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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阅读

作品:我妻多娇|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6 04:12:02|下载:我妻多娇TXT下载
  别装了我都懂’的眼神,“我可是知道了,二房跟你们分家了另过,这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喜事吗?”

  苏颖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维持不住了,心里微晒,这姑娘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啊?怎么就不能在她面前维持她一贯在其他人面前尤其是男人面前那清雅温婉的形象啊?

  这副咱们俩好熟稔、不分你我的态度实在是,让苏颖觉得难受,一口气闷在胸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的,可真是憋屈啊。

  苏颖冷淡道:“陈二姑娘待字闺中竟也知道了我们府上的家事,出乎我的意料了。陈二姑娘虽说是亲戚,但这毕竟是我们府上的家事,也容不得陈二姑娘这般曲解。”

  陈宛秋撇撇嘴,假惺惺。

  她眼珠子一转,就道:“宛秋第一次见到大表嫂可不就是因为姑妈的生辰,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如今又到了姑妈的生辰。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宛秋对此可很有感触。”

  苏颖微笑着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当初你来找我时的谨小慎微,一年过去了,陈二姑娘变化之大,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拜托,难道以为去年的事儿是她的把柄吗?信不信就算陈宛秋把事情捅出去,到最后名声尽毁的也不会是她自己。

  陈宛秋到底是脑袋被门夹过了还是怎么的了,连最基本把柄是双向的这个道理都没搞明白吗?

  呵呵。

  141章 自作聪明

  苏颖的话让陈宛秋想起以前藏拙时的狼狈,她当时懦弱的自己都觉得恶心。

  再有苏颖凭什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虚伪!

  陈宛秋觉得就算自己是想捏着这样一个秘密,让苏颖偏向自己,有些不厚道,可那件事中苏颖也获得好处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自己通风报信,苏颖将计就计,说不定苏颖就真会被傅母构陷的被休了。

  陈宛秋可是知道的,在这年代,女人的名声可比性命还重,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人,还顶着不好的名声,就算回到娘家,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被娘家远远送到庄子上,再不济就是绞了头发去做尼姑,余生就只能长伴青灯了,更多的还不是自尽。

  要真是这样的话,苏颖哪里来的如今的荣华富贵!

  这件事算她们俩合谋,那后来傅母买通产婆想害苏颖一尸三命这件事该怎么算?

  如果不是她一直监视着傅母的一举一动,知道了这件事,没有犹豫的就来告诉给苏颖,还出手替苏颖解决了那个麻烦,她都没有邀功,苏颖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还有,如果不是她约了忠睿王爷去云若寺,那苏颖拉马车的马惊着乱窜,要不是忠睿王爷正好经过,那苏颖可就遭大罪了!

  这件事虽然在外人看来只是巧合,可陈宛秋对此却是嗤之以鼻的,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多巧合!

  偏偏这份功劳陈宛秋也不能领,首先那天她是独自跑出去的,再者她私心里也不想在选秀前就和忠睿王爷绑在一起,就算忠睿王爷再好,但他并不是陈宛秋最属意的目标。

  但陈宛秋觉得自己不说,可并不代表别人就不要记着这份人情了,苏颖这样的态度,在陈宛秋看来就是凉薄。就是过河拆桥的表现。

  陈宛秋越想越恼火,手里的帕子紧了又紧,原先还想着借着苏颖拉拢傅奕阳的,现在这想法就被她打消了。

  陈宛秋原本就是想加重自己身后的重量。让皇上高看一眼,初入后宫时初封时的份位不能低了,才想着拉拢身为天子近臣的傅奕阳。

  陈宛秋当初也不想这么舍近求远的,毕竟傅家只是陈家的亲戚,往后也不能作为娘家。

  但陈宛秋并不想便宜了陈家,陈宛秋觉得陈家既然对她不好,看不起她,等日后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后,就有他们后悔的。

  到时候看陈家那些欺辱过她的人都跪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肯定特别的解气。

  可陈宛秋在经过一年教养嬷嬷的教导后。多少还是明白了这时代女人的前程可是要和家世挂钩的,还有嫡庶之别犹如云泥之别。

  对后面这一点陈宛秋深有体会,她穿越过来的原因就是原来的那个庶女陈宛秋被身为嫡女的陈宛凝一通挤兑,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邱姨娘软弱不争气,连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都敢不把陈宛秋这个主子放在眼里。陈宛秋觉得什么原来的陈宛秋过的连秋红都不如,简直就是被戴夫人当婢女使唤了。

  如果陈宛秋没有空间这个外挂,她真不知道被戴夫人这个恶毒狠心的嫡母磋磨成什么样呢!

  陈宛秋在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后,就一直寻求出路,委实过了一段憋屈的生活,直到后面建了温泉庄子,又鼓捣出温室大棚后。日子才渐渐的好过起来。

  陈宛秋并不愿意让戴夫人左右她的婚事,她清楚的知道戴夫人肯定会趁机磋磨她的,也不会尽心尽力给她找什么好婚事。

  所以陈宛秋就把主意打到选秀上,哪想到陈家选秀名额里根本就没有她。

  陈宛秋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陈宛凝失了选秀的资格,哪知道被傅母横插一杠子。

  傅母想要算计陈宛秋和傅奕阳,想让他们俩有些什么。好让傅奕阳娶了陈宛秋。

  依照陈宛秋的能力,她本来能躲过去的,可她偏偏没有,想到了一石二鸟之计,就有了后面哭哭啼啼找苏颖寻求庇护的一幕。

  等陈宛凝不得不嫁给傅煦阳当平妻。陈宛秋就顺利获得了选秀的名额。

  再然后陈宛秋就慢慢的布局,发展自己的势力,哪知道突然蹦出的穿越老乡清婉,最后差点让陈宛秋的布局功亏一篑。

  就是清婉后来死了,可陈宛秋心里还是感到憋屈,她觉得自己是在阴沟里翻了船,更何况清婉还是陈宛秋最讨厌的白莲花类型的女人。

  如今更憋屈的是她手里边的两个铺子被戴夫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了,陈宛秋也是投鼠忌器,一时慌了神才被戴夫人趁虚而入。

  陈宛秋是彻彻底底记恨上戴夫人了,她原本是想戴夫人一了百了的,可这样哪有慢慢折磨来的痛快。

  现在怎么样,才几天的功夫,戴夫人可就憔悴了很多呢。

  苏颖眼见陈宛秋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不知道陈宛秋因为她刚才那句话联想到什么。

  苏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和缓,语气不变对白芷道:“来者是客,别怠慢了。”

  等陈宛秋神思回归现实,眼前哪里还有苏颖的身影,咬了咬嘴唇:“大表嫂呢?”

  白芷笑着道:“太太见姑娘您想事情想的出神,不好出声打断,再者有客人来,太太去接见了。临走时太太吩咐而来,说来者是客,让我们万万不能怠慢了姑娘您。”

  陈宛秋也不至于和白芷一个大丫环计较,心里不悦倒是真的,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也不想跟苏颖撕破脸。至于日后,那就说不定了,她可是吃什么都不吃亏!

  心里装着事,陈宛秋就不想在侯府浪费时间了,让人去和戴氏说一声,她就带着梅香准备出侯府了。

  梅香低眉顺眼,也不像以前陈宛秋想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时大声规劝了,她现在比以前更木讷了,很少开口。

  陈宛秋倒是觉得她比以前咋咋呼呼的样子顺眼多了,所以就一直留梅香在身边伺候。

  戴氏和陈宛凝正说着话。就听到陈宛秋早退的传话。

  陈宛凝眉毛顿时拧了起来,冷笑道:“嫂子你看这像什么话!”

  戴氏从心里看不上陈宛秋,可现阶段俩人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戴氏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替陈宛秋说句好话:“许是她身体不舒坦吧。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之前不是不想看到她的么,这下子不是正好了。”

  陈宛凝嗤笑一声:“幸亏今天来的都是熟识,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就算我再不待见她,可只要她是咱们陈家姑娘的一天,我就不愿意看到她给陈家丢脸抹黑。”

  也不能怪陈宛凝这么暴躁,主要是今天是傅母的生辰,勾起了陈宛凝不好的回忆,再加上心里头又认定当初是陈宛秋构陷的她,怎么可能对陈宛秋有好脸色。

  戴氏扯了扯嘴角。对陈宛凝的话不置可否。

  白芷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宛秋闲庭漫步般消失在垂花门外,跺了跺脚,立马去找苏颖把这件事报告给苏颖。

  苏颖挑挑眉:“她只去通知了一声领她一块儿来的大嫂,就走了?”

  拜托,就是去主人家做客。你要离开总也得要跟主人说一声吧?

  芦荟脸黑了:“这是什么规矩?”

  苏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陈宛秋到底是来干嘛的,脑袋绝对是被门夹了!

  苏颖勾唇笑笑,等见到联袂而来的戴氏和陈宛凝,寒暄几句后,苏颖就疑惑道:“怎么没见二姑娘?”

  戴氏一愣,她是知道陈宛秋早早就离府的。怎么反而身为女主人的苏颖不知道,看苏颖的疑惑不似作伪,心想:难道陈宛秋离开,就没有跟主人家告恼?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陈宛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屑的撇撇嘴,只抿着唇当做不知道。连个圆场都不打。

  再说她如今可不单单是陈家的姑娘,她如今是嫁出去的太太,就算是分了家,可也是傅家的媳妇。

  戴氏心里把不知分寸的陈宛秋骂了好几遍,才赔笑道:“这事儿怪我。二妹妹身子突然不爽利,为了不给您添乱找麻烦,给姑妈好好的生日寻晦气,就悄悄的让她家去了。这不,就来知会您一声了,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苏颖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因为她突然身子不爽就恼了她不成?更何况这身体爽不爽利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只是你也太客气了,她既然身子突然不爽了,找人扶到偏厅歇着,再去找个大夫来看看,怎么就好让她家去呢。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侯府待客不周。”

  戴氏脸上讪讪的,心里头把陈宛秋恨了起来,这事儿本来就是陈宛秋没教养惹出来的,如今偏偏还要她在后头替她擦屁股!

  莫不是陈宛秋觉得她出了十万两,就能让他们大房对她一个庶出的姑娘言听计从了?

  戴氏心里都有些后悔了,可又不好对苏颖表示不满,只好扯谎道:“不是什么旁的毛病,是女儿家的……”

  戴氏抿抿嘴角,没往下说,可苏颖几个都明白了。

  苏颖叹道:“原是这般,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呢,我瞧着二姑娘也不像是那般没规没距的,之前许是因为身体不爽利,说话才没个分寸吧。”

  陈宛凝这会儿也不装聋作哑了,问:“大嫂这话怎么说?”

  “她向我道喜来着,我便问她喜从何来,她只说是你们二房分出去了,便是喜。”

  陈宛凝脸又红又白,气的,冷笑道:“我二姐姐打小是被家中姨娘教养大的,有时候说话难免就自以为是了些,她说的那些话,大嫂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戴氏也特别的尴尬,心想陈宛秋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看起来温和的大太太这么不待见,可陈宛秋毕竟是她领过来的,只好出来和稀泥。

  “二妹妹性子最是温婉和顺的,不过有时候说话难免有些没想太多的,却是没有坏心的。大表嫂还有三妹妹,且看在今日过寿老太太的面儿上,不要计较她了。”

  陈宛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嘟囔道:“她都跑到大嫂跟前道喜去了。可真是没坏心,呵。”

  声音轻,苏颖和戴氏都听到了。

  戴氏面上不免有些尴尬,心想陈宛凝未免有些拎不清。不说把这件事圆过去,至少也不要火上浇油啊。

  戴氏看向苏颖,张张嘴:“大太太,您看这?”

  苏颖笑盈盈道:“她一个姑娘家的,认知浅薄,我自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跟你们说起来,也是怕日后被小人嚼舌根,生了怨怼。如今说开了,便没事了。”

  戴氏扯了扯嘴角。这事儿可真是越扯越混了,心里却又把陈宛秋看轻了一分。

  看来陈宛秋说的合作,还真的再好好考虑考虑。

  戴氏带着一股子不满回了陈家,一问陈宛秋根本就没有回府,嗤笑一声:“鱼目再怎么装扮也不会成为珍珠。上不了台面终究就是上不了台面!”

  戴氏没等来陈宛秋回转,就等来愁眉苦展的相公陈斌,亲自倒了茶,问:“你不是去找父亲商量事情了吗?怎么遇到难处了?”

  戴氏说的父亲并不是陈父,而是戴氏的父亲,戴夫人的娘家兄弟,在兵部任职。

  陈斌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口气不好道:“岳父把我骂了一通,还说咱们家恐怕真要大祸临头了啊!”

  戴氏大惊失色,急切道:“这到底是怎么啦?”

  “还不是因为国库欠银之事!岳父今儿知道咱们还欠银的事,把我叫过去一通说,我才恍然觉得咱们做的不妥当!”

  “可……”戴氏还想辩驳,就被陈斌瞪了一眼。怏怏的住了嘴,听陈斌转述戴大人的分析。

  “你想想看,如今欠着国库银子的可不止咱们一家,这里面有权有势的,陈家虽然有爵位。可那都是个虚衔,不说旁的,就是冯、陈、卫几家都比咱们陈家厉害些。”

  “如今那些欠银更多的世家都在观望状态,甚至都隐隐连成一片,拖延着不还钱。可咱们家一还钱就成了出头羊,可不就是上赶着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吗?这日后叫咱们陈家如何在世勋中立足!”

  戴氏硬着头皮说:“可上赶着还钱的又不止咱们一家,旁的不说,就是勇武侯,你嫡亲姑妈家,不也是正筹钱还欠银的吗?都还闹得分了家呢!”

  陈斌一扬声,用不知是嘲弄还是不屑的语气说道:“咱们家能和侯府比吗?人家是名副其实的爵位,还很得皇上看重,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去招惹他!”

  戴氏捏着帕子,嗫喏道:“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这银子又不是我主张要还的!”

  戴氏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就把陈斌的无名火给点燃了。

  他站起来,指着戴氏厉声道:“你敢说这里头没你煽风点火?就为了那十万两银子,你就把咱们大房给卖了啊!果然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戴氏可委屈了,控诉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还不是为了咱们大房考虑,父亲执意要还欠银,要咱们各房都出银子。咱们家可是足足欠了四十多万两,我到哪里去筹备这么多银子来!当初你也是同意的了,现在又来指责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竟是两面不是人了。”

  陈斌一听戴氏哭诉就不好再朝她发火了,前头还因为秋红的事儿,觉得对妻子有愧呢,按捺住火气,坐到一边,闷头说:“父亲怎么一夕之间就改变主意了,还谁的劝说都不听,就是真要还银子做脸,也该慢慢来,才能显出咱们家的诚心来。可现在好了,才短短几天就还上了一半,这不是在告诉皇上,咱们家不差银子吗!”

  戴大人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枪打出头鸟,二来就算还钱,也该有个计划。

  可戴大人说的再有道理也没用,如今就属于马后炮了。

  戴氏舔舔嘴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宛秋来找我的时候,就说她知道老爷执意要还欠银了,那会儿姑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戴氏越说越觉得可疑,“老爷原本不是不打算还欠银吗?可我听下人说陈宛秋把老爷叫过去不知道商量了什么,老爷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语气越来越笃定:“我看定是陈宛秋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才会改变态度。我就说她怎么那么慷慨的借给咱们银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咱们呢,想让咱们欠着她人情,跟姑姑对着干。”

  戴氏一腔怨怼都冲着陈宛秋去了。咬牙切齿道:“姑姑一直跟我说陈宛秋对老爷灌了汤,我还不信,还觉得姑姑太高看陈宛秋这个庶出的了!”

  “如今看来姑姑说的是对的,而老爷对她的态度也转变的太奇怪了,以前老爷对她也不上心,怎么如今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了?甚至还不惜和姑姑翻脸,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戴氏越想越觉得可疑,心里又打起鼓来,秋红爬上陈斌的床会不会是陈宛秋想挑拨离间,买通了秋红?她当时也是气昏了头。没考虑那么多。

  戴氏想到今天陈宛秋的做派,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把帕子绞成麻花:“咱们都低估她了,她既然能一次就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又岂是个简单的!”

  陈斌突然站起来。把戴氏唬了一跳,“你怎么了?”

  陈斌踱步,沉着脸道:“咱们拿出了十万两,另外十万两从哪里来的?我可不觉得二房会有银子?再有母亲那里,也没有惊动,这就更奇怪了。我去问问母亲!”

  戴氏也跟着站起来:“那我去找二弟妹问问。”

  对此事毫无知情的陈宛秋此时正在忠睿王爷独处一室呢,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下人跟着呢。

  陈宛秋笑意清浅,哪里还有在苏颖跟前的不加掩饰的肆无忌惮模样,语笑嫣然,同忠睿王爷如同朋友间平等的交谈着。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不得不承认,陈宛秋是难得的美人。可只是太聪明,还是自作聪明。

  皇兄什么美人没见过,眼光毒辣,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评价陈宛秋:“有野心。自作聪明。”

  事实证明,皇兄没有看走眼。

  这样一个试图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在忠睿王爷眼里就是将死之人,还有他现在还是奉旨戏弄在选秀女。

  想到皇兄交代的任务,忠睿王爷掩饰住心中的不耐,不经意的提起化名为黄少爷的皇上,果然就见陈宛秋眼中闪过流光,脸颊微微泛红。

  说起这黄少爷来,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都是化名的,陈宛秋是主动撞上去的,自然是清楚他们兄弟俩的身份,可心里清楚是一码事,但表面上还愣是装着不清楚,把他们兄弟俩当成朋友一样对待。

  就是忠睿王爷的身份,也是后来陈宛秋主动戳破的,但愣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没有参透黄少爷的身份,话里话外仍旧拿黄少爷当普通贵族子弟对待。

  她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可不知道有些事儿过之不及,过了就是太假了。

  实际上在陈宛秋女扮男装成书生接近他们兄弟俩的第一次见面后,皇上就立马让人去调查她的身份了。

  陈宛秋就顺着忠睿王爷的话问黄少爷的近况,临了还大方一笑:“身为朋友,互相关心可是应该的么。”

  忠睿王爷冷笑道:“自然是应该的。”

  陈宛秋把忠睿王爷的冷笑理解成吃醋而不自知,心里得意。

  陈宛秋笑盈盈道:“他不是也有王爷你在关心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外乎如此。”

  忠睿王爷对陈宛秋出口成章早就见怪不怪,以前是不知道,但现在既然知道陈宛秋和清婉那些惊艳绝伦的诗词都是厚颜无耻的搬弄前人之才学为己用,心里就更看不上了。

  稍稍透露了下黄少爷家中长辈生了重病,黄少爷甚为担心,特别希望有人能为他分忧解难呢。

  陈宛秋心中一动,皇上的家中长辈那就是皇太后了,若是她能获得皇太后的好感……陈宛秋低下头咬了咬嘴角。

  142章 文韬武略

  “邓管事,把单子拿给二老爷过目。”苏颖坐着喝茶,等傅煦阳接过账单,才道:“这是我让人测算的咱们这宅子所值几何,当初说好了要分给二老爷三成,自然是要言而有信的。”

  傅煦阳懒得看那些繁琐的细节,直接看最后面的总数目,质疑的问:“怎么只有这么些?大嫂莫不是糊弄我的?”

  苏颖不慌不忙的解释:“这宅基地是皇上赏赐的,咱们府邸也是在原本皇上赏赐的原住宅上面翻修加盖的,能有一万两已经是顶了天了。你要是觉得数目不对,尽管再让人来测算,若是多于这个数目,我二话不说,就按照小叔你说的数目来,可若是少于这个数目,那就也按照你的数目来算好了。”

  傅煦阳可真拿不准了,邓管事在心里头撇撇嘴。

  苏颖不着急,傅煦阳仔细看过繁琐的细节后说:“我自是觉得大嫂不会在这点细枝末节上做文章的,借机贪墨分给我的数目的。”

  苏颖诧异道:“小叔可真是会说笑话,这怎么是细枝末节,有关分给小叔的部分,我都吩咐了下面的,要仔细再仔细,省的日后再生事端,毕竟家和万事宁么,我和你大哥可都是这么期望着的,希望日后能达成这期望。”

  就差明白着说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不能家和了,傅煦阳就是个搅家精,和傅母一脉相承。

  傅煦阳堵心,冷道:“既然如此,大嫂就给银子吧。”

  苏颖放下茶杯,邓管事很有眼色的退下了,芦荟站在苏颖后头,不多话。

  苏颖问:“小叔可是急着要?”

  傅煦阳瞪向苏颖:“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愿意给?大嫂可要知道,这都是定了契的。”

  苏颖皮笑肉不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二房因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跟大房分家。你我都心知肚明。”

  苏颖刻意顿了顿,果然就敏锐的观察到傅煦阳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猛地一缩,脸色苍白。一副做坏事被抓个正行的表现。

  演技不过关,还需继续努力。

  傅煦阳强撑着道:“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着自己已经成家了,想要立业,不愿意再在祖宗和大哥的庇护下,才想着分家的。大嫂莫不是怀疑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这真是让人寒心啊!”

  苏颖似笑非笑道:“小叔急什么,我还没说是什么原因,你怎么就往坏处想了?我刚才正想说小叔既然有立业的愿景那就是好事呢。”

  傅煦阳憋得一张脸都红了。

  “咱们言归正传,我们侯府的情况想来二老爷也是清楚的,公中总共余下不到五千两银子,是府中一大家子接下来一年的嚼用。本来要是没有还国库欠银这摊子难事大事,我做主从里头匀出来三千两给二老爷并不是不可以。”

  傅煦阳不耐烦的打断苏颖的话:“大嫂不必说这些虚的,大嫂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干脆话。”

  苏颖被抢白了也不生气,反而说:“我是个妇道人家。自然是没有二老爷这份当断则断说分家就分家的魄力的。”

  苏颖如今是不挤兑傅煦阳就不舒服。

  “我看二老爷这几天只忙着分拨分给你的物件到你的私库,并没有让人到府外买宅子的意向。”

  傅煦阳还没有来得及呛声,苏颖就朝他按按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并没有要赶你们二房出府的意思,毕竟如今弟妹正在坐月子,我可没这么冷血。再说了,你们二房也是有气节的。自打分家那天起,虽然还在府中住着,可一应开销用度都是自掏腰包,不再从公中走了。”

  傅煦阳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苏颖假装没看到傅煦阳呆愣的神情,继续说:“这银子说好要给二老爷。自然是不会昧着不给的,可二老爷你也清楚府中现在的情形,我就想着既然二老爷你好似没有真要买宅子搬出去的意向,那不如——”

  苏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煦阳打断了。他梗着脖子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会赖在府中不走吗?大嫂你这才是真的以己度人!”

  苏颖吊吊眉梢,她真的很想回答说:“是啊,我就是觉得你想赖着不走。”

  可傅煦阳没有给她回话的机会,人家自说自答了:“我必是会在宛茹出月子前,把一切都安顿好的。”

  傅煦阳讥讽道:“人人都说大嫂贤良仁厚,如今在我看来看不尽然吧,这么快就想把我们二房赶出府去,真真是容不下人。”

  苏颖不怒反笑:“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分家还是二老爷你迫不及待的主动的提出来的。再说了,我不过是督促你做好分府别居的准备,这一片好心,怎么到了二老爷嘴里全都成了驴肝肺!我这是何苦来哉!”

  “二老爷要分家,要分府别居,要去立业,我和侯爷可曾说过半个不字。要是我们真的不容人,不仁厚,二老爷能这么轻易的分走这么多的家业?”

  傅煦阳啊哈一声,一副抓到你把柄的样子,扬声道:“你总算说了句实话!你们果然是不愿意我分走侯府三成的家业,现在我告诉你,后悔也没用了!我可是有族中长老和官府的见证,手印也按过了,已经被记录在案了!”

  苏颖冷笑一声:“啊,你这么说,可真是提醒我了,咱们侯府欠国库的银子本来是属于整个侯府的,如今就是分家了,也该把债务三七分了!”

  傅煦阳先是吓一跳,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从侯府分出去了,那债务自然是到不了他身上了,有恃无恐道:“大嫂,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你别忘了,如今我们二房已经分出去了,跟侯府从此之后是桥归桥路归路。这债务怎么能落到我们这已经分了家的府上来呢,大嫂莫不是糊涂了!”

  见苏颖被气的不轻,傅煦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快意,有些话不经思量脱口而出:“大嫂莫要恼羞成怒。这得失有数,莫忘了如今袭爵的是大哥,府里头当家的也是大哥,而二房可处处都比不上大哥的,要是再摊上这一大笔债务,那岂不是要把我们二房闭上绝路。”

  “如今不过区区三千两,大嫂都这么推诿不愿意爽快的拿给我们二房,这是什么道理?大嫂往后可不要在我跟前标榜仁厚了,我觉得大嫂你受之有愧。”

  苏颖脸憋得苍白,这自然不是气的。可在外人看来她这就是被傅煦阳气的。

  傅煦阳凛然站立,可真是富贵不能滛。

  苏颖‘怒极反笑’:“既然二老爷认为我不仁厚,我要是不做些真不仁厚的事情来,我可真就愧对二老爷这番肺腑之言了。”

  “三千两这是补贴给侄子侄女的,我既然说出了要给他们。自然没有食言的道理,可前提是你们二房搬出勇武侯府。”

  “二老爷可别又说我容不了你们这些膈应人的话了,这些都是当日二老爷在族中长老还有官府来人面前应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定下的事儿,到你嘴里就从是你主动迫切的分家搬出去变成了我们不仁厚逼着你搬出去!”

  “还有侯爷他袭爵那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如果不是侯爷他有文韬武略,有大才。又怎么能简在帝心,皇上特别恩赐不降等袭爵!”

  苏颖说着轻飘飘的看了傅煦阳一眼,不能更轻蔑。“二老爷说是要立业那可真是得路漫漫其修远兮,说句大实话,二老爷如今还是个白身呢!”

  要论戳痛处,苏颖戳傅煦阳身上的痛处可真是一戳一个准。

  “二老爷可别嫌我这话说的直接。总有人要点醒你的,从而让你认清现实。人家以前都说惯子如杀子,如今看来也不是没道理的,不过我看二老爷也是有了些自知之明——”

  “不然怎么就想到要分家,要脱离祖宗和侯爷的庇护。要自立门户,自力更生呢!如今又有我这迎头一击,二老爷已经就能够醍醐灌顶,改过自新,重新…”

  差点把重新做人顺溜着说出来,苏颖及时刹住车,“改过自新,力求上进!”

  傅煦阳气的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芦荟一看不大对劲,就时刻注意着傅煦阳,防着他气不过要打人。

  苏颖哪能没看到,她对自己造成的效果还算满意,她重新坐下来,有些泄气说:“看我还真是多操心,人家都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还巴巴的去劝诫,说这么多怕是人家都没听进去,还认为我仍旧是不安好心吧。”

  “哼!”傅煦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发出好大的声响,苏颖听着都替桌子觉得疼得慌,再然后傅二就恼羞成怒,落荒而逃。

  这自然是以苏颖为视角的,在傅煦阳眼中,他是好男不与女斗,不想再跟苏颖耍嘴皮子。

  等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往外走的时候,傅煦阳恨恨的想,果然: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最毒妇人心!

  芦荟刚想劝劝苏颖消消气,就听到外头一声响,再然后就是“二老爷你没事吧”的问候声。

  苏颖努努嘴让芦荟去看看。

  芦荟得了命令就往外走,苏颖低头啖了一口茶,突然想起来潘如月潘姑娘承诺给她送来的雪水怎么就没下文了呢?

  昨天傅母过寿,季府也只是送了礼来,人却没有到,难道他们家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件了?

  苏颖想的入神,放下茶杯,不由得抚上手腕上戴的九弯素纹平银镯子,神情愉悦,心想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想什么呢?”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苏颖抬起头来看傅奕阳,蹙了蹙眉,才说:“你回来啦。”

  苏颖觉得傅奕阳应该不是刚刚才回来的,心里边又猜测她刚才和傅煦阳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傅奕阳轻轻咳嗽一声,道:“回吧,福儿想你了。”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不太矜持,“闹着找你。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

  苏颖心里头有点失落,她倒是宁愿傅奕阳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偏偏什么都没问,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芦荟低眉顺眼的跟过来。苏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觉得芦荟在偷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回到正院,远远的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苏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连傅奕阳都顾不上了,越走越快。

  芦荟只好跟着加快脚步,她有心提醒吧,可一时真不好出声。

  等傅奕阳跟过来,福儿已经窝在苏颖的怀里。长睫毛上还带着泪,底下奶娘和伺候的丫头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

  傅奕阳皱了皱眉,刚想要训斥下人们伺候不力,又看了眼苦累了挂着泪珠儿扁着小嘴儿被苏颖抱在怀里的福儿一眼,就收了声。

  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一眼奶娘,跟着的下人都被瞪的背脊发凉。

  福儿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哭累了又饿了,在苏颖怀里拱来拱去,被泪水洗过的黑眼珠跟水葡萄似的,哦呀哦呀的叫唤着。

  奶娘站在下边。张了张嘴,想说大爷这怕是饿了,可再抬头就看见当家太太抱着大爷避到屏风后,奶娘识趣的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奕阳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又扫了一圈:“你们是怎么照看少爷的,竟让他啼哭不止?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说完,又看了几眼乖巧巧的小儿子,才很潇洒的去小书房了,他还有公务没处理好。

  福儿吃饱喝足要睡香香了,苏颖伸出手来轻轻戳破他吐出来的奶泡泡。又敲打了一番被傅奕阳的寒气冰冻过一回的下人们。

  一个雷霆一个细雨,可下人们也不敢小看比起侯爷来行事清风细雨的当家太太,毕恭毕敬的应承着。

  禄小娃才是雷打不动的那个,刚才福哥儿哭的震山响,他还睡得跟个小猪似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苏颖从房间里出来,问芦荟之前出了什么事,芦荟没说肩膀就先抖了起来。

  “二老爷平地走着,许是走的太急了,摔了个狗啃泥,好悬没磕坏门牙。”

  苏颖想到之前还有下人叫嚷着‘二老爷您怎么了’,看到的人肯定不少,傅煦阳这脸可是丢大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乐够了,苏颖扫视了一圈,就问:“老爷呢?回前头去了?”

  芦荟回道:“老爷在小书房呢。”

  苏颖‘哦’了一声,并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想了想,就让芦荟把转针线的竹编篮子拿过来,拿过牧童骑牛花样子的绣绷慢慢扎针穿线。

  先前她画的萌猫花样的肚兜已经完工了,中间又凑空给傅奕阳做了个荷包,这个由傅奕阳亲手画的花样子的才绣了一半。

  薄荷在旁边帮苏颖劈线,各种正红品红绯红浅红的丝线满满当当码齐了摆在小框子里。

  饶是苏颖有原先的基础在,可看到那些丝线,还是觉得头皮发麻,怪不得绣娘不过半百眼睛就要瞎了。

  薄荷又挑了苏颖需要的黄|色丝线来劈,一边劈一边说:“太太,新一季的布料进上来了,太太可要给老爷做一套夏装,往年太太可是常给老爷做衣裳的。”

  苏颖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才刚给他做了个荷包么。”

  薄荷不由得咧嘴:“太太做的那个荷包未免太素了些。”

  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