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处理完了她的伤口。
秦欢颜趴在上不声不响,看样子又是睡着了。唐尧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在镜子前停顿了三秒——镜子里男人眼底的赭红太过清晰!
唐尧蹙了蹙眉,脑中的某种想法陡然恍悟,却又闪而逝。
他没有强迫自己去想,而是拿了件宽松的浴袍,打开浴室的门又折返了回去。她仍旧这么趴着,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浴袍罩在了她的身上。
后背和袖子都很容易穿上,但是要把浴袍的带子系上,就不得不把她翻过来了
“恩?”他动她,秦欢颜就哼哼唧唧地醒来。
唐尧的嗓子哑了哑,索性面无表情地扶着她坐起来,声音冷静平淡:“穿衣服。”
他垂着头始终没有看她,手上却是专心地帮她绑好浴袍的系带,而她全程都是呆呆愣愣地没有回神,思绪还残留在骇人的生死边缘可就在唐尧放开她的那瞬,秦欢颜突然追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了?”浴袍很薄,她这样紧紧的贴上来,让唐尧的身体不禁有些紧绷。他有些愠怒地抿了抿唇,故作云淡风轻地把她拉开,“身上有伤,别闹。”
秦欢颜却执拗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唐尧狠了狠心,用了力才将她掰下来,冷声嘱咐:“你昨晚没休息好,先睡下”
“唐尧。”她突然出声,整个人跪坐在床沿,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助,“我以为我死定了我差点就死掉了”身体还在忍不住地颤抖着,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她害怕!
她很害怕!
清晰而直面地看到死亡,这种恐惧真的很煎熬!
“我差点就死了”她无助地低喃着,让唐尧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脚下更是走不开。
“你没事了。”他抚着她的发丝,遍遍重复安慰的同时,忍不住俯身下来和她额头相抵,“秦欢颜,不要怕你已经没事了。”
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距离那么近,他稍稍低头,便含上了她嫣红的唇,细细腻腻地吻了下去
不似在火场前那个吻的狂烈,唐尧这次的动作很轻。
修长的指节勾起她细巧的下巴,他贴上她的唇瓣细细啃噬,哄着她主动张嘴,舌尖才滑进去勾起她的小舌,点点地加深着安抚着,让两人的气息都越来越紊乱
“对不起。”良久他才低喘着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目光锁着她微肿的唇瓣,“你说得对,是我太自负”
他想起她刚到香港时和他的谈话——他自信满满地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她则不屑地讥讽他太自负!他当时笑置之,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了
他太自负了!
汪海元不可能来杀他,却能报复到他
“什么?”秦欢颜的脑袋有点乱,有点迷糊,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低喃,等不及调整好气息,又俯身亲了上去。
像是干涸的地方久逢甘霖,唐尧久久地都没有放开,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去亲,便坚定地去亲了可秦欢颜不样!恐惧渐渐被他驱散,她在迷离之后,理智也渐渐回归。
她在做什么?
“等等!”终于在某个瞬间,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脸色又红又白,低喘着垂着头,始终不敢看他,“你你妈妈今天在西山给唐禹祭祀,你知道么?”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这些事?
唐尧的脸上不由浮上层薄怒,他抓住了她的肩膀想要继续吻上去,秦欢颜却更快更坚定地抵住了他的胸膛:“你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低着头坚持,唐尧静默了会儿,终于起身走了出去。
“啪。”
房门被小声带上,房间里恢复片寂静,秦欢颜松了口气,心中却完全乱了——身上很难受,脑袋也有些迷糊,但是残存的理智却不停地在质问她:她在做什么?
她和唐尧在做什么?
心跳在不停地加快,秦欢颜在害怕,她不敢回答!
她不敢回答自己心里给出的质问,小脸更是因为恐慌而完全苍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刚刚那个吻,她是自愿的!在他的吻中,她悸动过,迷离过
点点想起来,点点想清楚。
秦欢颜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她才回过神来,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半晌,然后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入浴室
别墅里静悄悄的,女佣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
唐尧并没有去西山,而是踱到唐夫人的房间,扭开门往里面看了眼——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她在家的话不可能不出来,除非看清房间内的模样,唐尧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房间里整理得整整齐齐,显然她已经走了。
他拿起手机,找到早上的那个“已接电话”,拨出了那个陌生的号码。铃声响了三遍,电话在对面被人接起,是唐夫人平静无波的声音:“我在机场,马上离开香港。”
对于他没来西山的事情,唐夫人没有提,更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
“妈,路上照顾自己。”唐尧张了张嘴,同样也是云淡风轻。
对面唐夫人没有应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尧扯了扯唇角,拿了手机保存号码,将刚刚那个号点击保存为“妈”,最后按下确定,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这样就够了秦欢颜,谢谢。
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才重新推门回了房间。
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声,他蹙了蹙眉,轻声走了过去,看到的便是她拼命清洗右手的背影——她的伤不算重,身体的精力恢复,意识的波动反而会越剧烈
唐尧自然懂这个。
他站了会儿出去,在门口直接拨出了电话——
“问下,他们用什么碰过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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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什么碰过她的右手?”
对面的人应声,电话那端很快便传来血腥暴力的声音
唐尧拿着电话没有放下,慢慢地踱去楼下,从酒架取了瓶酒,在宽口杯里倒了半杯。舒悫鹉琻浅麦色的酒汁还未晃荡停下,对面已传来下属的汇报:“汪海元的人想侵犯秦小姐,用她的手摸了”
唐尧的脸色暗沉,他没有打断,只是拿杯子的五指无声收紧,修长的指间片苍白汹涌的底色。
直到下属说完,唐尧才有动静:他无声地抿唇,然后执起杯子喝了大口——辛辣的酒汁划过他的喉呛,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钹
“都问清楚了?”
“撬了两颗牙,都招了。”下属补充。
隔着电话,唐尧隐约能听到对面传来哭爹喊娘的叫声,还有痛苦至极的低吟,他稍稍闭眼,就能想象到对面的残酷和血腥是他熟悉的场景银。
“妈的,闭嘴!”下属朝发出噪音的人狠踹了脚,重新把注意力转回电话,态度立马变得恭敬,“唐少,人暂时还活着,要现在就处理掉吗?”
“别让他死了,我会亲自处理。”唐尧示意,幽深的眸中闪过股戾气,“先把她碰过的地方,都砍了。”
然后,他直接挂断电话。
心底的怒意越发汹涌,他长长地呼出口气,默默地抬眼看向楼上,不免开始歉疚:他还是去得不够早,是么?
执起酒杯,他抬脚重回楼上1
推开房间的门,浴室的水声依旧。
他抬脚过去,看到她的背影依旧执拗地站在水池前,用力搓洗着自己的右手——在上面遍遍地涂洗手液,遍遍地搓洗,然后用水冲掉不停地重复。
白皙的手背已经被她折腾得红肿,她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唐尧终于看不过去,上前步关了水龙头。
“唐尧?”她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干净的双手,又怔怔地回过头来看他眼底有些惶惑,有些委屈,更多的则是无措。
这样个柔柔弱弱的眼神,让唐尧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将酒杯放在洗脸的桌面上,伸手便恰了她潮湿的小手片冰凉,被水冲刷得毫无温度。
“喝杯酒压压惊?”他不直说,目光朝酒杯示意了下。
秦欢颜摇头,故作镇定:“我没事,我就洗个手,其实我”
她的话音未落,唐尧已快速地从旁拿起酒杯,喝了口含在嘴里,扣着她的后脑便贴上了她的唇
秦欢颜措手不及,被他吻得目瞪口呆,她本能地惊呼出声,他去趁机把酒哺了进来,逼得她不得不把辛辣的酒汁咽下,忍不住通剧烈地咳。
“咳咳咳”小脸被憋得通红,她呛咳着想要抽手,唐尧却握得更紧2
在她懊恼愠怒之际,却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句保证——
“你受的委屈,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气氛下子变得微妙。
他的温柔让秦欢颜的心跳慢了拍,然后“咚咚咚”地不断加快某种莫名的情绪蔓延入她的心底,然后肆意地滋长,再渗透入四肢百骸。
秦欢颜慌了!
眼看着他的俊脸近在咫尺,眼看着他神色专注,似乎离她越来越近,她恍惚了下,然后猛地用手推开了他。
“我要回市!”
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他,脚下更是后退了步,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唐尧沉默了几秒,终于颓然地呼出口气:“我安排飞机,明天早我送你”
“我今晚就走!”她执拗地打断,低着头坚定补充,“我个人走!”
气氛陡然僵硬。
唐尧这回没有开口应她,秦欢颜低着头等了良久,只能当他是默认,捏了捏拳头便想走出去,可刚抬脚,他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唐尧?”
她无措地抬头,正好对上他暗沉如夜的眸色,俊逸的脸上片阴沉,像是在克制翻涌的怒意。
“不行!”薄唇轻启,他冷冰冰地丢给她两个字,大掌扣住了她的皓腕猛然拉,直接将她扯入怀中,盯着她受惊的眼底,字句警告,“我——不——准!”
这是唐尧发怒的先兆3
接管唐家的十年来,唐尧真正发怒也不过寥寥几次,只有跟着他的资深下属,才会知道唐少发怒是什么样子?才会识相地懂得悬崖勒马!可秦欢颜和他相处才多久,她怎么可能会懂?
唐尧的句“不准”,让秦欢颜的态度也横了:“我回市,不需要你的批准!我啊!”
话音未落,他便陡然钳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抱了出去。
秦欢颜本能地惊呼,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后,整个人被他重重地丢在床幔上,后背撞上柔软的床垫,却还是碰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蜷缩起身体
他却不待她回神,拉开她的手臂,重重地压了上来。
他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的猎物,然后俯身下来,靠得离她很近,他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几乎是用吼的:“秦欢颜,你不准走!”
秦欢颜懵了,完全是被他吼懵掉的。
她吃痛地咬住下唇,想要和他分辨,他却更快步抚着她的脸颊贴上来。她只模糊地听到句“别咬自己”,唇已被他的压住,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席卷而来
只是五秒钟的错愕和顺从,五秒钟之后,她开始剧烈挣扎——
像是场困兽的撕斗,越是无声,越是激烈。秦欢颜竭尽所能地推阻他,却把唐尧激得更火,原本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安抚吻,到最后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大掌在她身上肆意游移,很快便探入她的下。
后背的伤口都在挣扎中裂开,疼痛让秦欢颜的全身都在颤,他们力气悬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感觉身上的衣服件件被剥离,他的动作越发大胆直接,她终于忍不住咬上他的下唇
浓烈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中散开,唐尧只是顿了顿,动作却没有停。
切发展得太快,秦欢颜终于在最后刻,吓得哭出声来
“不要这样”力气用光,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无助地缩在被子里呜咽,“求求你不要这样我背上好疼,真的好疼唐尧”
她失声叫出的那声“唐尧”,终于让他消了余怒,整个人清醒过来。
脾气发完了,唐尧冷静下来,才能看到蜷缩在被子里狼狈不堪的她——她本来身上就有伤,被他刚刚这么来,更是新伤旧伤加了大片
“我去拿医疗箱。”他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脱了自己皱巴巴的外套扔在旁,颓然地退出去。
“我要回市!”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好。”叹了口气,他像是做了个巨大的退步,终于颓然地答应下来。手指摸了摸唇瓣上残留的血迹,唐尧自嘲笑,故作轻松,“第二次被你咬了,下次别老那么凶。”
他始终没有转身,说完这句话便想拉门出去,手指刚碰上门把,却听到她冷漠而沙哑的嗓音,似还带着委屈的呜咽——
“没有下次。”她吸了吸鼻子,喃喃地恳求出来,“唐尧,你不要再联系我了,好不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明说,彼此都懂!
秦欢颜很清楚,有些事情失了控:比如,她对他的吻有感觉
怎么可以?
所以——
她要在切无法挽回之前止步!
唐尧没有回答,拉开了房门便走了出去
唐尧没再回来,女佣在十分钟后拿了医药箱上来,看到眼眶红红的秦欢颜,不由吓了跳:“秦小姐,您怎么啦?”
“没事。”秦欢颜吸了吸鼻子,系好了浴袍的带子想要下床,却被女佣止住。
“让我看看您背上的伤口吧!”她止住她,脸的真诚,“唐少刚刚出去了,让我过来照顾您的!我要是没照顾好您,唐少会生气的秦小姐,您怎么哭了?”
女佣说到半,看到她又掉眼泪,不禁有些慌:“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什么”秦欢颜背过了身去,嗓音哑哑的,“是伤口疼的。”
“我帮您看看吧?”女佣坐在了她身后,细心地帮她处理那些刚裂开了细小伤口,顺口还说了句,“刚刚唐少都没让医生碰您,都是他亲自处理的,弄得很细心”
伤口处理完,却发现秦欢颜还在抽泣,女佣不忍地递上毛巾:“还是很疼?”
“恩”她点头,含糊着回应,“是疼!”
废弃的仓库内,此刻片血腥。
守在外侧的下属动不动,耳边却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清晰惨叫,声比声痛苦直到最后惨叫消失,里面只传来奄奄息的低吟。
抹颀长的身影这才从里面走出,周身都萦绕着层淡淡的戾气,阴狠至极他接过下属递上来的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顺口问:“支持汪海元的人都问出来了么?”
“问出来了。”下属点头,“汪海元招了份名单,上面都是跟着他干的人,这次逃了不少,只有几个被我们扣下了”
“把他们关在起。”唐尧冷然命令。
“不处理?”
下属愕然:唐少亲自下手“处理”汪海元手下的小喽啰,却不处理汪海元那些人?怪异!
“关三天,让他们自相残杀。”漠然地丢出指令,他把毛巾往地上扔,大步而出。
刚回到车上,手机却响了起来。
女佣在电话那端战战兢兢:“唐少,打扰您下”
“直接说!”
“秦小姐要离开,她整理了行李说去机场。”女佣的声音中满是为难,“我们拦不住她,唐少您看”
“让她走。”他冷然打断,声音中却带着几许无奈和疲惫。
“可她身上还有伤”
“那就派车送她。”唐尧冷冷淡淡地交代完,摆弄直接挂断了电话。车内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他闭眼仰在靠椅上,开始回忆这些天的种种
他需要好好梳理下最近的失控。
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他在长久的静谧后陡然睁眼,幽邃的眼底闪过抹色泽——他想通了,他知道这切是因为什么了!
扳转方向盘,他开车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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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室。舒悫鹉琻
从香港直飞市的客机还有个小时登机,秦欢颜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目光怔怔地看着外面宽敞的停机坪发呆。她想:她以后不会再来香港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秦欢颜已经累到了极致,此刻却依旧毫无困意。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还早!她还得在这里干坐近个小时。
昨天晚上她被伪装成出租车司机的杀手挟持带走,这部手机当时也被“没收”了,她原本以为手机肯定找不回来了!没想到收拾行李的时候,却发现它静静地躺在行李箱上
他把它也救回来了钹。
秦欢颜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情绪莫名,她想要把手机收回口袋,屏幕却在这刻亮起来,是个隐约有些熟悉的号码,归属地显示“香港”。秦欢颜蹙了蹙眉,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我赵然。”对面传来低沉的男声,秦欢颜顿了秒,才反应过来。赵然的声音停了停,似乎有些为难,“秦小姐,我要为我昨天的行为向你道歉。银”
“道歉?”秦欢颜有些哑然。
昨天他泼她咖啡的时候,还是挺盛气凌人,英雄气概挺浓的,怎么今天就突然道歉?
这个电话来得太突兀!
“我今天收到通知,我被重用了。”赵然的语调很平稳,说完这句话,还特意强调,“是被唐氏的高层重用。”
“那恭喜!”秦欢颜恍然,大方地道喜。
她想她猜到了:她昨天劝说他留在唐氏未来堪忧,他却摆明态度“宁愿在唐氏穷死,也不会出卖公司”,所以,他今天这个电话是特意来炫耀的?
秦欢颜哑然失笑1
“说明你的选择不错。”
“今天唐少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调我去当决策助理,但是有个条件”赵然停了停,然后口气说出来,“必须先向你道歉。”
秦欢颜怔。
她想到昨晚她和唐尧无意的抱怨,她说了就忘了,没想到他却
电话的两端同时沉默下来,秦欢颜是怔然,赵然是犹豫。
“你不是来挖角的,你是来试探我的。”和昨天样自负的语气,今天却用了肯定句,赵然自嘲地笑笑,“恕我冒昧问句,你和唐少是什么关系?”
秦欢颜不由呆,时间竟回答不上来。
“我就随口问问。”还是赵然自行解了围,“该是我请你喝杯咖啡道歉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不用了。”秦欢颜下意识地便拒绝,朝着登机口的方向看了眼,“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且我想以后,我们也不会见面了”
她不会再来香港,她不会再和唐尧有半点瓜葛,所以她更不会再见到他。
“呃?”
“那我挂了。”不等赵然反应过来,秦欢颜先行挂了电话。
还没有到登机的时间,秦欢颜就有些坐不住了2
背上的伤口还在点点地抽痛,秦欢颜竭力变化着坐姿,尽量让后背的肌肉和皮肤都最放松,可是疼痛却依旧清晰。这样疼不会有血渗出来吧?
咬牙吸了口凉气,她忍痛去了趟洗手间。
她特意穿了宽松的灰色恤,从镜子里面看并无半分异样。秦欢颜在镜子前站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还未走到座位旁,她的脚步却先僵住——
唐尧就坐在她刚刚坐的椅子上,手里还翻看着本杂志。
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欢颜的心中不由震。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唐尧抬起头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冷然和愠怒,只是冲她清浅笑,朝着身边的位子拍了拍:“过来坐。”
“你来干什么?”隔着五步的距离,秦欢颜无声地捏紧了拳头,周身不由覆上层浓浓的警惕,心底却漾起阵阵的难受她不可能留下来,绝对不能!
“你非要这么站着和我说话?”唐尧轻笑,悠然地靠着椅背,眼底如既往的桀骜,“我仰视别人的时候,般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慢条斯理的语气,不动声色的警告。
秦欢颜抿了抿唇,乖乖地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3她背上疼,也站不住。
她坐下后,唐尧反倒是沉默了。
他不说话,秦欢颜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在旁坐着,等候着登机时间。她觉得,唐尧应该不是来留她的!要不然,他刚刚就会直接带走她
他到底来干嘛她不知道,她只想离开香港,在萌芽期断得干干净净最好。
心知肚明,不要点破,是最好的。
“秦欢颜。”登机时间点点接近,身旁的他突然打破沉默。他的手搭上了她的椅背,似笑非笑地转过来,“你就打算这么走了之了?”
“什么意思?”秦欢颜的呼吸不由紧。
她转过脸去,发现他的半个身体都凑过来,和她的距离很近,属于他的气息几乎包裹住她。她想后退,身后却有扶手挡着,而他点点靠近,黝黑深邃的眸紧锁着她,最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气氛无比微妙,她在这种暧的气息中动弹不得。
“你对我的吻有感觉。”他字句地开口,像是平静地陈述事实,眼底似笑非笑,吐字清晰地概括,“胆小鬼。”
秦欢颜的脸色瞬间灰白。
“够了!”她“嚯”地下猛然站起,动作大得牵动了伤口也浑然不知,只能用大声来掩饰真正的慌乱,“接个吻而已,能说明什么?你别胡说八道!”
人声嗡嗡的候机室里顿时静。
秦欢颜的身体也是僵,吼完之后她的眼眶便不由泛红,心中越发难堪委屈,有种“越是解释,越是掩饰”的无力感。
唐尧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更没有点破。隔了近半分钟后,他才扬唇,失笑出声,动作随意地往旁边的椅子上拍了拍:“别激动,先坐下。”
“我不坐!”她低吼,执拗地做莫名的坚持。
“好了,别那么紧张”他颓然地低叹,长臂拉,将她拽过来按在了椅子上,态度越发云淡风轻,“我只是来送送你。”
他将手里的那本杂志递给她,又把放在旁的某个大纸袋拿过来:“给你的。飞机上不能靠着椅背,就把这个垫在腰上,坐直了好好百万\小!说。”
秦欢颜呆呆地拿了大纸袋看:里面是个柔软的阿狸抱枕,大红色的阿狸冲着她在笑。杂志和抱枕,应该都是他在机场上买的他还贴心地想到她后背有伤。
“我”拿着这些东西,秦欢颜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哽咽,她清了清嗓子,压住那份感动,平平淡淡地回应了句:“谢谢。”
“应该的。”
还有五分钟就要登机,秦欢颜拿着抱枕,翻着他给的那本书,只觉得既轻松又心酸。
她快离开这里了!
她终于快和他毫无瓜葛了
“世界旅游攻略”她喃喃地念出书名,故作淡然地嘲笑他,“唐尧,你随手从书架上拿的吧?讲旅游的你觉得我会看这种书啊?”
“不定,毕竟”他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你不觉得,但却在发生的事有很多。”
别有深意的句话,让秦欢颜的表情顿时僵。
她错愕地看过去,正好喇叭里传来提示音,飞往市的航班开始登机她回过神来,像是急于从他那句话里逃离,连忙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恩。”唐尧应了声,绅士地站起来,并没有阻拦。
秦欢颜转身走向登机口,每步都像是在诀别,她心酸地想:他们都是理智的!可是又有些不忍心。
她在走出很多步之后,终于忍不住回头,却发现他还静静地站在原地,浅笑着望着她的背影。秦欢颜的鼻子有些酸,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湿润,冲他挤出抹笑来:“唐尧,保重。”
再见。
不,再也不见。
出口处。
赵然靠在车旁抽烟,他刚被重用,还是唐尧亲自联系的他所以,他越发对唐尧死心塌地!他来是帮唐尧把车开回去,但到了机场却正好烟瘾上来了,于是靠着车先抽根。
喷云吐雾地呼出口,赵然掏出手机摸了摸:那个叫秦欢颜的,真不会说实话!
他掐了烟头打算离开,眼角的余光却从出口处看到道颀长的人影走过来,他不由愣:“唐少?您不是”
唐少明明说他要去市趟,所以才让他把车开回去的啊!
怎么又出来了?
“不走了。”他淡然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机票,姿态随意地撕了个粉碎,扔到了旁的垃圾桶里,“她胆小。”
赵然又是愣,但很快了然了:“秦小姐?”
“恩。”唐尧浅浅地应了声,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你开车,走吧。”
“哦!”赵然连忙答应,跳上主驾驶开车离开。从后视镜里,他看到唐尧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秦小姐不愿意留下来?”以他目前的了解,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
“恩。那个女人不去当逃兵可惜了”
“您为什么不强迫她留下来?”赵然大着胆子建议,毕竟他佩服唐尧,很大部分也是佩服唐尧的手段和行事。男人对女人只要有了意思,只要这个男人有能力,为什么不把女人强留在身边?
“我看财政的资料,几天前您还往秦氏转账了三个亿,如果您用这笔钱威胁她”
话未说完,却被唐尧失笑着打断——
“何必为点小钱伤了和气?”
赵然愕然了。
点小钱?
和气?!
他怎么听都觉得唐少的计划高深莫测,果然不是他这个层次想到的手段他跟着唐少,很多东西还要好好学!
飞机上。
想到之后不会再和他见面,秦欢颜在失落之余,也不由释然了——这样就好,大家都是理智的人,以后都不会联系。想到这里,她也大大方方地翻看起他送的旅游杂志,垫了他送的阿狸靠枕
果然,这样伤口好多了!
飞机很快到市上空,即将降落的时候,却遇到了震荡的气流,机身剧烈地颠簸,也让秦欢颜的脸色颠得煞白好疼!伤口好像都震裂开了!
“小姐,你没事吧?”旁边的乘客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担忧地凑过来,“你的脸色很难看,哪里不舒服?”
“没事”秦欢颜虚弱地摆摆手,从包里拿出自己关掉的手机塞入对方手里,她怕自己撑不下去,“拜托,如果我会儿睡着了,打电话叫我朋友来接我。”
冰凉的手指抓紧了那本旅游杂志,她疼得额头渗了层冷汗,意识也渐渐模糊,朦胧中,似乎还听到旁边的人问她——
“小姐,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手机电话薄的那么多号码,他该拨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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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颠簸中下降,秦欢颜在极度的疲惫和后背的疼痛中,终于也彻底晕厥过去
再醒来,她置身于空旷的机舱内,旁边围着空姐和刚刚坐在她身边的那对年轻夫妻。舒悫鹉琻
可见,她晕的时间不长。
“你醒啦?”见她睁眼,空姐的面色不由喜,连忙凑过来开口,“地面的医疗小组马上就会过来,我们会送你去医院。你暂时感觉怎么样?钹”
“对了,我帮你打电话给朋友!”旁边的人这才想起来翻开她的手机,翻到最近的联系人号码,直接点击便拨了出去。可电话还没通,便被秦欢颜抢回。
“不用了!谢谢!”不知她是哪来的力气,猛地从放倒的椅子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得可怕,“我只是太累了,没什么”飞机落地,她就彻底安全了。
不顾空姐和好心人的阻拦,她拿了行李,脚步虚浮地往外银
在外上了出租车以后,她才想起来看眼手机,看便惊出了身冷汗——刚刚那个人往外拨的,竟然是唐尧的电话幸好,并没有接通!
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小公寓1
在她离开的几天里,市下了场大雨,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湿气。她的公寓没有开窗通风,屋子里都是闷闷的潮湿味道
秦欢颜勉强开了几扇窗,却实在没有力气再整理行李。她步步踱到卫生间里,对着那面大镜子脱了身上的恤,想要换上睡衣——背上斑斑点点的残留着血痂,伤口不流血了,疼痛却依旧在。
她没办法处理,更没力气处理,走到房间便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需要好好睡觉。
秦欢颜想:好好睡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直睡到周围片漆黑。
秦欢颜觉得头疼,她起身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点,她又缩回被子里,再度沉睡了过去反正,离天亮还早。
脑子越睡越迷糊,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做了很多梦——
梦见她去香港找他,在机场拿了支票就回来了;
梦见他在浴室吻她,她抱着他的脖子任他吻了;
最后梦见他在机场送她,她冲回去抱住他,任性地说唐尧我不想走了
怎么可以这样?
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她就是清醒不过来,强迫着自己恢复理智,便感觉到头晕得厉害,嗓子也干哑得难受,身体的每处都强烈地不舒服
半睡半醒间,她踢了被子,无力地低喃:“水”
很快就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脸颊,她感觉舒服,低吟了声便整个人都靠了上去,却听到声低呼“小心”,然后吸管便送到了她唇边
她的脑袋很沉,根本没有精力去细想,转头本能地便咬住了那根吸管,大口大口地喝水2
像是被丢在沙漠的人久逢甘霖,秦欢颜口气就把整杯水喝完,咬着吸管往水源的方向蹭:“好热不舒服”
双微凉的手很快覆上她的额头,让她头部的胀痛也顿时缓和不少,秦欢颜舒服地喟叹声,靠着那只手,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那只手移开,等了等却没再贴上来。
她像是在抢了玩具的孩子,不悦地蹙起了眉头,挣了两下猛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是模糊的!
卧室内只开了盏壁灯,光线很昏暗,她第眼便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凌晨点半。这么说,她才又睡了半个小时?可身体怎么会突然变这么虚弱
她眯着眼睛侧过身,却在看到坐在床畔的人影时,不由惊。
有人在她房间!!
“谁!”她猛地翻身坐起,警惕地瞪着黑暗中的人影,却在看清他的面容时,彻底愣在那里——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他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派温柔,让她下子软化下来。
他就静坐在床畔,没有动,也没有主动说话。
秦欢颜又朝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看了眼——她不过又睡了半个小时,唐尧怎么可能从香港赶到这里?
不可能的3
所以
“你是我的幻觉吗?”她就这样怔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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