  苏颖轻笑一声:“小叔此言差矣。”

  傅煦阳立马沉下脸:“大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分家后 立马翻脸无情么?要知道二太太可是你弟媳儿,她生的儿 子可还是你亲侄子,怎么到如今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

  苏颖神情自若,淡淡说:“小叔在迫不及待的想分家的时 候,怎么就没想到二太太是你的妻子,她生的还没满月的 孩子是你的嫡亲儿子呢?小叔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了。”

  不给傅煦阳反驳的机会,苏颖就快速说:“我刚才是想说 ,小叔怎么不在之前分家产时就提出来要分府别居。要知 道勇武侯的府邸虽说是御赐宅地,可这些年修建修葺都算 是咱们府中所出的银钱,如今小叔一家既然要搬走,于情 于理我和大老爷都应该给予二房补贴的。”

  傅煦阳本来想打断的,可没想到苏颖的话正好切中了他的 要害,他觉得这是个能再敲诈一笔的好想法。

  这么想着,看苏颖的目光中就不自觉的带着‘白痴’的意 味,苏颖在心里呵呵笑。

  对妻子的出头,傅奕阳采取漠然的态度,苏颖最开始说话 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端起茶杯,啖了一口茶。

  在苏颖把‘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还给傅煦阳的时候,傅 奕阳在心里暗笑,她这张嘴可真是无理都能搅三分,更何 况得理不饶人了。

  几位族伯族叔都假装没听见,他们式微,日后侯府当家的 自然是苏颖,也看出来上头坐的那位老太太不如从前了。

  苏颖自然是看清楚局势,有恃无恐的。

  接着说:“我知道小叔你向来不管庶务,又视金钱如粪土 ,清高自傲,可这补贴说什么都是要给的。你就当是我们 大房给二房小侄女和小侄子的,你只管开口说个价钱吧。 ”

  给人戴高帽不光傅煦阳会,说话绵里藏针也是如此,苏颖 这番话说下来,自然是比傅煦阳挤兑傅奕阳来的高明,来 的更让傅煦阳觉得难堪。

  非要让傅煦阳进退两难不可。

  傅煦阳一时语塞,傅母看不过去发话了:“苏氏你这是什 么话?整日里只会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又骂傅奕阳:“如今就算是分了家,你这袭了爵的大哥难 道就不顾得弟弟了!说出去,没得让人诟病。”

  傅奕阳站起身来:“母亲说的是,只夫人也是一番好意, 既然母亲觉得这么斤斤计较伤了兄弟和气。那夫人的提议 便罢了。”

  睁眼说瞎话,眼不红气不喘,这份气度,这口条。苏颖忍 不住要拍手称赞了。

  傅母说话费力,她压根就不是这个道理,可如今傅奕阳这 么说了,她无法反驳,只能用鹰钩眼直勾勾的看向傅奕阳 。

  傅煦阳本来已经想好托辞了,哪想到傅母横插一脚,还被 傅奕阳抓到话柄,说了那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虚话,更可恨 的来见证的族伯族叔一脸赞赏的,真是可恨。

  急切道:“母亲误解大嫂了。大嫂宽厚,为幼子稚女考虑 ,这个人情儿子焉有不领会的道理?不然可真是对不起大 嫂的一番好心了。”

  傅煦阳直接踩了傅母的面子,还很真心实意的替苏颖说话 ,虽然苏颖一点都不稀罕。但苏颖余光瞟到傅母耷拉下的 脸,心里特别舒爽。

  傅煦阳装作没看见,又对苏颖一拜,道:“大嫂也说我不 通庶务,对银钱这方面没个要领,大嫂既然已经管家数年 ,自然比我清楚明白的多。所以这补贴,大嫂就看着给。 不管是多是少,都是大嫂给侄子侄女的一番心意,我只有 领情的道理,不敢有所委屈怨恨的,大嫂尽管放心吧。”

  苏颖可不会被傅煦阳的话套住:“亲兄弟明算账。也好过 旁人家兄弟因为几两银子几亩地闹的兄弟阋墙,小叔是性 情中人。”

  “我做大嫂也不会给大房和二房埋下隐患祸根不是,这件 事既然是我提出来的,自然是要办的咱们双方都满意了。 改日让人来估算一下,也按照祖规。长者七成幼者三成, 小叔你觉得这个法子可好?”

  傅煦阳自然是同意的,他为了表示一下兄有他这个做弟弟 恭着,就对傅奕阳说:“大哥觉得大嫂这个主意如何?弟 弟倒是觉得如此一来,不会伤了兄弟和气,大嫂说的甚有 道理。”

  傅奕阳看了一眼苏颖,缓缓地点了点头。

  傅煦阳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傅母被寄予厚望的小儿子落了面子,颓然的倚在榻上,虎 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煦阳怕夜长梦多,傅奕阳不愿意再揪扯更多兄弟间的龌 蹉来,既然说定了,就按手印。

  族伯族叔们按了手印,接着是傅奕阳和傅煦阳,再然后是 石大人,一共四份,大房、二房各一,族叔们一份,还有 官府备案的一份儿。

  石大人一刻都不多呆,将备案的一份儿收好之后,立马就 冲傅奕阳欠礼告辞。

  傅奕阳‘嗯’了一声,让管家送石大人出门。

  族叔们留下吃茶,傅母由杜鹃撑着半边身子,冷道:“老 大从小养在公婆处,与我不亲,如今煦阳要分府别居,家 中没个主事的人,他从小养在我身边跟我相近,就让他接 我出去奉养罢。”

  一个族伯冷道:“这是何道理?哪有当家长子尚在,老太 太就要住到分出去的次子府上的!成何体统!”

  另一位也跟着和稀泥:“老太太莫不是糊涂了?幼子搬出 去了,难不成就不跟老太太亲近了?晨昏定省就能少了? 老太太不也是日日能见,跟在府中也没什么差别的。”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傅家全族虽说平日里和傅奕阳这一 枝联系并不紧密,他们也并不是很依赖于傅奕阳这一枝, 但有些事儿是无形的,有勇武侯府在,傅家自然是底气足 的。

  族老们自然是懂的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是要偏向于傅奕阳 的,更何况傅母那要求本来就是无理取闹,听听她说的那 叫什么话。

  这不是自己把那层遮羞布扯下来么?

  有些话傅奕阳和苏颖说不得,可族中长老们却说得。

  傅母再怎么威风,那也只是在傅奕阳和苏颖跟前,出了侯 府,就算诰命等级高,只要是入了傅家的族谱,在族中长 老面前,就不能太硬气了。

  傅奕阳当即行了一礼。语带黯然道:“儿子虽自小养在祖 母身边,但也知孝道,父亲去了,儿子受命支撑侯府。继 承父亲遗志,齐家治国平天下,只管要母亲安享尊荣。可 如今竟是惹得母亲意难平,儿子惭愧。”

  苏颖夫唱妇随,也站出来道:“老太太在夫君幼时只得二 老爷相伴,心愿和二老爷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只要 老太太高兴,我与老爷自是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即便是担 了不孝的名声。”

  “可现在老太太实在是不能由二老爷奉养了去,俗话说: ‘居移气。养移体’,便是老太太身体康健,随着二老爷 去他跟前养老,老爷与我便是不敢拦的。可现下,老太太 病体未愈。又如何好在这档口随二老爷分府别居呢!”

  苏颖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不至于到潸然泪下 的地步。

  苏颖可不会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表现的不浮夸,很讲道理 ,再说了一个当家太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她这个样 子才更有说服力。

  苏颖不慌不忙地道:“再者老太太也说二房无主事之人。 到那时候岂不是还要劳烦病体未愈的您,那对一向纯厚仁 孝的小叔子来说,岂不是大不孝了,想来小叔子也不会想 让您为难的。”

  “老太太事事替二房考虑,如今怕是因为小叔子突然想要 分府单过,心生不舍。就像族老说的。小叔子一家分府了 ,难道就不是您的孝子孝媳了?晨昏定省也是不会少的, 就是二房挂心您,也会时时过来探望您。”

  傅煦阳分府是确定下来的了,苏颖就是拿钱消灾。断了傅 煦阳的后路,等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们自己做的孽 就自己吞下去。

  “若是老太太一意孤行,我们自是碍着孝道不好拦,但也 得等老太太病好了,再来商议此事吧,您看如何?”

  傅母心里又气又怒,加上她早已经疲乏,又觉得苏颖说的 不错,她本意是给大房添堵,剑指大房不孝,可不想影响 二房,尤其是傅煦阳的前程。

  傅母没说话,傅煦阳已经开口了:“大嫂说的在理,什么 都没有母亲身体健康要紧,母亲您可是咱们一家的定海神 针,正是有您坐镇府中,上下才有了主心骨啊。”

  苏颖低头不语,在心中哂笑,定海神针?定海神针最后不 还是被孙猴子捞了去,搓圆揉扁了。

  傅母顺坡就下来了:“我不过说说,哪想到你们竟是当了 真,我也累了,此事就到这里吧。”

  这玩笑开的可真不小,人家都当真了呢。

  杜鹃和黄莺架着傅母去里屋歇着,几位来做见证的族中长 老也没心思在侯府多呆,几番推辞之下,傅奕阳也无法, 就让大管家亲自把几位族老好生送回去。

  傅奕阳也跟着往外送,苏颖就落在后面,皱着眉低声道: “不知国库欠银该如何筹备呢?”

  傅奕阳听不见,但傅煦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条件反射地 把手中分给他的那一份家产单子攥紧了。

  分到他手上的田地、店铺等都没什么事儿,毕竟田契和房 契都已经到他手上了,没有这些凭证,傅奕阳不可能把这 些家产倒卖了。

  可分到他手上的珍宝、金银等都还在库房里堆着呢,万一 到时候到他手上的珍宝物件被以次充好,以假冒真,要真 是有心欺瞒的话,他就只能吃了那哑巴亏了。

  这怎么可以!

  傅煦阳这么想着干脆朝苏颖一撩手道:“大嫂,你看我这 分家分的匆匆忙忙的,还得趁着宛茹出月子前,把一切都 得料理好,所以时间紧任务重,还得大嫂帮着把清单上的 东西都让人查捡好了,先搬到我的私库里罢。”

  苏颖扯了扯嘴角:“谁让小叔分家不找个黄道吉日呢。” 都是你自找的,还想怪到别人身上,呵呵。

  傅煦阳讪讪的,苏颖揉了揉眉心,道:“那些分给二房的 物件,我想还是大房、二房各派人来,这样也省的其中出 了乱子。”

  说着苏颖又叹口气:“昨天也没看出小叔子你有分家的意 愿,怎么一转眼就跟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分家呢?”

  不等傅煦阳说话,苏颖就说:“不过即使是分了家,你和 我家老爷还是嫡亲兄弟,咱们还是一家人。”

  傅煦阳顿时僵住了。想说什么,苏颖没给他机会,摆摆手 :“罢了,反正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不过是马后炮罢 ,小叔子就不要跟大嫂一般计较了。”

  傅煦阳的脸憋成猪肝色了,他最后合上嘴,敷衍的朝苏颖 一拱手,急匆匆的往外走。

  不知道他是着急着找二房的人去搬分给他的私产。还是跑 去前面找傅奕阳。

  不过苏颖猜测应该是第二个,毕竟公中库房的钥匙还在她 这儿呢。

  苏颖气定神闲的往外走,迎面而来的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陈 宛凝。

  苏颖打量了她一眼,眼睛还肿着呢,不过这会儿赶过来是 想干吗?

  陈宛凝不得不停下来。尽管她焦急的很,苏颖很善解人意 的说:“往后小弟妹就拥有独立管家权了,恭喜啊。”

  “大嫂,你是说?”陈宛凝似乎不愿意相信。

  苏颖皮笑肉不笑的说:“二老爷极力要分家,来做见证的 族中长老还有户部官吏,都是二老爷找来的,更不用说上 面还有老太太镇压着。这家就是我家老爷不想分,也得分 。”

  “好端端的表哥怎么会想着分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 会?”陈宛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到苏颖身上。

  苏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好端端的?我可不觉得 是好端端的。自从二老爷知道侯府欠国库二十万两白银后 ,就开始不对劲了。”

  “如今分家,不但是分了家产,二老爷还要搬出府去。自 此之后就跟侯府桥归桥路归路呢。”

  陈宛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二老爷这主意打的好,还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都当别 人是傻的,没当面戳穿就是很给他面子了。”苏颖说的不 点都客气。

  陈宛凝咬着下唇不说话。

  她这样,苏颖也不好再对她冷言冷语。缓和了下语气:“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二老爷还有更高尚的理由 呢。”

  这绝对是讽刺,不加掩饰的讽刺。

  陈宛凝掉眼泪:“是啊,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了!”嘤 嘤哭泣着掉头走了,弄得本来还想说点软话的苏颖愣在当 场,她一拍额头,她跟个小姑娘较什么真呢。

  苏颖懊恼自己‘欺人太甚’,而前面傅煦阳再次突破了他 ‘厚颜无耻’的下限。

  假惺惺的跑到傅奕阳跟前道:“大哥,我提出分家也实在 是无奈之举,毕竟我也成家了,就该成家后立业。我是不 愿意在庇护在祖辈的照顾之下,没有事先跟大哥你商量, 就怕大哥不愿意。”

  傅奕阳顿了顿,面无表情道:“母亲事先也是同意的?”

  傅煦阳唯一能在傅奕阳面前嘚瑟的就是傅母对他的偏爱了 ,他以前就是拿这个做武器攻击傅奕阳的,可真是屡试不 爽。

  “母亲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见我有长进了,就事事以 我为先了。”

  傅煦阳期望看到傅奕阳黯然神伤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傅侯 爷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如今傅煦阳小小 的语言攻击,也没有能让傅侯爷变色的地步。

  傅煦阳在心里撇撇嘴,叹口气,道:“我不像大哥,因为 是嫡长子,如今袭了爵,还简在帝心,位居高位。别人羡 慕我出身侯府,父亲去世后,也有大哥庇护,可这些都不 是我想要的。大哥也别嫌我说话不中听,这些可都是我的 肺腑之言。”

  傅奕阳冷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下半句被言简意赅的省略了。

  傅煦阳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他很快就把这不自在压心里 了,摆出一副‘分忧解难’的样子来:“如今我代表的二 房从侯府分了出去,日后大哥就是侯府独房主人了,就像 大哥之前跟母亲说的,大哥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齐家治 国平天下,支撑起侯府来。”

  “我日后就不能给大哥分忧解难了,目前侯府越到的最大 的困哪便是国库欠银,我相信以大哥的能力,肯定能找到 法子还上那一大笔欠银的。”

  傅煦阳还是不甘心傅祖母把私房都留给了傅奕阳,压住不 忿,朝傅奕阳拱了拱手:“虽说弟弟分了出去,但只要大 哥需要弟弟帮忙,弟弟还是能尽绵薄之力的。”

  前后可真是矛盾,呵呵。

  ps:

  谢谢恍然梦中亲,我是你的小苹果,萌萌哒~~

  14o章 绵薄之力

  傅奕阳听着傅煦阳‘情真意切’的话,表情忍不住扭曲一下。

  不打自招的蠢货。

  傅奕阳从善如流的问:“二弟想怎么尽这绵薄之力?”

  傅煦阳的滔滔不绝被傅奕阳的话问的戛然而止,他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傅奕阳不会当真了吧?

  傅煦阳连忙摆手道:“我又怎么能和大哥比,大哥如今不但有爵位,还有官位,一年光是岁俸都足够一家吃喝的了。哪像我分家之后,在没有立业之前,就只能靠分的家业过活,大哥不会连弟弟日后的嚼用都要狠下心来夺去吧?”

  不等傅奕阳说话,傅煦阳就自顾自往下说:“大哥各方面都比我强多了,就是家产也能分的七成。”

  “那是祖宗规矩,礼不可废。”

  傅煦阳脸又僵了僵,心里直咬牙:“弟弟就是知道是祖宗规矩,才没有强求,不然就依着母亲疼爱我的程度,想要替我多争取一些都是没问题的。”

  傅奕阳皱起眉来。

  傅煦阳心里头才觉得好受一些:“瞧我这话说的,其实真说起来,大哥也不必因为母亲偏疼我而黯然神伤。母亲说是因为你养在祖母跟前,所以跟她不亲,其实并无可厚非吧,大哥还是不要因为这样怨恨母亲才是。”

  “毕竟祖母不也是同样偏爱你,临去世前把私房全都留给你了,人啊就应该知足才能常乐不是。”

  傅煦阳假装什么昨天在傅奕阳书房的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所谓的没有隔夜仇?

  可真是让人膈应的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傅奕阳冷着脸打断了傅煦阳的‘知足常乐’论调,他冷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出力了?”

  傅煦阳被戳中心思后梗着脖子说:“既然分家了,而大哥又是袭爵的,这债务自然就该由大哥一个人还。谁让袭爵的当家做主的是大哥你呢!”

  傅奕阳再也不想听傅煦阳唧唧歪歪,冷笑道:“本就没指望你,多说无益。”

  说完,高贵冷艳的走了。

  留下傅煦阳脸一阵青一阵白。朝傅奕阳潇洒的背影呲着牙,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傅奕阳一口肉。

  侯府没秘密,更何况傅煦阳还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没多久。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二老爷哭着闹着要分家,还要搬出府去自力更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京城但凡数得上号的人家也跟着知道了。

  皇上刚下旨要清查国库欠银,后脚傅二老爷就哭着闹着要分家了,呵呵。

  傅奕阳隔日上朝的时候,就收获了同僚们隐晦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岿然不动,闹的有些想看他笑话的人特别的无力。

  傅煦阳丝毫不清楚他已经成为了京城近日的热门话题,他忙着将属于他的物件、金银等都要倒腾到他的私库里去。

  大房派去协理的管事可真是苦不堪言。苏颖听了傅煦阳的那些行径,皱着眉:“二老爷从小也是富贵地里长大的,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

  苏颖还用了‘市侩’这么个褒贬意味稍微轻一些的词,实际上,傅煦阳所做的就生怕傅奕阳会贪墨分给他的家产似的。

  没得让人轻视。

  苏颖嗤笑一声:“这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没道理。大房就这么冷眼看着傅煦阳淋漓尽致的作死而不添把火的。

  苏颖叫来后院管事家的,吩咐了一句。

  隔天,侯府的下人就知道了,既然是分了家,大房的人归大房管,二房的人归二房管,等日后傅煦阳分府别居时。下人愿跟着去的就跟着去,不愿意跟着去的就端看主子意思。

  主子,哪个主子?

  这就端看你怎么想了。

  二房的下人人心惶惶,越是底层人越是懂的趋利避害,良禽择木而栖。

  傅二老爷离了侯府可就不再是侯府二老爷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前程无光啊。

  一时间。二房的下人躁动的厉害。

  绿溪气汹汹的从外面进来,将手中的药碗端给陈宛凝,小声抱怨着:“这起子小人,一个个懒得出边,一拨拉一动弹。还有那小丫头,脚底下跟安了车轮子似的,眼不错的就看不见人影。定是是看准了太太您病着没法子料理她们,她们才敢这么不规矩的!”

  声音虽小,可陈宛凝听得真切。

  她也不嫌弃药苦,端起来也不用勺子,直接就着碗口喝了,嘴里都是苦的。

  冷笑道:“若不是你是我的陪嫁丫头,你也怕是跟她们一样了跳窜起来了!”

  绿溪吓了一跳,连忙表忠心:“太太这可是冤枉我了!”

  陈宛凝将碗放下,声音带着疲惫:“罢了,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瞧瞧他们这些没多少见识的人都知道趋利避害,有门道的都想着调走,不愿意再在二房办差,可那读了十几年书的倒是拎不清,糊涂至极!”

  绿溪连忙劝说:“太太,你何必跟那些个妄图攀高枝的有二心的下人们生气,不值的。依着奴婢的想法,二房分出去也未尝不好,到时候府里头您就是管家太太,上头再没有大太太压着了,就是老太太到时候手再长也管不得府上来,日子总比现在要强的。”

  陈宛凝蹙着眉,不大愿意说话,这时候门口有小丫头脆生生的道:“三太太,二太太请您过去。”

  陈宛凝叹了口气,这件事她还瞒着没让陈夫人知道呢,看样子她还是知道了。

  绿溪扶着陈宛凝,小声道:“到底是哪个碎嘴的,竟是不听太太的嘱咐,太太您就是太心善了,她们才敢这么不规矩。以奴婢看啊,您就该抓几个现行,打杀打杀她们,来个杀鸡儆猴,看她们还敢不敢这么不规矩,还妄图攀高枝去。”

  陈宛凝沉默不语。

  绿溪顿时就变得讪讪的。不敢再多嘴了。

  陈宛凝到产房外都能听到陈夫人尖锐的骂人声,头皮一紧,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迈开脚进去。

  嬷嬷正在劝陈夫人,女人家坐月子讲究特别多。不然很容易落下月子病,见到陈宛凝来了,连忙道:“三太太,快来劝劝二太太吧。”

  陈夫人脸色阴沉,看到陈宛凝冷哼一声,本来不愿意搭理她,又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冲着小丫头骂道:“没眼色的,还不快给三太太搬个坐的来。”

  小丫头低眉顺眼的给陈宛凝搬来粉彩水墨山水磁鼓绣墩,陈宛凝冲陈夫人笑笑。陈夫人撇撇嘴。

  嬷嬷知道她们姐妹俩有体己的话要说,就很有眼色的带着屋子里的下人出去,绿溪想留下,被嬷嬷瞪了一眼后,才不甘不愿的挪动着脚步。

  陈夫人指着陈宛凝。冷道:“这么大的事儿,你究竟能瞒我到何时?”

  陈宛凝苦笑:“姐姐,我也是在表哥和姑妈商量好,连族中长老都请来时才知情的,从头到尾咱们都是被瞒在鼓里的,早知道跟晚知道几天又有什么区别。你还在坐月子,知道了肯定情绪难平。就想着能瞒几天就是几天。”

  陈夫人阴沉着脸:“那我怎么听她们说表哥之所以想分家,是因为欠银的事!这事儿你总知道吧?”

  她盯着陈宛凝,见陈宛凝低下头,冷笑一声:“现在有什么瞒着我的,都一气儿说了罢!”

  陈宛凝揪着帕子道:“都是这几天的事儿,不但傅家欠了国库二十万两。就是咱们家也欠了,欠的更多。”

  陈宛凝顿了顿,上次戴夫人来,没和陈夫人透露,也难怪陈夫人意难平。

  陈宛凝看了陈夫人一眼。就移开目光,把目光落在脚踏上,底气不足,喏喏道:“咱们家欠了四十二万,”见陈夫人瞪大眼睛,连忙说:“不过母亲说了,咱家是不打算还这么一笔欠银的。”

  陈夫人给陈宛凝甩脸子:“合着母亲有事也瞒着我,只管和你说去了,这是什么道理!”

  陈宛凝苦笑:“姐姐你不是在坐月子么,母亲和我也是不想让你多思多想。”

  陈夫人嗤笑:“别拿我做月子当借口,只怕你们一个个都看不上我,有什么事也不愿跟我商量!罢了,我心眼不多,这些事儿我也不愿意操心,你只管把咱们二房的权都攥着,我日后也断然不过问的。”

  陈宛凝尴尬极了,小声道:“让姐姐知道了,又有什么法子。”

  陈夫人瞪大眼睛:“你嘟囔什么呢!”

  陈宛凝颇为无力,挪动绣墩靠床近了一些,把脚放在脚踏上:“姐姐,事到如今,都已成定局了,咱们二房是要分出去了,只等着姐姐出了月子,找好住宅就要搬出去了。姐姐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哥儿考虑,表哥指不指得上还两说,咱们能指望上的还是哥儿。”

  说起儿子,陈夫人就咬牙切齿起来:“如果不是哥儿只是身体弱一些,还能调养回来,不然的话,我就是舍了一身剐,也不会让傅煦阳和咱们那好姑妈好过!”

  陈宛凝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轻声细语道:“你当咱们那好姑妈如今好过呢。”

  陈夫人盯视。

  陈宛凝似无所觉,自顾自的轻声说:“自从姑妈中风偏瘫后,行事就越发昏聩,跟大房的形同陌路,就是往日孝顺的大表哥对她也只有表面情了。”

  “也是,若是我是大表哥,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害的自己妻子多年不孕,还有早产,害了自己的儿子,恐怕做的比大表哥还过分。”

  陈夫人太阳|岤一跳一跳的。

  陈宛凝嘴角轻轻翘起来:“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表哥这样德行的,咱们都知道他图的就是姑妈的体己,等姑妈的体己一旦被表哥哄到手了……”

  剩下的话都不用陈宛凝明说,陈夫人在心里就明白了,啐了一口:“活该!”

  陈宛凝心想可不就是活该,都是自作孽作的。

  “如今表哥被猪油蒙了心,出了昏招,不管是不是因为因为侯府欠国库二十万两,可大家都这么想,和大表哥之间的兄弟感情就出了裂痕。”

  “表哥如今行事越发没章程了,这会子竟然迫不及待的要把属于二房的那份家业里头的东西从公中的库房里倒腾出来。”

  陈宛凝经过这件事可真是彻底失望了。而陈夫人早在傅煦阳轻率导致她早产时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原先的夫妻情谊早就随风飘散了。

  陈夫人揪着被褥,语气带着苦涩:“往后咱们该如何是好?”

  陈宛凝也茫然了,她成长很多。可再有所成长,她也只是出嫁一年的少妇,还太稚嫩。

  如今遇到拿不定注意的事儿,头一个想到的还是戴夫人,陈宛凝抿了抿嘴:“母亲怕也知道了咱们家的事儿,她老人家足智多谋,定能帮咱们拿个主意的。”

  可等啊等,等到傅母过寿时,戴夫人也没上门,上门来祝寿的是她们的大嫂戴氏。

  这戴氏呢。是陈宛凝和陈夫人舅舅的女儿,按这边的辈分来排,陈宛凝该叫戴氏一声表姐。

  戴氏跟陈夫人的情况很类似,都是嫁给了自己姑姑的儿子,属于表兄妹近亲结婚。这种情况在这时代很普遍。

  陈宛凝拉过戴氏的手:“大嫂,母亲怎么没来?”

  戴氏微笑,道:“你不是不知道,婆母和你家婆母姑嫂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再加上这次你家老太太的寿辰办的简单,这样的排场哪里用得着婆母出面。”

  傅母的寿辰办的确实很低调,上门祝寿的多是沾亲带故的亲友。

  对此。傅煦阳给出了如下解释:“母亲本来就不喜奢华,如今简单的办了,多是亲戚上门,也能趁机多亲香亲香,其乐融融的比什么都强。”

  “更何况如今情况非比寻常,用的银子原是公中的。可如今我和大哥分了家,就没什么公中不公中了。为了给大哥省钱,能省下几两是几两,权当是为给大哥还欠银出一份力了。”

  听到这个说法,苏颖当即就呵呵笑开了。

  一。傅母不喜奢华,上房的摆设难不成是只有接待客人的时候才会摆的吗?

  每次去上房,苏颖都要洗一次眼睛。到处都是大红大紫各色颜色艳丽的摆件,若只有一两件的还好,偏偏布置的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好物件多还是怎么的,暴发户似的摆了一堆。

  多宝阁上塞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上摆着掐红描金的花瓶,更不用说还有那俗气的让人捂眼睛的金器,家具也是描金恨不得镶玉的。

  如果这就是不喜奢华,呵呵,那真是不好说,什么才真是喜好奢华了。

  二,傅煦阳是个神棍。

  这话该怎么说呢,傅煦阳接下要给傅母办寿诞的时候,皇上还没下旨要清查国库欠银,也就是说当时家里头还没有要归还欠银这一事。

  傅煦阳要不是个神棍,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件事发生,还提前预演好了,要办的简单,要给傅奕阳省银子,还国库的欠银呢?

  当谁稀罕那几两银子呢。

  傅煦阳这番话槽点实在是太多,苏颖吐槽不能。

  话说回来,戴氏跟陈宛凝这么一解释,陈宛凝将信将疑,本来还想拉着戴氏说些体己的话,可看到跟在戴氏后面进来的陈宛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勉强按捺住火气,冷淡的看了陈宛秋一眼,问戴氏:“大嫂,二姐姐不是为大选做准备么?怎么还轻易出门了?”

  戴氏心里也极为不喜欢陈宛秋,可到底她的涵养好,面上功夫修炼的比较到位,没有在脸上流露出真实情绪来。

  侧了侧身子,若有若无的挡住了陈宛秋的视线,拉着陈宛凝的手笑着说:“教养嬷嬷说她规矩能入眼了,便求了太太出门来,好在是自家实在亲戚,也不会让人说她行事轻狂了去。”

  陈宛凝扯了扯嘴角:“嫂子说的是。”

  陈宛凝不待见陈宛秋,陈宛秋心里也不屑跟陈宛凝一般见识,自然也不愿意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敷衍着打过招呼之后,陈宛秋就想去找苏颖。

  陈宛凝袖子里的手都被她攥的发白,等陈宛秋离开她的视线她才感觉好一些,缓缓舒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才发现了违和处。

  疑惑道:“往日里我记得二姐姐跟前的贴身丫环是个圆润的,怎么如今瞧着形容枯槁。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似的?”

  戴氏不以为意,随口道:“是个胆小的,跟着她主子担惊受怕,就瘦了下来吧。”

  陈宛凝也就这么随口一提。并没有深究,拉着戴氏去一边说话了。

  没想到本来以为是闲聊家常,哪里想到戴氏爆出这么大一个料来。

  “之前母亲过来时,还信誓旦旦的说陈家不还国库的欠银,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母亲竟然也没让人传个信来?”

  戴氏心里发虚,听了这话脸上讪讪的,想了想才说:“爷们儿决定的事儿,我哪里好去问,再说傅家不是也打算还欠银么?难不成就只许傅家向皇上表忠心,就不许咱们家这般了?”

  陈宛凝连忙否认:“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家所欠数额巨大,一时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银钱?”

  戴氏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又觉得有些刻意,就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口茶将尴尬掩饰过去,道:“不是一次就还上。是几房各自凑出一些来,先还上一部分罢了。”

  戴氏有意无意的避开重点,未免陈宛凝觉察出什么来,就连忙转移话题,蹙着眉头问:“妹夫分家那事儿到底是个什么由头?外头那些话可是真的?”

  陈宛凝不想多说,她扯着帕子:“官府那里都报备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戴氏颇有些横铁不成钢的看了陈宛凝一眼。“姑爷这是糊涂啊,若是分家倒还罢了,怎么就分府别居去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跟勇武侯可就真成两家人了。”

  说起傅煦阳来又有些看不上:“他真的一两银子都没添?”

  陈宛凝不说话。

  戴氏想到自家的腌事儿,叹口气:“他拎不清,难道你也拎不清了?私下里往勇武侯那里送些银子。不管多与少,那也算你们的一番心意,这样总比真成互不相干的两家人好!”

  “别让姑爷知道不就行了。”戴氏心想陈家一摊子糟心事,难免有人拎不清,可怎么这傅家人口简单。还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尤其是姑爷,你说这干出的叫什么事儿!

  如今你做的这么绝情,日后少不得有求到勇武侯的时候,看那时候后不后悔!

  戴氏这边替陈宛凝出主意,那边陈宛秋笑意盈盈的恭喜起苏颖来了。

  苏颖见到陈宛秋,脑海中不期然的冒出她之前的关于陈宛秋与皇上、忠睿王爷玩三批的念头,嘴角抽了抽。

  抬眼看陈宛秋,疑惑道:“陈二姑娘贺喜的喜从何来?”

  陈宛秋丢给苏颖一个‘别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